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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4章

太平客栈-第10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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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这边则是默认由燕王出面与代表了秦李二人的玄真大长公主接洽,为自己留一条退路。
  对此,儒门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玄
  真大公主畅通无阻地离开了帝京城,返回玉盈观,见到了等候在此地的秦不二,并将燕王的书信交给了秦不二。
  秦不二立刻带信去见秦清。
  秦不二离去之后,玄真大长公主在自己的居室内默然独立许久,直到姚湘怜走进来,才回过神来。
  玄真大公主并非傻子,早就知道这位名义上的弟子大有来头,只是她从不点破,姚湘怜平日也很少主动来见玄真大长公主。
  玄真大长公主不由问道:“有事?”
  姚湘怜轻声道:“向师父告别。”
  玄真大长公主一怔:“你……要去哪?”
  姚湘怜道:“若是和谈不成,马上就会攻城了,道门和儒门也要做最后决战。应清平先生的要求,我也不能置身事外。”
  虽然玄真大长公主早有预料,但此时还是有些震惊。
  过了良久,玄真大长公主方才轻轻吐出两个字:“保重。”
  姚湘怜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一阵夜风吹来,明明已经是夏初时节,玄真大长公主还是感到一丝丝凉意,下意识地双手抱肩。
  这次和谈,秦清是有诚意的,只要大魏朝廷照做,秦清就能保证不开杀戒。可大魏朝廷不愿照做或者不能照做,那么秦清也不会过多让步。
  无论燕王的回信中写了什么,谈判都已经近乎于破裂。
  此时的玉青园中,灯火通明。
  无数道门之人客栈之人汇聚于此,蓄势待发,其中许多人都是身兼道门和客栈双重身份,比如宁忆上官莞慕容画陆雁冰。除了李非烟被李玄都留在了向齐州,陆夫人和李如是负责后勤之事,包括齐王门客在内的客栈之人悉数到齐。
  他们都在等待。
  等待“秦李”的最后决断。
  玉盈观距离玉青园并不算远,秦不二很快便将信交到了秦清的手上。秦清与李玄都看过信后,商议许久,然后召集众人。
  片刻后,李玄都和秦清一前一后来到正堂,由秦清开口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既然魏廷执迷不悟,不愿和谈,我和紫府决意于明日正式攻城。”
  众人脸色凝重,齐声应是。
  秦清当先离去,返回军中。
  只剩下李玄都一人之后,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朝着众人拱手行礼:“有劳诸位与玄都共开青冥,再造一个朗朗乾坤,改天换日。”


第二百三十章 夏夜春雨
  一夜时间很快过去。
  旭日东升,霞光万丈。
  天地间一片明亮。
  阳光落在黑甲之上,使得黑甲越发深沉。
  帝京城外,尽是黑甲,竟是一眼望不到尽头。
  “秦”字王旗之下,秦清并未披甲,而是一身白衣,负手而立,甚是潇洒,与不远处一身黑衣的李玄都形成鲜明对比,仿佛是阴阳双鱼。
  两人的区别还不在于此,秦清年长,却颇为意气风发,李玄都年轻,却显得老气横秋,气态上的区别就好似黑鱼中的白点和白鱼中的黑点。
  在李玄都身后,是道门的众多高手,站在一处,竟是有缥缈云气隐隐生出,哪怕是在杀气冲天的战场之上,也有几分仙气自生。
  时间往前推移。
  李玄都在天亮前举行了最后一次清平会,往日人影众多的七宝宫中,这次只有李玄都独坐其中,过了许久之后,才有第二个身影缓缓出现。
  宫官。
  这次与会的只有宫官一人。
  两人这次都没有刻意遮蔽面貌,宫官还是老样子,梳着未出阁女子的垂挂髻,上身是玉色罗杉,下着白绢珠绣长裙,腰间再束一条白玉镶翠织锦,两只雪白纤细的皓腕露出袖口,左腕上是一只玉镯,右腕上是一串银铃,手中还执有一把小巧折扇。像是从画中走出的仕女,要让少年郎们寤寐求之而不可得,又像是山野之间的狐儿修炼成精,幻化成人形之后,踏足万丈红尘,游戏人间。
  两人对坐于“小紫府”的七宝宫中,沉默无言。
  过了许久,李玄都方才开口道:“官官有何教我?”
