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刃裁天-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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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很多学子主动报名竞选,所以这就是你的机会。”
贺齐舟又问道:“你是说只要二十以下都能参加?有没有通脉的规定?”
段先觉道:“没有,十几年前曾出现过一个六脉的学子代表学校参赛,十九岁就已是六脉,也就这一次了,哦,当然还有萧寄怀那个天才,我所知道就他们两人了。而且各校招收的举人都能代表学校参赛,所以四校赛的难度有可能比进入武备馆都难。我用这张老脸向你保证,如果杨山能为本校赢得一个名额,而你又在十二月会试之前通了脉,这个名额就赠于你!还有,杨山等人为何会被免去一应费用,只是因为和本校已经订立了契约,皇室和本校出资出力培养人才,那么学生就应该遵守学校的规矩,如果是中途自行退学,别说是武举人资格会被取消,其他官办学校都不会再招收你们,所以无论如何不可意气用事!”
贺齐舟其实是一个很理智的人,只不过是一听说通往武备馆之路都被堵死了,才一下子有些失态,现在听段先觉这么一说,居然还有一条路可以走,一下子又来了信心,但转眼又愁眉不展,轻声问道:“段先生,我还有一个问题,您刚才说学杂费是小事,能不能顺便帮忙解决一下?还有这住宿和吃饭的问题……您不用为难,算是我借您的。”
张晴柔马上插话道:“段教授——我们都是江陵府过来的,今年大水灾我们那些盘缠都在路上散尽了,您就帮帮忙吧。”
段先觉拿出五十两银子,道:“没问题,这些够了吗?”
见贺齐舟摇了摇头,在屋里翻箱倒柜了一遍,又拿出了四十两,问道:“行了吗?”
贺齐舟苦着脸道:“免强吧,不知道学校八人间的房租能不能一月一交?”
段先觉苦笑道:“我也服了你了,身无分文居然敢上我们这里来,你知不知道那些个权贵子弟进来要花多少银子?这些你先拿着吧,反正现在文史班两天也就一堂课,我想办法在学院内帮你找个差使,解决吃饭和住宿问题,明天报到完了再来找我。”
贺齐舟总算笑了起来,谢道:“段先生,银子我会尽快还的,这破学院也就数您还有些眼光,放心,我们不会让您失望的。”
段先觉心中也放下了一块石头,摆摆手示意不着急,他早就看出贺齐舟在四人中的地位,还真怕他们破罐破摔,让学院白白失去这么好的机会。
第二日一大早,贺齐舟退了小客栈,老黄马让杨山寄养到了南直隶会馆,反正元澈还住在里面,而杨山每天都会去会馆几个时辰,所以贺齐舟也不担心,这大黄马可是杨战的心爱之物,临行时还拜托齐舟找机会放归野外,所以齐舟就算是卖了自己也不会卖掉大黄的。
意气风发的贺齐舟一早就进入学院,交了学资杂费,然后去文史班报到。
第七十九章 同桌
经过两天在校内的兜兜转转,对天刑院的布局贺齐舟也大致有些了解,自南面过两重门楼后便是四栋二层教学楼,分别是全真班、云门班、金陵班和综合班,综合班教的是另外三大派和除六大派外一些比较通行的功法。
学院中部靠东处则是藏书楼、教工楼、室内的练功房等,靠西处为一级教授、院监的办公院,一大两小三间食堂,再往西北一些则是一大片足足有三百余亩的树林,时致深秋,除了少量的松柏之外,大部分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隔了高达四五丈的院墙,学院外也是一片不知有多大的森林。
学院西北就是大校场了,东北则是一排排的宿舍,可容纳近两千余人的住宿。贺齐舟所在的文史班是一处三开间的小瓦房,就在交纳费用的小楼旁边,早早赶去的齐舟见三间大屋内都是空无一人,若非屋外匾额上隶书所写的“文史馆”三字,贺齐舟还真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快到巳时,才见三三两两进来几名衣着华丽的青年,见到粗布衣裳的齐舟有点惊讶,也不搭理,各自找地方坐下,他们显然都是认识的,喋喋不休地讨论着到哪里玩乐,然后进来一名看上去比段先觉更老的黑衣教授,黑色玄武标志外绣了一层银边,原来是一名二级教授。
老教授也不点卯,拍了拍讲案,待那几名学子安静下来后,就自顾自讲了起来:“我姓谭,你们可以叫要谭先生,上我的课你们可以睡觉、看书,但不许喧哗,如果想中途退出,那就索性别来了,我知道你们都是群混蛋、废物,记得不要在我面前显摆你们的家世,你们现在是甲班,学制和其他班一样,都是四年,明年能不能升到乙班,四年后能不能结业都是我说了算!”
