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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3章

太平客栈-第5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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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虽然虚弱,但仍旧不可小觑
  ,所缺少的只是一个可以一呼百应的领袖人物,莫道儒门无人。”
  李玄都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不由轻轻叹息一声。
  张静修说道:“老玄榜、太玄榜、少玄榜是由太平宗提出的,我听说紫府最近就要重新修订太玄榜,不过太玄榜只是涵盖了江湖范畴,儒门中人是不属于江湖的,所以他们也不会出现在这些榜单上。”
  李玄都道:“大天师见多识广,一定知晓儒门内的详情了。”
  张静修摇头道:“说到儒门,贫道也不比你更了解许多。你想对付儒门,贫道也想对付儒门,可儒门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一个不慎,就要步司徒大先生的后尘,不可不慎。”
  李玄都默然。如今他已然走到了当年大师兄所走的道路上,前面是一片荆棘,若能走过去,就算遍体鳞伤也认了,只怕走不过去就倒伏于荆棘之中。
  张静修继续说道:“据贫道所知,在儒门之中有一群隐士。”
  “隐士?”李玄都重复一遍。
  “对,隐士。不过不是真正的隐士,只是打着隐士的幌子,实际上还是心在俗世之中。”张静修的语气中有些不屑,“正如那些古代名士,被誉为‘贤’,有风骨,真不知这些两脚不沾地、鞋履不沾泥、高冠博带之人,何谈风骨,一味放浪形骸却于天下民生没有丝毫益处,又贤在何处。”
  李玄都问道:“这些隐士人数几何?”
  张静修道:“大约是七人,当年是七人,不知道现在变了没有。”
  李玄都又问道:“如今种种,包括寺外煽动百姓,挑拨苏家子弟与我为难,也是这七人所为?”
  张静修摇头道:“这种伎俩,还不至于让他们七人一起出面,就是七人之一,也有些勉强。要知道这七人在儒门中也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不逊于祭酒、山主之流,自有弟子门生,正所谓有事弟子服其劳,也许是他们的弟子所为。”
  李玄都皱眉道:“可是那名出手之人,虽然不是我的对手,但也有造化境修为,不似儒门中人。”
  张静修来到金陵府之后,只是从苏家人的口中得知了苏冠之事,却不知道与李玄都交手之人的底细,此时听李玄都提起,略感惊讶,“竟是天人造化境的修为?这等人物就是在儒门中,也是屈指可数,说不定还是贫道的旧相识。”
  李玄都道:“此人年纪不会太大,似乎是个女子,会用‘逆天劫’剑气。”
  张静修皱起眉头,沉吟道:“儒门不收女弟子,贫道知道有一个名叫施宗曦的小丫头,可那小丫头也是终日男装,把自己当做男子看待的,还要再加上她父亲的情分,才有了这个特例。既然是女子,会用‘逆天劫’,那就不大可能是儒门弟子,看来有人想要趁着儒道相争的时候,混水摸鱼。”
  李玄都点头表示认同,不再纠结此事,转而说道:“方才大天师说隐士共有七人,不知这七人都姓甚名谁?”
  张静修道:“这正是贫道带你来此地的缘由所在。
  ”
  就在两人说话之间,碑林已经到了尽头,然后李玄都见到一片位于半山腰位置的繁花锦簇之地,不由微微一怔。更让李玄都感到惊讶的是,在草地上还趴着一头极为可怖的老虎,足有寻常老虎的两倍之大。
  正在晒太阳打盹的老虎抬了抬眼皮,看了眼两名不速之客,低低吼了一声,似乎不满这两天的客人实在太多了,搅扰了清静。
  张静修和李玄都止步,张静修抬手指了指这头老虎,老虎立刻感受到莫大威胁,前爪匍匐,硕大的脑袋深深埋在两爪之间,作恭顺之状。
  张静修笑道:“这畜生倒是有点灵性,这里的主人就是七位隐士之一。”
  话音方落,不远处的茅屋中走出一名枯瘦老僧,满面悲苦之色,双掌合十,道:“贫僧见过大天师、李宗主。”
  李玄都先是还礼,然后问道:“大天师名满天下,大师认得大天师不奇怪,可李某人只是一个后生晚辈,大师如何认得?”
