重生后哀家和竹马掌印he了-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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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遇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往后看了一眼,温言劝道:“都跟这么近做什么?周宝林又不会跑了,你们这样别不小心冲撞到二位娘子,凭白得一顿罚。”
那四名寺人也未多言,抬手称了句是,便往后退了两步。
祁遇这才应起周书禾的问题,压低声音道:“陛下疑心你同铱嬅他人有首尾。“
周书禾大惊,看着他不禁脱口而出:“可我们什么都还没干啊。”
“……”
祁遇默了片刻:“不关我事。”
陈潇潇在一旁若有所思:“既如此,那说的就是我了。以前我们楼里确实偶有磨镜之好的女客光顾,客人嘛,什么情趣都是有的,但我可没这等癖好,以我眼力也看得出来书禾亦非此道中人。陛下非要如此怀疑,真是天大的冤枉。”
祁遇忍了忍:“亦不关潇宝林您的事。”
陈潇潇闻言大惊,低声斥道:“姓周的,你莫是还有旁的好哥哥好姐姐?”
周书禾额角青筋直冒,实在忍不住了:“我说你能不能看看气氛啊,杀头的大事呢。”
待她终于制住了陈潇潇,祁遇也从初闻此事的紧张情绪里走出来,暗自梳理了一番。
”今夜陛下招幸沈淑女初次侍寝,不知怎的里头突然闹了起来。先是发现沈淑女偷了你的簪子,挨了五下掌嘴,又解释说其实是她在珞华门附近见到的一常服打扮的男子,不慎将此物掉到地上,她看到上头的皇家纹样,以为那人是陛下,便依着自己的少女情思收拢了去。”
“但实际上那簪子是御赐给你的,出入库的册子上都有记载。现下庄妃娘娘也去了,她的意思是那人是同珞华门的侍卫,你与他有首尾。庄妃既然往这方向引了,恐怕早有准备,我来时她正提议要让沈淑女去认人,等认到了估摸着还要搜身。”
周书禾想了想:“沈淑女是不是与我同批入宫,却一直没有得侍寝的那位?”
“正是此人。”
“真是麻烦啊……”她叹道,“但好在我是宜和宫的人,没有人比陛下更希望宜和宫的宫妃们活着,无论如何,我不会死。”
祁遇摇头:“倘若你失了帝心,即使不死于宫闱争斗,也会死于陛下之手。”
“有帝心的本来就不是我,”周书禾轻轻拍了拍身上的青氅,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虽然人死为大,我却想赌一把白王妃的帝心。”
第21章 捷径
白氏因爱生妒、因妒生恨,终被怨念所噬,犯下谋害亲夫的大错。在最后死前,她却又想起了两人相依相爱的过往,不忍丈夫饱受无子之痛的折磨,以在天之灵,给皇帝送来了周书禾这个同她长相肖似的女子。
而这次,她不再是心中满是憎恨、会去伤害丈夫的毒,而是只知爱意、单纯清澈、永远信任他的药。
周书禾在心中对白王妃暗自道歉,她故意曲解含恨之人的心意,只是希望能够把这样的想法传达给皇帝,让皇帝在她身上散去余恨,并将其转为感怀珍惜。
在某种程度上,皇帝的珍惜比真心值钱。
而在另一种程度上,周书禾的歉意分文不值,已故之人的恨意就更是如此。
钟粹宫今日格外热闹,远远就能看到灯火通明。
正殿的厅堂里,皇帝坐在主位,庄妃带着同宫的范御女侍立在他身侧,这对倾一国之力养出来的皇帝和宠妃,看上去远比他们的实际年龄来的年轻。
“陛下万福金安,庄妃娘娘安。”
沈淑女跪在地上,捂着脸止不住地哽咽,周、陈二人伏身在地向帝妃问安,皇帝摆手让陈潇潇起身,却没有让周书禾免礼的意思。
皇帝性情多疑,到后宫只想好好松快松快,他不怎么喜欢聪慧的女子,但愚蠢之人闯了祸事同样惹人心烦,所以最好要做个足够依恋爱慕他的小女人,同时也得御下严肃,不要把烦心事闹到皇帝面前。