那几名衣着华丽之人好像都是无动于衷的样子。老教授继续道:“甲乙两班是每旬一三五七上课,上午甲班,下午乙班,二四六八是丙班和丁班,其他日子没课,你们如果上进点的,就去其他习武班多听点,或者早点听听乙丙丁三班的课程,别把光阴都浪费喽,唉,我和你们这群废物说这个干嘛,还有……”
说话间,只见敞开的房门被敲了两下,正是笑容可亲的汪峻带着一名衣着鲜丽的青年站在门外,老教授正欲发怒,一见是汪峻,也不敢太过强势,只是怒目相向,汪峻呵呵一笑,道:“谭先生,对不住了,这位李公子也是文史班的,刚刚办入校手续,迟了一些,请见谅啊!”
贺齐舟一见,赫然是江陵城中一掷千金的李若谷,大喜之下急忙扬手招呼。
来人正是李若谷,见到贺齐舟,也记起了对方的模样,轻轻挥手致意,而谭先生则是更加不快,道:“李公子好身世啊,还得汪教授亲自陪同!”
李若谷连忙看向谭教授,道:“失礼失礼,还望先生恕罪。”
谭先生也不多言,挥手让李若谷进去,李若谷自是坐到齐舟身旁,倒是让汪峻有点摸不着头脑,又偷偷在窗外多看了几眼。
谭先生继续说道:“刚刚说到哪了?哦,还有,别让我听到你们和别的班打架,你们打不过人家的,如果打输了还让你们背后那些人出手报复,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趁早给我滚蛋!”说完看了一眼李若谷,道:“好了,今天不讲课,初三正式上课,记得超过辰时就别来了!”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转身离去。
老人一走,屋内其他几人也哗地一下冲出教室,找乐子去了。贺齐舟则和李公子边走边聊,李若谷自称祖上是分封在川西的贵族,来京城就是准备在四校混个名分,回去好沿袭爵位,其他三校实在过于严苛,所以就选了这天刑院,这些日子自己还会住在校外。
贺齐舟也将他们离开江陵城后的情形说了一些,当然隐去了他们劫狱、骗粮之事,只是告知其灾民口粮大致无虞,因为贺齐舟还要去找段先觉,两人愉快分手,看着李若谷远去的身影,贺齐舟心中嘀咕,看样子好像不会弱于林川,为何这还要来这天刑院混日子?
段先觉倒真没有食言,说是柴房有一个空缺,在校西树林中有三间木屋都是用来堆柴的,其中一间还铺有床铺,每日只需在林中和院外的森林中砍柴、劈柴,将食堂、澡堂所需柴火送到就完事了,每月还可领四两银子薪水。
齐舟大喜,由校工带往柴房。柴房就建在林中的一片空地中,屋北是一汪半亩大小的池塘,连着自北而来的小溪,应是与护城河相连。一头还未卸套的骡子见有生人过来,低哼了两声,一名面带倦容的中年人从一间柴房中走出,见校工带人过来,竟是笑出声来,自言自语道:“老子总算可以回食堂了!”
