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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2章

太平客栈-第10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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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道方倒是不以为意,反问道:“紫府是道门中人,不知紫府如何看待盘踞西北的澹台云?”
  李玄都笑道:“我明白部堂的态度了。那么有些话我也可以直说了。”
  秦道方微笑道:“紫府请讲。”
  李玄都道:“想要推行二三事,钱币也好,田地也罢,令出一门是关键,就必须要整合齐州上下。如今有两大难题,也就是方才已经说过的社稷学宫和圣人府邸,原本我打算先对社稷学宫下手,可是因为一些变故,不得不先对上圣人府邸。我希望部堂在必要的时候,可以配合一二。”
  秦道方问道:“不知紫府想要我怎样配合?”
  李玄都道:“圣人府邸的家奴杀了一个李家子弟,原因是圣人府邸要追捕逃奴,那个所谓的逃奴也是李家的人。这件事,双方都有过错,不过我有已经得到消息,圣人府邸很可能会把此事闹到明面上,来一个对簿公堂。他们当然不在意什么律法,关键是儒门中人会借此机会鼓噪出声,来一个先声夺人,站住道德上的高地。”
  秦道方苦笑道:“紫府该不会是让我在判案子的时候偏向李家吧?”
  李玄都摇了摇头:“不,我不在意案子结果如何。只是按照大魏律法,一个逃奴的案子,如何能惊动一州督抚?我想请部堂先将这个案子交给圣人府邸所在县的县令处置,让这些大儒们先去县衙里辩经。大儒们自然受不得此辱,定然要给部堂施加压力,部堂不需要硬顶,只要一个‘拖’字诀就够了,县衙不行,便换成府衙,府衙不行再是提刑按察使司衙门,最后才是总督衙门。”
  秦道方立时明白了李玄都的用意:“紫府此举,倒是有些意思,只是一味拖延,终究不解决问题。”
  李玄都道:“与儒门开战是大事,我需要时间,等我的人手赶到齐州,另外动员李家之人也要时间。”


第一百三十五章 动员
  其实李玄都早就有了与儒门在齐州开战的打算,不过他把时间定在了正月十五升座大典以后,届时道门各路人马都会前来祝贺,云集齐州也在情理之中,李玄都顺势集合了人手,也不会让儒门太过警惕。
  可是李如秀带回的消息让李玄都意识到自己还是太过小觑儒门,在李玄都暗自谋划的时候,儒门已经先一步落位,说儒门未雨绸缪也好,先下手为强也罢,总之儒门现在占据了先机。
  道门之人一时半刻之间无法赶到齐州,甚至直属于李玄都的客栈都不在齐州,从高手层面来说,且不说秦清这位长生之人,上官莞、巫咸、兰玄霜、宁忆等高手也不在李玄都身边,而且李玄都最初是打算分而治之,现在却要同时面对社稷学宫和圣人府邸,此时李玄都手上只有一个清微宗,并不占据优势。
  李玄都的力量太过分散了,想要打人,首先就是要五指握成一个拳头,这需要一定的时间。
  万幸的是,儒门这次既想要里子,还想要面子。既想对付李玄都,让李玄都吃个大亏,又想让李玄都名声受损。儒门吃定了李玄都喜欢讲道理,又在意自己的信誉,这次抓着李家理亏,要与李玄都辩经,如此一来,反而给了李玄都机会。李玄都并非不知变通之人,干脆就让秦道方拖着他们,自己趁机召集属下,同时动员李家之人,毕竟与儒门开战是大事,也要让李家有心理上的准备。
