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刃裁天-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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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晏最宠这个幼女,点头道:“颖儿说的很有道理,术业有专攻,涉猎太广的确可能一事无成,不过文武之间也能互相促进,比如学文开智,能更精深领悟武学奥义;习武锻体,能让书生有更多的精力投身书海。作为武学第一人的杨征,就是本朝最出色的兵法大家之一,故不可一概而论。”
“受,受教了。”贺齐舟点头道。
门外管家又来通传,说是有人要拜访刘大人。刘夫人瞪了一下刘晏,嗔道:“可是坐自家马车来的?还说阁中无事!”
原来皇城中的刘府离皇宫不远,刘晏入朝均是步行,每次从宫中到此地均是坐内阁专配的马车,送达就会离开,而刘府马车世人一眼便能识出,定是有人发现宅外停了马车,断定刘晏在此别院之中,也说明刘晏自皇城家中特意而来。刘晏温情拍了拍刘夫人手背,对管家说道:“吃顿饭都不太平,我一个都不见,这就回皇城,夫人,晚间还要去阁内当值,明日再过来了,贺齐舟,谢谢你对骏儿的帮助,以后有什么事能帮到你的,还请不要见外。”
第一百十五章 有大案发生
贺齐舟其实很想打听关于杨征的所有事情,但看刘晏年纪似乎也不大,应该不知道多少内幕,当务之急还是先通过武举,想办法进武备馆才是,见刘晏道别,便起身作揖相送,一时也忘了装醉了。
饭后在刘骏之兄妹作陪之下又在宅内小花园闲坐饮茶,贺齐舟口中江陵府的山川美景、水乡稻田要比之洛阳秀丽了许多,引得刘颖之颇为神往。
贺齐舟对刘家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刘晏是姜琮钦点的状元,深得皇帝、太子和前任首辅的赏识,二十年间平步青云,在三大家的环伺之下,仍是走到了次辅的高位,而且今年才四十五岁,文官首领的宝座指日可待。
因为身兼吏部尚书之职,一些寻门路的家伙就会经常在这里侯着,或诗文自荐,或重金相贿,前者或许还有一些机会,但后者无不铩羽而归,不过只要刘晏不在,这门一次都不会为这些人打开,刘夫人本就是一个喜静之人,否则也不会轻易放弃在皇城刘府内争得一席之地。
在刘府待了约莫两个时辰,贺齐舟起身告辞,刘夫人亲自相送,命人送来一个比齐舟送去的木匣大上十几倍的食篮,说多是些糕饼果脯,让齐舟带回去和朋友们分享,贺齐舟也不客气,大方收下,回去打开一看,食盒里还有个小匣子,里面居然有五张面值百两的银票,这下他就不好意思了,次日死活让刘骏之带了回去。
不过对于刘骏之的炼体却是更加严苛,砍柴、劈柴时还让其负重十斤。刘颖之跟着哥哥也来过一次,说是也要请教武学,贺齐舟一开始倒还真是认真相待,只是没想到对方毫无根基,悟性也差,教了等于没教,只是小姑娘倒懂得规矩,最后将带来的包裹塞给齐舟,说是学资,也不等齐舟打开便红着脸跑掉了。
贺齐舟打开包裹一看,一灰一白,是两套崭新的棉袍,布料厚实,大小合适。贺齐舟便对刘骏之说,让她妹妹别再纠缠武道了,天生就是做女红、裁缝的料。
没想到刘骏之听后哈哈大笑,略带调侃地说道:“她比我还懒,哪会什么女红啊?是那天发现你比我高一寸,身形又大上一圈,便拿了我的衣服让府上会裁剪的老妈子做的。不过我觉得她对你可比对我这个亲哥哥要好多了。”
贺齐舟暗自叹息了一下自己的魅力无双,也就不再多想。每日里除了有课时听听谭教授的吹牛课,剩下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吐纳冲脉、练习通一脉可用的武功。再过几日就是学校选拨武举人的大考了,贺齐舟已经获得名额也不怎么上心,奇怪的是院监万志远和汪峻最近都不在学校,据说整个刑部都在办一件大案,所以也没多少精力放到学院里,现在学院里的事大多都由段先觉说了算。
林川去过段家一次,带了许多好酒和绸缎,段夫人甚为高兴,并向林川透露,万院监答兴他家老段,只要这次段先觉招来的学子中有人进了武备馆,就会请示武备馆升段先觉为副院监。一般这种请示只是形式一下而已,院内主要官员的任命还是部里说了算,也就是说林川他们四人中只要有一人进入武备馆,段先觉就能晋升了,所以段夫人对林川甚是喜欢,要不是两个女儿早已出嫁,恨不得将其招赘了。
十二月初,经过激烈角逐,天刑院最后的三个武举人名额分别被江大民、黄震东和刘骏之获得!刘骏之自己都想不到,一个多月没有练功,但战力却提升了不止一点点,对贺齐舟也愈发信任。刘颖之为表谢意,又亲自送来了两双靴子,稍稍大了一点,不过比那双旧的可要舒服多了。
十二月初七下午,柴工刘骏之快要结束一天的劳作,刚耍过几招天山剑法的贺齐舟正躺在竹椅上苦思冥想:晚上去城里吃点什么好吃的呢?
