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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魔尊她为什么不开心-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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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桃很听话,不再说话,却艰难地抬手,捏着云夙柠的袖角,用那双澄澈的眼睛渴望地盯着他。

    直到那手垂下时,那双眼依旧在盯着他,没有闭上。

    那么渴望能被他救……

    那么不想因为自己的死而打扰魔尊……

    明明那么努力了……

    却没能坚持下来。

    缘烟阁,悬颂洞府。

    顾京墨霍然间睁眼。

 第96章 不负狂名(十四)

    黄桃在顾京墨的身边; 一直都是最特别的存在。

    旁人觉得黄桃是顾京墨的奴,但是顾京墨从来不用对待奴的方式对待她,反而像是朋友; 是伙伴,甚至是闺中密友。

    她们二人之间有着契约。

    顾京墨若是契约黄桃为本命灵兽,可以带动黄桃的修为,这也使得黄桃并不用如何认真地修炼; 修为也在逐步提升。

    无非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顾京墨也因此,身边没有其他的灵兽; 若不是这次受伤无法御物; 她怕是也不会收服蓝凤。

    黄桃一直是特别的; 独一份的。

    可在这一刻; 顾京墨感知到了黄桃的死亡。

    那一刻,顾京墨只觉得脑袋突然一阵嗡鸣,仿佛万千乌鸦在她的识海中炸了锅,聒噪不停。

    天地归于混沌; 浑浑噩噩; 四向不分。

    她脑中有蛊,这蛊会干扰她的思考。

    尤其在被刺激之后,她会瞬间失去自我意识,进入一种空洞的状态。

    识海之中被一个声音充斥着:“杀; 杀光他们!”

    所以,她忘记了自己正在治疗,突兀地起身; 撕裂空间去往了一个地方。

    悬颂匆匆收招; 停止运功; 惊慌地叫住了她:“顾京墨; 你在做什么?!”

    他看着那个撕裂的缝隙在渐渐并拢,急切再问:“你要去哪里?告诉我,你去的是哪里?!”

    悬颂伸手抓住顾京墨的衣摆,想要跟着进入,却看到那道裂缝已经消失。本就是瞬移的法术,哪里会容纳别人进入?

    那个传送法阵不能接纳他人,就算悬颂是她的道侣也不行,他被强行排除在外。

    这是魔门的法术,顾京墨可以瞬间到达与她结契之人的那端。

    但是,悬颂无法判断她的位置。

    他赶紧抬起手腕,看到手腕上的血契珠毫无反应,知晓顾京墨去的地方定然有障眼法,会影响血契珠的感应。

    他只能快步走出洞府,纵身去寻,终于寻到了山外的南知因:“怎么回事?!”

    南知因看到师父突然出现,便意识到不妙,表情越发阴沉,赶紧回答:“应该是黄桃、禹其琛失踪了,云夙柠在这附近看到了传送阵,可是我们来时传送阵已经被破坏,云夙柠也不在此处了……”

    “混账!”悬颂气得双拳紧握,肩膀微颤,“去找……”

    “该怎么找?”南知因罕见地慌了神,竟然陷入了毫无头绪之中。

    悬颂祭出一滴眉间血,双手掐诀,颂念后睁眼,看到血珠的指引竟然只有一个大致的方向。

    这已经是道侣之间寻找对方最高级别的法术了,竟然只能判别到如此境地?!

    悬颂面如死灰,抿唇不语。

    缘烟阁修者不敢多问,齐齐朝着那个方向赶过去。

    就算是撒网式侦查,也要寻到!