  宫官淡淡道:“我想告诉你,圣君不会出现在帝京城,信不信由你。”
  李玄都又是沉默了许久,轻声道:“多谢。”
  宫官深深地看了李玄都一眼,身形渐渐淡去,七宝宫中只剩下李玄都一人。
  李玄都环顾四周,想起从成立客栈到组建清平会的点点滴滴,不由得感慨万千。
  帝京城中因为已经全面戒严的缘故,倒是没有生出太大的混乱,可人心惶惶却是如何也不能掩盖的。
  在帝京城内也有一座文庙,供奉圣人和诸位先贤。
  自辽东大军围城以来,隐士、大祭酒、山主们便齐聚于文庙之中,正如道门中人都聚集在玉青园中。
  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中,儒门老人七零八落,一派气数将尽的惨淡光景。
  七隐士陨落三人,虎禅师死于张静修的雷法之下,紫燕山人死于李玄都的手中,青鹤居士死于张海石的剑下。
  如果算上吴振岳这位前任大祭酒,总共十位大祭酒,陨落三人。
  社稷学宫大祭酒吴振岳、吴奉城父子死于青丘山洞天,天心学宫大祭酒王南霆死于大真人府。
  再除去没有直接参与此事的万象学宫大祭酒司空道玄和社稷学宫大祭酒孟正,只剩下五位大祭酒,分别是:天心学宫大祭酒谢恒、天心学宫大祭酒杨松、万象学宫大祭酒宁奇、万象学宫大祭酒温仁、社稷学宫大
  祭酒黄石元。
  这几位大祭酒又各有立场,比如大祭酒温仁,是五位大祭酒中最为敌视道门之人,可与此同时,他又是对隐士最为防范警惕之人,反道门也反隐士。再比如大祭酒宁奇,常常在主战和主和之间摇摆不定,其他三位大祭酒也各有思量,并非与隐士完全一条心。
  再有就是四位山主,分别是:金陵书院山主齐佛言、白鹿书院山主卢北渠、岳阳书院山主南宫大成、太室书院山主钱心炎。
  再加上一位从圣人府邸逃到帝京城的姜夫人,大约便是儒门最后的精华。
  过去的两个月里,李玄都忙着三尸化身的事情。龙老人也没有闲着,除了养伤之外,他借助帝京大阵补全了“传国玺”,又从天心学宫取回了最后一件仙物。
  三大学宫之间各有分别,除了共同尊崇至圣先师之外,社稷学宫以亚圣和荀卿为主,万象学宫并无明确归属,天心学宫的名称中有一个“心”字,与心学圣人大有关系。
  龙老人本以为老师会留下一件用以专门镇压道门的仙物,因为在龙老人和几位隐士的记忆中,心学圣人其实是有兵刃的,是一把戒尺,不知多少道门高人败在这把戒尺之下,就像蒙学中被先生打手心的孩童,在心学圣人飞升之后,这把戒尺便不知所踪。许多人都认为这把戒尺就收藏在天心学宫之中。
  可是出乎龙老人的意料之外,天心学宫中的仙物并非是这把让儒道两家都记忆深刻的戒尺,而是一块玉佩。
  这块玉佩名为“朱环”,顾名思义,是环状,并非来自于心学圣人,而是理学圣人一脉代代相传的仙物。具体缘由,只有大祭酒王南霆知晓,可惜王南霆已经死在大真人府中,便再无人知道其中因由。
  心学圣人在世之时,心学一脉的弟子主导了儒门。时至今日,仍是龙老人这位圣人弟子在幕后操纵儒门。不过心学一脉和理学一脉也有共通之处,可以说心学出自理学一脉,只是到了后来,心学圣人部分否定理学,走上了三教合一的路子,从这方面来说,心学圣人留下理学圣人的仙物又在情理之中。
