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判官-第4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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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甚来?”
徐志穹道:“且准备几个曲牌,跳上几支舞!”
上官青一脸不屑:“这还用准备么?你那日也是见过我身段的,你去十方勾栏问问,有谁不知我雪胭脂。”
徐志穹连连摇头道:“不是那种舞,要跳的文雅些。”
上官青不服:“我的舞,怎就不文雅?”
“我先跳上两步,你跟我学着。”
徐志穹挺直腰身,边唱边跳:“呼呀!微云一抹遥峰,冷溶溶,恰与个人清晓,画眉同。”
……
回到侯爵府,徐志穹去了西院,见钟剑雪正在床上昏睡,却不见许日舒踪影。
徐志穹看了看妹伶,妹伶微微摇头,表示许日舒并没有加害钟剑雪。
两人一并来到正院,徐志穹抱拳施礼道:“前辈,我有件事,请您相助。”
妹伶皱眉道:“这多日子,我帮了你不少忙了,当初你中了尸毒,我救了你的命,你把我带出两界州,咱们也算两清了,总不能一直这么凭白使唤我吧?”
徐志穹点头道:“前辈说的是,但凡有能效力的地方,晚辈绝不推辞。”
妹伶点点头:“说的好,你也答应我一件事。”
“前辈请讲。”
“我想见他一面。”
“这个……”
徐志穹知道妹伶想见谁。
可这事情,不是徐志穹能做主的。
“前辈,我恐怕左右不了那人的心意。”
妹伶道:“没说今日便要见他,也没说什么时日要见他,总之你见了他的时候,记得这件事情就好。”
妹伶的要求很低,徐志穹也无法拒绝,只得答应下来。
“你的事情我也答应了,我这两日先教你些手段。”妹伶从怀里拿出了一盒胭脂,交到了徐志穹手上。
……
深夜,徐志穹到了星宿廊,恰好在正殿看见了师父。
师父在桌上摆了几道下酒菜,正在独酌,看徐志穹来了,且添了双筷子,添了个酒杯:“来陪为师吃一杯。”
徐志穹陪着师父喝了两杯酒,把准备刺杀杜春泽的事情,跟师父说了。
师父一笑:“死里逃生,你却长了胆量。”
徐志穹诧道:“师父知道我遇到了星宿牛金牛?”
师父点头道:“看到那老牛现身,且吓了我一身冷汗,多亏师兄赶到了。”
徐志穹道:“我还真没没想到,薛运居然和郎仲学是同一个人。”
师父一笑:“这有什么想不到,光听名字却也听的出来。”
徐志穹不解:“这两人的名字有什么相似之处?”
师父道:“薛运,姓薛,名运,字步高,一字仲琅,薛仲琅,倒过来,不就是郎仲学?”
徐志穹一愣。
步高这个表字是听过的,初见薛运时,他曾自我介绍过。
仲琅这个表字从何而来?
“他为什么有两个表字?”
“这有什么稀奇,你还有两个名字,徐志穹、马尚峰,不都是你么?”师父喝了口酒道,“纵使名字上认不出来,长相上也好辨认。”
徐志穹道:“他长相上有什么特征?”
师父吃了口熏肉:“这厮体魄奇特,将至而立之年,一直长不出胡子,
后来不知吃了什么丹药,好不容易在下巴上长出了一抹山字形的胡须,
他对这点胡须甚是爱护,千变万化,总舍不得这点胡须,你看到这胡须,多半便是看到他了。”
薛运的下巴上确实有这么一抹山字形胡须。
“但郎仲学下巴上没胡子。”
师父道:“有胡子,我看的清清楚楚,你看不见,是因为你中了幻术,薛运的幻术自成一脉,早在凡尘之时,就罕有敌手,
日后他又得了凌寒的真传,以你修为,自然无法识破。”
说起凌寒,徐志穹想起了答应妹伶的事情,忍不住慨叹道:“凌寒前辈,还真是痴心一片。”
师父慨叹道:“她与师兄,出生入死不知多少回,彼此之间那份痴心,却非常人可比。”
彼此都有痴心?
