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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2章

掌灯判官-第4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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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回头,却见身后只有一名胥吏站着,余下的五个人都在地上躺着。
  这,这是出了什么事?
  没等他醒过神来,唯一站着的那名胥吏倒下了,白花花的脑髓洒了一地。
  亭长严运波一声惨叫,撒腿就跑,跑了两步,脚下忽然松劲,一头栽在了地上,吃了满嘴淤泥。
  他脚筋被挑了。
  宁勇伟有杀道八品修为,拾掇这几个胥吏不费吹灰之力。
  但拾掇这位亭长,他准备下点功夫。
  腿上的剧痛袭来,严运波嘶声惨叫,宁勇伟捡起一坨烂泥,塞进了亭长的嘴里。
  “亭长老爷,给神君尽忠的时候到了!”宁勇伟先在他肚子上开个口子,抓起一把泥沙,塞了进去,“这叫颗粒归仓!”
  严运波奋力挣扎,宁勇伟把他手脚筋一并挑断,一根不留,这手段还有讲究:“这叫一视同仁。”
  接下来,宁勇伟开始一刀一刀片肉:“这叫寸土必争。”
  拾掇了半个时辰,内脏洒落一地,脑浆四下流淌,宁勇伟笑道:“亭长老爷,肝脑涂地,功德圆满了。”
  姜胜群从乱草从中走了出来,见宁勇伟正在摘犄角,且皱起眉道:“你既是为了罪业,为什么不让他们死的痛快些?”
  宁勇伟拿起亭长的犄角,五寸多长。
  “马长史说,罪业过了两寸便是恶人,这厮的罪业过了五寸,让他痛快死了,岂不便宜了他?”
  沉书良道:“他也就是听命行事,这事情说到根上,也不怪他。”
  宁勇伟道:“朝廷让加赋一成,他们非要加三成,这却不怪他们?”
  沉书良道:“你也听到了,是知县让他们加了三成的税。”
  “知县让加三成,他们就加三成,知县明天要他们一条命,他们还真把性命舍出来么?”
  姜胜群道:“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他们吃的是官粮,听命行事是他们的本分。”
  宁勇伟眼睛一颤:“他们尽了本分,就把别人往死路上逼迫?孩子手里的半块饼子都不放过?为了这口官粮,人味都不要了么?”
  沉书良叹道:“你没做过官,你不知道这里的难处。”
  “你遇到过难处?”宁勇伟笑了,“你且跟我说说什么叫难处?”
  沉书良道:“昔日我从八品升到七品,浑身痛如刀割,只在家里休养了五日,五日之间,汤药针石用过无数,五日过后,身躯绵软无力,走路尚且艰难,却还要到神眼阁办差,这就是为官的难处,
  吾儿入品之时,整整一日,水米不进,我只在他身旁照看了半个时辰,恰逢神机眼有所感应,我立刻去了神眼阁,这份难处又有谁能知晓?
  我办差做事兢兢业业,从没有半分马虎,可纵使如此,按神机司的规矩,我也只能做一辈子校尉,神眼匠人世代如此,这份难处,又有谁能明白?”
  宁勇伟笑道:“你管这叫难处?”
  沉书良皱眉道:“这却不算难处么?”
  宁勇伟道:“我入品之时,没有汤药,也没有针石,山寨当家的选了二十人,传授了一套杀道的本事,让我们在后山修行,
  三个月不能入品,就是废物,知道机密的废物是祸害,这样的祸害,直接被当家的杀了,剁碎了喂狗,
  那二十人里就我一个入了品,整整三天,我动弹不得,没人管我吃喝,我自己挺了过来,我没觉得那算难处,
  九升八的时候,当家的怕我抢他位子,想除掉我,我躲在一座山洞里,靠着二斤饼子一罐子水,我撑了整整十天,我没觉得这是难处!
  落草之前,我老娘病重,我背着两担柴火,到集市上去卖,想给我老娘换两顿白米饭,
  管集市的差人说柴火不好,就给了我五文钱,这两担柴火少说也值二十文,我上去跟他们理论,两条腿都被他们打断了,
  我爬回家里,老娘熬了两天,走了,我拖着断腿,拖着老娘,爬到山上,把她埋了,我觉得这算难处,校尉大人,你觉得你那还算难处么?”
