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降温-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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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她总和张晓武阿航三个人过年期间忙得到处乱窜,除了初一、初二两天,其余的时候不是歇在宾馆里,就是蹲在酒店婚礼里。
后来她又招了几个人后,这批人就专程负责稍微远一些的乡镇或县城的活儿。
而她为了能就近照顾南楠,便和张晓武阿航三个人一起负责附近的乡镇。
今年,忙得够呛。
每年过年期间是赚钱最多的时候,今年的单子好像比往年更多,可是钱嘛,谁会不喜欢。
她以前赚来的钱都陆陆续续被存进了账户里,还有以前在学校四年跟着剧组拍摄时挣来的外快,林林总总的加起来,最后竟然有小几十万了。
得亏是她平时节俭不怎么乱花钱,除了每个月必要开销支出以外,她都是能省就省。
王永微之前一直想要的那张银行卡,始终被她小心翼翼地藏着。
而就是从她知道温行知警告过他们以后,那颗终日悬着的心,竟然慢慢地放了下来了。
张晓武和阿航按惯例,每年都会回家一趟,大年二十九他们俩就已经收拾好行当回家了。
今年也不例外。
张晓武和阿航走的前一天,南苡买了一堆吃的,然后拉上一群人,便敲上了沈青绵的门。
沈青绵日夜颠倒惯了,开门的时候才刚躺下去,看见一堆人站在他门口,登时瞌睡吓醒了大半。
张晓武和阿航两个人吃力地将烤架搬上了顶楼,阿航回头还催了一句,“沈哥别睡了,起来过年了。”
“过年?过什么年?”沈青绵木愣愣地站在门口,下意识就反问,“老子活这么大,什么时候过了一次年?”
他家里就数过年的时候最冷清,全都陪别人过年去了,沈青绵从小都是跟着温行知几个人,要么跑国外滑雪赛车,要么蹲度假山庄睡觉。
南楠睁着眼睛对沈青绵说,“但是今年就可以过了,哥哥。”
沈青绵就喜欢那种乖得不行的漂亮小姑娘,听南楠这么一说,顿时眉开眼笑,“好嘞,就听咱们姑娘的。”
温行知对沈青绵这种上一秒哭下一秒笑的行为向来嗤之以鼻,在楼道里抽完一根烟后,就接过南苡手中的东西,上顶楼去了。
晚上小镇上冷,南苡裹得很厚,从头到家都严严实实的。
这种场合几乎不需要女生怎么动手,全都是几个大男人在忙活。
沈青绵喜欢热闹,在人群里打着堆地想帮忙,可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公子哥,不是打翻了水,就是烤糊了东西。
南苡举目望了望四周,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下来,而温行知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
楼道里。黑暗中。
温行知手里燃了一根烟,没抽。
手机屏幕亮起,一道道的黑色代码从眼前滑过,某一个界面出现后,他伸手点了进去。
是个视频。
视频没有人脸,只有被处理过后的机械声音。
“I’ll find you sooner or later”
“to Plague”
我迟早会找到你。
瘟。?
第29章 交代
一双手从后面悄无声息地环住了他。
温行知默不作声地收了手机; 然后抓住了那只在他身上胡乱作祟的手。
“南苡。”他沉声警告。
楼道小空间里响起衣服摩挲后沙沙的声音,冬□□服穿得再厚,她手脚也暖和不了; 于是便扑进他怀里,将手绕在了他暖和的腰间。
她抬头; 看不太清他的脸; 只借着夜色看清他紧绷的下颚; 她直觉有事; 轻声问道; “怎么了?”
见他不说话,她想调节气氛; 便刻意揶揄道; “温哥哥现在都对我没兴趣了?”
他似是笑了; “要现在吗?”
话音刚落; 她就感觉有双手探了过来,顺着她的身体往下蔓延。
她只是一句调侃; 哪想当真,可他却偏偏逮着她的敏感去揉,她咬牙制止,恨不得毒死眼前这个男人; “你听不出我在逗你开心呢?”
