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是我老公吗-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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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爷爷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
见到傅闻深,老爷子眉心皱得比来时还深,沉声开口,反倒有些赶人的意思:“你下班晚,就早些回去休息,不用再特意赶过来看阿黎。你来时她都睡了。”
钟黎听得蹙眉。
干嘛要对渣男那么体贴?
“我睡了和他来看我不冲突啊。”钟黎振振有词:“他看我,又不需要我看他。我睡着也能看。”
“阿黎。”钟奶奶回头教训,实则语气一点都不重:“闻深工作那么忙,还是不要太麻烦他了。”
钟黎半靠着枕头,漂亮的眼睛瞟一眼傅闻深,无辜道:“哪里麻烦了。这不是他应该做的吗?”
钟爷爷越听神色越古怪,皱着眉正欲说话,被钟奶奶的一个眼神止住。
钟奶奶看看理所当然的钟黎,随后把目光投向傅闻深。
年轻而英俊的男人,不过二十七八岁年纪,已身处高位,能力出类拔萃,做事果决凌厉,在年轻一辈里样样都是翘楚。
更难得的是个性沉稳,不轻浮,不放荡,站在那里,气质矜贵、得体。
傅闻深倒是格外淡定,不介意钟黎的“无礼”,气量宽宏地表示:“没关系。”
钟奶奶这才歉意地笑笑:“你是阿黎少数能记得的人之一,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你在她心里的分量一定是很重的。我们这些家人她都不记得了,反倒一醒来就念着你,你爷爷可是吃了好大的醋呢。”
钟黎在后面轻轻挑眉。
她还以为自己的茶艺是这次受伤之后突然觉醒的,原来是家族遗传?
钟爷爷在沙发上都快坐不住了。
钟奶奶和和气气地:“阿黎要是有什么地方对你失礼,也是因为现在生病了,你就看在我和你爷爷的份上,多多包涵。”
钟黎心说,倒是也不用包涵,因为后面,她要做的还多着呢。
但她是个聪明孩子,没在奶奶替她周全的这种时候,出来反驳拖后腿。
“您言重了。”傅闻深说。
因为二老在,他自始至终都隔着一个疏离的距离,没往里面走,也没多留。
前后只待不过几分钟,站在房门附近,向二老告辞离开:“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钟爷爷听见这话,紧皱的眉头才有舒展的趋势。
钟奶奶和蔼道:“你先去忙,工作要紧。”
钟黎坐在床上,乖巧地朝傅闻深挥手:“老公,拜拜~”
方才说话面面俱到的钟奶奶,这时却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
钟黎旁边,陈嫂呼吸声都好像停了。
四人,四种微妙。
傅闻深意味不明地看钟黎一眼,抬步离开。
沙发上,钟爷爷整个人往后仰,闭着眼睛按住眉心,声音苍老而飘忽,透出快要犯心脏病的颤抖:“我的降压药呢。”
第10章
顺其自然
护士站,小苏俐用智能血压计给钟爷爷量了血压,确实有点高。
给他吃完降压药,见老爷子依然愁眉不展,劝道:“您不要急,遇事不要生气,不要情绪激动。您见多识广,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对不对。”
钟爷爷眉头紧锁:“我这把年纪,什么风浪没见过?就是没见过谁家孙女被车撞,给自己撞出……”
一个老公来。
钟黎的病情,二老一直仔细按着,除了自家人和几位专家,没往外透露分毫。
现在这么大个乌龙,自然更不能宣扬出去。
小苏以为他还是担忧钟黎的记忆问题,安慰道:“我看钟小姐这几天状态挺不错的,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又婚姻破裂,还能这么乐观这么开朗,您作为长辈,更应该保持一个乐观的心态了……”
说完才发现老爷子眼睛一瞪,脸色好像更差了。
“你怎么知道?”
小苏:“知道什么?”
钟奶奶泰然自若地问:“我们阿黎跟闻深的事,你们也知道?”
