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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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几张纸币放进去,刚要关抽屉,动作一顿。
她撇开自己放下的钱,见有一个白色信封,随手拿起一看。
信封里装的也是钱,一张张,都是一百,估摸着有一两千。
陈就攒钱干什么?
萧静然皱着眉翻了翻,错眼瞥见他桌上的台历,这个月有一个日期被圈了一个圈,旁边写了一个“妈”字。
确实,那一天是她的生日。
萧静然愣了一下,唇边笑意禁不住倾泻而出。
“这孩子……”
萧静然欣喜地叹了声,不想让儿子的心思白费,只好把那几张纸币取出来。要是他回来发现抽屉里有钱,那不就知道她开过他的抽屉,看到他的信封了么?
把抽屉里的东西按原样规制好,萧静然把钱装回钱夹,像没来过一样离开。
……
下午第一节 课结束,陈就去办公室帮老师抱练习册回教室,路上遇见赵梨洁,两个人同路走了一段,但各自班门前散开。
练习册由各组组长分发下去。
陈就坐回位置上,背后一个男生拍了拍他。
一转头,听男生问:“晚上打游戏不?”
“不了。”陈就说,“晚上回去已经很晚了,没时间。”
“你在学校不就能把作业做完。”
“回去得看书。”
男生叹气,“哎,算了。”
陈就这个后桌,是班上出了名的爱玩游戏。天生脑子好用,虽然比不过陈就,但也总是占据前五名的位置。他经常在休假前一天发疯一样赶完所有作业,就为了休假时可以痛痛快快地玩游戏。
而陈就,对游戏没有太大兴趣,无聊时偶尔玩一玩,并不沉迷。
陈就转回头,班门口有人叫他。抬眼一看,是赵梨洁,他起身过去。
赵梨洁来找他聊广播站下一期稿子的事。
没多久,陈就谈完回座位。
后座男生看着窗外跑走的赵梨洁,用笔帽戳了戳陈就的后肩。
“哎,赵梨洁是不是喜欢你啊?”
陈就一转头就听到这话,一顿,皱眉说:“没有。我们都是广播站的,她是站长,我是副站长,她找我聊的都是正事。”
“又不是一天两天,哪那么多正事天天聊。”
陈就皱着眉,“这样说对女孩子不好。”
“你别不信。”后座男生信誓旦旦,“我敢跟你打赌,赵梨洁绝对喜欢你!真的,不是的话我游戏自动删档!”
陈就还没说话,上课铃响,他没做声,转回头去。
……
下午放学,赵梨洁来找陈就。
“一起走?”
她一双笑眼看着自己。
正站在门边,手臂被撞了一下,后座男生经过,朝他投来一眼,笑容玩味。
陈就眉一蹙,说:“不了,今天我不回家吃饭。”
“啊?那我们一起吃?我刚好也不是很想回去。”赵梨洁又道。
陈就婉拒:“可能不太方便,我还有别的事。”
笑里带了些许惋惜,赵梨洁说:“这样啊,那下次吧。”
陈就跟她告别,取了自行车,骑上出了校门。
一直骑,转过几个街角,离学校渐远。
十几分钟后,停在一家琴行门口。
陈就把车停在树下,推门进去。
琴行的店员是个男生,斯斯文文,一见他就笑了,“您好。”
“您好。”陈就冲对方颔首。
“来看之前看的那把琴吗?”
陈就沿着一排货柜走过,稍作犹豫,道:“再贵一点的吧。”
“比上次看的那把再贵一点?”
“对。”他说,“看三千的,两千多的不看了。”
店员道好,领着他去看三千价位的小提琴。
比前几次更快,陈就敲定下来,付给对方定金。
“我周五晚上来拿。”
“好的。”店员笑着,递给他一张小票,“您凭票来取,剩下的钱到时候再付。”
第16章 燚燚燚燚
温度降得快,冬天来临,已经有了实感。各人的校服里面都加上了厚外套。
课间是闲话滋生的时间。
午休,旁边组的组长收着模拟卷,才到中途就跑偏,站着和几个女生一聊就是半天。
苗菁百无聊赖喝着酸奶,光听不够,打从话中间插进去:“赵梨洁参加比赛?什么比赛?”
聚在一块聊得正欢的几人回头看她一眼,说:“就是小提琴比赛啊,她不是学小提琴的嘛。”
“学校要办比赛?”
“不是。”知道的说,“咱们学校哪会办这些东西,是我去办公室的时候听到老师他们在聊这个比赛,好像会借我们体育馆做场地,然后说赵梨洁也参加了。”
苗菁哦了声,点头,接着听,不乱插嘴。
冬稚低头看着书,温岑在纸上涂涂画画,都仿佛没听到,专注得很。
……
下午,太阳拨开阴云,都趁着课间出去晒一晒,走廊上人不少。
冬稚不爱走动,没离座位。身旁的同桌去向别人请教题目,空着。温岑身边同样,苗菁在走廊上,是晒太阳大军的一员。
他用笔帽戳了一下她的背。
冬稚回头看一眼,“嗯?”
