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尼亚传奇-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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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都没有她讲述的一半那么好”母马小声地嘟囔着。
“嘘,别出声。女士,请保持安静。”布里说道,它已经被这个故事深深地吸引了,“她正用卡乐门那种豪迈的风格讲故事,在整个蒂斯罗克宫廷,没有一个说故事的人能讲得比她更好了。恳请你继续讲下去吧,泰克希娜。”
“当我听到我的母马竟然讲出了人类的语言,”阿拉维斯继续讲道,“我对我自己说,对死亡的恐惧已经扰乱了我的理智,使我产生了幻觉。我变得十分羞愧,在我的家族里面没有一个人会怕死超过怕被虫子咬。因此,我再一次举起匕首准备刺下去,但赫温这个时候跑到了我的身边,用它的脑袋挡在我和匕首之间,给我讲了很多极好的人生道理,就像个母亲责问她的女儿那般训斥我、教导我。这一切都让我感觉是那么惊奇,我甚至连自杀的事情都忘到了脑后,也忘了阿霍什塔。我对我的母马说:我的母马啊,你是怎样学会像人类的女孩那样说话的于是,赫温就把你们都知道的事情告诉了我:在纳尼亚王国里很多动物都是会说话的,而它在还是小驹子的时候就被人从纳尼亚偷了出来。同样,它跟我讲起纳尼亚王国的森林和河流、城堡和巨大的船只,讲得我忍不住宣誓道:我以塔什神和阿扎罗斯神之名,以黑夜女神扎迪娜之名起誓,我愿今后生活在纳尼亚王国,这是我此生最大的愿望。我的女主人啊,母马答道,如果你生活在纳尼亚王国里,你一定会十分幸福的,因为在那个王国里,谁都不会强迫一个姑娘嫁给一个她不想嫁的男人。”
“我们在一起谈论了很久,最终,希望又一次在我的心中点燃,我很高兴自己并没有自杀。此外,我和赫温还有了一个秘密协定,我们要一起偷偷逃跑。为此,我们还制订了一个严密的计划。我们回到我父亲的府邸里,我穿上我的华服,在我父亲面前又唱又跳,对于他为我安排的这桩婚姻装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我还跟父亲说:我亲爱的父亲啊,我心中充满了快乐,请您允许我带上一个少女独自到森林里住上三天,向黑夜和处女之神扎迪娜做秘密献祭,对于少女们来说,告别对扎迪娜的侍奉、准备出嫁成亲时做这样的献祭是非常适宜的,同时也是一种习俗。于是,我的父亲应诺道:我亲爱的女儿啊,那我们就这么办吧。”
“从父亲的府邸出来以后,我就立刻去找了他最老的奴隶,也就是他的书记官。当我还是个婴儿的时候,他就把我抱在膝上逗我玩乐,他对我的爱远甚于空气和阳光。我叫他宣誓替我保守秘密,紧接着,请求他为我写了封信。他哭泣着,恳求我改变主意,但是到了最后,他终于说道:遵命。接着就按照我所希望的那样,把所有的事情都办好了。然后我把信件密封起来,藏在了我的怀中。”
“但是那封信里到底写了些什么呢”沙斯塔插嘴问道。
“安静点儿,小家伙。”布里阻止他继续问下去,“你都把故事给打断了,她会在恰当的时机把信的内容告诉我们的。请继续说吧,泰克希娜。”
“于是我将那个要同我一起到森林里去给扎迪娜献祭的女仆叫了过来,叮嘱她明天务必要一大早就及时叫我起床。我对她非常友好,还特意倒了一杯酒给她喝,但是我在她的酒杯里掺了点儿东西,如此一来,她无论如何都得睡上一整夜再加上一个白天。终于,等到父亲府邸里的那些人都忙完自己的事情上床睡觉之后,我赶紧穿上了哥哥的盔甲,那是我一直放在我的房间里留作纪念的。我把我所有的钱以及一些精挑细选的珠宝首饰都塞进了腰带里,同时也为自己准备好了食物。我亲手给母马上了鞍子,在夜晚的二更时分,我就骑马逃走了。我所选择的路不是我的父亲所以为的朝着森林的方向,而是朝着位于东北方的塔什班城而去。”
