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拆迁队-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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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漠北心中忆起两大爱徒一死一伤,是以怒气爆发,待得凝定,惊觉在众人面前这般不妥,收敛怒容,转而笑道:“各位先进院子里坐坐,喝杯茶罢。”
厌离想到此刻正好让莫问说说山村之中村民中蛊那一事,因此便将众人都请进院中了。
清酒这一行九人,或站或立。清酒坐在左首。鱼儿却落座在右尾。无为宫三名青年弟子端了茶进来后,便都悄然立在鱼儿身后,好奇的打量她。
因着他们信了鱼儿是无为宫挂名弟子,又见她剑法卓绝,远超于己,年纪却比自己还小,又是敬佩,又是羡慕。
莫问,厌离,清酒坐在前边聊着山村里的事。莫问前前后后详述完毕之后,剑漠北将她所言与虚怀谷弟子说过的一对比,全部对得上,而且更加详尽。他也将在苗疆之地几年前那伙人试蛊的情状述说了一遍。
莫问沉吟道:“这应当是一种蛊,只是后边的蛊虫效果更为成熟。”
剑漠北道:“果然,在村子里试蛊的人和几年前在苗疆大肆拿活人试蛊的幕后人是一伙的!”
剑漠北一掌拍在几上,茶盏直跳:“他们还有胆子冒出头来!还敢拿活人试蛊,这次老夫不把他们揪出来,扒了他们的皮,老夫名字倒着写!”
魏冉心中也愤恨,但他性子要更温和,更沉得住气,他柔声劝道:“师叔,还有客人在此。”
剑漠北连忙咳嗽两声,压着脾气,好声对众人说道:“失礼了。”
魏冉说话之时。莫问注意到他,朝他看了半晌,又琢磨半晌,问道:“这位公子……”
魏冉被她突然搭话,颇觉意外,但仍是温雅笑道:“姑娘与厌离是朋友,如若不嫌弃,可唤我一声魏兄。”
莫问道:“能不能把一下你的脉。”
厌离恍然醒悟一事,一向淡漠的她也不免心血上涌,激动的站起身来,说道:“师兄,你让莫问给你把把脉!”
众人见她一反常态,剑漠北和魏冉几人都觉得奇怪。魏冉顺从的将手腕伸了过去,说道:“请。”
莫问手指搭在他脉上,半晌换做左手。无为宫几人自己也不知为何,竟不自觉的摒住了呼吸。
片刻后,莫问收回手来,说道:“果然如此,你是中了蛊毒,才致使双腿瘫痪,无法站立的罢。”比武之时,莫问待在宁清园,一直没有与魏冉离得这样近。今日走近了,莫问便从他身上感到蛊虫的气息,觉得好奇,这才探了探脉,印证了她心中所想。
厌离问道:“你有没有办法?”
莫问沉吟一番,而后肯定道:“七八分把握罢。”
那剑漠北猛然站起,走过来时,甚至踉跄了两步,险些站不稳,他沉稳的声音竟而发颤:“姑娘,这,这种事,可开不得玩笑啊!”
厌离听了莫问的话,却如释重负,喜极而泣:“师叔,她从不开玩笑。”
剑漠北神色古怪,又是想笑,又是担忧:“可白谷主都说冉儿只有三成希望,而且若不成功便会丧命,她,她年纪也不大,怎会比白谷主都厉害,这……”
厌离道:“师叔,你信她,针药一事她确实不如白谷主高明,但对蛊毒的把控,她是胜过白谷主的。”
说罢,厌离又有些不放心的问莫问道:“你的法子会不会伤及他性命?”
莫问道:“若是以前,确实不成功就会死,但是现在有阳春得来的那试药金蛊,就算有那么个万一失败了,也不会要了他的命。”
“当真?”剑漠北走来,这一声的颤音清晰可闻。
剑漠北双手握住莫问的双臂,用力的手背青筋凸起,他双目紧紧盯着莫问:“姑娘,你若是能治好冉儿,你,你就是我无为宫的恩人!我剑漠北承你一辈子的情啊!”