  老僧淡淡一笑,“秀才不出门,全知天下事。贫僧于此隐居,但对于外头的事情也不是全然不知,如此年纪却能与大天师并肩而行,唯有清平先生一人了。”
  李玄都正色道:“不敢当清平先生之称。”
  老僧道:“檀越不必谦逊。”
  李玄都问道:“还未请教大师上下?”
  老僧道:“贫僧是个逃禅之人,并未正式剃度出家,也未曾列入佛门的门墙之中,所以没有法号,可过去的姓名也的确已经弃之不用,于是许多人见贫僧年长,便尊称一声禅师,又见贫僧与老虎为伴,又在禅师之前加了一个‘虎’字,称贫僧为虎禅师。”
  李玄都道:“原来是虎禅师,请恕晚辈孤陋寡闻,未曾听说过禅师的名号,不过听大天师所言,像禅师这样的人,还有六人,不知禅师能否见告?”
  对于李玄都的开门见山,虎禅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张静修一眼,摇头道:“张天师,你此事却是有失仁厚,贫僧已经是一个方外之人,不理俗事,何苦再把贫僧牵扯进来?”
  张静修淡笑道:“这话不对,就算贫道不来见你,其他六位也会有人来见你,或者说,已经有人来过了。”
  虎禅师脸上的愁苦之色更重,不过却不虚言欺瞒,点头道:“的确是来过了,是青鹤居士。”
  李玄都皱了下眉头。无论是虎禅师,还是青鹤居士,都并非本来姓名,也不是表字,而是号,难不成七位隐士就是放弃了本来姓名,只用自号为名,如今已经出现了虎禅师和青鹤居士,另外五人又都是什么自号?
  不过虎禅师却是没有半分想要提及另外五人的意思,继续说道:“青鹤居士还是老性子,想要说服贫僧离开此地,不过贫僧没有答应就是。”
  张静修面露沉思之色,“青鹤居士,我在三十年前见过他一面,算算年纪,他也该有八十高龄了。”
  虎禅师苦笑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第一百七十四章 惊闻
  虎禅师本想请两人到自己的茅屋中说话,可茅屋中实在没有落座之处,于是他拍了拍老虎的脑袋,老虎站起身来,先是弓起身子伸了个懒腰,然后又甩去身上的草屑,一跃往山下而去。
  不多时后,老虎去而复返,口中叼着一个包袱,背上则捆了一块卷起的毡布和一张小桌。老虎是没有手的,自然不能做到这些,只能是山下的僧人做的,这也是虎禅师和大报恩寺僧人的默契。大报恩寺与儒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山下的僧人见到了老虎,便知道山上的虎禅师正在招待客人,那么儒门中的青鹤居士便也知道了。
  虎禅师先把老虎背上的毡布取下,展开铺在地上,然后把小桌放在毡布正中位置,最后从老虎的口中拿过包袱,解开之后,竟是一套精致茶具,还有一只葫芦,里面装着清水,一只小盒,里面装的是茶叶。
  三人坐在毡布上,虎禅师亲自为两位客人煮茶,手法略有生疏,想来是已经多年不做此事的缘故。虎禅师倒了三杯,将其中两杯推到张静修和李玄都的面前,说道:“茶是去年的明前,算不得什么,水却是今年的雪水,还算不错。”
  李玄都捧起那只小巧茶杯,抿了一口,“多谢禅师的一番美意,只是粗鄙武夫,打打杀杀惯了,不通这些文人雅道。”
  “清平先生太过自谦了。”虎禅师不似佛门僧人那般盘膝而坐,而是左腿盘起,右腿屈膝而立,右手随意搭在膝盖之上,颇有名士风度。有些东西是在骨子里的,不是换一身衣裳,改个说法,就能改变的。
  虎禅师说道:“我听闻清平先生博闻强识,不仅精通道门各类经典,而且还涉猎诸家之学,有雄辩之口才,有过人之胆识,说是武夫,倒不如说是文武双全之人,出而为将,当为儒将。”