庄妃对下性格跋扈,无人敢招惹她,在皇帝身边又足够温柔小意,此人能以四十多岁的年龄常伴天子卧榻,也侧面印证了周书禾对皇帝的判断。
所以此时不管事情真相如何,既然闹大了,自己便已经输了五分。
还有……她偷瞄了眼跪在一侧嘤嘤哭泣的沈淑女。这位差不多是输了八分了。
唯有上方的庄妃,大半夜的从被窝里爬起来给她们料理一摊子破事,又摆着一张略带愁绪的美人面,峨眉轻瞥,温柔地给皇帝揉肩捶背,把人伺候得舒舒服服。
庄妃没有闹事,她和皇帝一样都是被无关牵连的可怜人,所以她是赢家。
后宫里只有赢家通吃,周书禾却想扳回半局。
皇帝没有说话,宫殿里也无人胆敢开口,除了烛火的噼啪声,便只有沈淑女偶尔没止住的一声哭嗝。
周书禾端正地跪在地上,她来得急,那青色的氅衣还披在身上。
一室沉寂,殿中美人缓缓抬头看向皇帝,动作牵起颈侧两条美人筋,白璧般的皮肤中点着一颗朱砂,如天鹅引颈就戮般凄清,又泛着一股床榻之上动情仰头时的潮湿。
这股湿意浸润了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大概是因为被气氛惊吓到,她眼里含着泪光,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陛下,嫔妾是做错了什么,惹陛下和庄妃娘娘不虞了么……”
她是这样湿软的一个弱质女流,声音却又是干燥清脆的,字字句句不带拖沓,极力维持着自己可怜的镇定,只尾音微颤泄露了她的惶惶。
下方陈潇潇眉头一挑,给周书禾今天的表现打了满分。
到底是出师了啊。她颇有些遗憾,又深感骄傲自豪,在角落里隐秘地得瑟了一下。
皇帝见状果然放缓了态度,长叹道:“先起来吧,此事总会有个结果。若你含冤,朕自然会为你洗刷冤屈,但若你果真犯下大错……”
他顿了顿,话音里带了三分威胁,“朕念你年少无知尚且能留你一命,却也只得去冷宫终老一生了,你可明白。”
周书禾脸上还残留着惊慌与迷茫,却又有一股青涩的欣悦在目光里被点亮,她忍不住扬起一个浅浅的微笑——她这样笑起来的时候,最像白氏。
“陛下隆恩……嫔妾无以为报。”
此生幸得郎君,乃上天降大慈悲,妾身无以为报,唯有日夜伴君左右,来世便是为奴为婢当牛做马,也没有什么不愿的。
皇帝恍惚了片刻。
有一种消逝太久的情愫,忽地从时光罅隙里挣扎欲出,二十多年前那青衫白马的少女越过他身侧,马鞭扬起的风打在他心间,但那个女孩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后来他动用手里的权势,让她看到他,不得不一直看着他,慢慢爱上他,最后恨他。
皇帝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在他看来,自己已经给了白仙儿他想给所爱之人所有的好。而其他的,无论是一个男人顺从父母,从而对自己妻妾的无奈;还是一个皇子因为无意疏忽,而导致一家百姓的灾难;又或者一个位高权重的男子理所当然的妻妾成群,这些都不是白仙儿背叛他的理由。
祁遇有句话说得非常对,皇帝也是人,与其谴责他是多么无情无义无理取闹,不如去探究他的行为逻辑,引导他的思考方向,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告诉周书和,你不仅得了解陛下,知道他在各种情形下最有可能做出的判断,还要有左右局势能力。这种能力对于旁人来说需要下许多苦功,至少要拥有足够的地位、权势和才干,但你却有一条捷径,那就是自由地选择在什么时候让自己更像白王妃,什么时候不像白王妃,又在什么时候作为一场雨,唤醒陛下的“情”。
——即使他的“情”微不足道?
