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梦里人-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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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草一边等着灯芯的动静,心里没个底,又怕神色让千怜雪怀疑,只能低着头道:夫人让奴婢来伺候,奴婢定然是要伺候周到的,淡竹姐姐忙里忙外也辛苦,不如奴婢现在趁热将药端来
走水啦…………院子里丫鬟突然尖叫了一声,甘草一回头,就看见外面不知哪里飘来的浓烟。再往屋子里一看,后院好像有火光,都透着窗户纸亮起来了。
主子,走水了!几个丫鬟跑进来,急急忙忙地道:您快走,就是后院烧起来的,没一会儿就得把这屋子吞了!
千怜雪也惊了惊,伸手就去拿桌上的信。甘草见状,连忙走过去一把将千怜雪拉开,顺便把淡竹也往外推:别愣着,你们快护着主子走啊!
古代建筑都是木头的,极容易着火,千怜雪皱眉看了甘草好一会儿,身子已经被几个丫鬟推了出去。屋子的确是着火了,可是只是烟雾大,要说烧起来,也没那么严重。
我还有东西忘在里面了!千怜雪咬唇道:我去咳咳
浓烟对有哮喘的人来说根本受不了,千怜雪背对着主屋就咳了个死去活来。淡竹扶着她帮忙顺气,一边的甘草就连忙道:主子东西在哪里?我去帮您拿。
没等千怜雪说话,甘草就冲进了那冒着浓烟的屋子。
千怜雪被扶得远远的,看着那屋子,皱眉看了淡竹一眼。淡竹会意,跟着小跑过去。
屋子里渐渐也起了浓烟,甘草进去一把抓起桌上的家书就往外跑,却不想就撞在了淡竹的身上。
甘草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将信塞进了自己的袖子。
拿来。淡竹笑得很温柔,却是堵在她面前,一步不让。
什么东西?甘草别开脸:快先出去,后面真的烧起来了。
淡竹冷笑一声,双手抓住甘草的手,就要去拿她衣袖里的东西。甘草死命挣扎,滚到了地上,屋子上头已经都是浓烟。
外头的人还在救火,可是水都是朝后院去的,屋子里没人来。
淡竹压着甘草,手已经伸向了她的衣袖,甘草却咬牙拿头撞了她一下,硬生生将她挤开,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要往外跑。
半合着的门外头救火的声音不断,甘草刚站起来,脚腕却被人给抓住,用力一扯,她整个人就向着两扇门倒去,撞合了门,猛地一头磕在地上。
后面的淡竹上来,见她撞得晕了,屋子里也已经燃起了火,连忙将她袖里的东西掏出来,然后一把将她推到门后去,自己拉开门,咳嗽着跑了出去。
雪松院修得太早,木头许多地方都空了,烧起来格外容易。淡竹刚出去,就撞上个端着水的丫鬟,浑身都湿透了,手里的信也落在地上,被晕染开。
快让让,救火啊!后面的家奴都端着水过来,淡竹想伸手去捡那信,却被几个人差点踩到手,推推嚷嚷一阵之后,地上的信竟然不见了。
淡竹大惊,连忙跑回千怜雪身边说了一句。