  至于李玄都这个消息是从何处得来,却要归功于客栈了。
  情报搜集,并非是收买内应,偷看重要信件,或者偷听大人物的对话,更多时候要见微知著,在这一点上,齐王门客就给过李玄都许多启发。
  比如说当初齐王府监视清微宗,齐王府想要判断清微宗船队的出航具体时间,不是直接往船队里安插钉子,而是在靠近清微宗的沿海繁华城镇中开设了几处酒楼、赌坊和行院,原因也很简单,清微宗的船队返回之后,在海上闷了许久的清微宗弟子必然会到沿海的城镇中消遣一番,生意便会肉眼可见地红火起来。长此以往,齐王府甚至可以摸索出规律,不仅可以掌握清微宗船队的具体出航时间,还可以根据生意的好坏来判断出航船队的数量和规模等等。
  而清微宗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是哪里出了问题,天机堂和天罡堂联手在内部清查多次,不见半点成效,反而造成了一定数量的冤案,惹得怨声载道,两位主持此事的副堂主也是灰头土脸。
  最后此事闹到了司徒玄略那里,司徒玄略伪装身份后亲自跟随船队出海一次,最后在船队返航后看到众多弟子纷纷前往各种消遣玩乐的场所之后,才意识到可能是这些地方出了问题,由此窥破了齐王府的手段。从此
  之后,清微宗专门在自己的岛屿上开设了几处综合了酒楼、赌坊、行院职能的特殊别院,供出海弟子使用,不许弟子随意前往沿海城镇中的酒楼、赌坊、行院,这才算告一段落。
  所以搜集情报,哪怕没有打入敌人内部深处的暗子,同样可以用沙中淘金的笨办法。这也是客栈中跑堂人手最多的缘故。
  太平客栈的情报主要是针对于儒门,跑堂一部中除了极个别人外,大多数干的都是沙里淘金的差事,搜集各种信息,然后汇总一处,再慢慢分析,由此也掌握了部分儒门之人的行踪。李玄都的许多消息便是从这里得来。
  大年三十当天,李玄都从李如秀口中知道了儒门中人秘密造访圣人府邸的消息后,就让李非烟询问有关圣人府邸的消息。原本许多不起眼的信息,在知道了儒门中人已经造访圣人府邸后,就变得不一般起来。
  这次客栈的一名跑堂伙计就发现圣人府邸中的来往官员变多了。要知道过去多年,圣人府邸一直是高高在上,很少有官员能够登门拜访,唯有督抚一级的高官才算有资格跨过那道高高门槛。
  可这一次,来往圣人府邸的官员却没那么显赫,其中还有一名没有官身的小吏。虽说不能小觑胥吏,因为官是流官,只能做几年,而且都是外地人,胥吏却是几十年不变,而且都是本地人,甚至是父子相传,根基深厚,真要联起手来,把官员架空也不是难事,可谓是位卑权重。但胥吏没有参加科举的资格,儒门中人向来看不起胥吏,圣人府邸就更是如此,可这次却破天荒地让一名胥吏进了圣人府邸,这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李玄都由此推断儒门中人打算在官府上面做文章,谁也不会把官府的判决当一回事,可此举却能让儒门师出有名,向世人表明,并非是儒门主动寻衅,而是道门行事不堪,其中也有争夺人心的意思。
  对此,李玄都无甚可说,暗子暴露身份本就意味着被动,他也不能真把李如秀交出去,所以李玄都在见秦道方的时候便提出了一个拖字诀,将计就计,让秦道方为自己拖延时间,如果儒门反应得稍慢一些,李玄都便可以趁此时机集结人手,可以回到原定计划上面。
  现如今,李玄都已经调集了上官莞、宁忆、齐王门客赶赴齐州,上官莞在渤海府,宁忆在芦州,都紧邻齐州,应该很快就能抵达。至于其他人就要慢上许多,许多正道宗门还是要在正月十五才能赶到。至于辽东那边,秦清已经开始为入关做准备,千头万绪,无暇分身,而且这次的开战也不会像二度帝京之变那般在一天之内结束,所以秦清是无法援手李玄都的,只能依靠李玄都自己。
