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前夫每天来求娶-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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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默默喟叹一声,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谢绾见曲筝眉眼下沉,忙补充,“那都是小时候的玩笑话,长公主去世后陆秋云就回了靖远侯府,三哥哥呢,弃武从文,从此一心只读圣贤书,两个人几乎连面都不见了,你想啊,他们之间若真的有情,怎么能忍住十年?”
曲筝知道谢衍一向自制力惊人,为了功名,忍着十年不和陆秋云来往也不算难以理解。
可惜还没等他熬到功成名就,就被迫娶了她。
如今谢衍恢复自由之身,不知他们能否再续前缘?
不过,这已经不是她该关心的事了。
马车晃晃悠悠,终于到了凤鸣山。
远远的就看见山脚下,香车宝马排成长龙,锦衣华服的贵人们陆续下车,散进梅园。
曲府的马车刚在入口处停下,公主府的两位女官赶紧迎上来,请曲筝进公主的毡房。
三九寒天,梅花虽美,但一直站在室外难免冻僵,太后命人在梅园里搭了几个大毡房,供取暖之用。
除公共的大毡房外,还有几个稍小的私人毡房,女官指着远处给曲筝介绍,“最中间是帝后的毡房,其他的分别给了太后、公主、谢大人和萧国舅。”
谢绾一早就知道谢衍有单独的毡房,进了梅园就和曲筝分手,“我去找三哥哥。”
曲筝问她,“想不想跟我去公主的帐篷?”
公主爱热闹,肯定不介意毡房里多一个人,再者从上一世看,公主应该和谢绾很投合。
谢绾虽然很想和曲筝一起玩,但碍于和公主不熟,摇摇头。
曲筝没强求她,跟着女官继续往里面公主的毡房走。
刚走了一段路,忽听谢绾在身后叫她,她顿步,转身。
谢绾一脸无奈,“我还是跟着你吧,三哥哥把他的毡房给了陆秋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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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手攥成拳去捶他的胸◎曲筝和谢绾进到公主毡房的时候;清乐公主和一群身着华服的贵女围坐在炭盆边说话。
冯瑛柳也在,坐的离清乐最近。
清乐公主一看见曲筝,立刻从人群里走出来;拉着她坐到距离炭盆稍远的软椅上;迫不及待问;“你知道陆秋云这个人么?”
曲筝轻道;“知道。”
“听说她正在谢衍的毡房里呢。”清乐唉了一声;又问;“那她和谢衍的事你也知道了?”
曲筝原本知道的不多,听完谢绾的补充;七七八八差不多都清楚了,于是点点头;“嗯。”
清乐公主气不打一处来;“我给你说;这个陆秋云对谢衍绝对有想法,当年大家都说姑母把她留在身边,悉心栽培,是给自己养儿媳妇呢,姑母去世后;她搬回侯府,和谢衍再无往来,本以为她这是歇了嫁进谢府的心思;谁知你和谢衍一成亲,她就玩失踪;一听到你们和离;又立刻回来了;你想想;这说明什么?”
曲筝淡淡一笑,“说明有情人终成眷属。”
清乐蹙眉,冲炭盆那边白了一眼,道,“你怎么和冯瑛柳说一样的话,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那你成什么了?”