“哦哦,这件事啊。”小苏点点头,“钟小姐告诉我们的。我们都对傅先生的行为深恶痛绝,每天都在帮钟小姐谴责他。”
这个“们”,让钟爷爷太阳穴突突猛跳。
“还有谁知道?”
小苏被他肃沉的语气震住:“还有其他护士……”
23床美女病患的悲惨婚姻,早就在整个护士站流传开来了。
那位非常英俊但非常渣的傅先生,现在是整个护士站的公敌。
钟爷爷感觉自己的血压又升高了一截。
他们知道这件事后一点都不敢声张,连三儿媳都没说,努力维护孙女的颜面,谁知道她自己已经宣传得人尽皆知!
钟奶奶及时拍了拍呆愣的小苏,让她先出去。
她走过去,帮钟爷爷把衣袖重新理好。
“你看人家闻深,年轻人都比你沉着。他都不慌,你慌什么。”
提起傅闻深,钟爷爷的胡子便忍不住抖了抖:“他当然不慌!咱们阿黎那么漂亮,让他白捡个老婆,他慌什么?心里指不定正沾沾自喜。”
钟奶奶平时一团和气,像个吉祥物似的,实则很能坐得住阵。
她问:“你到底是急阿黎让他占便宜了,还是急,跟老傅没法子交代?”
两家是曾有过定亲的意思,傅家那个小子青年才俊,年轻有为,还算配得上他们阿黎。
两个孩子都情愿,两家长辈也都首肯了,谁知正要订下的时候,临门一脚,他们家阿黎突然反悔,说不订这个婚了。
为这,他们钟家欠傅家一个人情,钟爷爷为表歉意,不得不割爱送出去一只自己最喜欢的小马驹。
事情刚过去没几天,他这宝贝孙女又失忆了,冤枉人家是个狼心狗肺的出轨渣男。
“当然是气那小子白占我们阿黎的便宜!”
钟爷爷忿忿:“她一个没结婚的小女娃,对着一个男人叫老公,像话吗你说。”
“没结婚的时候,你也不腆着脸一口一个老婆地喊我,怎么不说不像话。”
“那能一样吗。”钟爷爷声调弱下来,咳了咳:“我那是情难自禁。”
“你怎么知道,阿黎不是情难自禁?”
这话让钟爷爷一怔。
半天才反应过来。
“你是说,我们阿黎对闻深……”
“我也是猜测。不然好端端的,她怎么就会以为自己和闻深结婚了呢?怎么不是别的人,偏偏就是闻深呢?”
钟爷爷不大相信,眉头拢得高高的:“那天在蓬莱居,傅家人都在场,可是她自己说不想跟闻深订婚的。”
钟奶奶没发觉自己陷入了“怎么不打别人,就打你”的流氓逻辑,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之前让她和闻深见面,她都没拒绝,偏偏等到咱们两家吃饭的时候才反悔,你就不觉得蹊跷吗。”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一路小跑过来的田俐探进脑袋,喘着气说:“黄主任那边出结果了,请您二位过去一趟。”
…
会议室,几位会诊专家都在场。
黄主任坐在二老对面,清了清嗓子:“根据这几日的各项检查结果,还有对钟小姐认知情况的了解,目前我们基本可以断定,她的记忆障碍属于潜隐记忆。”
“也就是说,她把一段并不属于她本人的经历,错误地当成了自己的记忆。这部分经历跟她本人毫无关系,这点作为她的家属应该都很清楚,可能是她听别人说过,也可能是从电视、网络、小说等等途径中看到,具体来源我们现在无从得知。”
钟奶奶问:“应该怎么治疗?”
“记忆障碍暂时没有特效疗法,主要是通过药物和心理治疗来改善。”
钟爷爷脸色立刻便沉下来,拧眉:“你的意思是,没法治?”