中年人带贺齐舟在柴房内外转了一圈,道:“斧子、柴刀、砺石、骡车、水缸都带你看过了,这三间木屋可以存木柴九千斤,足够学院十日之用,每日需送往食堂五百斤,送往澡堂五百斤,记住这个骡车半车大概是五百斤,每旬最后一日学院放假,不授课,不用运柴。院内的树林只有三百亩,仅在天气实在恶劣之时才可用来取柴,而院西两个小山头的上森林有上万亩,都是学院的林产,平时都要去那里砍柴,等会我带你去西门认识一下门房咱俩就算交接完了。哦,另外再说一下,秋冬枯枝残树虽多,但用度也大,而春夏用度虽小,但不怎么打得到柴火,所以你在秋冬尽量要将这三间柴房装满了。”
打柴挑水这些事贺齐舟自小就干惯了,也不怎么当回事,去过西门后,也就算正式接下了这个活计。回到那人蜗居的柴房,除了大门边一个角落里简单搭了个床铺外,几乎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柴木。另外两个柴房一样地没有立足之地。
反正闲来无事,贺齐舟就去南面的全真楼去找林川他们,今年全真甲字班分了甲一和甲二两个班,林川三人都在甲一班,从窗外看去,甲一班的教室里足足有三十余人,不过听说云门班最多,一共是三个班,一百四十人,而自己所在的文史班只有十五人。
全真班不像那个谭姓老头,第一天就开始正式讲课了,讲的是真武拳的前六式,讲课之人年纪也不大,每一式要细细讲半个时辰,时不时还要请学生上前演练,贺齐舟也听不出什么新意,更主要的是自己虽然对一招一式都了如指掌,但却无法习练。
林川三人也早已发现窗外的齐舟,如此简明的招式,他们听来都觉得是浪费时间。好在一会儿就传来午时铃响,那名年轻讲师也不拖堂,三人一出来就找到齐舟,林川说他上午算是报到,不好意思中途离开,明天开始上午就跟段先觉修习,下午才来这里上课,而杨山也是差不多意思,和元澈约好了,以后每天上午都在会馆修习,中午再回校,只有张晴柔撅起小嘴怪两人不仗义,让自己一个人听这些没用的课,还狠狠地瞪了林川一眼。
贺齐舟一听,道:“段老头给我找了个柴房的差使,我们先去吃饭吧,以后你们如果觉得没劲,可以到那里来找我,我整理一下,大伙再去藏书楼借点书,可以到那里去修习,比这安静多了!”
众人都说好,直到到了柴房那里,才知道上了齐舟的当,四人足足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在柴房外又搭了个木篷,木板为顶,再盖了点柏枝,然后将齐舟所居那间木屋中的柴火全部搬到屋外新建的篷内。
秋冬少雨,也不怕木柴被淋湿,贺齐舟这个蹩脚木匠又用木料做了一套贻笑大方的木桌奇和书架,那间木屋总算也有了点人居的样子。忙完之后四人又去藏书楼借了一些功法书籍,藏书楼十分庞大,因为每一种书籍都印了上百册,所以书本看上去极多,但品种居然还远远比不上白练山下的小茅屋,贺齐舟粗略翻了一下,功法招式倒没什么大的差别,只是少了密密麻麻的批注,好在都没什么纰漏。
小杨山已经通了四脉,所以借的书都颇为高深,贺齐舟建议林川也可以看看这类的书了,他和天刑院那几个老狐狸一样,都发现林川最近可能就要通脉了,指定段先觉专人指导,也有为林川护法的意思在内,毕竟打通四脉还是有不小的凶险,有内力高深者护持,可以放心不少。
之后一连几日下午,四人就到木屋那里修习,贺齐舟、林川、和杨山仿佛又回到了白练山瀑布下。依照惯例,每日练习得差不多时总是林川和杨山对战,然后是齐舟加以指点,最后是齐舟和林川、杨山分别对战。自从杨山通了四脉后林川还是第一次和杨山交手,平时只是略逊一筹的林川支撑个百来招毫无问题,但这次交手后却让齐舟和林川都大惊失色,连续两天,林川都没撑过十招,这还是杨山明显手下留情了,如果全力而为的话,估计三招都挡不住,贺齐舟一见情况不妙,第三日就不再让林川和杨山过招了。