  沉书良红着脸,没作声。
  姜胜群也默默低下了头。
  宁勇伟看着沉书良,缓缓说道:“你是神眼匠人,生下来就有饭吃,你特么觉得自己升不了官了,这特么也算难处?你觉得晋升受了些苦楚?这也算难处?你照顾不了儿子,还有多少下人服侍他,这特么算什么难处?
  我特么不知道下顿吃什么,这特么才叫难处!
  这个亭长若是活到明天,他会把这几个村子的粮食都搜刮干净,你让这村子里的人怎么活?把你儿子特么饿上三五天,或许你就知道什么是难处了!”
  沉书良叹一声道:“可这些亭长和胥吏,他们不是也没办法……”
  “办法还是有的,”一向沉默寡言的邱元春开口了,“姜将军从来不抓魅妖,纵使违抗了命令,也不过罚些俸禄而已,你知道不能为了那点俸禄丢了人味,而今这道理却想不明白?”
  姜胜群笑一声道:“轮得到你教训我?”
  邱元春道:“若是神机司还在,你是将军,我是校尉,这话我是不能说的,
  而今神机司没了,我是九品判官,你也一样,说了也就说了,我是吃过苦的人,我知道挨饿的滋味,这亭长该杀,下一个该轮到我动手了。”
  沉书良叹口气道:“光杀亭长没用处,百姓的苦楚终究少不了。”
  “那可未必,”宁勇伟一笑,“我落草之时,有一年也遇到了加赋,知县派一拨人进村,我便杀一拨人,杀了两拨过后,知县为顾全大体,再也没派人来过。”
  沉书良是个老实人,思量半响道:“这和大体有什么相干?”
  姜胜群笑道:“这和大体没半分干系,被打疼了自然知道怕,这是人之常情。”
  邱元春道:“所以说,还得打疼他们,还得再杀几个亭长。”
  姜胜群道:“不只是亭长,还有那位知县,我估计他那罪业也不短,从他身上下手,功勋肯定少不了。”
  李杰点点头:“反正都是赚修为,诸位吃肉,给兄弟一碗汤就行。”
  徐志穹从神机眼中看了看姜胜群等人的状况。
  想让千乘人看清天理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好在还有宁勇伟这样的人,纵使看不清天理,也能看清起码的公道。
  这也是徐志穹把他安插姜胜群身边的缘故,至于姜胜群什么时候能看清天理,这却要看他造化了。
  神机眼童孔之中星星点点,标记着不同判官的位置。
  徐志穹调动意象之力,逐一看着各个判官的境况,有不少判官出工不出力,还有不少判官有叛逃的想法。
  无妨,神机眼有传送功能,今晨有两名神机士想去投奔官府,快要走到县衙的时候,被徐志穹摘了脑袋。
  这神机眼用处太大了,只是苦了沉维义,留在他身上的气机已经所剩无几。
  应该让他好好休养两日。
  徐志穹走出西院,来到正院,本打算从沉维义身上吸些气机,再让他踏踏实实睡上一晚,却见老汉武四躺在正院里正在熟睡。
  徐志穹上前喝道:“你这老厮,不去办差,跑到这里躲懒!”
  武四揉揉眼睛,伸个懒腰道:“你说谁躲懒?”
  徐志穹道:“我命你跟随包怀洛前往安明县,包怀洛三天前便启程了,你怎么还没动身?”
  “谁说我没动身?我这不是回来了么?”武四从怀里掏出根犄角,“我这把年纪,杀了一个恶人,应该够交差了吧?”


第684章 凶险暗藏
  徐志穹看了看罪业,三寸长短。
  “这是从安明县收来的?”
  “你若不信,便拿去验验!”武四缩在在树下,继续打盹。
  徐志穹把犄角还给了武四:“你自己去罚恶司验吧,兑换功勋的规矩,夏琥应当教过你。”
  武四抽抽鼻子,摇摇头道:“我这把年纪,还在乎什么功勋,只要交了差就行,这犄角,谁想要,我就让给谁。”
  徐志穹笑道:“那不行,这功勋可不能随便让给别人。”
  武四不耐烦道:“那姓夏的判官说了,只要我写个契据,就能把功勋让出去!”