“现在,就我所知,我的父亲在三四天之内是不会寻找我的,他被我之前所讲的那些话给欺骗了。第四天的时候,我们到达了阿齐姆巴尔达城。阿齐姆巴尔达城位于众多条道路的交汇处。在这里,蒂斯罗克愿他万寿无疆的邮差骑着快马奔向王国各地,高级泰坎们有这样一项权利和特许:可以叫邮差们为他们送信。于是我就前往阿齐姆巴尔达城的帝国邮政大厅去找首席官,我对他说道:信息的调度者啊,这里有一封信,是我的叔叔泰坎阿霍什塔寄给卡拉瓦尔省长泰坎基特拉什的。现在请收下这五个克利申,把这信给他送去吧。首席官答道:遵命。”
“这封信是假冒阿霍什塔的名义写的,信里讲述的主要内容大概如下:泰坎阿霍什塔向泰坎基特拉什致敬问安。以不可违背的、不屈不挠的塔什神的名义向您致意,在我前往贵府准备完成我与令爱泰克希娜阿拉维斯婚约的途中,托众神和命运的安排,在她已经按照少女的习俗,完成了向扎迪娜献祭的仪式之时,我在森林里与她不期而遇。当我获悉她是什么人时,我被她的美貌所打动。出于慎重周到的考量,我心底的爱火被点燃了,如果我不能马上把她迎娶进门的话,那么对我来说,太阳就会失去光芒。因为我准备好了必要的祭品,就在我遇到您的女儿的那一刻,立即就同她结为了夫妻,紧接着就直接把她带回我自己的家中。我们两个都企盼和请求您尽可能赶快来到这里,见到您的威仪以及听到您的言谈将会使我们万分高兴,同时也希望您能把赠予我妻子的那份嫁妆也一并带来,我的日常开销非常巨大,我需要毫无延迟地、尽快地得到这份嫁妆。既然现在您和我已经亲如兄弟,我确信您不会因为我们两个的仓促结婚而感到愤怒,我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完全是由于我对您女儿的强烈爱意。愿众神保佑您的安康。”
“这件事情刚一办好,我就匆匆忙忙地骑马从阿齐姆巴尔达出城了,我并没有担心会被人追赶,同时我也希望我的父亲接到这封信时便会立即写信给泰坎阿霍什塔,或者干脆亲自到他那儿去,这样一来在整件事情被拆穿以前,我应该早就过了塔什班城了。直到这个特殊的夜晚,我被狮子追逐以及在遇见你们之前,刚才那一段便是我全部故事的精髓所在了。”
“那个女孩后来怎么样了呢就是被你下了药的那个”沙斯塔好奇地追问。
“这一点儿不用怀疑,她一定会因为起来得太迟而被打板子的。”阿拉维斯冷淡地回答,“不过,她刚好是我继母的一个工具一个监视我的间谍罢了。如果她被他们打,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我说,那对她来说可并不公平。”沙斯塔说道。
“我所做的所有的事情并不是为了取悦你”阿拉维斯满脸不屑地回答道。
“那个故事里还有一件事情让我感到非常不理解,”沙斯塔继续说道,“你都还没有长大呢,我不认为你比我年纪大。不过像你这么小的年龄,怎么可以让你结婚呢”
阿拉维斯一句话也没说,但是布里马上回答道:“不要卖弄你的愚昧无知了,在那些权大势大的泰坎家族里,所有的女孩子都是在这个年龄结婚的。”
沙斯塔的脸马上涨得通红尽管此刻的光线实在是太暗了,其他人根本看不见,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怠慢。阿拉维斯请布里讲它的故事,布里就把一切都告诉了她。沙斯塔认为它在讲述落马和笨拙的骑术这些事情的时候,未免太过添油加醋、巨细靡遗了。很明显,布里觉得这些内容非常有趣,但是阿拉维斯并没有哈哈大笑。等布里的故事一讲完,大家就都赶紧去睡觉了。