第八十章 有客来访
齐舟本来对杨山从无败绩,一直以老师自居,想不到第一天只支撑了七十招就败下阵来,第二天苦思冥想了一夜,使出一出投机取巧的办法,也只是接了对方九十余招,连一百招都没接满,这才相信了段先觉的说法,看来自己不通脉还真的很难和六大派的高手过招。自此练功更是勤奋,每日夜间又增加了半个时辰的吐息打坐,只是一到傍晚,丹田的不适却也是日甚一日。
谭老头的课倒是一节没拉下,老头看样子虽然凶,但讲课倒是非常投入,上午分两节课讲,一节是军史,一节是兵法,都是齐舟最爱听的,比杨战讲得要好多了,虽然这些书籍都看过好几遍了,但老头还插进去许多自己的想法,甚至经常批驳那些明显造假的史实,所以齐舟还是每节课必到,还经常去蹭丙丁班的课,而李若谷和齐舟一样,只有这两人从来不缺堂,似乎对军史兵法都很喜欢,课后更是相谈甚欢。
由于四天没去打柴,白天只是聊当练练手劲的劈柴而已,外面木篷下的柴火早已搬空,第二间柴房的木柴也差不多搬了一多半,第四日清晨,贺齐舟不得不出去砍柴了,腰间别了新磨好的一把短斧和一柄柴刀,牵着骡车,出西门而去。
因为常年在林中取柴,想要轻松地在林地里捡拾掉在地上的枯枝败木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大多都要靠砍伐枯死枝干,有时为了一下子多砍点,还得爬上爬下,而砍了青绿的活枝,除了被厨子骂之外,一点作用都没有。
最累的是那骡车只能停在小山丘山脚下,砍好的柴还要一遍遍地往下运,砍好一车柴,足足用了齐舟一个上午的时间,回来还要将这些大小不一的柴火堆放起来,用时再把它们劈成大小均匀的形状,以便塞入炉灶,那刀斧仍要重新磨上一遍,否则吃力的还是自己。
贺齐舟也总算明白了,为何那日那名交接之人如此高兴了。不过经过几天的锻炼,贺齐舟砍柴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不少,两个时辰有时可以砍一千三四百斤,回来时那头骡子都拉得气喘不止,木篷下渐渐又堆起了木柴。
入校第五日,贺齐舟渐渐能接下杨山一百来招,但之后就再也没有进展,这一方面是贺齐舟自身未通脉所限制,另一方面,齐舟会将对战中杨山的一些瑕疵指出来,帮助杨山改正,所以杨山也在不停地进步。
而林川和张晴柔的进步则更大,段先觉是二十年前的武备馆进士,在天刑院当教授也有近二十年了,最精通全真和云门派功夫,对林川的指点也是毫无保留,再加上齐舟的查漏补缺,林川的出招更加自信成熟;而张晴柔的实力明显要低于他们三个,但大家都是全真一脉,招法特点早已被齐舟熟知,只是没有学习过那些经过杨征注释过的功法,经过齐舟的悉心指点,七八日习练下来反而是进步最大的一个。
第八日下午,杨山他们带来一个消息,下月初一四校赛,因为历年报名者太少,现在规定每个学系至少派四名二十岁以下之人集中进行攻防练习,当然文史班除外,全真系他们三人都被指定,另外还有三人,两人是丁字班的学员,一人是乙字班的,而其他三系都派出了四至八人不等,一共是二十一人,目的就是要加强实战能力,这些人必须报名参加十月底的四校赛选拨,从今天开始每日晚饭后再加练一个时辰。
贺齐舟说那样也好,让三人顺便了解一下校内其他高手,以便在选拨赛时自己有所准备。第二天下午,三人汇报了一下昨天的晚间的战况,杨山和林川四战全胜,张晴柔三胜一负,所负者居然只是一名身材瘦弱的三脉新生,因为一名丁年云门的学生,虽是四脉还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