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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5章

太平客栈-第7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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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任谁也看得出来,应是王天笑胜了一筹,可不知因为什么缘故,王天笑竟然不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主动追击,反而是失魂落魄,难不成中了白绣裳的手段?
  白绣裳佛唱一声,“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王天笑仿佛梦呓般说道:“是我输了。”
  白绣裳抱拳道:“承让了。”
  说罢,她收起“六字光明咒剑”向后退去。就在白绣裳收起“六字光明咒剑”的瞬间,王天笑脑后的七彩背光随之消散,脸上的茫然之色也悉数消失不见,重新恢复了清明。
  若是换成其他地方,看客们定然迷惑不解,为之哗然,可今日玉虚峰上的观战之人无一不是高人,已经看出了缘由所在,如果所料不错,王天笑却是遭了白绣裳的暗算,只是这种暗算十分巧妙,竟是让人没能在第一时间察觉。
  佛门中有一门神通名为“度化佛光”,只要佛光一照,对手便要当场跪地悔悟,也就是佛门所说的立地成佛,这种悔悟的时间最长可达几十年。其中根本原理就是以佛光将对手的本我彻底压制束缚,然后再塑造一个对立的“心魔”,与“太阴十三剑”不同的是,“太阴十三剑”的心魔为恶,佛门塑造的“心魔”为善,只是两者殊途同归,都是将人变成另外一个人罢了。
  随着佛门凋零,已经无人修成此等佛光神通。如果白绣裳踏足长生境,修成“慈航普渡剑典”的最后一卷“我字卷”,也能有如此神通。如今白绣裳未能踏足长生境,自然未能修成“我字卷”,但是她怀有“六字光明咒剑”,可以借助这件半仙物用出佛光神通,与以前的李玄都借用“长生杖”用出“长生天根本法”的神通是一个道理。同时因为佛光与心魔是一体两用的缘故,所以心魔无法被度化,而是直接被佛光灭去。
  只是因为王天笑境界极高,又有理学圣人的玉佩护体,“度化佛光”的强行度化只能持续片刻时间,不过对于白绣裳来说,这片刻时间已是足矣。


第二百零四章 度世佛光
  江湖之人各有风评,老玄榜众人中,大天师张静修的风评最佳,其余人皆是毁誉参半。李玄都的风评则是两极分化严重,喜欢他的人说他是急公好义之人,有古君子之风,厌恶他的人说他是欺世盗名的伪君子真小人。再有其他人等,比如张海石的古怪刻薄,萧时雨的古板迂腐等等。
  白绣裳的风评就要复杂许多,许多底层江湖人将其看作是仙子神女之流,超然脱俗,不染尘埃,凛然不可侵犯又怀有慈悲之心,与“俗”字没有半点干系。可在众多江湖大人物的眼中,白绣裳却是一个“俗人”,这个“俗”与喜好做派无关,琴棋书画等雅趣白绣裳样样精通,说她俗是因为她是一个入世之人,而非许多人认为的出世之人,入世之人自然心思复杂,甚至功于心计,虽然有着仙子的风范,却做着官绅豪强的事情,就连秦清也不曾否认这一点。相较于白绣裳,没有遇到李玄都之前的秦素倒是更有隐士风范。
  既然白绣裳是一个功于心计的入世之人,那么对待玉虚斗剑,她就不可能不在意不胜负,所以她在此前做了许多准备,开始着手暗中修炼部分“我字卷”,再加上“六字光明咒剑”的助力,她已然可以施展“度化佛光”,只要对手不是长生境,都难逃佛光的强行度化,她练成之后,从不在旁人面前施展,当作自己的制胜手段。