    *

    云夙柠依旧跪坐在地面上,不死心地对着黄桃的尸身用着治愈系的功法。

    在他抬眼看向撕裂空间而来的顾京墨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视线已经被泪水模糊,使得他看不清顾京墨的身影。

    他想跟顾京墨说点什么,薄唇轻启,却只发出了一声抽泣声。

    他身为医修,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意的人殒在他的面前,竟然无能为力。

    这感觉……真的非常糟糕。

    顾京墨双目血红,微微歪着头,看着地面上黄桃的尸身,似乎是在努力寻找自己的思维。

    终于,她想起来了,地面上躺着的是黄桃,她是顾京墨。

    而黄桃……似乎已经殒了。

    没有一丝气息了。

    转瞬间,她被愤怒充斥,双目越发殷红。

    云夙柠看着她的眼眸不由得惊慌,却一言不敢发。

    他知道,这是走火入魔的征兆,他此刻随意移动,或者是劝说,都有可能被发狂的顾京墨诛杀。

    走火入魔时的魔修不分敌我,理智时有时无。

    这也是当初六道恐怖的原因所在。

    她的脚下燃起火焰来,在她的周身蔓延,修为已经散至元婴期,此刻全部展现出来。

    脑袋愚钝的情况下她竟然在庆幸,化神期修为积累得太多,光散去那些就用去了一个月,让她现在还能有元婴期的修为。

    她转过身,踏火而行,抬手拔下双钗,低声道:“我知道你们在,你们在看着。”

    又走了几步,她随手丢下了结界,保护住了云夙柠跟黄桃的尸身,还有在一边昏迷的禹其琛的身体。

    云夙柠不由得庆幸,顾京墨的情况要比他想象中好些。

    “你们不是一直想要我的心头血吗?来啊——”顾京墨说着,看到了前方出现的身影,当即疾冲过去。

    彭玉看到顾京墨竟然还来挑战他,不由得觉得好笑:“顾京墨,你化神期时我的确不敌你,但是你如今不过区区元婴期,还能如此嚣张?”

    顾京墨并不回答他,而是用发钗朝着他攻击,在他游刃有余地抵挡时,再放出火焰来协助。

    彭玉看着她的样子冷笑,躲闪的同时道:“你的那些体术,我早就知晓招式体系了,而且在这个禁制阵里,你的百魔录也用不出来,你的伴侣也找不到你。秘法宗真是个好东西啊,研究出了不少好东西。”

    习焕亭也不再隐藏,跟着现身,懒洋洋地靠在一边说道:“她已经在失控边缘了,这个时候的她思维很慢,你骂她,她也需要反应一会儿才能意识到你在骂她。”

    彭玉听完放声大笑:“顾京墨,你嚣张过头了,我到底是你的老前辈!”

    彭玉说完,一掌轰出,让顾京墨的身体翻飞出去,重重跌落。

    彭玉的攻击没有减弱,还在继续:“我们本无意与你为敌,你偏偏要撞上来多管闲事,落得如今境地,都是你自作自受!”

    让彭玉没想到的是,顾京墨中招后竟然不顾及自己的伤痛,不避开自己的要害,发了疯地朝着他反击过来,一钗刺穿他的手掌。

    习焕亭也是一怔,也不在意彭玉的伤势,很快笑了起来,笑容里带着惊喜的情绪:“原来还有这种效果?她不能思考后变得不顾及生死,也不在意疼与不疼了,只知道杀。以后是不是可以培养出一群这样的人,做自己的杀器啊?”

    彭玉看着自己被刺穿的掌心不由得愤怒,骂道:“还真有几分棘手。”

    “你怕什么?”习焕亭看着他们斗法的样子,说道,“她现在已经在走火入魔的边缘了,行尸走肉而已,还只有元婴期,她的体术体系你也完全熟知,还能敌不过她?”

    彭玉忍着疼痛,继续攻击。

    顾京墨如同愤怒暴走的野兽,眼神凶狠,双目血红,头发微微散乱,嘴角还噙着血。

    她目光扫过彭玉,又看向习焕亭,火焰再燃。

    彼时火燃万丈,十里清风也瑟瑟。

    头上是火染的苍穹,脚下步步生火莲。

    攻击浩荡穿破烟霞,一身玄色衣衫火中狂舞般招招奔命门。

    彭玉再也说不出什么了,他终于意识到了顾京墨斗法的狠绝,仿若八面獠牙的异兽,嘶吼着朝他而来。

    明明只有元婴期,但是压迫感却超越以往遇到的所有对手。

    顾京墨……

    她是顾京墨……

    那个斗法疯子顾京墨!