  “禅师过誉了。”李玄都摇头道:“世人有一通病,只要是有名气之人,就好似是无所不通,什么也敢说,什么也敢谈,就好比说我以前识得一人,精通书法,是为当世大家,备受世人吹捧,由此他便生出骄纵之心,不好好钻研书法,竟开始妄谈天下大事,连朝廷一年赋税几何都不清楚,就开始指点江山社稷。还有一人,写得一手锦绣文章,写的是山山水水,男男女女,也算小有名气,于是便妄自尊大,开口便是古往今来历代帝王如何,闭口便是人心似水民动如烟。殊不知术业有专攻,写书法的就点评书法,写文章的就品评文章,不要对其他不精通的事情贸然去指手划脚,贻笑大方。”
  李玄都顿了一下,望向虎禅师,“所以我时常提醒自己,要有自知之明,不要被别人的吹捧所迷惑,忘了自己有几斤几两。要说道门的经典,上有大天师,下有那么多穷经皓首的真人们,几时轮得到我。要说其他的学识,就拿儒门来说,我真要去科举,不说进士及第,就是举人、秀才也难,不过是略知一二,骗骗阅历尚浅的小孩子罢了。至于禅师说的什么雄辩之才,那更是提也不要提,我不过是有几
  分诡辩之才,上不得台面。我就是机缘巧合之下,得了几分修为,这些年来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与人争勇斗狠,一介武夫罢了。”
  虎禅师听得认真,听完之后,用手掌轻轻拍打自己的膝盖,笑道:“好一个一介武夫,仅凭这一番话,先生去学宫中做个大祭酒便没有问题,有些人就是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又把别人看得太低了,这是文人的通病,要不怎么说文人相轻。可偏偏还要在面子上做出互相谦让的态度,何其伪也。”
  李玄都说道:“若说真伪,我听闻儒门中包括禅师在内有七位隐士,不知这七位是不问世事的真隐士?还是假借避世来博取清名的假隐士?”
  虎禅师脸色不变,似乎全然没有听出李玄都语气中的讥讽意味,平静说道:“清平先生之所以知道这‘七隐士’之说,是从张天师口中听说的吧?”
  李玄都点了点头,并不否认。
  虎禅师道:“可就是张天师,也不全然清楚七人的身份。”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张静修道:“若非张氏一族传承时日极长,并不逊于衍圣公一家,对于世间之事多有记载,贫道也是不知道。当年贫道从大真人府中的典籍中发现了些许蛛丝马迹,由此结识了还未出家的虎禅师,并与在世间行走最为频繁的青鹤居士有了一面之缘。”
  虎禅师笑问道:“我却是不知道还有这等原因,倒是不知大天师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张静修微微一笑,“比如说武宗皇帝落水之事,比如说世宗皇帝险些为宫女所害之事,贫道览之不胜惊骇,不禁深思,这天下究竟是谁人之天下?是天下人之天下?是徐家之天下,还是……”
  虎禅师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说道:“既然大天师已经有了猜测,那我也可以直言,只是今日之事,出得我口,入得两位之耳,日后若是追究起来,贫僧可是不认的。”
  张静修点头道:“这是自然。”
  虎禅师道:“这些陈年旧事,若是贫僧没有记错的话,从武宗皇帝到世宗皇帝,再从世宗皇帝到穆宗皇帝,一直到今上,已有一甲子的时间。一甲子,物是人非,大天师换了一位,地上换了三位,可当年有些老人还在,比如说张天师刚才提到的落水之事,这是金蟾叟的手笔,至于宫女,则是赤羊翁的手笔。”
  这番话语,放到外面,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惊涛骇浪,与之相比,金帐大汗被国师所害也不算什么了。
  张静修道:“可世宗皇帝活了下来。”