以陛下的疑心,也唯有微不足道的东西才能不引他忌惮。
——那么。
周书禾问他。你的捷径又是什么呢。
当时祁遇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给了她一本册子,上面尽量详细记录着这些日子以来,他调查到的白王妃生平经历——诸如她喜欢的马儿、偏爱的花儿、看过的诗词和对皇帝说过的情话。
得到这些信息并不困难,无非是派人抓住她生前的贴身婢女,顺便带上那妇人的丈夫孩子,好酒好菜地吃一顿饭罢了。
而祁遇的捷径同样也很简单,不过是作为一个地位、权势都被牢牢地把控在皇帝手上的奴婢,能用隐秘且不择手段的方式帮助他获得想要的东西,又能让他清清白白、手不沾血。
首先,做一条对主人而言安全又有用的鹰犬。
而鹰犬当然是得沾血的。
监察院大狱里泛着浓重的血腥味,他第一次看人受刑,这种行为违背人心中的同情怜悯之情,令人恐惧,却又能轻易勾出人心之残忍暴虐,令人兴奋。
人性本善还是本恶?无人能给出定论。
事到临头,思考宏大命题没有任何意义,祁遇只能忍住呕意,迫使自己用最平静的态度来接受它。
受刑的是一位百夫长,刚受了洗刷之刑,人全身的血肉外翻时,看着和一只红色的青蛙没什么区别。
万敏要他诏,他也愿意诏,却不知道诏什么,只得胡言乱语,报菜名似的念出了大批官员,直到说出镇南总指挥使“朱玉”和翰林院的“孙敬先”两个名字。
万敏叹息着伸出手,身边的役从给了他一方帕子,他轻轻擦去手中血迹,回头笑着看向祁遇。
“诶,总算是招了,真不知道一直嘴硬些什么,受这么些大罪。”
“回去好好过个年吧,你刚上任,来年可要忙咯。”
来年——又将是如何的腥风血雨。
第22章 驯服
钟粹宫正殿是除了太极殿和皇后的坤仁宫外,宫中唯一有地龙的宫殿,便是生育了皇子皇女的嘉贵妃和贤妃都没有此等恩宠。
周书禾还跪在下头,主位上皇帝的心已经软了一半,只是秽乱后宫这样的大事,既然有人告发,当然不能姑息不管,剩下的一半得交给证据。
皇帝回头看了庄妃一眼,她接了皇帝的示意,不得不笑着站出来打圆场。
“天色这么晚了,陛下在这儿杵着也不是个事儿,把那姓顾的侍卫带进来吧。”她看了看依旧跪在地上的沈淑女,语调轻柔,“沈妹妹莫要惊慌,这里没有人会灭你的口,当日见了什么、听了什么,直说便是,陛下会为你做主的。”
庄妃话里话外都有暗示机锋,但周书禾没有理会,只时不时偷看一眼皇帝,把那副真心恋慕演到情至深处。
真相是最做不得假的,无论接下来沈淑女呈上来的是什么真相,既是假的,就一定其有纰漏之处,周书禾并不担心这个,她要的只是帝心。
证据确实是个好东西,但归根到底,这宫廷深深、泱泱大国,都是皇帝一人的天下。
那位叫顾知云的侍卫被人拖进殿后,皇帝和庄妃先后问了他一些问题,但他没有回答,只低着头,嘴里一直喃喃重复着“罪臣万死”。
周书禾确信自己没有见过这人,可他的姿态明显是要落实二人私情,这背后是威逼利诱还是些旁的什么,她不知道,实际上也并不在乎。
皇帝有些烦了,三个当事人中有两个都跟傻子似的问不出个所以然,另一个在他看来至今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他不耐烦地提高声音:“祁遇,把那簪子拿去问周宝林。”
祁遇应声,拿起皇帝手边的玉簪走到周书禾面前:“周宝林可认得这根簪子?”