温岑趴在桌上,问:“你不是也会嘛,那个。比赛你参加不?”
稍顿,明白他说的是其他人八卦的那件事。
“不了。”冬稚说,“我很久没上课了,手生。”
“手生也试试啊,怕什么。”
她沉默片刻,说:“我的琴小了,不太趁手,没换新的,估计拉不好。”
温岑还想说什么,她坐直,背不再贴着他的课桌前沿,枕着自己的桌继续看书。
……
周五晚上,陈就到家比平时晚。往常他回家都很准时,除非临时有事。
萧静然一直等着,照例让厨下预备了热汤,在炉子上煨着,刚看过一遍从厨房出来,听见动静,知道他回来,马上迎出去。
“怎么现在才到家?”她趿着拖鞋朝门走。
陈就手里拎着一个大袋子,正在玄关换拖鞋。
她一瞥,随口问:“拿的什么东西,那么大?”陈就抬眸看她一眼,只说:“我和朋友在外面逛了一会儿。”三两下换好鞋,提步就往楼上冲,“我先回房换衣服。”
“哎——”萧静然还没说话,他跑得飞快,转瞬就上了楼。她无奈,叹气,“跑那么急做什么。”
陈就换好衣服下楼,两手空空。
萧静然让人盛好汤端到餐厅桌上,陈就拉开椅子坐下,萧静然在旁看着他喝。
陈就舀一口汤喝下,冲她笑,“好喝。”
“好喝就好。”萧静然笑盈盈,“妈天天让人给你炖。”
陈就说:“妈,我回来晚了你就别等我,别跟着我熬夜。我又不是小孩子。”
“知道,知道。你喝你的。”萧静然心里熨帖,怎么看他怎么好。
想起刚才他拎回家的大袋子,萧静然张了张嘴,刚想问,又自己打住。
他拎着东西跑得飞快,不就是不想让她知道?
抽屉里攒钱的信封,日历上圈起的她的生日,还有今晚上神秘兮兮的……琢磨着,已然勾勒出事情的大致模样。萧静然压下唇边的笑,轻轻拍了拍陈就的肩,“妈去厨房让人再给你煮点东西吃。”
“妈,不用了。”陈就忙抬头。
没叫住萧静然,她趿着拖鞋进了厨房,拦都拦不住。
喝完汤,陈就又吃了一碗馄饨,正好还要看会儿书,可以消消食。
等看书看到眼睛发酸的时候,胃里差不多也消停,陈就起身去洗漱。
洗漱完上床就寝,入睡前收到赵梨洁的消息。
“休息日一起去图书馆吗?”她问。
陈就关了房间灯,屏幕光照在他脸上。后座贼兮兮的笑在脑子里一闪而过,陈就拧起眉,回道:“不了,我没时间。”
她又问:“你有别的事要忙吗?去干什么?”
陈就想了想,说:“我妈马上过生日,我要给她买生日礼物,还没挑好。”
她说:“这样啊。”
他回了个“嗯”字,她没再说什么。
一夜安眠。
……
隔天到学校,上午第二节 课结束后的大课间,赵梨洁出现在班门口。
“陈就。”她叫他,背着光,看不清表情。
陈就起身,到门口,赵梨洁叫他到拐角说话。
“什么事?”他问。
赵梨洁默了笑会儿,说:“我是不是做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躲我?”
陈就一顿,说:“我没躲你。”
赵梨洁不说话,直勾勾看着他,眼里情绪繁复。
“真的没有躲我?”她低声,自问自答似得,“如果我有什么做的不好,你跟我说,一定要跟我说。”
她性子开朗,鲜少这样。
要说躲她,其实有一点。她也太过敏感,婉拒了两回,一下子就察觉。陈就不知道该怎么说,略微闪躲,动了动唇:“真的没有。”
赵梨洁从口袋拿出一张纸,展开,递给他,纸上写着几个店名。
“你说你要帮你妈妈挑生日礼物,这是我知道的几家店,以前给我妈妈买生日礼物的时候去过,还有一些我妈妈经常去逛的店,我昨晚看了它们的官网,现在很多正好在上新品,你去看看,应该能挑到合适的礼物。”
陈就没接,视线落在她眼眶下,有一层淡淡的黑眼圈,“你昨晚弄这个熬夜了?”