一连串铛铛铛的锣声让两人同时停了下来,这是学院紧急集合的召集锣,锣响之后要全体到大校场集合,也不知发生了何等大事。
待到了大校场里,早已是黑压压一大群人了,多日不见的汪峻也现身在司令台上,见人都到得差不多了,便提气大声讲了起来,尖厉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场内每个角落:“诸位教工、学子,近三日都城郊外官道边连出了三樁劫案,四十三人被害,无一活口,天子震怒,着我刑部十日内破案。刚才又有一案在外廓南门十六里外发生,这次有两名疑犯现身,锦衣卫、武察司和刑部正在派员追捕,为防止疑犯逃脱,尚书大人要求我校师生协力追凶,这也是报效朝廷、获取功名的良机,望师生们奋勇向前,不辱使命!”
场下议论纷纷,敢在天子脚下如此行凶,可是数十年间从未出现之事。汪峻清了清嗓子,又道:“肃静、肃静!据说在逃疑犯武功高强,擅轻功、易容,已经有锦衣卫探员被害,很可能会身着锦衣卫差服,故此次只征招通四脉及以上的师生,符合条件者请走近台前,其余人可自行散去,不过如在外廓发现可疑人物务必及时汇报。”
一共一百余人走近司令台,其中十五人为教授,贺齐舟和刘骏之不愿离去,在不远处看着,主要是放心不林川,杨山和张晴柔并不在校内,李若谷早回他的王府了。
汪峻身后走上来两名刑部捕头,其中一人对台下师生说道:“诸位也不必过虑,我们主要是任务不是搜捕,而是守在外廓墙外,尽量不让贼人溜进城去,西墙这一段由我刑部负责,长十六里,我们请十二位教授每人负责一里多点,均匀站十名学子,任他是八脉高手也无法逃出我们眼睛,请大家马上去武库选好兵刃、着好护甲,立刻出发。”
“大概要守多久?外廓这么低矮,如果拦不住让那人翻进来怎么办?”有一位教授边去走向司令台不边处的武库,边问台上刑部捕头。
“天黑之前就能结束,锦衣卫、武察司和我们刑部已派出大量高手封锁外围,从外向内搜索,他们搜到外廓城墙,你们就可以回来了。注意,如果发现疑犯千万别单打独斗,你们远不是对手,大声叫出来,只要不让他跑远了就行。”
贺齐舟心中发痒,对着刘骏之道:“我们也去看看吧?”