  仙物各有妙用,这件仙物的用处不在于战场杀敌,也不在于与人斗法,而是沟通天地。
  龙老人轻轻摩挲着手中的“朱环”,目光一一扫过在场之人。
  最终是赤羊翁打破了沉默:“师兄,不能再犹豫了。”
  龙老人轻声道:“圣人降世,总要有人充作容器。”
  众人尽皆沉默,白鹿先生道:“那就让圣人去选,若是选到了我,我坦然受之。”
  白鹿先生如此一说,其他人也不好拒绝,互相对视一眼之后,都是点头应下。
  龙老人道:“既然如此,那便交由圣人来决定吧。”
  说罢,龙老人五指摊开,手中的“朱环”竟是化作无数光点,飘洒而出。
  这件仙物只能使用一次,其功用也远超其他仙物。
  帝京城下起了一场雨。
  这场雨分明发生在初夏时节,却如春雨一般,如牛毛,似细针,细细密密地斜织着
  ,笼罩了整个帝京城。
  雨雾弥漫,雨丝串成珠帘,如烟如云。
  沙沙的雨声好似蚕食桑叶。
  儒门的大人物们走出正堂,来到庭院中,沐浴春雨。
  不知何时,笼罩文庙的春雨变成了一场光雨,好似除夕夜绚烂的烟火,又似数不清的萤火虫成群飞舞,淹没了这些大人物的身形。
  他们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他们在等待命运的审判。
  其实龙老人与其他人不同,因为他足够强大,只要他不是心甘情愿,便不可能成为容器,所以他的心情十分平静,他只觉得这些光雨透过他的衣衫,渗入他的体内,使得他的些许暗伤迅速恢复,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甚至不必“传国玺”的加持,龙老人的相貌也在变得年轻,真正的返老还童。
  这场春雨发生的时候,正值深夜,可谓是随风潜入夜,当时李玄都正神游物外,其余道门之人因为帝京城的龙气阻隔,并未察觉到其中的玄妙。
  可秦清却是感觉到了冥冥之中的几分微妙变化,目光一直不曾离开帝京城方向,哪怕他什么都不曾看到。
  白绣裳站在秦清身旁,轻声问道:“怎么了?”
  秦清沉默了许久,缓缓说道:“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儒门中人迟迟不动,定然不是坐以待毙,想来是有所谋划。”
  白绣裳问道:“三大学宫的最后一件仙物会是什么?”
  秦清摇头道:“我不知道,万笃门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想来紫府的客栈也是一样。”
  白绣裳道:“我听说,就连隐士们也不知晓,儒门藏得如此严密,一定是有着通天彻地之力的仙物,上次儒门就凭借‘仙物’险些杀了紫府,这次只怕是……”
  秦清轻声道:“怕什么呢?怕又能怎样?走到了这一步,我们还能退回去不成?不管有什么,我们也只能一往无前了。”
  白绣裳的万千言语化作一声轻叹。
  的确是有些不对劲。
  当初昆仑玉虚峰上,太上道祖能够在人世间显圣,那么儒门的圣人便不能显圣吗?