天下会武(十七)
江影更是激动的扑在魏冉腿边,大喜之下; 哭道:“大师兄; 你听见没有,你这腿伤能治好!你还能站起来; 轻剑快马; 驰聘江湖!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师兄不会一身困顿在轮椅之上!”魏冉伤后无法站起,再也无法用剑。曾经多么骄傲一个人,如今却如一个废人般; 无为宫之中没有不遗憾的,而与其情同兄妹的江影,他的几位恩师; 是最为之深恨心痛的。
魏冉仍旧呆愣茫然; 没做出什么反应来。
江影起来身,抹了抹脸上泪痕; 跑去魏冉卧室; 取出他的佩剑; 走到魏冉身前,将剑放入他怀里; 叫道:“师兄!”
魏冉如梦初醒,轻抚着自己佩剑; 手指不住发颤,他紧紧握了一握,看向莫问; 问道:“姑娘,你——说的可是真的?”
他仍是无法全信,受伤之后,他也曾抱过希望,奈何一次次打击,叫他越发心馁。他表面上仍是云淡风轻,但内里却是为再不能舞剑而心灰意懒,那时又有墨成规离世,他想自己无法报仇,反而带累师门担忧费心,更感绝望。是未寻回厌离和对宗门的责任感,让他无法一死了之。
现在知道恢复有望,犹似梦中,不敢立刻开怀。
莫问点了头,以为他还是在意这治疗会不会要拿性命做赌,便拉过缩在尾座和鱼儿谈天,戏弄无为宫弟子的阳春,指着阳春说道:“你不用担心的,这家伙前段时间得了试药金蛊这个宝贝,若是用药不对,用试药金蛊一试便知,非成即败这个是可以避免的,你不信的话,可以问他。”
阳春被莫问提着后领,一脸茫然:“啊?额……嗯,对!”
魏冉双手紧握着自己的剑,垂着脑袋:“我,我要如何谢你才好,要如何谢你才好……”声音止不住发抖,已然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莫问摆摆手道:“也不是十成十的就能成功了,唔……”
话还没说完,被清酒从后用手捂住了嘴。花莲在一旁说道:“你是厌离师兄,都是自己人,帮你又何必言谢。”
剑漠北一挥袖袍,朝着花莲几人一躬身,严严正正朝几人行了个礼。厌离和清酒连忙将人扶起。剑漠北说道:“无论成功与否,各位都是无为宫恩人。”
这日,莫问便给魏冉把脉试药,摸清楚了他身体的具体状况,一直挨到晚间要走,剑漠北还拉着众人热情款待,不愿她离开。
然而几人是非离开不可的,清酒蛊毒发作的日子又到了。
每当清酒蛊毒发作的日子临近,莫问会算着时间,给清酒把脉,察觉异常,会给她服用解药。虽说是解药,但药性猛烈,服用过后,清酒最短也会有一日的倦乏,得好好休息。
几人回宁清园后,当晚下过了一场雨。清酒的蛊毒果然发作了,用过药后,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烛火摇曳,照着清酒苍白的面孔。
鱼儿坐在桌前,就这样看了半晌,白日里还能因着别扭不理她,只一个劲地跟无为宫的几个年轻弟子讨论太虚剑法,原本还担心晚来自己与她同处一室,会更觉得尴尬,现下她却发病了,不用别扭了,自己心中反而没着没落的。
夜色浓厚,空中阴云未散,光线暗沉,山庄一大片一大片笼在阴影里。
名剑山庄主院花园的假山石下,燕翦羽撑伞缓步走过,停在池塘前。
对边角门走来两人,正是燕思过,后边下属为他撑着伞。
燕思过在对面瞧见燕翦羽,转了方向,穿过凉亭,走到这边来,叫道:“二弟,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燕翦羽淡淡道:“大哥不也没睡么。”
燕思过道:“爹找我商议庄中同道消失一事。”
“大哥真是日理万机。”燕翦羽冷笑了笑:“但是那种人也配算我名剑山庄的同道?要我说,大哥,你就不该请这些不三不四的人上来,你瞧瞧都来的些什么人!鱼龙混杂,动小心思的人自然就多,这才两天,庄内便闹出这样的事来!”