“不是没法治,只不过记忆障碍不像是感冒发烧,吃点药打一针,就能药到病除。记忆是人的大脑自行作用产生的,我们没有办法人为修改,只能尽可能地帮助她恢复。”
“钟小姐的情况有些特殊。”
另一位专家道:“根据我们的测试,她的大脑和身体的各种机能都很正常,她不存在一般记忆障碍患者通常会有的思维混乱的问题,比如说健忘,或者前言不搭后语。相反,她的状态很不错。她的思辨能力甚至比很多正常人都更优秀,逻辑清晰,思维缜密。”
“抛开这部分记忆歪曲,她现在其实非常健康,这是个好现象。”
钟奶奶这才放心了些。
“那她还能想起来吗?多久能想起来?”
“她的大脑情况良好,恢复记忆只是时间问题。一般情况下,两到四周可能就会慢慢恢复了。也有的人需要更长时间,几个月,几年也说不准。”
“可以给她服用一些神经营养药物,辅助心理治疗,多带她去以前去过的地方,体验以前做过的事情,来刺激记忆细胞,帮助她回忆。”
钟奶奶把医生的交代都仔细记下,末了,又问:“那她现在认错的人,记错的事,要怎么纠正过来?”
“我们一般不建议去强行纠正患者,稍有不当,可能会造成她记忆和认知的混乱。”
黄主任斟酌道:“鉴于她目前身体状况不错,日常生活没有影响,顺其自然吧。”
…
钟爷爷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过了一天,再次见到傅闻深,总算能平心静气,血压不往上飙了。
傅闻深一到医院,便被叫去说话。
病房,钟奶奶跟孟迎陪着钟黎看旧照片。
黄主任认为看旧照片是一种很好的方式,可以帮助她回忆,钟奶奶便把家里的旧相册带了过来。
十几年前的老照片,时间虽然已久,却被保存得很完好,颜色鲜丽,照片上人的五官都很清晰。
钟黎妈妈年轻时候是个一眼惊艳的大美人,爸爸的样貌也非常英俊,不输傅闻深。
这让钟黎有点意外,在她的认知里,她的爸爸妈妈都是朴实的普通人。
但细细一想,又在情理之中。
毕竟,能生出她这样的绝世大靓女,父母的基因肯定很优秀。
钟黎只记得爸爸去世很早,其他的,几乎没有印象。
在这些照片上,肉眼便能看出他和妈妈很相爱,尽管他们的肢体动作都十分寻常。
人的爱意会体现在眼睛里,而在爸爸看向妈妈的每一个眼神里,爱意都像快要溢出来。
两个人如果相爱,仅仅是站在一起,磁场便会显出端倪。
父母的爱情如此美好,两相对比,傅闻深便显得愈发可恶起来。
“爸爸肯定很爱妈妈。”钟黎说。
“他当初追你妈妈,可是追得惊天动地的。”二十多年前的事情,钟奶奶说起来时的表情,还有两分嫌弃。
“你妈原本是有一个男朋友的,你爸对她一见钟情,生给人搅和黄了,把你妈抢过来的。”
钟黎忍不住赞叹:“哇哦。”
“强取豪夺啊。”孟迎的霸总文学DNA动了起来,“你爸爸简直就是实体霸总嘛,又帅又霸道。”
钟奶奶不理解年轻人的词汇:“霸总是什么?”
“就是,呃……”孟迎抠了抠脑门,“一个形容词,形容我得不到的男人。”
钟奶奶又翻到下一页,指着照片上气鼓鼓背对人的小娃娃说:“这是你两岁的时候,小萝卜头一个,就学会生气了,和你妈妈闹别扭,你爸两头哄。”
许是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脸上不自觉带出怀念的笑容。
钟黎看着那些完全陌生的照片,不知怎的,突然很想念他们。
尽管她已经不记得爸爸了,尽管连妈妈的样子都要在照片上才想起。
“我妈妈呢?还没回来吗?”