  李玄都从总督府衙门回来之后,又在北海
  堂中召集了众多拥有清微宗弟子身份的李家之人。
  李玄都还是坐在族长的紫檀木座椅上,左手搭着扶手,右手却拄着一把带鞘长剑,正是仙剑“叩天门”,让北海堂中的李家之人无不屏息凝神,小心翼翼。
  在李玄都的上方,高悬着“北海堂”的牌匾,后方北墙中央挂着一幅装裱得十分素白的中堂,上面写着几行楷书大字:“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其出弥远,其知弥少。是以圣人不行而知,不见而明,不为而成。”中堂的左下方落款是“武德四年正月元日李道虚敬录太上道祖真言”;落款的底下是一方大红朱印,上镌“八景居士”四个篆字。
  在李玄都左右,是李非烟、李道师、李世兴以及一众族老们,族老的白须微微颤抖,显示着这些老人的心情并不平静。
  李玄都环顾四周,缓缓说道:“今日请诸位过来,是想说一件事情。想必有些人已经知道,有些还不知道,大年三十的时候,我们李家有人被打死了,就在我们李家墓田之中。”
  话音落下,有四名李家子弟抬着一口棺材走了进来,放在祠堂之中。
  李玄都说道:“在我们李家祭祖的大日子里,还实在我们的墓田中,等同是在列祖列宗的眼皮子底下,给了我们一巴掌,这是在打我们李家的脸面。世间事有可以忍者,有万不能忍者。此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众李家子弟立时听明白了李玄都的话外之音,李太一首先站起身来,沉声道:“族长所言极是,此事万不可忍,若是忍了,且不说世人如何看待我们李家,只怕列祖列宗在九泉之下,也难以安眠。”
  李太一带头,又是关乎李家的颜面和列祖列宗,一众李家子弟立时齐声道:“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玄都道:“姑丈,凶手到底是什么来历,你可查清了?”
  李道师缓缓起身,冲着李玄都微微欠身,说道:“回禀族长,已经查清,此人是圣人府邸的家奴。”
  李玄都道:“圣人府邸的家奴,在这个时候跑来杀我李家子弟,莫不是欺我李家无人?”
  李太一冷冷道:“他们这是要给族长一个下马威,他们打量着老爷子不在了,便觉得齐州是他们的天下了,其居心实不可问!”
  李玄都点了点头,问道:“诸位以为应该如何?”
  “以命偿命!”立时有人大声喝道。
  此言一出,众多年轻之人纷纷道:“与圣人府邸开战!我李家何时受过此等屈辱?”
  “齐州本就该是我李家的天下!”
  “圣人府邸欺人太甚!”
  李玄都的目光望向几位族老。


第一百三十六章 雷霆之威
  年轻人总是满腔热血,慷慨激昂,很容易便可使他们行动起来。可历经岁月的老人们却是截然相反,他们的心与眼神一般浑浊,容易畏首畏尾,总是瞻前顾后。再有就是,老人的各种利益牵扯总是比年轻人更多一些,哪怕老人们还有足够的心气,也常常会因为利害的考量而却步。
  李玄都的右手原本是按着叩天门的剑首,慢慢向下滑落,变成了握住叩天门的剑柄,面容无波。
  他本不想这样仓促行事,他本想徐徐图之,只是形势变化太快,让他不得不如此。
  北海堂内的众人感到风暴前雷霆前的可怕窒息,胆颤默立。
  这一点是李玄都从李道虚身上学来的,有收有放,有抑有扬,大抵平常之态为内敛平稳,故而偶露雷霆之威才更为慑人,若是一味高亢,反而是飘风骤雨不可久长。
  李玄都平静地问道:“不知几位族老还有什么意见?”