徐志穹叹道:“可说到底,薛运的发妻依旧不是凌寒。”
师父思索片刻道:“你说的发妻是荷渠,我见过她两次。”
荷渠?这就是道门大嫂的名字?
“想必她也是个绝代佳人吧?”这是徐志穹的推测,纵使比不过第一美人凌寒,也定是个极品姝丽。
怎料师父摇头道:“荷渠长得很平常。”
很平常?
看来咱们道门大佬也不是个肤浅的人。
荷渠,这个名字很特别。
“荷月八戟是专门为她所创?”
师父思量半响道:“当时都说荷月八戟是师兄为荷渠所创,可师兄却说,这荷月八戟本就是荷渠创下的。”
徐志穹讶然道:“那这位荷渠前辈也是强者,改日一定要登门拜会。”
师父摇头道:“拜会是不能了,荷渠死了,死了很多年,师兄尚在凡尘时,她就死了,而且她没有修为,也不懂武艺。”
不懂武艺?
不懂武艺,怎么可能创下荷月八戟?
徐志穹越发费解:“荷渠到底是什么人?”
师父挠挠头道:“我只见过她两面,对她知之甚少,师兄和她也不是特别相熟。”
薛运和她不熟?
“和她不熟,却还成了夫妻?”
师父又想了片刻:“我若没记错,荷渠应该是个营乐。”
“什么是营乐?”
“婉转点说,是营中的乐人,说的直白些,就是个营伎。”
营伎?
徐志穹不知该说些什么。
师父道:“薛运出身行伍,他是在军营中和荷渠定下的亲事,其中详实我也不知,
莫再打探他的事情了,杜春泽该杀,为师允准你去,只是你要多加小心,
危急关头若无从脱身,且在心中呼唤为师,为师定去助你。”
第597章 叛贼杀进了阎罗殿
深夜,徐志穹在卧房之中拿出了铜莲花。
他壮着胆子,从莲心剥出一颗莲子。
这颗莲子一色纯黑,是用龙秀廉身上的那枚锦盒炼就的。
徐志穹不知锦盒里装的是什么,也不知这颗莲子有什么用。
在他触碰到莲子的一刻,只觉得满身恶寒不停翻滚。
铜莲花一开一合,它在提醒徐志穹,这颗莲子还没彻底炼成。
西厢房里,常德才正在给杨武抓背,抓在了合适的地方,本应十分舒爽,却见杨武忍不住一阵哆嗦。
常德才哼一声道:“哆嗦什么?你又畅快了?”
杨武又哆嗦了几下:“不知什么缘故,我心里头一阵阵害怕。”
一阵寒风吹过,常德才也哆嗦了一下。
“这风怎么这么耍俊背5虏培溃澳巡怀捎腥私烁。俊
常德才走进了院子,却见妹伶也在院子里四下张望。
“好凶悍的恶寒之气,”妹伶低语道,“却还不知这气息的来源。”
东院里,夏琥突然从梦中惊醒,摇醒了身边的赵百娇。
赵百娇嘟囔一声道:“闹什么,明天还要出摊……”
夏琥低声道:“我怎么觉得这么没牛俊
卓灵儿从门外走了进来:“你们两个随我来,这院子里好像有不干净的东西。”
原本安静的侯爵府,渐渐热闹起来。
徐志穹赶紧把莲子收回了莲心。
……
三日后,徐志穹带着妹伶和钟剑雪去了冢宰府。
妹伶帮上官青做了妆扮,转眼再看,上官青已然变成了白悦山的模样。
“呼呀!微云一抹遥峰,冷溶溶……”
徐志穹皱眉道:“别扭桃子,跳的再斯文些。”
上官青皱眉道道:“不扭这一下,哪能看得出身段?”
“不必在意身段,你是假扮白大夫!”
“白大夫的身段也是极好的!”