  徐志穹蹲在老汉身边道:“我不许你让,你必须得把这功勋兑回来。”
  武四道:“你怎么管的这么多,我不认得路,也不想去罚恶司,你能怎地吧?”
  “你不想去就能不去么?我现在就带你去!”徐志穹和他卯上了。
  不是他有意难为这老汉,是因为他觉得武四的身份很特殊。
  他应该是某个道门的前辈,先去罚恶司,再去阴间,或许有人能认出他。
  徐志穹一再坚持,老汉也实属无奈,只好跟徐志穹去了罚恶司。
  到了罚恶司,徐志穹找到赵百娇给老汉判案。
  案子好判,这是一个负责征赋的胥吏,孽镜台上,他征税时两脚踢翻了一名独居老妪,将老妪的钱财粮食尽数拿走,却没再管这老妪死活。
  老妪在家中撑了半日,最终呕血死了。
  这胥吏夜里回家,路过一颗老槐树,武四突然从槐树上跳了下来,正压在胥吏头上,将他活活压死。
  又是这手。
  看来武四很擅长坠落式打击。
  这名胥吏不知道自己死了,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他模样很是嚣张,指着赵百娇连声叫骂:
  “恶妇,立刻把你爷爷放了,跪地上给你爷爷磕一百个响头,否则爷爷让你千刀万剐,再让你抄家灭门!”
  赵百娇大怒,抄起棍棒毒打了胥吏一顿。
  这胥吏是个刚强的人,抱着脑袋连连磕头,冲着赵百娇喊道:“你不要打我,我给你磕一百个头,磕九十九个都不算好汉!”
  磕多少都不管用了。
  赵百娇正要重判,可徐志穹故意让百娇拖延了一下时间,他暗中找来陆延友,让陆延友看了看武四。
  陆延友盯着武四看了半响,摇摇头道:“没见这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徐志穹又让百娇拖延了片刻,把上官青请了过来。
  昨夜赏善大夫房佩茹来了,陪着上官青多喝了几杯,桃子配酒,有些上头,上官青昏昏沉沉,看了老者半响,摇头道:“九品判官,没什么特殊之处。”
  上官冢宰也这么说,徐志穹也没再多问,让百娇写判词。
  写到末尾处,赵百娇不太好落款:“这位老人家的判官之名是……”
  差点忘了,徐志穹没给武四起判官之名。
  准确的说,他新收的一百多名判官,都没起判官之名。
  “要不,就叫四武吧。”
  “四五?”武四很不满意,“你怎么不叫六七呢?这也太草率了!”
  徐志穹思量半响道:“要不就叫小武?”
  武四皱眉道:“判官之名,是为了掩饰凡尘身份,这名字里就不该再有武字!”
  这老者还真是懂行。
  徐志穹又思量许久,没想到合适名字。
  武四苦笑道:“取个名字,有这么难么?”
  徐志穹也觉得纳闷,取个名字应该不难,可看着武四,徐志穹就是想不出来。
  “要不就叫老汉吧!”
  赵百娇一愣:“这算什么名字?”
  武四叹口气道:“也好,叫老汉,正好掩人耳目。”
  他既是满意了,判官之名也就定下了,徐志穹带着老汉去了阴司。
  等到了阎罗殿,聂贵安盛情相迎:“马长史,多日不见,兑凭票这点事,还用您亲自来么?”
  “我刚收了一个徒弟,刚入道门,不认得路,我带他亲自走一趟。”
  “徒弟?”聂贵安看了看武四。
  这把年纪,刚入道门?