第二天,这四位两匹马和两个人一起开始了他们的旅程。沙斯塔觉得他和布里两个单独走路的时候过得比较愉快,但是现在,几乎所有的谈话都是在布里和阿拉维斯之间进行的。由于布里在卡乐门生活的时间比较长,而且它一直都是同泰坎及泰坎们的马在一起,因此,它理所当然地知道阿拉维斯也知道的一些人和一些地方。她总是会说起类似这样的一些事情:“如果齐尤林德雷之战你也在场的话,就一定见过我的堂兄阿里马什。”这个时候,布里就会说:“噢,是的,我知道阿里马什,他是战车队唯一的指挥官。我并不是很支持战车或是拉战车的那种马。那可不是真正的骑兵。不过他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贵族。在蒂贝思被攻下之后,他在我的马粮袋里塞满了糖。”此外,布里还会说,“在那年的夏天,我还去了米兹里尔湖。”紧接着阿拉维斯便立刻说道:“噢,米兹里尔湖那可真是个令人愉悦的地方我有个朋友住在那儿,她是泰克希娜拉沙扣里恩。那里有很多很多美丽的花园,还有千香峡谷”布里从来没有想过要把沙斯塔冷落在一旁,尽管有时候沙斯塔自己是这么认为的。那些见过同样的事物的人,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讲起这些见闻。倘若你也在场,又没有办法加入那些谈话当中,那么你也会觉得自己好像被别人冷落了。
母马赫温在布里这样一匹伟大的战马面前相当地害羞,它几乎不怎么说话。而阿拉维斯则是只要能尽量避免,就绝对不会跟沙斯塔说上一句话。
可是,没过多久,他们就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考虑了。他们一路正朝着塔什班城进发,必定会路过一些更大的村庄,同时,路上也会遇到更多的行人。现在,他们所有的行程几乎都是在夜间展开的,到了白天就要尽量隐藏起来休息或者睡觉。每次临时停下来休息的时候,他们总是会再三讨论一旦临近了塔什班城该怎么办。每个人都一直把这个难题往后拖,但是现在已经不能再继续拖延下去了。在这些讨论的过程中,阿拉斯维对沙斯塔的那种不友善的态度倒是一点儿一点儿地减少了,通常来说,人们在商定计划的时候总是比闲聊乱扯的时候相处得更融洽。
布里认为,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确定好一个会合的地方。它说,如果大家运气不好,在城市中穿行的过程中走散了的话,也要前往预先约定好的距离塔什班城略远的另外一边集合,他认为最好的地点就是沙漠边缘的那个古代国王的墓场。“那东西看起来就像个巨大的石头蜂箱,”它说,“你们是不可能错过它的,最有利的一点是没有一个卡乐门人会靠近那里,因为他们相信那里有食尸鬼出没,所以他们对那里充满了恐惧。”阿拉维斯问它,那里是不是真的有食尸鬼出没。布里回答说,它是一匹来自纳尼亚的自由的马,它可从来都不会去相信卡乐门的那些鬼故事和传说。沙斯塔说他也不是卡乐门人,对于那些老掉牙的鬼怪故事也完全不会放在心上。可是这话并不完全是真话,不过,这句话却让阿拉维斯印象深刻虽然当时这话还惹恼了她,当然了,她也说不管出现多少个食尸鬼她都不会感到害怕。因此,把古代国王的墓场作为集合地的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现在大家都认为事情进展得非常顺利,直到赫温非常谦逊地小声指出,真正的问题并不是他们穿过了塔什班城之后要前往哪里集合,而是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顺利穿过塔什班城。
“那个问题我们明天再解决,女士。”沙斯塔说,“现在到了该小睡一会儿的时间了。”