“听出来了; 我真的好开心。”
真的很假。
她拉下被他推上去的衣服; 瞪他; “上去了; 沈青绵他们都在找人呢。”
现在都晚上八点了; 一切准备就绪; 回过头来却发现少了个人。
沈青绵这时正好站在楼道口的位置; 亲眼看见了正在恩爱的两个人,“啧,你们俩还不腻呢?赶紧上来,开饭了。”
平安镇里几乎住在顶楼的人家都有一个楼上楼,这栋楼算是平安镇最好的一栋,房东之前在这上面建了个鱼池,将顶楼分成两半,一半是有蓬的歇脚处,一半是闲置的种花田。
一群人开局就已经喝了一筐啤酒,南楠见状,拿了杯子给她倒了杯热牛奶。
桌上还有个小姑娘,就安安静静地坐在桌子上,模样乖得不行,几个大男人烟不敢抽,话也不敢乱讲,知道这群人是什么德行的南苡见了,都替他们觉得憋屈。
张晓武和阿航明天的飞机,一年到头就回这一次京,自然就隆重了一些,两个人今晚没怎么喝酒,怕误了明天的飞机。
毕竟从平安镇起,坐最早的一班县际客车,再从陵水县往云城机场走,到的时候,都已经快下午两点了。
要是错过一班,再等下一班,就彻底错过了时间。
席间杨钊说起了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几个大男人被东西南北的复杂交通搞得摸不清方向,结果被一个三轮车师傅坑骗的事儿。
沈青绵说起这件事儿就头疼,连声附和,“对对对,就是那个师傅,骗我钱就算了,还骗人感情呢。”
温行知忍不住怼,“你有病,谁没事儿去问人家师傅你有没有经历过爱情?”
“我那不是套近乎嘛!”沈青绵气闷,“谁知道师傅这么不给面儿!”
南苡听了却一头雾水,“那师傅说什么?”
了解内况的几个人都憋笑不语。只有周思棋肩头一耸一耸的,声音略带颤抖道,“让他滚。”
“噗——”
她大笑,就连南楠都笑得眼睛弯弯的。
杨钊随口叹道,“说实话,真不知道来这儿干嘛。”
很是随心,都没什么人注意这句话。
却问进了她的心里。
是啊,来这儿干嘛呢?
又穷又偏僻,每天睁开眼就是循环往复的枯燥日子,身边几乎都是无知无聊的小小镇人。
为什么要来这儿呢?
仅仅只是为了躲罪吗?
国内天网恢恢,要是想躲,何不躲到国外?
她暗瞥温行知。
那人是想抽烟但忍着的,嘴里咬玩着一根牙签,斜靠在椅子上,身体偏着她的方向。
心理学认为,当一个人坐着时,身体会下意识地偏向自己潜意识里觉得最亲密的人。
温行知侧头看过来,见她看着自己出神,抬手轻弹她额头,“想什么呢?”
她莞尔。
桌上是热气腾腾的火锅,一桌子人都闹哄哄的,沈青绵和张晓武两个人闹起来简直是折腾人,开一瓶酒“嘭”地一声就喷出来,喷在了身边人的头上和脸上。
一桌子人终于忍不了了,不再顾忌着南楠,都骂作一片。
其他人都还好,就她,是正对着那两个人的,酒全洒她身上了。
温行知拿了纸巾替她细细地擦拭着头发和脸颊,携着几分笑,见她模样可爱,还搓揉了一下她的脑袋。
看着有些溺人。
沈青绵颇有些感怀,“苡姐,真不是我胡说八道,咱们行哥当年在京城的时候,姑娘绕了一堆,那是眼睛都懒得斜一下的……你说怎么就栽在这儿了?”
温行知一听,朝沈青绵扔了一颗花生米,示意他闭嘴。
沈青绵被花生米砸中,失笑。
而南苡却莫名想岔了,看着沈青绵,“为什么会有姑娘绕一堆?”
沈青绵、杨钊、周思棋闻言俱是一惊,纷纷下意识望向温行知,那表情像是说——
说漏嘴了?