千怜雪脸色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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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七章 一定会一点一点,全部处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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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曼听见雪松院走水消息的时候,心里突地跳了一下,连忙起身就往外走。
灯芯走在她旁边,也有些不安地道:本想制造点混乱就好,哪里知道雪松院真这么容易着火,也不知道甘草怎么样了。
她一向机灵,不会有事的。季曼低声安慰灯芯两句,紧了步子一路小跑过去。
千怜雪在雪松院外头,被一群丫鬟簇拥着,还在抹眼泪。见她来了,低唤了一声:夫人。
季曼点点头,左右看了看,没看见甘草的影子。抬头看那烧起来的院子,已经是大火熊熊。古人这灭火就只能一桶一盆水地往上淋,压根也不起多大作用。看这架势,估计也只有将整个房子烧完才罢休了。
怜雪,你看见甘草了么?季曼问。
千怜雪眼里泪水突然就更多了,咳嗽两声,呜咽着道:妾身没有瞧见甘草了,她刚刚还说回我房间去拿东西,转眼间人就不见了。
不见了?季曼愣了愣,往雪松院里走了两步,看着进进出出救火的奴仆,一张张脸都陌生得很。
没有甘草。
灯芯站在她身后,捂着嘴身子有些发抖,季曼低笑两声道:吉人自有天相,甘草不会有事的,兴许是去别的地方了,灯芯你再去找找。
是灯芯扭身,往外走了走,却有些茫然。
大火吞噬了整个主屋,房梁坍塌,所有东西都化成了灰烬。好在救火的人多,也就只烧了主屋而已。等火彻底消了之后,钱管家带着人将废墟里的东西清理了。有的金银珠宝没有被烧坏,就还能拿出来,其余的东西是什么也不剩下了。
钱管家掀开烧成炭的门,就看见一具焦尸安静地躺着。
天色突然阴沉了不少,灯芯遍寻甘草不到的时候,钱管家已经命人将那焦尸抬了出来。
季曼退后两步,笑道:这样吓人的东西,钱管家指给我看干什么?
钱管家拱手道:夫人,在下已经将府内的丫鬟都清查了一遍,这好像是甘草。
灯芯没站稳,跌坐在了地上,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季曼手紧了紧,慢慢蹲下来小声道:无凭无据,怎么能说她是
黑漆漆的尸体,腰间有一颗没有被烧坏的红珊瑚珠子。季曼记得,那是甘草最宝贝的东西,是宁明杰送的,说是再等两个月,就迎她过门。
季曼沉默了下来。
千怜雪捏着帕子站在她身后,哽咽着道:是怜雪对不起夫人,没有照顾好甘草,那屋子里有东西,妾身本是让淡竹去拿的,没想到甘草先进去了,却再也没能出来
灯芯没管旁人的眼光,撕心裂肺地哭着,一边哭,一边朝那尸体使劲磕头,额上都磕出了血。
若不是她想的这馊主意,甘草就不会死了!灯芯大口大口喘息着,哭得整张脸上都是泪。
哭声让周围的氛围瞬间沉重了起来,季曼呆呆地看了许久,慢慢站起来,朝着钱管家道:厚葬了吧,是我欠她的,她家人那里,也由我来安抚。
钱管家应了一声是,就有家奴上来,将尸体抬走。
天上一阵惊雷,本来是半下午,却不知怎么四周都暗了下来,闪电霹雳作响,倾盆大雨说来就来。四周的丫鬟扶着千怜雪匆忙躲避,季曼和灯芯站着没有动。
夫人,打雷了,这么大的雨,快到旁边避一避。千怜雪停下步子,朝她喊了一声。
季曼侧过头对她笑了笑:没做过亏心事,怕什么打不打雷?