妹伶在旁道:“这几下,也能骗得过外人,倒是伱这手段,我不太放心,总觉得不是那么像。”
徐志穹道:“前辈放心,有几分神似就好。”
妹伶道:“阴司我就不去了,我厌烦那地方。”
徐志穹赶紧施礼:“前辈帮了这么多,我等已感激不尽。”
三人来到了三道门,走上了去往阴司的道路。
虽然徐志穹上次成功的兑来了凭票,可大宣的判官依旧谨慎,没有人会轻易前往中土阴司,这条道路分外冷清。
走到酆都城门,守门的谢志功看到徐志穹,不仅皱起了眉头。
他刚要上前打招呼,转眼又看见了“白悦山”。
白大夫来了?
不是说他……
正纳闷中,忽见两人身后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钟,钟,钟魂使?你,你怎么来了?”谢志功觉得钟剑雪没有出现在这扇门前的道理。
就算钟剑雪偶尔会来酆都城,他也绝对不可能从这扇门走进去。
他是冥道的叛贼!
因为这些日子少有人来,今天只有他一个在这看守城门。
谢志功摸了摸腰间的铜锣,他现在就有示警的冲动!
钟剑雪看出了他的意图,盯着他腰间的铜锣道:“敲吧,把锣拿出来,堂堂正正的敲。”
谢志功的手有些抖。
徐志穹上前,往他手里塞了些碎银子:“谢兄,该敲锣就敲锣,这是你的本分,这点银子你也收下,这是咱们的情分,等办完了正事,我再请你喝茶。”
谢志功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认徐志穹这个朋友,可今天这场面,他不知如何应对。
三人走过了城门,在忘川河边走了片刻,身后响起了阵阵铜锣声。
谢志功在示警,向整个阴司示警。
有敌人闯进了酆都城!
和徐志穹的交情是一回事,鬼差的本分是另一回事。
钟剑雪来了!叛贼进城了!他不能无动于衷。
街上的行人听见锣声,四散奔逃,大小商铺纷纷关上了大门,就连瓦市的伙计也不再招揽生意,退回勾栏里静静看着外边的动静。
三人以极快的速度进了阎罗殿,不顾守门人阻拦,迅速进了偏厅。
聂贵安正在长案后边打盹,听见徐志穹走了进来,且抬眼看了看。
马尚峰又来兑功勋了?
来就来吧,当初帝君也是答允过的。
“马判官,您又……”
等看到钟剑雪的身影,聂贵安差点倒在地上:“这,这,这却要作甚?”
徐志穹笑道:“聂兄,我带来一根罪业,想找你兑张凭票。”
“不,不是……”聂贵安紧紧盯着钟剑雪。
兑凭票就对凭票,你带个叛贼过来,算怎么回事?
白悦山也来了?
你们这到底是要作甚?
是想把阎罗殿掀过来么?
聂贵安把手伸向了长案下方,那里有根丝线,只要拉动一下,万千银铃同时作响,阎罗殿周围的冥道修者都会聚过来。
上官青看出了他的意图,笑问道:“呼呀,这位兄弟,你这摸索什么呢?”
聂贵安没有作答,脸上满是汗水。
“白悦山”是四品的判官,聂贵安只是个七品典狱,“白悦山”随时能要了他的命。
钟剑雪看着聂贵安道:“兄弟,拉铃吧,我不躲,也不藏,逃了这多年,我也乏了,今天便做个了断!”
聂贵安一咬牙,拉动了丝线。
阎罗殿外,铃声大作,远在都官府的施程,都听的一清二楚。
有贼人闯进了阎罗殿。
所有听到铃声的冥道修者,此刻必须去阎罗殿赶战,这是冥道的规矩!
聂贵安看着徐志穹道:“马判官,你找我作甚?冲着咱俩的交情,你且把话说明白。”
徐志穹笑道:“找你还能作甚?自然是做道门的生意,我这手里有根罪业,二寸长,只多了一点,
这个人罪大恶极,这罪业明显短了,我找了白大夫,白大夫说这案子得重判,可判完了又怕阴司不认账,且找来了钟魂使做见证,
一个见证人恐怕还不够,我且找聂兄来一并做见证,咱们就在这阎罗殿里,把这案子重审一遍,当即兑换凭票,看着罪囚受苦,你看如何?”