温行知还是头一次觉得心虚了,顶了顶腮,扔了牙签,起身,“抽个烟。”
跑什么跑,这男人还有怕的时候?
南苡对着温行知的背影无语凝噎。
旁边的南楠这时扯住她的衣袖,“姐,我吃饱了。”
“噢,妹妹今天去睡哥哥家里好了,”看着南苡向他瞪过来,沈青绵想了想才觉得这话不妥,于是补了一句,“我的意思是,哥哥家里还有一个客房,今晚你姐可回不去,住这儿也安全。”
她以为南楠会坚决回家的,可谁知道居然南楠答应了。
换作以前,南楠怕是连话都不敢跟陌生人说,更别提睡在别人家里了。
“可那些哥哥不是陌生人。”
南楠说这话的时候,她正在替南楠铺着床,想着沈青绵一个五大三粗的人,竟然能有这么干净整洁的被套。
“不是陌生人?”她坐在床上,看着门口的南楠,笑问道,“那是什么?自己人?”
南楠想了想,点点头,“算是吧。他们都是行知哥哥的朋友。”
“哦,那……”她试探道,“行知哥哥算什么呢?”
“自己的哥哥呀。”
南苡笑了。
南楠的意思是,是姐夫。
虽然于她而言,自己前程茫然不知所踪,温行知身份依旧成迷,两个人也不知道哪天就散了。
可在外人眼里,他们的这段关系,好像比她自己想象的,要更加坚定。
南苡躺进柔软的大床,南楠也跟着躺了上来。
一时寂静无言。
半晌,南楠突然问道,“姐,你会和行知哥哥结婚吗?”
她哭笑不得。
小姑娘这个问题显了几分稚嫩,好像在她的认知里特别简单,谈了恋爱,就应该结婚。
她心似明镜,却没说出来,南楠也没继续问。
“我只知道,我们一定会离开这儿的。”
“对,我们一定会离开这儿的。”
黑暗中传来南楠坚定的声音。
……
等到南楠睡着以后,南苡才走出房间。
屋子里没开灯,一片漆黑,她却感受到了空间里的第三个人。
阳台的门没关,江风呼呼地往里面灌,吹得整个房间里都寒了几分。
客厅的红木沙发上,半明半昧处,温行知正坐着静静地抽烟,江上夜色亮了他一半眉眼,微微偏头,陷入了黑暗里,那张脸便只剩了半盏景色。
她走过去关上了门,再回头去看他,人已经全然没入黑暗之中。
“苡苡,过来。”他对她说。
烟头的猩红色一直在他指尖未曾动过。
她靠近他,刚要挨着他坐下,他的手却突然伸过来,将她抓进了他的怀里。
她低声惊呼,下一秒便坐在了他的腿上,那只夹着烟的手按着她想起身的腿,等到她安分了,又抬起,将那根烟送到了男人的唇间。
“没什么想问我的?”
他含笑的声音传入她耳里,听得她心头微微一动,想起了他刚刚在席间的落荒而逃。
现在他这样,是想主动交代?
可她思忖了一会儿,摇了头。
没什么好问的。想交代的,此时此刻也清白了;不想交代的,总有一番理由能掰扯。
温行知沉默着又抽了一口烟。
她坐在他身上没动。
屋子里面南楠睡着了,屋子外面还隐约能听见沈青绵他们的喧嚣打闹声。
温行知抬眉,掐灭了那根还没抽几口的烟。
南苡就是那个时候被他压身摁倒吻住的。
即使是冬季,她也还是能在和他的每次亲密接吻里颤栗。
刚刚因为吃饭所以脱掉了羽绒服,此刻身上就一件毛衣,他的手伸进去后,微怔抬头,眼里有顽劣的笑,语气暗昧,“南老板,今儿怎么突然想起要脸了?”
她瞪他一眼,今天怎么说也是要在外面吃饭呢,再怎么着也不能……
温行知抚着她的脸低低地笑开,“脸这种东西,不该要的时候就不能要,不然不方便。”
不方便你大爷!