然而想要解决问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阿拉维斯首先提出了建议:他们应该在夜间横渡城外的河流,完全没有必要进塔什班城。但布里列举了两个反对的理由:一是河口太宽了,对赫温来说,硬要游过去的话,路程未免太长,尤其是它的背上还驮着一个人的情况下。它认为对它自己来说路程也很长,不过这方面就很少提及了。另一个理由是,河上的船只密密麻麻,而且随便一个坐在甲板上的人,只要看到两匹马居然在游泳渡河,那么必然会引发别人的好奇心,引起轩然大波。
沙斯塔认为他们应该到塔什班以北的上游去,选择河流比较狭窄的地方横渡。但布里解释说,那儿的河流两岸在几英里的范围内到处都遍布了花园和游乐场所,泰坎和泰克希娜们很可能就住在其中的屋子里面,并且在大路上骑马,或者在河流中举行水上宴会。事实上,这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遇到熟人的地方,他们会把阿拉维斯甚至它自己都辨认出来的。
“看来,我们只能选择乔装改扮了。”沙斯塔想了想说。
赫温说,它认为最安全的办法还是直接穿过这座城市,从这一头的城门进去,径直朝着另一头的城门走,走在人群当中是最不引人注目的。不过,它同时也赞成沙斯塔所提出来的建议,认为做一番乔装改扮比较好。它说:“两个人类都要穿成一副破破烂烂的样子,要打扮得看起来像是乡下人或者奴隶。阿拉维斯的盔甲、我们的马鞍以及其他东西,必须全部捆起来放到我们的背上,孩子们必须装成一副在鞭策着我们前行的样子,这样一来,人们就会认为我们只是两匹驮马。”
“啊,我亲爱的赫温啊,”阿拉维斯相当不以为意地说道,“不管你准备如何给布里乔装打扮,不管人们的双眼犯了怎样的错误,也都能看得出它是一匹战马啊”
“的确,我也这么想。”布里回答说,它喷着鼻息,双耳稍微向后收拢了一点儿。
“我知道这个计划不是很完美,”赫温说,“但我认为这是目前唯一的机会。而且我们已经很长一段日子都没顾得上打理自己了,看上去跟原来不大一样了至少,我确信我是不一样了。我真的认为,如果我们在身上适当地涂上一层烂泥,耷拉着脑袋一路走过去,表现出一副又懒又累的样子我们的马蹄都快抬不起来了这样一来,可能就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们了。还有,我们的尾巴应该剪得短一点儿,不要梳理得那么整洁,要弄得参差不齐、杂乱蓬松才行。”
“我亲爱的女士啊,”布里不太赞同这个主意,有点儿不乐意地说,“你有没有想到,如果在那样的情况下我们回到了纳尼亚,该是多么影响形象啊”
“可是,”赫温谦和地轻声说道她是一匹非常通晓事理的母马,“前提是我们要到得了那里才行啊”
虽然没有人喜欢赫温的计划,可到了最后大家还是不得不采纳了这个主张。这个计划执行起来有点儿麻烦,而且包括一定数量的被沙斯塔称为“偷窃”而被布里叫作“抢劫”的事情。当天晚上,有个农场丢了几只麻袋;第二天晚上,另外一个农场又丢失了一圈绳子。不过给阿拉维斯穿的那些褴褛的男孩衣服,倒是用现金在一个村庄里买来的。当夜幕开始降临的时候,沙斯塔拿着旧衣服胜利归来了。大家正在山脚下的树林之中等着他。小山就坐落在他们要通过的那条路上。大家的心情都非常激动,因为这是最后一座小山了;当他们到达山顶上时,就可以俯瞰整座塔什班城。“但愿我们能够安全通过那里。”沙斯塔对赫温说。“啊,我也这么想,我也这么想。”赫温充满热情地说。
那天夜里,他们行经伐木者的小径,跌跌撞撞地穿过森林,爬上山脊。当他们从山顶上的树林里钻出来时,刚好可以看见在他们下方的山谷里有成千上万盏灯光在夜幕中闪闪烁烁。沙斯塔对所谓的大城市毫无概念,眼前的这副光景让他倍感惊奇。吃了晚餐之后,孩子们就赶紧去睡了一阵子。但是马在非常早的时候就把他们叫醒了。
点点繁星还在天空闪烁着,青草地更是又湿又冷,让人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