    习焕亭终于出手相助,拔出双刀朝着顾京墨攻击而来。

    彭玉有机会退开吞服一颗丹药,同时问道:“你不能吸了她的修为吗?”

    “我为何要助她疗伤?”

    顾京墨和悬颂需要费尽心思去寻药,才能散了顾京墨的修为。

    但是习焕亭随意抬手,就能吸走顾京墨所有的修为。

    “你吸走了她的修为,也不会这般难对付。”彭玉再次补充。

    “你现在就能杀了她。”习焕亭将顾京墨困住,对彭玉说道。

    彭玉抓到机会,对顾京墨的头顶轰出一掌,看着顾京墨轰然倒地。

    彭玉松了一口气,走过去拔出佩剑,说道:“只要挖出她的心头血……”

    习焕亭急切提醒:“没有挖出她心脏前,她都不会彻底死亡!”

    可惜,他的提醒还是晚了。

    他看到顾京墨到地瞬间又一次起身,用钗割掉了毫无防备的彭玉的头颅。

    看到彭玉死亡,习焕亭有一瞬间的震惊。

    纵使他心思歹毒,他对世间尽是恨,但是看到唯一一个一直协助自己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他还是产生了浓烈的愤怒。

    他咬着牙齿,声音从牙齿的缝隙里传出:“果然还是得吸了你的修为才行。”

    *

    悬颂还在寻。

    他派出了缘烟阁以及天域阁所有修者去往这个方向寻找,许多听闻了消息的门派,也自发地跟着寻找。

    可是范围实在太大了。

    浩大的修真界,哪里会被他们选择为布阵之地?

    而且,他们若是精心筹划了,那一处地界必定会被隐藏得极好,很难被修者发现。

    就在这时,悬颂的身体一颤,额头的位置流出血来。

    那是道侣印的位置。

    他感知到,就在刚才,顾京墨又死了一次!

    他的心脏瞬间揪紧,让他抬手捂着胸口身体摇晃,险些倒下。

    他从未这般慌乱,这般心疼,这般愤怒过。

    他怒吼了一声,遣散了所有人到自己的身后,接着双手掐诀施法。

    这一次,他在颂念时都格外吃力,可见所用的功法是怎样的艰难。

    “灭!”随着他的一声低喝,眼前的十万里大山瞬间被夷为平地。

    世界变成平原,所有的事物,都可以被他探查到。

    跟随悬颂而来的修者看到这般阵仗,不由得震惊,居然会有这般强悍的功法?

    他们意识到,一向稳重的迦境天尊也不再冷静了,就算把整个修真界翻过来,他也要寻找那一个人。

    毁天灭地又如何?

 第97章 不负狂名(十五)

    顾京墨在血泊之中爬起身来; 身体摇晃着站立,扶着额头说道:“死一次,真的好疼啊……”

    习焕亭看着她; 怒极反笑:“看来这一掌还让你恢复了理智?”

    她看着习焕亭,微微眯起眼眸,似乎是想让自己的视线恢复正常; 好看清这个恶心的人。

    一个人能可恶成这样; 也是世间罕有。

    见她不回答自己,习焕亭也不着急,缓缓提起双刀,对她轻声道:“你的体术我早就会,之前不过是在隐藏。当年易何宛教你的时候; 她的状态很差; 但是她教我的时候,可是尽心尽力,仔仔细细。”

    “她那般真诚待你; 你却负了她。”提起小师父;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凶狠。

    “嗯; 是啊; 你知道她的仇家是怎么结下的吗?是我杀了那家人的独苗,血液放干而死; 他们怎么可能不恨。我成功夺舍换了身份; 无人知晓; 被追杀的就只能是她了; 所以她才能遇到你。他们怎么不把她彻底杀了呢?真是可惜; 居然培养出你这个祸害来。”