“好!”刘骏之也有点跃跃欲试。
“你先去套件护甲,对了,帮我也拿一件。”贺齐舟还是有点担心刘骏之的小身板。
两人不远不近地跟在大部队后面往廓城西门而去,路上远远看到大队武察院师生去往南门,他们应该负责看守外廓南墙,只是贺齐舟隐隐觉得如果那疑犯真想逃脱,往西是唯一的选择,因为南面和东面一马平川,城南郊外十六里处是西面丘陵延伸过去的几座小山坡,而官道恰自坡上而过,想要抢劫,也只有那里稍稍隐蔽一些,而往西就是大片的低矮丘陵和森林,林地一直延伸到天刑院西墙外。
过学院西墙两里就是外廓两丈高的单墙,墙外每百步左右就站着一名兵丁,看衣服是五城兵马司的守城兵,带队的百户见天刑院一众赶到,顿时如释重负,就他手下这帮老爷兵,根本就别想拦住高手,他们可是紧急从外城各门调过来的,只能充当眼睛的作用,现在天刑院的人来接班,也就不再担心因拦不住人而失职了,还是回到外城高高的城墙上看戏吧。
天刑院由段先觉带队,安排妥当廓墙外的人员分布,都是按班级序号排列,林川是少有的几个甲年学子,排在西墙最南端的位置,离着天刑院很近,往南走两三里就到了,而江烁则一路骂骂咧咧地北行,他差不多要快速奔跑十余里,去到最北边接班,因为墙外都是林间小道,无法走马,也只有步行了。
相对而言,越往北,学子的实力越强,所以段先觉自己坐镇离南端三四里的地方,这里林密坡陡,也是歹徒最有可能的隐身之所。他早就发现贺齐舟两人跟来,虽然他们都不到四脉,但均已获举人身份,论战力,这一长排里也没几个是他们对手,如果能帮衬一下林川,就更加不会出现意外了,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赶两人离去。
贺齐舟和刘骏之在林川身边站了大约半个时辰,什么动静也没有,天色倒渐渐暗了下来,前方枝丫密布的树林黑黢黢地也看不清多远,偶有一声寒鸦惊叫撕破静寂,吓得一些胆小学子叫出声来。
快近酉时,贺齐舟和林骏之自告奋勇去段先觉处问问,大概要守到什么时候,只要往北走上三里路就到了,途中每隔五十步左右就有一名学院高手无聊地站在墙角,才走了一里多路,地势渐高,又是一声鸦鸣,让两人心中一惊,顺着声音望去,贺齐舟好像发觉西方百步外的林子里有树枝颤动,不觉心中一热,问刘骏之道:“敢不敢过去瞧瞧?”
第一百十六章 逃犯
“敢!”刘骏之自信答道。
“别,别过去。刑部不是说那人杀了好多人吗?”离他们最近的一名学子,神色紧张,轻声劝道。
“怕什么,又不是要你去。”贺齐舟双手交叉在胸前,但一动不动,仅仅是站着看向鸦鸣之处。
“你,你不去?”走出十余步的刘骏之回头看向贺齐舟。
“一个人过去看看就行了,何必兴师动众的。好在你胆大,如果真发现有人就大声叫出来,立了功都算你的!”贺齐舟向墙角的学子又靠近了些,示意刘骏之继续往树林里走。
刘骏之咬咬牙又走了十来步,实在不敢再往前了,便探头仔细瞧了瞧,道:“一只破鸟飞走而已,贺兄,我们还是先去找段仙人吧。”
贺齐舟就等他这句话呢,收敛笑意,道:“不再进去看看了?那走吧。”
墙角下的学子见两人要走了,更是心慌,反而想要怂恿两人帮自己打消疑虑,激将道:“呵,我还以为两位如何了得呢,原来和我一样,都是胆小鬼,只不过是口气大了点而已。”
贺齐舟隐约觉得更远处又有树枝颤动,好似林子里有人在退后。倒也不是受了激将法,只是好奇心和正义感泛滥,却不可将这滥杀的恶徒放走,便示意刘骏之跟上自己,猫着身子,往密林深处悄悄走去……
“好像真有人,大概在正西一百五十步。”走出二十来步后,贺齐舟对侧后方的刘骏之低声说道。
“要不要叫人?”刘骏之问道。