曲筝感激公主为自己打抱不平,塞了一包深海鱼干给她,“我是成人之美的前妻呀。”
她这句话只是想终结公主的这个话题,她不会自恋到觉得同谢衍和离就是“成人之美”,毕竟陆秋云去边关,父亲是有一定责任的。
清乐果然气了个倒仰,不想理她,恨恨的嚼了几口小鱼干。
毡房毕竟不比正经屋子,虽燃了炭盆,仍不暖和,曲筝和清乐在软椅上说了一会子话,就赶紧转移到炭盆边。
曲筝这才有时间把谢绾介绍给清乐公主,他们俩人就这样聊了起来。
曲筝让绣杏把其他的小鱼干分给大家。
这深海小鱼,通体没有一根刺,只中间一根软骨,晒成干后鲜香又有嚼劲,一吃就停不下来。
公主的这群小姐妹,一边尽情享受曲筝带来的美食,一边为她打抱不平:“你刚同小公爷和离,她就回来,也太心急了吧。”
“谁说不是呢,但是咱不生气哈,反正也是你不要的男人。”
“对,还是你敲锣打鼓不要的。”
这些人整日奉承公主惯了,捧起人来那真是一套一套的。
曲筝听的一身鸡皮疙瘩,在毡房内有点坐不住了,决定出去赏梅花。
她见谢绾和清乐聊的正投机,没好意思打扰她们,自己一个人走了出来。
梅林里人很少。
太后将近午时才到,早来的人都躲在毡房不出来,毕竟踏雪寻梅年年都有,很多人花都看腻了,只等太后来了,才出门,跟在她身后象征性去园子里逛一圈。
曲筝却没逛够。
她生长在四季如春的江南,对北方寒冷干燥的气候实在喜欢不起来,唯有两样除外。
一个是冬雪,一个是腊梅。
此刻她脚踩在松软的雪地上,看着满园怒放的红梅,说不出的心旷神怡。
她和绣杏两个人没敢往山上去,只沿着山麓走,白净的雪地上都是她们踩出的脚印。
前夜这场雪也真够大的,梅园的积雪竟然有小腿那么深,有的雪花落在梅蕊上,阳光一照,晶莹剔透,好看极了。
曲筝穿梭在盘枝错节的梅桠之中,流连忘返,直到绣杏惊呼,“姑娘,你的靴筒里都是雪!”
曲筝今日穿了一双麂皮棉靴,半高筒,敞口,很容易盛雪。
她低头一看,靴筒里塞得满满当当,两条细腿仿佛插进雪里,这才感到脚底有点潮,她恋恋不舍看了一眼前面的梅花,惋惜道,“我们现在往回走。”
绣杏见回去的路还很长,把出门时给小姐备着的披肩铺在雪地上,见四下无人才道,“小姐坐在这里,等我把你靴子里的雪倒出来再走。”
两个自小生活在南方的人没有经验,曲筝把脚一拿出来才发现,一小部分雪钻到脚底,绫袜被濡湿了,暴露在冷风中后,瞬时结冰,变得又冷又硬。
这可怎么下地走路?
绣杏吓傻了,为自己的愚蠢道歉。
曲筝温声说没关系,镇定道,“你去找公主要双干靴子和绫袜,我在这里等你。”
也只能这么做了,绣杏用披肩把她的脚包裹严实,而后小跑着返回毡房。
*
梅园外,一辆华贵的马车静静停在那里。
车厢寒寂,偶有手指碾过纸张的沙沙声,谢衍半倚在窄榻上,手里握着一卷。
文童瑟缩在一旁,肚子里直泛酸。
他平日打理书房,很少出府,今日公爷好不容易带他出门,梅园的门都没进,就拐到这山麓边,看空气。
若说原因,还不是公爷半道上遇到陆姑娘,怜香惜玉,将毡房拱手相让。
说起这位陆姑娘,都说她和公爷自小睡一个屋子长大,情意非同寻常,反正他不知道,他那时候还小。
文情同他们一起长大,倒是知道,只可惜他这个人一提到陆姑娘就故作深沉,烦人的很。
文童懒得问他。
但在他看来,若公爷和陆姑娘真像他们说的感情好,毡房那么大,他让给陆姑娘之后,自己为啥不进去,而是留在马车里避嫌。
文童在车里越坐越冷,见外面太阳升起来了,想着阳光下可能还暖和点,索性披着毯子下了车厢。
文童刚下车,突然从外面撩开车帘,犹豫着叫了一声公爷,而后指着梅园道,“您看雪地里坐着的是不是少夫人?”