千怜雪一震,远远看着季曼的眼神,不知为何打了个寒战。
淡竹拉了拉她,她也就匆忙转身,顺着她们的力道走了。
季曼浑身都湿透了,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远处电闪雷鸣,一阵阵轰鸣声就像一块铁石砸在她心上。
她哭不出来,心里这样难受,也没能像灯芯这样畅快淋漓地哭出来,只觉得心口闷痛,张嘴都快无法呼吸。
这场大雨来得太迟了,要是早来一点儿,甘草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谁也没能劝动她,季曼在这阵雨里站到了天晴,天边晚霞甚美,映在人的脸上,看起来也就不那么苍白了。
宁钰轩慢慢地走过来,将她的手拉住,往非晚阁带。
季曼像一股游魂,没多少力气,就随着他走。
明天我给你找更贴心的丫鬟来。宁钰轩抿唇道:你现在本来就够丑了,不要再这副表情。
季曼不说话。
陌玉侯带她回去,命人给她准备了热水洗澡,看着她呆呆的眼神,本来还想说什么,却是抿了唇,转身又走了。
季曼病了,吃不下东西,也没什么精神。李大夫来看过两回,都说是心病,没个药方子能开的。
灯芯哭够了之后,也跪在她面前劝她:主子您不要太难过,甘草若是还在,也不希望看见您这样的。
季曼摇摇头,轻笑一声:我也想好好的,从来没有折腾自个儿的习惯,可是灯芯,我吃不下。
灯芯捂着嘴呜咽一声,背过身去。
宁明杰来了陌玉侯府,将甘草的尸体领走了。季曼跌跌撞撞地跟着去看他下葬。
甘草还没有过门,也没有行过什么礼,宁明杰却是以丈夫的身份,将那尸体抱进沉木棺,立了碑,写了宁刘氏甘草。
她家里还有两个妹妹,一双父母。季曼给了他们足够多的银子,让他们下半辈子都不用再担心吃穿。只是看着她父母高高兴兴地跪下给她谢恩的时候,季曼不知为何,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对不起。她站在宁明杰背后不远的地方,轻声说了一句。
宁明杰微微侧过头来,下巴上有了一些青茬,苦笑一声道:大概是我没有福气吧,好不容易遇见一个深爱我的女人,却阴阳相隔了。
季曼眼睛红了。
山上的风有些大,宁明杰的衣袍被吹得扬起,背影看起来甚为孤单。
季曼这一病就是一个月,几乎就是靠着药度过来的,没有吃什么东西。人也就迅速消瘦了下来,虽然没有以前那样瘦得跟骨头架子一样,但是也是苗条匀称,哪里都刚刚好,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则少。
这是甘草送她的最后一份礼物了吧,季曼苦笑,比减肥操还有用多了。
只是她的胃也差不多坏掉了。
苜蓿临盆了,按日子算有些早产,不过大概是有李大夫照看,她这孩子生得很是轻松,是个男孩儿。
府里有了些喜气,到底是第一个孩子,还是长子,老夫人虽然不喜庶出,但是病中能抱个孙子,也是开心的。
季曼就趁机给老夫人提了提,将苜蓿扶做了姨娘。
柳寒云的孩子也快生下来了,最近正好多大夫照看着。季曼过去看的时候,柳寒云也胖了不少,整个人显得有福气多了,看她这模样,有些心疼地道:夫人好像遭遇了许多大磨难,眼神都变了。
季曼朝她笑了笑:没有什么大磨难,都是一些小事情罢了。小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一定会一点一点,全部处理好。
雪松院自上次烧毁之后,千怜雪就住在侧堂。陌玉侯拨了款,让人重修雪松院。千怜雪说是有个亲戚会做此修葺一事,就将活儿揽给了他。
季曼很大方,那人说什么材料是什么价,季曼都不问一声将钱给他。那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脸上有点油腻,猴精猴精的模样,就面相来看,也不是个老实的。见季曼这样好说话,就以为宅院里的女人不懂事,可以捞笔大的,于是很多材料都往贵了报。
到最后,这一座雪松院,修一个主屋,花了三千两银子。
季曼将账本往陌玉侯面前送了,平心静气地道:因着是怜雪推荐的人,所以妾身没有多说什么。但是这账目,侯爷还是看看吧。
宁钰轩支着下巴打量了一会儿面前这人,才翻开账本看了两眼,脸色变了变,翻手又合上。
妾身不明白为何侯爷和老夫人都如此偏袒怜雪。季曼微笑道:但是从妾身的角度来看,她似乎比妾身更加八面玲珑,而且,没有看起来那么病弱吧。
宁钰轩顿了顿,无奈地道:怜雪一贯是对我忠心耿耿的,加上她那身子,故而我不希望她还被卷进什么争斗里。
卷?搅混水的说不定就是她呢。季曼冷笑,看着陌玉侯道:侯爷要是有兴趣,咱们去玩个半路截杀的游戏,您觉得如何?