  虎禅师呷了一口茶水,淡淡道:“这世上所有的阴谋,都不是万无一失的。这种事情就像串珠子,珠子多了,看着精致,可串珠子的线便容易断,线断了,珠子洒落一地,事也就败了。还有世宗皇帝的寝宫火灾之事,本来众宫人都不救火,看着世宗皇帝马上要葬身于火海之中,可谁也没料到皇后赶到了,命令众人将大火扑灭,也是功亏一篑。”
  张静
  修道:“我听说世宗皇帝昏迷不醒的时候,整个太医院中众多家学渊源、数代传承的太医都不施救,最后还是一名没有根基、民间出身的普通太医冒死将世宗皇帝救活。于是世宗皇帝醒来后将太医院的陈敬发充西京净军,郑宏发辽东广宁卫,吴釴附近卫各充军,通、好古、邦治、志、杰、佑、英俱革职为民,永不叙用。”
  虎禅师笑道:“所以说我大魏诸位皇帝之中,仅以权术而论,世宗皇帝当排首位,竟然能从那么多罗网中找出一条生路,非常人不能为之。不过世宗皇帝是个知进退的人,他只是发作那些珠子,不会迁怒于串珠子的人,所以世宗皇帝能坐稳皇位,并相安无事多年。”
  李玄都插言道:“我本以为金帐国师暗害金帐大汗已经是石破天惊的事情,可今日听了禅师这番言语之后,方知我是坐井观天、少见多怪。”
  虎禅师微笑道,“世宗皇帝尊崇道门,并亲自修道练玄二十余年,不是没有道理的。”
  李玄都又问道:“武宗皇帝抓兵权,亲自领兵与金帐大军作战,所以他落水了。世宗皇帝大礼议、修道,所以他连遭宫变。请问,穆宗皇帝驾崩于烟波殿中,又是什么原因?”
  虎禅师摇头道:“穆宗皇帝驾崩之时,贫僧已经隐居于这大报恩寺中,所以穆宗皇帝因何驾崩,贫僧也不知情。不过当时是张肃卿主政,应该不会是儒门中人出手,倒像是邪道诸宗之中有人主动出手。若是穆宗皇帝不死,西北五宗也不会趁着朝廷中枢内乱而割据自立,儒门中人不会如此不识大体,所以此事,你不应来问贫僧,而要去问一问那位太后娘娘,毕竟穆宗皇帝从重病到驾崩,谢太后一直都陪在他的身边,真要做什么手脚,也是谢太后最为可疑,事实上,如今也是谢太后掌握了朝廷的大权。”
  李玄都不得不承认虎禅师此言有理。以当时的形势来看,儒门中人没有出手的理由,获益最大的人往往也是嫌疑最大的人,在整个过程中,包括后来的帝京之变,获益最大的是谢太后和西北五宗,后来地师徐无鬼出现在深宫大内也印证了此事。
  李玄都道:“可是从头至尾,儒门中人既没有护卫穆宗皇帝,也没有出手帮张肃卿,而是一直在作壁上观。”
  虎禅师道:“很简单,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儒门都很虚弱,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去改变局势。张肃卿又得罪了太多的人,使得自己在道门中陷于孤立,没有朋友。当时张肃卿所依仗的是皇权,可皇帝死了,他再寻求外援,就只能放眼于地方豪强。”
  李玄都望着虎禅师,“于是他选中了清微宗。”
  “盛世儒门兴,乱世道门兴。”虎禅师喟叹道:“从明雍末年以来,儒门江河日下,道门虽然四分五裂,但日渐壮大,地方豪强十有七八与道门有着干系,在这种情况下,帝京之变就变成了两大道门阵营相争的局面。”
  李玄都道:“可是儒门还有七位隐士。”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七隐士
  追根溯源,道门祖上都有过起兵的历史,当年全真道祖师领兵抵抗金帐大军,太平道更不用说了,曾经占据半壁江山,就算看起来最规矩的正一道,当年也曾割据自立,只是最后被招安了而已。
  所以虎禅师的这番话不能说错,乱世的时候,道门天然具有优势,盛世则是儒门具有优势。当年大魏国势鼎盛的时候,天下英才尽入儒门彀中。仅仅是一个青鸾卫都督府就能压得江湖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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