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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社稷山河剑-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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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起初以为走错了道,可远近只有这一条路,越往前越是冷清,莫说炊烟,连树木也成片萧瑟下去。
  再往前,路上了无人迹,宛若误入了什么废旧的鬼城。
  天空蒙着一层茫茫的迷雾,遮天蔽日。浑浊的光色叫视野中的每一处景致都如同布上了浅淡的尘灰,仿佛刚从哪个时间长河里打捞出来,尚不及自然风雨的清洗,就那么急匆匆地摆上台面。
  ——俨然是一个极为强大的妖域,甚至步入时连林别叙都未能察觉。
  总是提心吊胆地猜测妖族要如何出手,真等事到临头,管是什么大妖,反骤然踏实下来。
  前几日的松弛氛围一扫而去,谈天的声音也少了。马车放缓了速度,在道路走到尽头后,对着广阔的平地,漫无目的地向前。
  一条路越走越是没有穷尽,暖风从旷野的天际卷地而来,带着空荡的回响。
  在行至一棵枯死的老木前时,车辆还是停了下来。
  倾风立即问:“怎么了?”
  谢绝尘遥望着四面,警惕地道:“没声了。”
  倾风从小窗朝外张望,嘴里啃着蔬果,口齿不清地道:“再往前看看。”
  谢绝尘勒了勒缰绳,不算太用力。那马后蹄不住在地上空踏,刨出一层土沙,嘶叫着不想上前。他就说:“马不肯走了。”
  倾风遗憾道:“唉,终究得靠我这双腿。”
  几人相继从车上跳下来。倾风将果核一丢,舒展久坐的筋骨,前后都看了一圈,狐疑道:“怎么有点像我界南的光景?”
  无人搭话。
  过了几息,柳望松才说:“此地离你界南还有十万八千里。”
  倾风蹲下身抓了把沙子,手指摩挲着检查土质,任由沙砾从指缝间流尽,拍拍手站起身道:“所以才觉着奇怪。这附近哪里出过这么大片的荒地?”
  柳望松不知该接什么好了,毕竟他从没去过界南。
  林别叙侧过身,鼻翼翕动,闻了闻风中的味道,说:“气息好生驳杂。”
  柳望松心中直道见了鬼,握着长笛的手心不住冒汗,有几分难掩的忐忑不安。
  但见众人神情虽有戒备,却各个镇定,便也强装着一副不以为意的态度。生平第一次后悔没将柳随月带出来。
  那聒噪的金蟾要是在,此刻早该哇哇乱叫起来,替他问出心中所想,而不是只能让他自己硬着头皮发问:“什么气息?”
  林别叙朝他安抚地一笑,打开手中折扇,缓缓道:“说不清楚。各种妖的气息都有一点。不过最重的,该是玄冥的妖力。”
  柳望松等了等,还是等不到人开口,小心翼翼观察起同伴的动作。
  袁明正忙着将一些轻便而必要的行囊从马车上搬下来。
  季酌泉抱着剑,百无聊赖地围着那株古木查探。
  谢绝尘温柔抚摸着躁动的马匹,时不时转头对着他跟林别叙看。
  倾风大抵压根儿没注意他们说话,一溜烟跑到前方的一块石头上,站在上面眺望远方。
  柳望松:“……”
  冤孽啊。今日什么话都得靠他来搭了是不是?
  柳望松生硬地道:“玄冥?”
  几人每一句对话中间都要隔着好半晌的空隙,听着格外古怪。
  林别叙已准备朝着倾风过去,闻言再次顿足,笑说:“此地许是玄冥的妖域。莫慌。”
  他们几人,看着好似年轻不牢靠,真到要顶事的时候了,便是妖王在,也能挡一挡。
  就是柳望松,别的不说,逃跑的功力当属两境一流。青鸟的流光几人能追上?他有哪里需要害怕的。
  柳望松喉结滚了滚,被他看穿心中块垒,面上浮出些许窘迫,正要说话,倾风手里举着个什么东西跑了回来。
  她好像到哪儿都跟回家了一样,从容安逸,少受外界纷扰,就是紧绷着张脸,亦是意气风发的。
  她将东西在手上一抛,远远朝袁明掷了过去,说:“我刚在那边捡的。这是个什么?不像石头,但比石头还硬,我用剑都没劈开。”
  众人都靠过去查看。
  那是一块掌心大小,半指宽厚,外形不规则的黑色硬块。放在日光下照射,隐约有点透明,其中闪流过一抹深绿的光。
  谢绝尘新奇说:“没有见过。难道是妖域里的遗留物?”