  这也是白绣裳同意出战王天笑的原因所在,王天笑修炼“太阴十三剑”,心魔本身就是负担,心境不说危如累卵,也绝难与得道高僧或有道全真相比,总有疏漏之处,而心境越是脆弱之人,度化也就越容易成功,再加上“度化佛光”本身与“莲咒”、“天心诀”等功法类似,不会危害体魄、神魂,如果中招之人本就是此心光明或者赤子之心之人,根本不会有任何效果,所以就算王天笑怀有理学圣人的玉佩,也不能完全抵御“度化佛光”。
  正因为如此,白绣裳从一开始就不是想着如何胜过王天笑,而是伺机用出“度化佛光”,最终结果也没有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在她用出“度化佛光”之后,王天笑果然中招,进入类似于放下屠刀、大彻大悟的状态之中。
  在这种状态下,王天笑并没有失去理智,所以白绣裳不可能让他横刀自刎,但是处于大彻大悟状态中的王天笑却是看破红尘,什么功名霸业,什么胜负成败,皆是一场空,认输便是顺理成章。
  如果此时白绣裳已经跻身长生境,那么她再用出“度化佛光”,王天笑的这种大彻大悟的状态就会维持很长时间,直到王天笑自己挣脱开来,或是被人破解,若是一般人被佛光照上一照,余下此生都会是虔诚信徒,这也是佛门能够位列三教的厉害之处。
  王天笑沉默了片刻之后,已经想明白事情经过。如果此时是生死相搏,片刻的度化无法扭转局势,可此时却是比试,他已经众目
  睽睽之下亲口认输,无论此时的白绣裳是否还有一战之力,都是他输了。
  王天笑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万万没料到,自己竟然落入了白绣裳的算计之中。恐怕白绣裳从一开始就打着这样的主意,就是不惜受伤,也要以“度化佛光”暗算于他,只要胜了比试,受伤也就无甚紧要了。
  从某个方面来说,白绣裳和徐无鬼是一类人,并不存什么武痴之念,也不在意所谓的公平,只是将修为当作一种手段,能以力胜就斗力,能以智胜就斗智,只要达成目的即可。那等非要堂堂正正击败旁人的武痴之流,也不会出现在今日的玉虚峰上。
  其实这也在情理之中,正邪两道,若论机谋,正道中人未必就弱于邪道中人,否则也不会是正道中人在绵延千百年的正邪之争中占据上风,只是正道中人要顾及名声,出手有所顾忌,不像邪道中人那般无所不用其极。到了玉虚斗剑,不仅仅是斗力,也是斗智。
  王天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身回到阵营之中。今天这一战,白绣裳虽然受伤,但替道门赢下一局,算是得偿所愿,可他养育多年的心魔被白绣裳毁去,还输了这一战,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另一边,白绣裳返回之后,自有一众人等上前问候,白绣裳摇了摇手,示意自己无事,整场比斗都在她的算计之中,受伤也不例外,所以她早就准备好了一应丹药,主要还是回气之药,先恢复气机,然后再以慈航宗的“莲咒”治愈伤势。
  谁也不曾想到,此次玉虚斗剑的前两战竟然如此不同寻常,第一战两人近乎于同归于尽,第二战却是以一种取巧的方式结束。但不管怎么说,玉虚斗剑的前两场都由道门赢下,接下来的第三场如果再赢下来,加上李玄都和秦清的两局,那么道门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儒门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与道门持平而已,而在持平的结果下,则是李道虚对上龙老人,李道虚不止一次被人誉为“老玄第一”,又执掌“叩天门”,更在“玄都紫府”中得了机缘,真要出手,龙老人又有几成胜算?所以这第三战,儒门不能再输。