赵梨洁不吭声,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陈就接过那张纸,默叹一声,说:“谢谢。”
她唇角向下撇,低声说:“我可能有的时候确实比较烦吧,如果你觉得不方便,以后会我少找你,你别为难。”
手里拿着的东西轻飘飘,被风吹过,纸张有纸张特有的声响。
“如果……”小半晌,陈就才说,“如果你不用太早回家的话,休息日下午我挑完礼物可以再陪你去图书馆。”
赵梨洁脸上闪过诧异和轻微的喜意,“真的?”她说,“那,那我陪你一起给阿姨挑礼物好了!上次在你家和阿姨聊了几句,感觉她人真的很好。”
陈就犹豫。
“我每年都有给我妈妈准备礼物,我的审美还可以啦。”她说。
陈就想了想,最后道:“也行。那到时候电话联系。”
……
萧静然生日当天,天气不错。
冬稚不记这些日子,但冬勤嫂一大早就去了陈家,她上完半天的课回来,下午休息,家里空无一人。
前头陈家热闹,一堆人还在忙着。
早上开始大扫除,中午陈就的父母都在家吃的饭,现在过午,陈就的爸爸出门见朋友,预备晚上在酒店里招待客人,陈就的妈妈在家和一堆朋友喝下午茶,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就会动身。
冬稚在房里看书,天色未暗前,接着窗户外透进来的那一点点光也能看清楚。
放在桌角的手机振动。
拿起一看,苗菁发来消息:“晚上一起去看电影?”
冬稚怪道:“怎么突然想去看电影了?”
苗菁:“新上了一部片,我想看。今天我家来亲戚了,下午四点前我估计是出不去了,待在家里好无聊,晚上出来呗?我请你看电影,你就当陪我嘛!”
冬稚想了想,应下:“好。几点?”
“看七点多的吧,看完逛一逛,到家差不多十一点。可以吗?”
“行。”
苗菁又道:“我问问温岑来不来,叫上他一起。”
不多会,她说成了,“温岑也来,这下有男生一起,走夜路也不怕。就这么说定了,我买三张票。”
冬稚说好。
继续看书,翻了几页,手机又响。
仍然是收到新消息的震动声。
冬稚以为是苗菁,拿起一看,却是陈就。
……
“晚上你别太早睡,在家等我。”
陈就站在能看到冬稚家小院的窗前,撩开窗帘一角,给她发了条消息。
天冷了,冬稚没在外面,大概在房间里。
很快收到回复。
冬稚:“干什么?”
他说:“我找你有事。”
“什么事?”
“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记得,别太早睡,等我回来。”
她发来一个字:“嗯。”
陈就提醒她:“一定要等我回来。”
冬稚再三说好,他才放心。
院子里空空如也,莫名有几分萧瑟。
陈就回房穿上外套,临出门前,打开藏小提琴的橱柜,把大袋子拿出来检查了一遍,琴盒好好的在袋子里。正要把橱柜门关上,瞥见袋子里的小票,赶忙拿出来。
给冬稚送琴的时候,这个可不能给她看到。她要是嫌贵,肯定就不愿意收了。
门外响起脚步声,萧静然叫他:“儿子——”
陈就忙把小票塞进外套口袋,关上橱柜门,回头应道:“我在换衣服。”
萧静然没推门进来,在外道:“换好衣服快点下来啊,我们准备走了,楼下的阿姨们都想跟你聊会天呢。”
陈就朗声说好。
萧静然是主人,不能把客人晾在楼下太久,门外脚步声渐远。
很快,陈就带齐手机等随身物品,背起书桌上装有礼物的包,出了房间下楼去。
第17章 火
君华大酒店一层最大的两个厅被包下。
陈文席的朋友不管亲疏,平日有来往的都请了。他给太太过生日,客人自然也都带着老婆来,加上萧静然自己的朋友,一整晚,就见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夫妻俩招待这个应付那个,忙得像陀螺。
歇下来,萧静然和相熟的朋友们坐一桌。
她是今天的寿星,话题都围着她转。
“我说你呀,气色越来越好了,以前上学的时候皮肤就好,这么多年了,还是跟个小姑娘一样!”
“那不是日子过得好啊,省心,人不烦当然就年轻。”
“我看你都不用护肤品吧……”
萧静然忙嗔道:“你们少拿我取笑啊,这帮人!年轻什么年轻,都一把年纪了。”“哪呢,你跟你儿子站在一起,就像姐弟俩,不说谁知道是妈妈跟儿子!”
满桌都笑。
萧静然也乐:“你这话说得,再说我都不好意思见人了!”
话题顺着这,些微一转就聊到陈就身上。
有位道:“你有福气的嘞,你家陈就真是好啊,我越看他越喜欢,真恨不得带回我家去。”
萧静然乐得合不拢嘴:“哎哟,我儿子跟个闷葫芦似得,我还羡慕你家那个活气呢,你赶紧带走带走!”
“我是想,怕你舍不得!”
“不能!我正好偷几天懒,度假呀旅游呀,也出去玩去……”
说说笑笑,另一个厅来人叫:“切蛋糕了,寿星呢?寿星在哪?”
一听,挨个起身,众星拱月般围着萧静然往隔壁去。
服务生推进来一个巨大的蛋糕,陈文席和陈就站到萧静然身边,她说:“一把年纪了就不唱生日歌了。”
他们便只陪她许愿、吹蜡烛、切蛋糕。
朋友送的礼物早就归置在厅里一侧,切完蛋糕才到父子俩的重头戏。
陈文席送了她一对手镯,金贵得很。在朋友们打趣的羡慕声中,萧静然让陈文席给她戴在手腕上。
陈就的礼物盒稍大些,拆开一看,是一条吊坠项链。
他一个半大男孩,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