  季酌泉:“不知道。”
  “这里也有。”
  几人尚在观察,倾风已经蹲下身,又从土里挖出一块。将表面的沙子吹干净,熟稔地往袖口塞。还低着头搜寻附近是否有别的残留。
  季酌泉看她忙碌的动作,忘了思绪,惊讶道:“你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管它是什么,先攒起来。”倾风说得理所当然,“它可以没有用,但是有用的时候我不能没有。”
  袁明对她这豪放的性格很是欣赏,一脸受教地点了点头,又奇怪她为何觉悟如此高深,却又是如此贫穷。
  倾风捡了两块新的,在手里敲击着走过来,问:“看出门道了吗?大师兄。”
  “脏不脏?”林别叙用扇子轻敲了下她手腕,将她要凑到自己跟前来的手按了下去,“我没认错的话,这是玄龟退下来的壳。”
  “王八壳啊?”倾风没放弃,追问道,“值钱吗?”
  林别叙说:“稀少是稀少,可是没人要啊。除却材质坚硬,尚留有一点妖力,没别的用处了。或许还会将玄龟引过来。”
  倾风遗憾叹了口气,仍是存放起来,说:“一定是因为还没有能掌眼的人。我再等等。”
  林别叙钦佩地说:“我曾听闻‘雁过拔毛’,却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倾风没理会他的奚落,只可惜了柳随月不在,不然对方捡的不定比她还多。
  倾风过去将车解下来,牵着马走到枯树旁,留了点草料跟水,说:“走吧,天都快黑了,留在原地总不是办法。我刚才看见前面有一间旧宅,不知里头住的什么妖怪,过去会会。”
  这地界落日的时间都似乎比别处的要早,也可能是他们迷路后乱了心神,不觉光阴转逝,只是耽误一阵,天色已近黄昏。
  浑圆的落日悬在天幕上,将原本被朦胧云霭遮蔽的黯黯景色也照了出来。
  铺天盖地的一片红光,几道长影摇摇晃晃,终于在光色彻底从天际退下去前,抵达那间孤零零坐落于荒野的旧宅。
  这楼房本该是间客栈,搭建两层,顶上挂着块倾斜的木质招牌,看不清题字。
  门前的一条街道因久无人至,重新被黄沙覆盖。客栈也极为破败,二层的窗柩已然脱落,正面的木门开了一扇合了一扇,摩擦间不停“嘎吱”作响,好似大点的一阵风就能将它掰下来。
  但里头点上了一盏灯,如豆的火光从蛛网密布的缝隙里透出来,分明是有人的。
  作者有话说:
  还在人境


第101章 剑出山河
  (“我怕我要的东西,他们给不起。”)
  这妖域里; 天空厚重得似披着数层轻纱帷幕,日光浸不过来,入夜后的月色同是幽黑惨淡。
  那烛光犹如一点萤火; 丝丝缕缕地从空屋深处流出,映照着落败的厅堂。
  屋内的家具早已损毁,部分被暴力拆卸成了长短不一的碎木板,堆叠在墙角。部分仍顽强地挺立在原地,残痕记录着在此地发生过的刀光剑影。
  仅有的一套完好桌椅摆在通往二楼的阶梯旁。那环形的木阶上被踩出了几个坑洞,扶手一侧被人一掌拍断; 另一侧也是摇摇欲坠。
  一个长发半洒的男人正坐在火光下磨剑。
  他衣衫褴褛,满身脏污。头发黑白间杂,脊背弯得似挺不起来,露在外面的一截手腕瘦骨嶙峋,侧对着大门,看不清面容。
  见着几人进来,头也不抬,只嗓音粗哑地警告了句:“滚回去。”
  几人站着没动,谨慎打量着周遭的细节。
  铺着青石的地面上有许多未拖洗干净的血渍; 因累年沉积,已经发黑; 倒是闻不见什么腥味,可在这明暗不定的环境里显得尤为阴森; 装饰得此地更像一个魔窟。
  倾风走上前; 将长剑往地上一杵; 率先开口道:“来都来了; 断没有直接滚回去的道理。不如阁下帮忙指个路?”