  不过儒门中人也不惊惶,一则是因为都是长期身在高位且养气有成的大人物,不说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但还不至于因为两败就丑态尽显,再者就是道门这边已经渐显后力不济。长生境之下,道门中最强的就是白绣裳和张海石,此时两人都已经出手,而手持两大仙物的张静沉未至,就算秦清和李玄都稳胜,接下来也是对儒门大为有利,更何况还有一个宋政,如果宋政侥幸胜了秦清或是李玄都其中任意一人,那么李道虚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
  这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儒门中人不会想不明白。
  龙老人面无表情,说道:“第三阵,请道门中选择出战人选。”
  李道虚转头望去,虽说道门人才济济,天
  人境大宗师比比皆是,但是天人造化境的高手却是少之又少,并非道门不如儒门,而是无道宗未至,又有部分人如王天笑、上官莞倒向儒门,更有司徒玄策、韩无垢、方静方丈、祁英等因故身死之人,就算道门底蕴再厚,也要捉襟见肘。
  在这种情况下,直接让李玄都或秦清出战,也不甚妥当,毕竟已经先下两局,等到第四局和第六局再来后发制人更好,所以第三战的人选却是有些弃子味道了,若是输了,虽然不能说是一世英名付诸东流,也是于名声有碍,所以无人毛遂自荐。
  便在这时,萧时雨主动开口道:“若是掌教大真人不嫌,第三局交由我好了。”
  李道虚略微沉吟了下,点头道:“世人皆道萧宗主刚正,不计个人得失,果真是名副其实,那便由萧宗主出战。”
  萧时雨微微一笑,“掌教过奖了。”
  都说慈航宗的女子长袖善舞,玄女宗的女子便是刚正近迂了,萧时雨尤其如此,所以她的弟子玉清宁才会与当初的紫府剑仙两败俱伤,她也才会在这个时候主动请缨。
  这也是李玄都愿意与萧时雨和解交好的缘故,除了石无月的缘故,就是因为萧时雨的心情了,虽说萧时雨的脾气和为人处世的手段较之之白绣裳差了不知道多少,十分容易得罪人,但心性刚直,是个可交之人。
  在萧时雨经过李玄都身边的时候,李玄都轻声道:“萧宗主,若是不能力敌,勿要逞强,以保全自身为重。”
  萧时雨轻轻点头,迈步上前。
  龙老人看了萧时雨一眼,说道:“儒门出战之人,紫燕山人。”
  话音落下,一名风度不俗的青山文士缓步上前,观其相貌,大约是不惑年纪,也是儒门阵营中为数不多的中年人,以至于他在一众白发苍苍的老者之中,分外显眼。
  若论相貌,紫燕山人并不算十分出彩,但兴许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缘故,气态十分不俗,温润如玉,无有戾气,却是十分平易近人了。
  虽然是在白雪皑皑的玉虚峰上,但紫燕山人手中还是拿了一柄折扇,扇骨通体紫色,挂了一枚飞燕形状的扇坠,却是以一块天然紫玉雕琢而成,有价无市。
  紫燕山人握着合拢的折扇拱手道:“紫燕山人,有礼了。”
  萧时雨还了一礼,然后一伸手,掌中出现了一张瑶琴。正是玄女宗中极负盛名的宝物,名为“九天玄音”。天宝二年的时候,玉清宁就是以此物与李玄都在帝京城头相斗,最终与“人间世”双双毁去。没想到萧时雨已经将“九天玄音”修复,并带到了玉虚峰上。
  紫燕山人轻轻一笑,“早就听闻玄女宗中‘七弦仙剑’的大名,宛如仙子抚琴,奏人间仙音,今日倒要领教。”
  话音落下,“啪”的一声,他展开了手中折扇。


第二百零五章 七弦仙剑
  紫燕山人手中折扇的扇面上并非绘着山水,也非仕女,而是一个通体血色的婴孩,虽然十分可爱,但却给人阴森的感觉。
  七隐士之所以为隐士,主要原因便是他们见不得光,隐士的“隐”字由此而来。一宗一门里,总要有人当面子,有人当里子,就像阴阳两面。面子必须干净,让人挑不出半点道义上的不是。许多不那么道义的事情就得交由里子来做,所以里子是见不得光的。大祭酒们是儒门的面子,七隐士是儒门的里子,所以大祭酒们不能参与到宫闱阴私之中,必须隐士们出面,同理,从道义上来抨击某人或者推崇某人,是大祭酒们的事情,隐士们是不能做的。