  聂贵安看了看判词,又看了看那名胥吏:“哎哟,又是大夜郎国来的贵人,我这可得好好招呼着。”
  聂贵安是苦出身,最恨这种无耻胥吏,收下判词,写了凭票,吩咐掌刑下重手。
  徐志穹收了凭票,见聂贵安没有什么特殊反应,且带着老汉离开了阎罗殿。
  他前脚刚走,钟剑雪和一名男子来到了正厅。
  这名男子,正是北方七宿之一,虚日鼠,许日舒。
  两人之前商议了一些事情,许日舒对钟剑雪近日的作为还算满意。
  待走到正厅,许日舒对钟剑雪道:“莫再送了,今后你且多加提防,若是见了不寻常的人或是不寻常的事,一定要告知我,不要轻易决断。”
  钟剑雪连连点头,许日舒刚走到门口,忽然抽了抽鼻子,转身又去了聂贵安的偏厅。
  钟剑雪不解其意,赶紧跟了上去。
  聂贵安不知许日舒的身份,还以为来了判官,正要上前招呼,见钟剑雪走在身后,急忙向殿君施礼。
  许日舒问道:“适才是不是有人来过?”
  聂贵安一愣,看了看钟剑雪。
  钟剑雪眉头微蹙:“前辈问你话,只管如实作答。”
  殿君都叫前辈,这人来头不小,聂贵安赶紧答道:“马尚峰马判官来过。”
  许日舒诧道:“他来作甚?兑凭票么?”
  聂贵安点点头:“是兑凭票,不是给他自己兑,是给他弟子兑,一个老汉。”
  “那弟子叫什么名字?”
  “老汉。”
  “我知道是个老汉,我问你他叫什么名字?”
  许日舒语气有些急躁,聂贵安立刻解释:“那人的名字就叫老汉。”
  “名字叫老汉?你且拿底券给我看看!”
  聂贵安赶紧把底券拿了过来,许日舒看了一眼。
  九品凡尘员吏,老汉。
  这名字怎么起的这么草率?
  ……
  徐志穹拿着凭票,带着武四去了赏勋楼,兑了三十三颗功勋。
  “吃吧!”
  武四拿着三十三颗金豆子,抿抿嘴道:“吃这个?”
  “又不是第一次,你怕什么?”
  “我这把年纪,吃这么多金豆子,实在咽不下去。”
  “有酒!”徐志穹拿出一只酒壶。
  “我平素不喝酒。”武四还在推脱。
  “那就喝水。”徐志穹又拿出一只水囊。
  武四看了徐志穹一眼,接过水囊,叹口气,把功勋吃了。
  徐志穹还算满意,带着武四回了宅院。恰逢姜梦云归来,把两根犄角交给了徐志穹。
  一根四寸,另一根四寸半。
  徐志穹颇有些羡慕:“千乘国的生意果真好做,你这眼看要升九品中。”
  姜梦云笑道:“升多升少倒无妨,这功勋应该够交差了。”
  “够了,”徐志穹一挥手,“你自己去兑功勋吧。”
  武四哼一声道:“你却不带她去么?”
  徐志穹看看姜梦云:“你认得路么?”
  “奴家认得路,不劳烦马长史。”
  武四心下慨叹。
  早知道我也说认得路就是了。
  后生,你可知这一路有多少凶险!
  ……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
  神君洪俊诚没收到税银,却收到了不少急报,各州各县,上至知府,下至胥吏,死了不少人。
  这些人都是负责征赋的要员,在一个月之中出了这么多命案,到底是什么缘故?
  抗赋?
  刑部不敢妄下定论,只能先以抗赋论处,刑部尚书谏言,以重刑严惩抗赋之人。
  一地抗赋,可以用重刑严惩,各地抗赋,却不是重刑能解决的。
  而且洪俊诚坚信千乘人没有抗赋的胆量。
  单凭各地报来的奏章,洪俊诚已然看出了端倪。
  这是判官邪道所为!
  洪俊诚命秦燕把工部尚书叫到了秘阁。
  “神眼阁修复之事,进展如何?”
  这是洪俊诚第三次催促了。
  工部尚书答曰:“至多十日,便可完工。”
  “十日之内,若神眼阁未能修复,莫要等朕下诏,你自己辞官便是。”
  工部尚书一路膝行,退出了秘阁。
  重修神眼阁,有这么复杂么?一个月的时间还没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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