聂贵安嘴角一阵抽动。
两寸长的罪业多一点。
这件事都在阴司传疯了,他差不多猜到这根罪业主人是谁。
聂贵安小心问了一句:“马判官,你说的这个罪囚,是不是姓梁?”
徐志穹微微点头。
聂贵安深吸一口气道:“这事,我做不了主,也当不了见证,我找杜阎君作见证,你看行么?”
徐志穹点头笑道:“那就劳烦聂兄弟了!”
聂贵安叫来一名掌刑,吩咐他去请杜阎君。
却问他为什么不自己去?
这是诚意。
聂贵安若是自己去了,等于把徐志穹等人扔在了偏厅,届时杜春泽若是耍手段,暗算徐志穹等人,聂贵安也成了帮凶。
虽说是望安殿的典狱,虽说是杜春泽的部下,可该摘出来的事情必须摘清楚。
掌刑到了阎罗殿第九层,知会了门前的鬼差邵智海。
邵智海是杜春泽的贴身侍从,杜春泽曾被徐志穹骗进了陷阱,差点丢了性命,邵智海替杜春泽拿的还魂丹,还从还阳阁拿了一具尸体,帮助杜春泽转生,从那以后,他成了杜春泽的心腹。
杜春泽先听到了锣声,又听到了铃响,正担心出了什么事情,他真不想轻易离开九层阎罗殿。
闻听白悦山、马尚峰、钟剑雪一并到了阎罗殿,手里还拿着昭兴帝的罪业,杜春泽紧锁眉头,心尖直颤。
难怪城门示警,原来是他们三个来了。
“白悦山”为什么会来?他不是丢了一魂么?难道他复原了?
换做往日,杜春泽做梦都盼着能杀了徐志穹,除掉钟剑雪,再拿回昭兴帝的罪业。
而今情况不同了。
龙秀廉丢了性命。
杜春泽也差点丢了性命。
岳军山下落不明。
焦烈威身受重伤。
五品的勾魂使还死了三个。
徐志穹不好杀,钟剑雪也不好杀,昭兴帝的罪业不好拿。
白悦山也来了,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杜春泽吩咐邵智海:“赶紧把此事告诉帝君。”
邵智海刚要动身,杜春泽又把他拦下了。
不行,不能告诉焦烈威。
假如白悦山和马尚峰把昭兴帝的魂魄放出来,加上钟剑雪一起当面对质,所有的罪证都会指向杜春泽。
毕竟焦烈威没在明面上参与过这事。
如果焦烈威在场,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处置?
把他们全杀了灭口?
这固然是好,但焦烈威未必会这么做,上一次就有大好的机会,但他没有对马尚峰动手。
他会不会来一招丢卒保车,把一切都栽在杜春泽头上,以此保全他自己?
有可能,焦烈威能做出来这种事情!
杜春泽叹口气,吩咐邵智海:“罢了,我去会会他们,你准备好还魂丹,再去还阳阁找一具尸体,在此地等我。”
白悦山是四品,修为和杜春泽相当。
马尚峰和钟剑雪都是五品,叫两个勾魂使就能应付。
这里是阴间,真要动起手来,杜春泽没有打不赢的道理。
但考虑到马尚峰这个特殊人物,杜春泽还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他带上了白无常田国远和黑无常曹兴瑞,三人一并去了偏厅。
贴身侍从邵智海,没急着去拿还魂丹,也没急着去还阳阁找尸体。
他拿出一个铃铛,在手里摇了几下。
鬼王大殿之中,满身伤痕的焦烈威,听到了铃响。
……
杜春泽走下了九层阎罗殿,穿过正殿,走向偏厅。
偏厅门前,挤满了冥道修者。
杜阎君一皱眉,白无常田国远上前喝道:“你们来作甚?”
施程抱拳道:“殿君,我们听到阎罗殿示警,特地来看个究竟。”
黑无常曹兴瑞喊道:“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