  老汉磨剑的动作不停; 至今连道余光也不曾斜来; 对几人的造访显然并不欢迎。可或许是此地实在太过无聊,没几个可以搭话的人,所以还是散漫回了她一句:“指什么路?”
  倾风听着那“欻欻”的剑声,不动声色地又走近一步。看着对方指骨上的黑色老茧,以及剑身反出的凛冽寒光,确认再三,证实他真是个人族,且手上拿着的是把不世出的宝剑。
  暗暗心惊的同时,猜测他是镇守此地入口的门奴。否则不会在荒芜的妖域里,独自一人挑着孤灯。
  倾风摸不清他实力,对这妖域更是一无所知。对方不先发难,她也就和颜悦色地应对,看谁会先忍不住撕破脸皮。当即扯起嘴角,露出一个笑,抱拳道:“自然是来找此地妖主。阁下能否帮忙引荐?”
  男人慢吞吞地问:“找他们做什么?”
  倾风声调高扬,带上殷殷的崇仰:“自然是有事相求。如此厉害的大妖,生平罕见。若是蒙其恩泽,厚吾之身,定感念其泰山厚意,情愿受其驱策,无有不从。”
  老者轻笑一声,声音含混,一半闷在胸口,听不出是什么意味。随即抬起长剑,顺着下斜的剑身倒下一杯水,冲去上面的污痕,说:“你们是从人境来,又是人族,还有几位看着是已领悟遗泽的修士,该是刑妖司的弟子吧?来此地与大妖私相授受,还要做其牛马,不怕叫人察觉,被处以极刑吗?”
  林别叙摇开扇子,面不改色地接上一句:“有道是,‘川泽纳污,所以成其深;山岳藏疾,所以就其大。’,成大事者,何必拘泥于什么出身来历、光明磊落?只看今后如何作为。目下相求于妖,来日造福于民,还是问心无愧。”
  倾风回头赞许地看他一眼,暗道这人果然是说的比唱的好听,无耻得理直气壮,扮个人奸都比她这假模假样的把式像上五分。
  自己要不是知他底细,都想一剑顺手劈了他。
  老者又是一声笑,削瘦的肩膀跟着颤了下,拿起一旁的白布,仔细擦拭剑身上的水渍,改了话锋,问:“为你们指路,你们拿什么来换?”
  倾风本来想把刚捡的王八壳扔过去的,转念一想,又觉得能好好套话的机会少有,再陪他演演戏也不算耽误,于是已经摸到腰间的手收了回来,虚搭在剑柄上,说:“我可以给你我这把剑。”
  这老头儿很是古怪,闻言不说来查验她这剑是什么品相,倒是直接给她指了路:
  “你出了门,继续往北面去,看见一棵百围大的古树,边上该有一间能住宿的驿站。”
  “若是外头没有挂灯,你就走,不要回头。若是外头挂了灯,你就进去,往中间的主桌上放两枚大钱。”
  哟,还想坑她两枚大钱?
  倾风笑意吟吟地问:“然后呢?”
  老者毫无起伏地说:“进了妖域,就得守妖域的规矩。每个留在这里的人,都要答应妖主的一件事。第二日天亮,你们若是能活着走出来,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倾风已分不清他是不是也在说鬼话,但这番故弄玄虚的把戏,她在狐狸身上见识过太多次。
  凡是在背后整那么多罗里吧嗦的规矩的,五成是噱头,还有五成是杀机。
  让她来编,她随口能编得比这老头儿缜密许多,哪像方才这样,既不神秘,也不玄妙。
  倾风提起了剑,握在手里,见他反正不说正经话,懒得与他周旋,道:“我怕我要的东西,他们给不起。”
  老头儿哼笑出声,终于舍得转过头来,因过于干瘦,面部轮廓看着极为锋利,五官、下颌处的线条,都似利落勾描出来的。一双眼睛半阖,脸上疲态难掩,眸光却极为清亮,眼白亦不似他年纪那般浑黄,
  他睁了睁眼,想看看是哪个狂悖之徒敢如此大言不惭。
  提着刚磨好的剑站起身来,问:“你要什么?”