南苡伸手就要去推他,他却直接制住她的手,再次吻下来。
那一吻,吻得她气息紊乱,窒息而面色绯红。
这是他的习惯。
每次这样后,她若是不生气,他还会留恋地轻吮着她的唇瓣,那力道不同于深吻时,总是温柔绵长。
却吻得她口干舌燥,唇上起皮。
楼上不知道是谁讲了一句什么,忽然传来一阵哄笑,衬得他们所在的空间里,寂静又暧昧。
与她厮磨良久,他才放过她,抵着她的额头,轻声叫了她,“苡苡。”
她呼吸还没平静,迷蒙地应了声。
他的声音干涩而低哑,是克制和隐忍——
“你就是个妖精。”
作者有话说:
好无聊啊,我们来发个红包吧。
本章下的评论都有哦?
第30章 瑞雪
他们单独待了很久。
两个人顺势倒在了沙发上; 沙发铺了个老旧的沙发垫,躺上去软硬适中,她被圈在椅背和他的臂弯之间; 被他欺负了很久。
什么都没干,但就是被他弄得湿淋淋的。
后来还是楼上那群打电话来寻人; 她才勉强能从他怀里挣脱。
这人就爱使坏; 起身时故意压着她的头发和衣服; 她起得猛; 被头发扯得吃痛; 毛衣也被拉了一角下来,露出肩头雪肌。
倒回了他的怀里后; 他还恬不知耻地坏笑着; “舍不得啊?南老板这么主动。”
她气急; 蹬了他好几脚。
但说实话; 温行知怀里特别暖和,贴着也特别舒服。
甚至严寒的天气; 她这么凉的体质被他拥着,后背还出了一层薄汗。
最后两个人心照不宣地一前一后上了顶楼,那几个人竟然还在热火朝天地喝着玩着。
顶楼上一点防寒的装备都没有,全靠着他们哄笑打闹才能把气氛搞得火热。
温行知刚一坐下; 沈青绵摇摇晃晃地就走过来了; 靠在温行知身上; 把她挤到了一边去。
南苡总觉得; 喝醉后的沈青绵对她敌意忒大。
好歹是差点被指婚的对象; 她也说不得什么。
沈青绵是个风月场的浪子; 什么事儿都眼尖; 看见了她弯腰时毛衣下隐蔽一角的痕迹; 当即就坐不住了,不言而喻地笑道,“行哥真坏,又欺负人家苡姐了吧?”
她故作平静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横了一眼温行知,没多久又声称自己冷,转头就去旁边穿上了自己的羽绒服。
裹得严严实实的。
温行知将之尽收眼底,转头,一边喝着酒,一边又将唇边那丝暧昧不清的笑混合着一并吞了进去。
再后来,一桌子人吃到最后了,其实也吃不太下了,都围着桌子聊天,聊些有的没的。
温行知被沈青绵缠得顾不上她,她被火锅味儿熏得有些腻,便去了旁边一处观星台坐下醒神。
今晚也喝了不少酒,她虽喝不醉,但整个人还是有些轻飘飘的不太真实。
她闭着眼睛趴在石头上,渐渐有些困了。
“老大?”
“睡着啦?”
两道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她闭眼小憩,听见响动,睁开眼,“没呢,就是折腾累了。”
阿航和张晓武一左一右地在她身边坐下。
三个人排排坐,共同望着同一片漆黑天空,脑袋放空后什么都没想,只听着远处沈青绵几个人的细细说话声。
“哎?咱们来平安镇几年了?”张晓武突然问道。
“三年了。”阿航回他。
“三年了都,咱们今年都二十五了。”
她心里特不是滋味儿,睨了张晓武一眼,“不提年龄能死?”
阿航笑起来。
张晓武被凶了后也嬉皮笑脸的,“南老大永远十八青春焕发,这岁月如梭不关您的事儿昂。”
她嘁了他一声,“前天照镜子,眼角还有细纹了。”
“哟,那可是您这些年经事的荣誉啊,普通小姑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