谢衍视线一抬,顺着文童手指的方向看去,红梅树下,一尘不染的雪地上,坐着一个少女的身影。
她双手抱膝,下巴顶在膝盖上,下半身被一条披肩裹着,寸步难行的样子。
无助的像是折翼的梅花精灵,我见犹怜。
“要不要。。。”文童转过头,刚想问要不要他去帮忙,就见车厢已空,再一看,公爷已越过梅园的栅栏,向少夫人走去。
曲筝正百无聊赖的玩身侧的一块雪,头上突然出现一片阴影,她抬头,就看见谢衍那张脸。
他垂着头看她,目光带一丝质询,下颌线微收,大而圆的喉结随着胸脯的起伏,缓缓滑动。
“怎么坐在这里?”他问。
曲筝深知瓜田李下的道理,尤其是陆秋云回京后,绝对要和谢衍保持距离。
她迅速的低下头,声音里拒绝的意味很明显,“公爷不必操心。”
谢衍并没有被她的话劝退,蹲下,挑开裹着腿上的那一块披肩,就看到她绫袜被雪水濡湿。
他瞳孔几乎是下意识一缩,急声,“鞋子进雪了?”
曲筝觉得他越界了,一把拉回自己的披肩,复又盖在脚背上,声音带着点无奈,“你不要操心我的事好不好!”
谢衍见她恼了,语气缓和,伸手,“你不能这样坐在雪地里太久,跟我去马车。”
曲筝不知道一向聪颖过人的谢大人,这会为何仿佛听不懂她的话,她抬头,目光直视着他,一字一顿道,“公爷,我们已经和离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谢衍眉头慢慢拧紧,深眸盯着她倔强的脸,一丝怒意从心底窜上来,不由分说的将她连人带披肩一起抱住,起身往马车的方向走。
曲筝大半身体被裹在披肩里,只有一双胳膊能挥动,她狠狠按住谢衍硬邦邦的肩膀,低低的怒吼,“谢衍,快放我下来。”
男人对她的抗议置若盲闻,抱着她的手臂又收紧了半圈。
曲筝整个人坠入他的怀中,脸撞进他的胸脯,那胸肌上的鼓包隔着冬衣硌的她皮肤生疼。
她挣脱不得,手攥成拳去捶他的胸、他的大臂、以及一切她能够到的地方。
半晌他还毫发未伤,她的手反倒红成了小粉拳。
他仍然抱紧她不放手,大步流星踩在雪上,发出沉重的嘎吱声。
见她胳膊还在空中挥舞,他腾出一只手握住她小小的拳头,嗓子沉哑道,“别打了,你手会疼。”
曲筝心里委屈,努力不让自己流泪,声音微微发直,“谢衍,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走到车厢前,谢衍嫌文童速度慢,一脚踢开车门,走进车厢,轻轻放她坐下,双手撑在座位两边,将她小小的身子桎梏在自己的两条胳膊间,深眸锋利,声音带着燥意,“在你心里我就那么卑劣么?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只是很想帮你。”
曲筝平心静气,诚诚恳恳的道,“你不觉得我们这种关系,避之不及、敬而远之比较正常么?”
谢衍深深的盯了她一眼,一副懒得和她说话的臭脸,蹲下身子,轻轻褪去她脚上濡湿的绫袜。
那只小脚已经冻的充血,五根小趾圆乎乎的挤在一起,细嫩的仿佛剥了皮的粉红菱角。
谢衍眼波如暗海,表面瞧着平静,内里不知怎样波涛汹涌。
曲筝目中一悚,脚下意识往后缩,却被他一把捉住脚踝,而后顺手扯过那张白狐毯子,紧紧裹上她的赤足。
接着又去褪另一只绫袜。
曲筝想伸手去挡,却被他强势推开,微砺的手掌擦着她轻薄的皮肤,另一只绫袜也被褪下,双脚被他手掌托着裹进狐毛毯中。
曲筝气的全身颤抖,不明白他今日为何如此不讲道理,几乎到了固执的程度。
谢衍一条腿屈膝,一条腿半跪在地上,认认真真将她那双脚包的密不透风,仿佛才舒了一口气。
“你知道么?”谢衍突然抬头,眼瞳漆黑如染了重墨,声音沉重、晦涩,“在雪地再多冻一会你的脚也许会冻伤,就像秋云在边关冻坏了膝盖一样。”
曲筝心里一跳,疑声,“陆秋云冻坏了膝盖?”