  倾风隔着绸布,用拇指顶开剑鞘,目光澄净明亮,展颜欢笑,一字一句却说得凶煞狠厉:“我要他们的命!”
  老头儿目光落在她身上,静如止水,拇指按着剑柄上的花纹,许久没有动作。
  倾风放完狠话,只等着他出招,也高深莫测地站着,对他的静默有些不明就里。
  二人诡异地僵持下来,将后方几人看得满头雾水,不知要打还是不要打。
  正要按捺不住,映在墙上的烛火忽地一跳,二楼那扇破旧窗口里猛地吹来一阵阴风,火光被压到极致,室内骤黑下去。
  等火焰重新立起,客栈里已多出一道行踪鬼魅的黑影。
  林别叙后退两步,其余几人迅速散开。
  他们察觉到了来敌的气息,却一时找不到对方的踪迹,心中警铃大作,正在四顾搜寻,那老头儿的眼力竟是此他们更快。
  倾风的剑才出了一半,老头的杀招已经袭向那不速之客。
  这一式出乎众人预料。
  看着两边人打将起来,倾风迅速将剑合了回去,同林别叙一样,挑了个角落位置观战,不参与二人的乱斗。
  剑光在墙面上凌乱晃动,众人循着光影望去,得以看清来人。
  这人没带武器,仅靠锋锐的长甲与老头儿缠斗。
  倾风定睛一瞧,才发现还是个熟人——正是纪怀故家里的那只狐妖!
  喲,这是接她来了?
  可既然都是妖族的人,为何会彼此交恶?
  倾风不由生疑,重新猜测起这老头儿的身份。
  难不成不是此地门奴?
  又担心只是二人做戏,时刻防着他们忽然变转剑招。
  这入神一看,倾风倏然变了脸色。
  老头儿的手脚看着瘦如枯枝,比不过狐妖那尖刀似的利爪,可剑法技艺很是精绝,剑势稳占上风,招招压制狐妖,还能游刃有余地说笑:“小畜生,一个人也敢来?”
  他剑与剑出得太快、太密,有着堪比狂风骤雨的气魄,旁观者妄图追及,都觉得眼花缭乱。
  倾风起初还没看出内里,待顺着对方的剑锋细细一比划,将其招式拆解开来,才惊然发觉有点像是他们陈氏的剑法。
  陈氏的剑术颇有点集众家之所长的味道。听闻各代风格皆有不同。
  有的灵巧,有的稳重。有的走劈山破海之道,也有的走和风化雨之风。
  同样的招式在不同人的手里,甚至能有天与地的迥异。
  陈冀性情坚毅,不屈不折,惯常使锋锐无匹的剑势。倾风跟着他学,没个别的参考,自然也是走大开大合的路数。因此未能第一时间察觉。
  待破除迷障,再看那老头的身形,来去攻防,步法腾挪,皆是他们陈氏正统,功力与感悟甚至不比陈冀逊色。
  倾风一瞬间心如擂鼓,血液发热,持剑上前,压着喉咙喝问一声:“你是谁?”
  老头儿没作理会。
  窗口再次有人闯入,正门处也冲进一道黑影。
  大门那扇半开的木板被彻底卸了下来,轰然倒地,夜风带着股黄沙的味道,猛地灌入。
  老者分出一丝心神,新奇道:“怎么今日大半个耗子窝都出来了?闻着了什么味儿?”
  他瞥向倾风等人,笑说:“就冲这几个没长高的娃娃?”
  倾风心头大震,顾不上那几个夜袭的宵小,死死盯住老者,怕他又忽视自己,声音高得近乎发颤,问道:“请问先生是谁?为何会被困在此地?您认识我陈家人?”
  老者一剑挥开狐妖,才懒懒回她一句:“陈家人?陈氏的蜉蝣都绝代了,你算哪门子陈家人?你们这几个人奸,玩儿得倒是挺花。”
  倾风快被哽出血来,百口莫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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