贺齐舟想了一想道:“不妥,万一是我们虚惊一场,被人笑话也就算了,但因为大家赶过来而出现空档,让人逃进城去,那就大大不妙了,我们小心点,你离开我十步,有问题先往后退。如果不能同时杀掉我们两人,凶手不会轻易动手暴露行踪的。”
“好,你自己小心点。”刘骏之深吸一口气,有齐舟带头,心头的恐惧变成了兴奋。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平缓的矮坡,又向上走了百余步,来到贺齐舟最初发现树枝颤动的地方。一路上尽管小心翼翼,但踩在满地的落叶上,仍免不了发出沙沙的响声。
贺齐舟俯视了一下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常,再抬头看向四周,除了几株枝叶稀疏的松柏之外,尽是一些只剩枝条的乔木,树上也藏不住人。正想再往前行时,发现一棵大树后的地上有一处树叶好像比其他地方稍稍高了一两寸,走过去拨开落叶,并无任何异常,只是树叶好像有些潮湿,手上都沾上了露水。
不对,都傍晚了,哪来露水?贺齐舟将手凑近眼前一看,是血迹!只因天色昏暗,如果不是仔细辨认,在密林中已无法看清颜色。贺齐舟抬头看了看老老实实蹲在十几步外的刘骏之,压压手,示意他再放低一点身形,两人继续沿缓坡而上,这次贺齐舟并没有笔直走向第二次发现树枝颤动的地方,而是折向北,想由北面绕行过去。
原本不过三十步的路程,绕了一个大圈后足足走了上百步,可惜还是什么也没有,这次连血迹都没发现,而且周围十丈之内根本没地方藏人。再往西十几丈应该就到缓坡顶上了,贺齐舟脑中一热,继续往西走去,刘骏之并不知道贺齐舟发现了血迹,由于此地较为空旷,便快步跟了上来,接近坡顶时,摒不住问道:“贺兄,算了吧,我们还是……”
贺齐舟正缓缓走向坡顶,前方的山谷并不似看上去那样平缓,特别是靠近缓坡顶部边缘的地方竟然有些陡峭,正是绝好的藏身、伏击之处,只要再上前几步,谷内的情形就将一目了然,贺齐舟刻意又放缓了脚步,但身后的刘骏之并没有发现此处玄机,齐舟没想到刘骏之如此没有耐心,一下子就跑了上来,离自己不过三尺距离,还无端说话暴露方位,正要让其退后之时,一道黑色身影自西南方坡后暴起,身形快如闪电,刘骏之一句话没说完,一记掌刀直劈颈项,已是近在咫尺!
来者实在过于迅速,刘骏之惊恐之下根本就未及应对,只是下意识地双掌前推,想将对方格开,而正转向刘骏之的贺齐舟同样面临着另一只切向自己后颈的手掌,只是他时刻戒备着,并不像刘骏之那般无措,转身——下蹲——左手格挡——右脚旋踢,四个动作一气呵成。
对手动作实在太快,刘骏之那里已是无暇顾及了,正想着开口呼叫,在转身面对偷袭者时,一个熟悉的面庞映入脸帘,不好,是季晟!
而对方也是一脸错愕的表情,两人急忙收手,不过是手臂轻轻触碰了一下。而刘骏之本就已经束手待毙,听天由命了,只是没想到砍在颈上的一掌软绵无力,而自己情急之下的双掌却结结实实将对方又推入谷中,刚想大声呼叫援兵,一只大手忽然捂住自己的嘴巴,耳边传来贺齐舟的声音:“别叫,不是坏人,是我熟人!”
然后就见贺齐舟松开手掌也跃入谷中,刘骏之深吸一口气,确认自己无事,知道对方手下留情了,上前两步,往坡下低谷张望,只见谷深约一丈,袭击自己之人身着锦衣卫飞鱼服,正捂嘴一个劲地咳嗽,贺齐舟已上前将他扶起,而他们身后不远处,另一名同样身着飞鱼服的男子,盘腿坐着,惊喜地看着贺齐舟,叫了声“恩公!”
贺齐舟回头对错愕不已的刘骏之说道:“他们不会是坏人,先不要声张!”
刘骏之也跳入坑中,点了点头道:“好!”,然后望向还在闷声咳嗽的季晟道“不好意思,我那掌把你打成这样。”
贺齐舟道:“就你闭了眼那一下也能伤人?你不过就推了他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