  隐士们除了行事手段见不得光之外,所修炼的功法也不能见光,青鹤居士之所以是七隐士中最常在人间行走之人,很大一点原因就是他修炼的是儒门正统“浩然气”,很难让人挑出不是,而其他几位隐士,就所学庞杂,有佛门功法,也有道门功法,更有甚者,堪比道门中的邪道中人,乃至于魔道中人。
  紫燕山人在七隐士中都是属于离经叛道之人,只是到了这等生死攸关的时候,也顾不得什么面子和里子之分了。
  紫燕山人轻轻摇动手中折扇,没有出手的意思。
  萧时雨也不客气,将手中的“九天玄音”一横,虽然没有桌案,但“九天玄音”自行悬空,萧时雨右手在琴弦上拨了一下,似是调音,琴音响处,一道无形音刃立时激射向紫燕山人。
  紫燕山人一挥折扇,将这道音刃打散,仍不反击。
  玄女宗的“七弦仙剑”和太平宗的“七玄绝剑”虽然只有两字之差,但是截然不同,玄女宗的“七弦仙剑”以琴为剑,在琴音之中灌注气机真元,用以扰乱敌人心神,对方气机和琴音生出共鸣之后,便如提线木偶,知不觉的为琴音所制。琴音舒缓,对方出招也跟着舒缓;琴音急骤,对方出招也跟着急骤。到那时候,再以琴音凝成音刃,对手势必无法抵挡。
  萧时雨在调音之后,不再客气留手,双手十指拂过琴弦,“铮铮”几声,初时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继而越来越高,如攀登高峰,紧接着又如坠谷底之中。琴声越来越快,如疾风骤雨,乌云蔽日。再有片刻,似是雨过天晴,琴音变缓。忽尔悄然无声,似美人多娇,人间留不住,让人心头不禁酸悲;忽尔铮然大响,透出杀伐之意,又似英雄多情,百炼精钢化作绕指柔。
  虽然萧时雨的琴声是针对紫燕山人而去,但许多修为稍逊的观战之人也受到波及,只听得心神不定,呼吸不舒,不得不向后退去。李道虚和龙老人也设下禁制,隔绝琴音。如此一来,琴音已经是几不可闻,但偶而琴音高亢,透了几声出来,仍令未及天人境修为之人心跳加剧。不过再望向首当其冲的紫燕山人,
  神态自若,似是没有受到半点影响,让人不得不赞叹,此等儒门高人,竟是从未听说过其名号,儒门不愧三教之首,当真是藏龙卧虎,深不可测。
  便在这时,紫燕山人忽然一挥手中折扇,一道细细的红线在萧时雨的身后诡异出现,原本淡不可见,细如毫发,隐隐融入虚空,若断若续,让人无从觉察。不过萧时雨所发琴音是向四面八方扩散,没有丝毫遗漏之处,音浪扫过之后,这一线红线刹那间炸裂开来,化作无数紫红色的牛毛细针炸裂开来。
  萧时雨不惊不慌,琴音凝实,化作剑气音刃,将细针细数挡下,只是这些细针凝而不散,仿佛鲜血一般,又化作一个血色婴孩,周围粘稠的血浆沸腾翻滚,张口啼哭,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滚滚琴音也不能阻挡,稚嫩无助,令人心生怜惜。
  再看紫燕山人,手中折扇的婴孩已经不知去向,反而出现了媲萝居士施闰章所作的《上留田行》四句:“里中有啼儿,声声呼阿母。母死血濡衣,犹衔怀中乳。”
  时值乱世,伤妇死于乱兵,怀中孩儿年幼无知,对于母亲之死全然不觉,吸乳不出乃“啼”而“呼”母,母不应,复“衔怀中乳”, 再衔而无乳,则又该“啼”而 “呼”母。母死诚然可悲,孤儿无知而衔母尸之乳更令人下泪,人间惨事大概莫过于此了。
  婴孩啼哭之声不绝于耳,声声阿母直指心底。虽然萧时雨一生没有嫁人生子,但女子天性,仍是忍不住生出悲戚之意,仿佛心如刀割,亦心神震动,不能自已。
  此时观战的李玄都也生出几分感慨,倒不是受到了紫燕山人的影响,仅仅是那首二十字诗的缘故罢了,死人堆中的呼唤阿母的婴儿,被卖到菜人市的妇孺小孩,冻死在大雪之中的饥民流民,到处是荒芜的田地,到处是饿死的百姓,这个乱世何时才能休止?
  以李玄都的眼力可以看出,紫燕山人这柄折扇上的婴孩十分诡异,介于虚实之间,与皂阁宗的鬼胎和“幽冥九阴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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