燕思过皱了皱眉,沉声道:“此事确实是为兄把关不严,但来了山庄便是客人,怎可如此轻言慢待,而且庄中护卫安防一向是二弟你的职责,山庄防卫出了漏洞,有人失踪,庄中守卫竟一点不知,发生这样的事,二弟也当自思己过,寻找弥补之法。”
燕翦羽顿了片刻,轻飘飘道:“小弟不就是在对湖思过,想着如何重新安排庄中防卫,这才睡不着的。”
燕思过道:“如此便好,但夜寒深重,你也注意些身子,过一会儿就回去罢。”
燕翦羽道:“我知道了,大哥,爹还在等你,快过去罢。”
燕思过点了点头,转身同他手下一道离去了,身影在夜色中变成一个墨点,一转身便看不见了。
又过了片刻,树丛之中传来飒飒乱响,一道人影从假山石后绕了出来,身影在黑暗之中看不大清明,这人笑道:“庄主对他这长子果然器重。”
燕翦羽咬牙,眸中闪过一抹狠色。他冷冷的瞥了一眼那说话的人,沉声道:“我们说好了你只能用那些单独上山,没什么名头的人,为何还要去惹七弦宫的人!”
这人扬了扬手,笑道:“哎呀,这送上门的肥羊岂有不收之理,谁让那两弟子跑那么远,还正好给我撞见,这就是命。”
燕翦羽道:“你知不知道这样会给我惹多大的麻烦,今夜我父亲叫燕思过过去,怕是要让他来接手山庄护卫一事,你再要选人试蛊,是难上加难……”
这人插口道:“难不难就是我的事了,二少爷就毋须多担心了。”
燕翦羽冷哼一声,说道:“你的事?你若是落网,还不是得牵连我!”
这人仍是不在意,问道:“二少爷怕了么?”
“我怕什么!”
“那二少爷何必瞻前顾后。二少爷为我提供‘材料’,我给二少爷回报‘成品’,那批东西的数量已有不少,就是东窗事发,二少爷有他们在手,也不用惧怕武林人士围攻,到时候别说这名剑山庄,就是九霄山庄,无月教,整个中原武林还不都是二少爷的掌中之物。”
燕翦羽道:“那就快快完成你的事!”
这人笑道:“二少爷不用着急,用不了多长时间了……”
话未说完,花园尽头传来脚步声,这人犹如来时那般悄然消失在了阴影之中,语声也湮在风中。
燕翦羽一甩衣袖,撑着伞也朝另一边离开了。
到了第二日,阴雨依旧断断续续的下着,灰暗的天地间笼着一层薄雾。
清酒蛊发之后,懒怠喝药,以往还能哄着喝半碗,这一次却连半碗都不喝了,还是唐麟趾掰着她的嘴给硬灌了半碗进去。
弄的虚汗遍身,唐麟趾一抹额上的汗,说道:“就不能惯实她!”
鱼儿在一旁手足无措,她虽然觉得药是一定要喝,莫问说过这药将养身体,但唐麟趾强喂的时候,她又觉得怪心疼的。
午间用过饭后,鱼儿又去了庄外,那日去银杏林的时候,她在林边瞧见过栗子树。
鱼儿找了一遍,不费力的就见到了。
这栗树长得很好,又是秋季,栗子正好熟了。
鱼儿脸上露出笑来,捡起一根树枝,足尖一点,飞身而上,树枝挥出,将果实打落。
栗子果实外边的坚硬毛壳的刺又多又密,鱼儿自怀里取出一方布来,将这些收揽包住,抱在了怀里,回庄内去了。
方才回庄,还没到宁清园,忽听得后边有人叫道:“姑娘!姑娘,留步!”声音有几分熟悉。
鱼儿见左右无人,不禁回头,见来人一身绯色的衣裳,一手提剑,在雨雾之中疾步走来,笑道:“果然是你,正好,免得我去宁清园找你了。”
“君二小姐?”