截杀什么?宁钰轩挑眉。
季曼笑了笑:左右侯爷今日没什么事情,不如我们一起去干点坏事,抢个东西,或者当一回梁上君子。
宁钰轩来了兴趣:你要去哪里当?
后门老头儿的孙子又蹦蹦跳跳地来了非晚阁,季曼拉着宁钰轩就走,两人蹲在淡竹必经之路的草丛里,陌玉侯就听见旁边的女人一本正经地道:侯爷,等会您从这里出去,背后敲晕淡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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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八章 柔柔弱弱的自己人
宁钰轩很想说,这类打手干的事情,叫他来是不是也太大材小用了?直接叫鬼白不就好了?
不过最近听说这女人都不吃饭,模样是瘦回来了,脸上却也没什么血色,难得能蹦跶两回,那就玩玩也无妨。
陌玉侯将视线移开,穿着一身昂贵的锦绣长袍,陪季曼跟个街边混混一样躲在一颗圆球形的万年青后头。
淡竹匆匆从雪松院往后门去了,回来的时候,刚经过他们面前,季曼就掐了陌玉侯一把,后者轻吸一口气,很有高手风范地移到淡竹身后,一个手刀砍向淡竹的后脑勺。
快准狠,练家子都知道敲哪儿能晕,所以淡竹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季曼连忙出来,帮着将人抬进旁边的草丛,然后开始搜身。
宁钰轩就用一种陪孩子捉迷藏玩儿的眼神看着季曼。
袖口里的信被拿了出来,今天是月初,跟上回的时间不一样,那么信的来源是不是也会不一样?季曼正想打开那信看一看,却被宁钰轩伸手拿了去。
你看这东西干什么?他问。
季曼轻笑道:若是我说甘草可能就是因为这东西死的,侯爷信吗?
宁钰轩皱眉,过了一会儿才道:桑榆,你管的事情太多了,有些东西你知道了,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侯爷要妾身安安静静在非晚阁当一个温柔夫人吗?季曼咯咯笑了两声:那甘草的命谁来偿?我孩儿的命谁来偿?
陌玉侯张了张嘴,很想说点什么。但是捏着手里的信,他又什么都不能说,只是道:你能相信我么?
不信。季曼不用思考地就回答了,顿了顿,觉得有些失礼,才笑着补充:我娘说过,男人的话最不能信了。
宁钰轩叹了口气。
季曼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叹气,但是这地方显然不能久留,信已经被陌玉侯塞进了他的衣袖里,她想拿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想了想,季曼将身上带着的一方绣着雪山的手帕拿出来,放在淡竹的身边,然后拉着宁钰轩出来,装作散步一样离开,往雪松院那边走。
新修的雪松院与以前的外观差不多,不过是更新了一些。季曼一点也不害怕地跟着宁钰轩坐在屋顶上的时候,宁钰轩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到底是翻过多少墙?
刚刚那动作也太熟练了。
季曼没有心思回答他这个问题,身下这地方是甘草葬身的地方,她连笑也笑不出来,只能面无表情地坐着。
陌玉侯也安静了,两人就静静地等着,看着远方的太阳渐渐往下落。
主子!
淡竹终于醒了,一身狼狈地跑回来,关上门道:奴婢半路上被人敲晕,信不见了!
什么?千怜雪的声音听起来倒是比平时有力气多了,有些焦急地道:你没有看见是什么人打晕你的吗?
淡竹拿了捡到的雪山手帕,递到千怜雪面前。
千怜雪脸色沉了,抚摸着那雪山的纹样,沉默了许久。
上次的信,你也没看见是谁捡走的?
奴婢不知,当时人太多了。不过甘草那丫头的确是回来拿这信的,也不知道是哪里知道的消息,瞧上了这东西。
季曼的身子僵了僵。
宁钰轩看她一眼,犹豫了一下,伸手握着了她冰凉的手。季曼转头看他一眼,眼里划过很多情绪,最后温柔了眼神,轻轻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那丫头死了也好。千怜雪说了一句,又道:你传信出去,让那两位主子都暂时别送消息来,我被聂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