    听到他的话语; 顾京墨的识海又开始混乱了。

    她知道习焕亭是在故意刺激她; 她只能强行压下愤怒。

    她刚刚死过一次,她需要时间调整自己的状态,她现在的状态太差了,很难是习焕亭的对手,怕是这次机会不把握住,她真的会被吸走修为。

    而且若是能再坚持一段时间,悬颂也许可以寻来。

    也许吧……

    她看着这处严密的禁制,知晓最后恐怕还是要靠她自己。

    “你是秘法宗的?”顾京墨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习焕亭倒是也有兴致,真的跟她聊了起来:“没错,是修竹老儿带着天域阁的修者去围杀的秘法宗,我们用尽了方法,最终也只逃了我一个,是义父救了我。”

    “你们做出那么多邪法,自然要遭天谴。”

    提起这个,习焕亭表情狰狞了片刻,却又恢复了平静:“我们秘法宗本是规规矩矩地研究秘法的宗门,寻一个在修真界生存的途径罢了。可是买了秘法的人,却利用那些秘法做尽恶事,后来知晓真相的我们,也没想到那些秘法还能这般使用。

    “眷奴卷,最开始只是一个定身术,却被有心人用在了这种肮脏的事情上。最开始它的名字是——固身术。”

    想起这些,习焕亭开始笑,笑容里带着凄苦与狰狞:“明明是那些人心有恶念,为什么最后的罪恶,都要我们秘法宗来担?!

    “你知道修竹老儿围杀后收了我们秘法宗的卷轴,为什么直接封在了天域阁,而非公开于世吗?不是因为那些秘法祸世,是因为他发现了,他们杀错了人!但是他们不肯承认自己的过错!

    “名门正派!呵,多么可笑?

    “当时我的门人苦苦哀求,奋力解释,他们全然不听,只有屠杀。后来我尝试了,这种感觉还真不错啊,看着那些人眼中全是对生的渴望,却一次次失望,最终被杀,哈哈哈,果然令人愉悦!”

    在一旁执着于为黄桃尸身疗伤的云夙柠眼神愤恨,却认同了这一点。

    他跟着去看了秘法宗的秘术,许多看起来都很正常。

    顾京墨第一次听说这些事情,不由得错愕,接着问:“所以上次的天罚阵……”

    “我绞尽脑汁,找了我带走的所有余卷,才想方设法引来了天罚阵。顾京墨,你真是每次都在啊……溯流光谷你来了,天罚阵你也被卷进去,还吃了云外丹,你是不是我命中的劫啊?”

    “所以那一次,不是为了杀我?”顾京墨还曾经因为自己引来天罚阵,连累了修竹天尊愧疚不已。

    习焕亭摊手耸肩,回答:“也就那一次而已,万慈阁还是为你而设的。”

    顾京墨不怒,努力稳住自己的心态保持理智,只是继续问:“都是为了复活六道帝江?为何?因为他救了你?”

    “若不是我的宗门门人皆已成白骨,我真想用你的心头血复活他们所有人。至于义父,是这世间唯一一个为秘法宗证明清白的人,可惜他最后走火入魔了,这也使得他之前的证明被世人遗忘了。

    “区区一个秘法宗而已,灭了一个小小的宗门而已,秘法宗究竟无辜不无辜,这修真界又有谁会在乎?”

    “你可以与我说。”顾京墨笃定道,“若是我认定了真相,我会为秘法宗证明,我做得到。你对付我这么多年,你也该知道我会帮。”

    “……”习焕亭看着顾京墨,表情一丝丝崩塌。

    他怎么找?

    秘法宗灭宗时,顾京墨尚未出生。

    顾京墨成名时,他已经罪孽滔天。

    为什么要和她说,让他更为不甘吗?

    现在的顾京墨,是在折磨他吗?

    果然,他看到顾京墨冷笑着嘲讽他:“你看你多么无能,明明承受了委屈,到最后,反而因为你让秘法宗的名声继续恶化。”

    “我杀了修竹老儿!那些背叛、围杀过我义父的人,现如今有几个过得稳妥的?”

    “不该是立志于证明你的宗门吗?为什么到最后你却在做这些无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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