君姒雪笑意明朗:“你认得我,那更好了?”
鱼儿笑了笑,因为翻云覆雨十三寨和登云梯下的事,她对这君二小姐还是有几分好感的,见她认不出自己了,也不以为意:“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君姒雪道:“是我三叔,他想见见你,请你赏脸过去一趟。”
是君临。
鱼儿想起他来,印象是很好的。那个人面容俊雅,目光总是温和可亲,但想着要见他,也不知为何,总是不踏实。
君姒雪见她为难,连忙又道:“只是喝喝茶,说说话,并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你放心。”
鱼儿略一沉吟,点了头,跟随着她去了。
九霄山庄所住之处离主院较近,亭阁辉煌,草木扶疏。
君姒雪引着她到屋中。厅堂开阔,一人正负手在屋内来回踱步,一温润的女声说道:“三叔,先坐着等等罢,二妹一定能将她带来的。”
君临摇首,叹道:“姒雪性子火烈,万一脾气上来,惹恼了她……”
君姒雪踏进屋去,说道:“三叔,你也太小瞧我了罢。”
君临眸子一亮,连忙回首来,鱼儿正好进来。
她一身雪白的衣裙,外衣肩头被雨雾浸湿,乌发濡湿,几缕头发垂着额前,显得皮肤更加白皙,不知是不是被雨水洗刷过,她一双眸子分外明亮。
君临对着她愣神许久,越是看,越觉得像,越觉得像,心中便越痛。他怕自己情绪流露太过,吓着了她,勉强牵出一抹柔和笑意,朝一旁扬手,温声道:“姑娘,请坐。”
天下会武(十八)
鱼儿有些拘谨,也许是因为独自一人面对君临; 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 她就近选了张椅子坐下。
君临没有坐在主位上,而是转身到鱼儿对面坐下了; 轻声叫一旁那清婉的女子道:“如玉。”
君如玉点了点头; 转身出去了。
君临道:“大前天就想请鱼儿姑娘来坐坐; 但是任教主上台扰乱了比武,希望没有吓着鱼儿姑娘……”君临将声音放的又轻又柔,生怕吓着她一样。
鱼儿摇了摇头。君临笑道:“这就好。后来解前辈又突然出现; 要与姑娘一叙师徒之情,所以一直拖到今天。”
说到此处,君如玉端茶进来; 先走到鱼儿跟前递茶过去。
鱼儿怀抱着那栗子; 一直没放下,现下腾不出手来; 颇觉尴尬。君如玉淡淡的笑了笑; 也不在意; 将茶盏放在了鱼儿身旁的小几上,又走到君临跟前; 将另一盏递给了他。
君临端着茶,目光不住的望向鱼儿; 瞧她的一些小动作,或是轻轻蹙眉,或是眸光掠动; 不经意间与她目光相对,见她凝眸之时,眼中的光芒,无不让他生出一股熟悉之感,他眼中更见爱怜:“我知道解前辈多年前收过一名弟子,名为长思,一起隐居在小青山。”
鱼儿道:“他是我师兄。”
君临沉吟道:“那不知鱼儿姑娘是何时拜解前辈为师的?”
鱼儿略一思忖,想到这事说不说也无妨,但到底有些防备心,所以模糊答道:“前不久。”
君临问道:“不知鱼儿姑娘是哪里人,可是云梦泽人氏?”
鱼儿看了一眼君临。君临握着茶盏,一手提着茶盖,就这样一直拿着,也未喝一口,他笑了笑:“我一直以为姑娘是解前辈抚养长大的,看来我这想法是冒犯了,不知令尊令堂可好?”
鱼儿说道:“他们过世了。”
君临一愣,半晌,哑声道:“抱歉。”
过了片刻,鱼儿浅笑了笑,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若是以前,想起这事她必然凄然迷惘,但是现在她能很平静的面对这件事,因为她不再是孤苦一人。鱼儿说道:“我以前住在雁翎山下,说起来,君二小姐还见过我。”
君姒雪一片茫然,问道:“我?”她还在脑海之中搜寻,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鱼儿笑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