  此时城内城外,变成了两重天地。
  转眼间,城外已是清晨,明月隐去,漆黑的天空变成深蓝色,天际尽头先是浮现一抹鱼肚白,不久后霞光万丈。
  城内仍是细雨霏霏,雨雾笼罩,天色黯淡,与城外的霞光万丈好似一阴一阳。
  笼罩文庙的光雨终于渐渐停歇。
  龙老人重新变得年轻,大约是知天命的年纪,不知因何缘故,须发中多了几分金色。
  金蟾叟瞎掉的一目恢复如初,两只眼眸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纯粹的金色。
  白鹿先生和赤羊翁也各有裨益,身上的气息不再衰朽迟暮,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龙老人心有所感,转头望向文庙正堂。
  正中最高处悬挂着至圣先师的画像,其下是亚圣画像,亚圣左侧是理学圣人画像,右侧是心学圣人画像。
  便在此时,理学圣人的画像飘摇落地。


第二百三十一章 攻城始
  随着秦清的一声令下,攻城开始。
  阴阳宗的新式火炮怒吼起来,一颗颗落地便开花的“凤眼子”从炮管中飞出,落在城墙上,炸出一个个坑洼,燃烧起熊熊火焰。
  帝京城的城墙不同于榆关的城墙,城基使用了花岗石,两壁砌以大砖,砖缝用石灰糯米或秫米汁拌桐油掺和成浆浇灌,异常坚固。此时此刻,尽管因为年岁日久的缘故,部分城墙不可避免地露出颓态,但是整体还保持着完好的状态,再加上天子脚下,为了照顾朝廷的脸面,每隔几年都会专门修缮一番,所以想要靠投石机或者实心铁弹将城墙轰塌,是十分不现实的,至多就是毁去城垛和城楼。
  想想也是,城墙上方宽阔如大道,平均宽四丈左右,可供六马并行而不显拥挤。也只有这样的城墙才能放置床弩等守城器械。城墙的本质是夯土包砖,而非是一道薄薄的砖墙。再看城门洞的深度,以投石机和火炮击毁外面的包砖不难,想要击穿四丈夯土,那是长生之人才能做到的事情。
  所以想要攻占帝京这样的雄城,要么是有内应主动开门,要么就是攀上城墙。
  相较于实心铁弹,太平宗特制的“凤眼子”可以爆炸,威力更大,  却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打开一个缺口,就算勉强炸开一个缺口,也不会很大,所以火炮的关键作用是可以毁去绝大部分守城器械,摧毁城楼和城垛,从而掩护自家士兵攻上城墙。
  不过秦清只是下令开炮,却迟迟不曾下令以云梯攻城。
  秦清在等儒门之人现身,这些人不会坐视外城陷落,现在全面攻城,不过是浪费时间。
  果不其然,在二轮炮击之后,儒门之人终于出现在了城头之上,为首的正是龙老人。
  当呼啸的炮弹飞向龙老人的时候,龙老人没有任何动作,炮弹在距离龙老人还有三丈的时候骤然凝滞不动,清晰可见炮弹还在飞速旋转,却始终不能前进分毫,其表面出现了道道裂痕,裂痕之下是仿佛岩浆的赤红光芒,却始终不能炸开。
  再有片刻,炮弹内部的赤红颜色渐渐黯淡下去,变为黑沉一片,炮弹也不再旋转,这才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就是一位长生之人的手段。
  龙老人看也不看,直接眺望城外,隔着极远的距离,与秦清对视片刻,然后又将目光转向了与秦清相距不远的李玄都。
  李玄都身旁左侧是秦素,今天她破天荒地穿了一身黑衣,手中未持“三宝如意”,而是拄着国师的“长生杖”,较之平日,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位于李玄都右侧的是宁忆,许多人都是因为各种利害情分等原因选择站在李玄都这边,宁忆则是因为志同道合才选择了李玄都,尤其还是在李玄都未曾发迹的时候。所以李玄都很感念这份情分,一直将宁忆视作自己的左膀右臂,许多大事都交由宁忆。
  宁忆已经是年近不惑,腰间佩双刀,既有读书人的儒雅,也有
  饱经风霜后的沧桑,就像一壶贮藏多时的老酒,极有“味道”。
  秦素的左侧是同样一身黑衣的上官莞,她一手持“阴阳法剑”,另外一手托着“天阳地阴烛龙印”,神色颇为凝重。
  宁忆的右侧是大天师张鸾山,背负双剑,兴许是经历了太多起落的缘故,他的心态更为平和,脸上甚至挂着淡淡的微笑。
  李玄都张开双手,身上的“阴阳仙衣”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然后李玄都缓缓升空,最终与城头等高,与站在城墙上的龙老人平平对视。
  在此过程中,城头上也有箭矢弹丸向李玄都激射而来,只是在李玄都身前好似有一面无形的墙壁,所有的箭矢弹丸撞在这面无形墙壁之上,悉数飞灰湮灭。
  龙老人身旁左右是赤羊翁金蟾叟白鹿先生三位隐士。
  金蟾叟低垂眼帘,习惯性地轻嗅鼻烟。
  赤羊翁眯眼望向城外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黑甲大潮,泰然自若。
  白鹿先生双手负于身后,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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