钟黎委屈巴巴。她的妈妈变了,竟然放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在医院不管。
“她的朋友人没救回来,留下一双没成年的儿女,丈夫在外面又有情人和私生子,财产的事情一团乱。你妈在替她料理后事,实在脱不开身。”
钟奶奶安慰道:“等丧礼结束,把那双儿女安排妥当,她就回来了。”
同样是丈夫出轨的可怜女人,钟黎对此太有代入感了。
这人和她的遭遇半斤八两,甚至比她更惨,还要为未成年的孩子筹谋,不让财产落到外人手里。
可惜现在连命都没了,走的时候该多么放心不下孩子。
钟黎一听,顿时不委屈了,反而生出一种同仇敌忾的愤怒。
于是傅闻深和钟爷爷说完话,刚刚走进病房,便被昨天还在甜甜叫他老公,今天又突然变脸的女人,狠狠瞪了一眼。
钟黎很来气:“渣男这个有悖进化论的不良物种,难道不应该从地球上消失吗?”
孟迎的脑回路总是比较直接,反应也比较直接,闻言下意识扭头。
看向傅闻深。
对上傅闻深冷淡无波的视线,她一个机灵,迅速弹开。
讪讪解释:“我没看你。我的目光只是不小心经过了你。”
傅闻深静默两秒,不知是替自己辩解,还是替达尔文辩解:“进化论取决于物种对环境的适应能力,跟道德没有关系。”
钟黎漂亮的眉毛蹙起,难以置信:“那你就能没有道德了?”
“……”
傅闻深看她一眼,没什么表情。
这下,就连七十岁的钟奶奶也知道什么叫尴尬到脚趾抠地了。
因为孟迎已经快把她旁边的地板抠出雕花了。
钟黎异常懂事地跟奶奶说:“让妈妈加油,专心料理,不用着急回来看我。”
孟迎在旁边抠地的施工速度更快了,还加上了抠脖子。
钟黎看过去时,她揉了揉鼻子:“那个,其实我已经把你的情况汇报给你妈了,她说会尽快赶回来。”
作者有话说:
晚了点。
发个红包吧。
第11章
快来医院救我
几位专家都表示,钟黎的情况比预想好,提心吊胆多日的二老总算将心放回肚子里。
但脑袋上的毛病终究不是小事,钟黎想要出院,被他们强行按着,让她再多观察几日。
除了每日在微信上骚扰骚扰傅闻深,钟黎待在医院无事可做,一点有趣的活动都没有。
然而傅闻深这渣男,回她消息的次数屈指可数。
日子过得简直无聊透顶。
钟黎百无赖聊,孟迎看她快闲出屁来,想了想提议:“要不叫几个朋友过来,陪你聊聊天?”
鉴于她如今脑袋有点问题,二老保护心很强,除了自家人,许多得知想来探望的朋友都被挡了回去。
自钟黎出事之后,往日的狐朋狗友塑料姐妹们,至今没有一个人见到她。没人知道一贯高调的钟大小姐到底怎么了,怎么出了场车祸,整个人好像人间蒸发一样。
来源不可考的小道消息传得五花八门,最夸张的一个,说钟黎车祸毁容,所以不能见人。
孟迎听到这谣言时没忍住把人骂了一通,当天晚上好几个群里便传开了。
——孟迎都骂人了,这消息肯定是真的!
“好啊。”钟黎来了兴致,又奇怪:“不过,我不是不爱社交没朋友吗?”
孟迎皮笑肉不笑:“你忘了你微信里的三千多好友了?”
“有道理。”钟黎点点头,拿起手机,“虚伪的朋友更有意思。”
这日,人间蒸发的钟大小姐发布了一条朋友圈动态。
此后几天,病房门庭若市,来探病的人络绎不绝。
钟黎向来是云沂交际圈的焦点人物,众多塑料姐妹闻讯组团前来,手拎名牌包,脚踩恨天高,各个花枝招展,争奇夺艳,医院走廊俨然变成时尚T台,每日上演五彩缤纷公益时尚大秀。
那几日,医院病房大楼浸泡数十年深入墙缝的消毒水气味都淡了,一出门香风扑面,该楼层男性病友的身体素质集体上升一个等级,拄着拐杖都能在一声“又有美女”中三秒之内到达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