  李元婴好似没有看到谷玉笙的眼色,不顾她的反对,缓缓站起身来,说道:“圣人府邸是圣人血脉,这是整个儒门所公认的,我们李家虽然与太上道祖同姓,但道门上下恐怕无人认为我们是太上道祖的后人,就连我们自己也不这么认为,一旦开战,儒门必然全力驰援圣人府邸,我们以一家之力对上儒门,只怕是有败无胜,除非是道门也会驰援李家。”
  李玄都道:“这一点,诸位不用担心,道门是必然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许多人又是一惊,如此一来,就不仅仅是两家之事,而是儒道两大势力的正面交锋了,到时候谁也不敢说能够掌控局势,只怕是能放不能收,到底会是什么结果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李元婴又道:“如今儒门势力主要聚集在帝京城中,距离齐州不过几天的路程,可道门却有许多人还在江南。”
  李非烟忽然开口打断道:“明心,莫要长他人威风灭自家志气,要说江南,儒门的四大学院有三个都在江南,三大学宫中的天心学宫也在江南,部分道门之人无法立刻赶到齐州,他们就能赶来了?”
  李非烟十分明白,在这个时候,只能有一个声音,她必须站出来,以长辈的身份压住李元婴。
  与此同时,谷玉笙也伸手拉了拉李元婴的衣袖。
  李元婴脸色变化,最终还是悻悻坐下,不再多言。
  李玄都没有要怪罪李元婴的意思,又问道:“其他族老呢?还有什么疑问,可以一并说出来。”
  几名族老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名为李道泓的白发老人开口道:“与儒门开战乃是大事,如果族长在三言两语之间便要与圣人府邸开战,那便是拿李家的基业当儿戏!”
  不必李玄都开口,李如是已经出声道:“那么依族老的意思,我们李家人便白死了,他圣人府邸想打就打,想杀就杀?是不是他们今天可以在我们祭祖的日子里跑到我们的墓田杀人,明天就可以闯到这北海堂里杀人?”
  “我没说李家的人白死了。”李道泓朗朗而言,“这其中也许有什么误会,只要误会化解开就好了,也可以让圣人府邸做些赔偿,何必要大动干戈?毕竟两家同在齐州,也算是多年的邻居,能不伤和气是最好。”
  李如是立刻顶了过去:“杀了人,仅仅是赔偿就可以了?我们李家还不缺那点金银吧?难道在族老的眼中,一个李家子弟的性命竟是这般无关轻重?还是族老觉得,两家的和气比自家人的性命更重要?是不是要为了所谓的大局,先是委屈下自家人,然后骂名由族长来担?”
  都说兔死狐悲,许多李家年轻人立时感同身受,露出悲愤之色。
  李道泓一凛:“我没有这样说。”
  李如是望向李道泓,问道:“那族老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李道泓一甩袖:“我只是说,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
  “哪有什么误会,当时我就在场,那个圣人府邸的家奴不是不知道深浅,是压根没把我们李家放在眼中,一言不合就动手,动手就杀人,如今被关押起来,还是半点不怕,比英雄好汉还要硬气,还能有什么误会?”李太一冷冷地接言了,“儒门中人已经秘密拜访圣人府邸了,难道他们是来拜年的?”
  李道泓顿时沉默了。
  整个北海堂也沉默了。
  许多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望向了族长的位置,却又不能直接抬头直视李玄都,于是只能看到一袭黑色鹤氅的下摆,北海堂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滞了。
  就在这时,李玄都终于开口了:“东皇。”
  李太一转身面向李玄都,沉声道:“在。”
  此时任谁也能看出来,虽然当初三先生和六先生一同反对四先生,但如今两人的境遇是截然不同,三先生已经彻底失势,可六先生却是被四先生看重,不但既往不咎,而且还有更上一层楼的架势。
  李玄都问道:“你说此事不是误会,可族老却说是误会,你怎么看?”
  李太一答道:“回族长,主和之人,要么是畏死怯战,要么就是与圣人府邸有什么勾结,没有其他原因。”
  李玄都未置对错,又问道:“你刚才也说了,儒门中人已经造访圣人府邸,你觉得他们要做什么?”
  李太一朗声答道:“自然是冲着我们李家和清微宗来的,如今儒道之争愈演愈烈,不管怎么说,我们李家都是道门中人,若能除掉李家,等同断去道门一臂。”
  李玄都提高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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