周书禾有些茫然地接过玉簪,细细打量起来。
“诶呀!”她喜上眉梢,“这个是陛下送我的簪子!那日去了太极殿回来就没找着,我还以为丢了呢,却原来一点损伤都没有。”
她顿了顿,面色飞红,声音也越来越小:“是……是陛下帮嫔妾找回来的么。”
庄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周书禾看似什么都没有解释,只是有一些不合时宜、但放在她这个年纪也称得上一句娇憨可爱的少女懵懂,却又什么都解释了。
比如这确实是她的簪子,但簪子不见了,丢失那日她不在揽芳阁,她对此事毫不知情,以及……勾起皇帝对太极殿那夜的美好回忆。
还有一点庄妃尚且还没有想到,而祁遇一下子就明白了周书禾的用意,他若有所思道:“此簪得宝林娘子爱惜,到陛下手中亦是呵护备至,自然不会有摔伤划痕。”
说罢他收回玉簪,呈到了皇帝眼前。
庄妃这才意识了到什么,心头猛然一惊。
皇帝拿起来端详片刻,望向沈淑女:“你方才说,这玉簪是珞华门的侍卫不慎掉到地上了,你这才收起来的,是也不是。”
“是、是,陛下所言甚是。”
“珞华门是内禁门,地上铺的是苏州织造送来的御窑金砖,而这是根簪子是翡翠质地,最是易碎。按照你所说,如此摔倒地上却完好无损,若不是苏州织造给朕送来了劣砖不成!”
沈淑女被他斥责,一下子蒙了,吓得跌倒在地口不择言:“不是…不是地上,哦,对了,是摔在草地上了,草地很柔软才……”
祁遇在一旁温柔地添了把火:“淑女娘子说笑了,虽已过了春节,草木却尚未长成啊。”
“对,还没有草地……陛下!妾身想起来了!是落在了珞华门东侧的清波湖中,这才完好无损啊!陛下!陛下!”
沈淑女一句胡话还没有说完,皇帝就挥手召人把她拖了下去,话音渐远,她很快就被人捂住口鼻,或许她还想再说些什么,殿内却再也听不见了。
“陛下……”周书禾这才搞懂了今日情形,有些害怕地看向皇帝,那双眼里氤氲着水光,看得人无限爱怜。
皇帝把她拉到身侧,一起在主位上坐了下来:“朕在这儿呢,你既是清白的就不必害怕,没人敢害你了,知道么?”
周书禾顺势轻轻靠在他肩上,乖乖点头。
站在身后的庄妃握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里,她深吸了一口气,到底还是忍了下来。
她柔声道:“今日这事已明了,这沈氏过去同周妹妹一个位分,如今却天差地别,想必早已怀恨在心,才勾结侍卫犯下大错。既如此,这个侍卫也一并处置了吧。”
周书禾闻言看了皇帝一眼,银牙轻咬,鼓起勇气开口道:“嫔妾以为不妥。”
皇帝也没料到她突然来这一下:“怎么说?”
她起身盈盈一拜:“嫔妾不信清者自清,今日之事,除了陛下和此时殿里的三位姐妹,旁人都不知晓其前因后果。而宫中人多口杂,若不根查到底,留言传来传去,怕是会变成陛下为保住嫔妾,灭了沈氏和这个侍卫的口。”
“妾心知陛下信我,因此不欲多查,亦知庄妃娘娘心疼陛下深夜不得安眠,想尽快了结此事。只是人言可畏,嫔妾不怕被人传为祸水,却不愿陛下清名受到丝毫损伤。”
她跪在地上,直直望进皇帝眼睛里。
这番话究竟要不要说,周书禾也很犹豫,按理说今日之事已了,沈淑女计谋败露,放在这姓顾的侍卫身上的后招也随之一起喑了,她非要彻查,反而易生事端。
可这宫中低位妃嫔那么多,无宠无脑又容易被挑起怨念的人物也是一抓一大把,皇帝能信她一次两次,不见得会耐烦五次十次。今日皇帝已经拍了板盖棺定论,便是一次她绝对不会输的机会,她不愿放过去。
她想让皇帝从“听从自己的欲念”、“相信自己的判断”,变为相信她周书禾的爱意。
简单来说,就是抓住任何一个出人意料的表白时机,向皇帝宣泄她单纯而热烈的甜言蜜语。
皇帝默默看了她片刻,放手让人去“彻查”了。
搜身的结果完全在意料之中,殿内侍奉的寺人从顾侍卫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