“那她现在还能走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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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怦怦心跳◎谢衍没料到曲筝听说陆秋云冻伤膝盖后的反应那么大;掀起长睫看了看她,肯定了一声,“嗯。”
曲筝不可置信的同他对视片刻;娇眼慢慢收回。
陆秋云竟然在边关冻坏了膝盖?
回忆上一世她从荣在堂经过去时;余光曾看到院子里有一个坐轮椅的女子;她当时要快点找到谢衍救父亲;没有多想;现在细细回想;那个女子应该就是陆秋云了。
怪不得前世谢衍对父亲有愤怒滔天,原来陆秋云不仅被送去边关;还冻伤了膝盖。
上一世陆秋云在边关生活了五年,而这一世只去了五个月;她的膝盖应该不会像上一世;伤到需要坐轮椅的程度吧?
希望如此。
谢衍见曲筝面色一会红;一会白,奇怪她对这件事的反应过度,问,“你认识秋云?”
曲筝缓缓摇头,“只听说过。”
不认识还操心;谢衍只当她心软。
等曲筝的脚暖的差不多了,谢衍敲敲车窗问文童,“干鞋袜拿来了么?”
文童在车厢外回道;“我已经把绣杏姑娘带过来了。”
谢衍活动活动蹲麻的膝盖,站起身子;抱住曲筝脚踝的双手刚一动;小娘子一把捂住狐皮毯子;警惕的看着他。
谢衍心里一冷;她把自己当什么人了?
方才帮她褪绫袜是着急脱下湿袜,这会怎么会再窥她的赤足。
深眸睇了她一下,他隔着毯子将她的双脚转移到座椅上,抬腿,出了车厢。
谢衍刚下车,绣杏就进了车厢,揭开毯子,摸曲筝的脚被暖的热乎乎的,舒了一口气,“幸亏姑娘遇见公爷了,否则这双脚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
等曲筝重新穿好鞋袜,谢衍才上车,马车掉了个头,往回走。
到梅园进口下车后,曲筝在谢衍面前停下,温声道,“我想和公爷一起去去看看陆秋云。”
她想先看看陆秋云的伤势,然后再想如何同谢衍说此事与父亲之间的关系。
谢衍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倒也没有拒绝,两人一起走去谢衍的毡房。
没想到梅园的人也都知道了陆秋云膝盖冻坏的消息,此刻毡房围了很多人。
谢衍挑开门帘,让曲筝先进,曲筝略一低头,进屋,看到屋内的情景,缓缓顿脚,谢衍跟着进来,站在她的身边。
屋子的正中燃着两个炭盆,挨着炭盆是一个木制的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女子,五官出众,气质淡定,膝上盖着一张薄毯。
两世,这是曲筝第一次看清陆秋云的脸,明艳中带着一股英气,京城第一美女名号,所传非虚。
围在她身边的人七嘴八舌,关心她的病情,“你的膝盖还能不能走路?”
陆秋云施然一笑,“气温高的时候还是能走两步的,温度太低站起来有点困难。”
此言引发一阵唏嘘声,这不等于半残废了么。
“苍天,那岂不是整个冬天都要坐在轮椅上。”
“你还正年轻,怎么遭遇这些?”
一直没说话的冯瑛柳忍不住问,“好好的,你跑去苦寒的边关做什么?”
陆秋云低头,睫毛轻轻一垂,轻叹道,“此事。。。说起来有点复杂。”
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人大胆的联想,“你不会是被强迫去边关的吧?”
曲筝闻言,余光瞥了一眼谢衍,见他脸色很不好看。
冯瑛柳先人一步看到了门口的曲筝和谢衍,故意抬声道,“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有些人啊,为达目的最会旁门左道。”
说到最后她视线停在曲筝身上。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这才看到门口的二人,心里也都了然冯瑛柳口中“旁门左道”的人是谁。
毕竟曲家作为女方主动上门提亲的事,当初在京城还是蛮轰动的。
可惜冯瑛柳的呼应者并不多,这里大部分人都和曲筝打过交道,知道她和那些市侩的商家女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