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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雾里青-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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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祁然跌坐在地,趴住马桶,立即吐了出来。
  陈清雾这时候拿过床头柜上水瓶,走到浴室门口去。
  孟祁然吐空,自己抬臂,按下抽水键。
  水瓶递过来时,他稍稍一顿,转头。
  看清陈清雾的脸,他只觉让酒精暂时麻痹的所有情绪,一时再度翻涌,“……为什么还要管我的死活,雾雾。”
  陈清雾顿了顿,忽将水瓶往孟弗渊手里一递,越过他,踏进浴室之中。
  马桶与淋浴间以一道玻璃相隔,陈清雾一把将淋浴间的花洒取了下来,水开到最大,毫不犹豫地朝孟祁然头上浇去。
  所有人都是一震。
  孟弗渊没想到,陈清雾凶起来能到这种程度。她真是时刻给人惊喜。
  那水是冷的,从领子里浇进去,孟祁然顿时打了一个哆嗦,抬头,茫然地看向陈清雾。
  “清醒一点没有?”陈清雾冷声问,“能不能不要再这么幼稚了,孟祁然。只是失恋,有什么了不起的,过去喜欢你的每一天我都在失恋!你要是觉得现在的滋味特别难受,那就牢牢记住,不要再辜负下一个人!”
  孟祁然愣住。
  “你已经二十六岁了,不是六岁,不是十六岁。我有自己的生活,孟弗渊也会有自己的生活,我们不会再围着你转,继续为你每一个随心所欲的决定善后。我做出抉择的那一刻就不会再回头了,如果你愿意待在原地自怨自艾,请你自便。但是,假如你是真的喜欢我,请你从现在开始,学会尊重我的决定,让我去追求我的幸福。”
  陈清雾一口气说完,关了花洒。
  水沿着孟祁然打湿的额发流了下来,让他视野一片朦胧。
  陈清雾松手,花洒轻落在地上,她低声说出了最后一句:“……请你照顾好自己,让我和孟弗渊放心。”
  孟祁然仰着头,看着陈清雾站在背光处,那身影叫他觉得,一切到此,真的结束了。
  他抬起手,下意识想去捉一捉她的手臂,到半空又颓然地落了下去。
  陈清雾转身走出了浴室。
  孟弗渊出声:“醒了就冲个热水澡再去睡。睡醒了赶紧回家,别让爸妈担心。”
  孟祁然一言不发。
  外头静默了一瞬,詹以宁开口:“雾雾你们先走吧……我等他洗完澡再走。”
  “会不会麻烦你。”
  “不会……没事的。”
  孟祁然听见脚步声走远了。
  詹以宁走了过来,想来搀他。
  喝了酒的人身体沉重,詹以宁踩着水脚下打滑,反而自己往前栽去。
  孟祁然立即将她肩膀一撑。
  詹以宁也似情绪到了崩溃边缘,顺势蹲了下去,抬手捂住脸。
  孟祁然听见细微的啜泣声,愣了一下,抬手将詹以宁的脸抬起来,“……你哭什么啊?”
  詹以宁不说话。
  “没事儿了。”孟祁然笑了笑,“赶紧起来吧你,别衣服也打湿了……”
  “你得冲个热水澡。”
  “好。”
  “那我去外面等你。”
  “好。”
  詹以宁好似不放心,起身关上浴室门之前都还在频频回头。
  孟祁然衣服已经湿透,整个人仿佛投入了冻湖,仍在不停下沉。
  他一动不动,在这无边的冷寂之中,只觉好像生命的某一部分,倏然地老去了。
  /
  走出房间门,在走廊里,孟弗渊问陈清雾:“时间很晚了,要不要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走?”
  陈清雾摇头,笑得有两分疲惫,“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于是,两人重回到车上,静音了一切联系方式,径直朝着东城出发。
  车开到一半,在休息区换了孟弗渊,抵达公寓时,已然是凌晨三点多。
  陈清雾从未经历过这样漫长的一天,好像前半生所有的平淡,都是为了攒出这一天的跌宕起伏。
  精神放松之后,只觉得困得不行。
  孟弗渊将两只行李箱推进门时,她已捂着嘴频频打呵欠。
  孟弗渊说:“先去洗漱睡觉吧。”
  陈清雾点点头,“那你可不可以帮我把箱子里要用的东西拿出来。”
  孟弗渊放倒行李箱,拉开拉链。
  “左边的洗漱袋。”
  孟弗渊拿出洗漱袋。
  “右边。睡衣。”
  右边都是衣物,堆叠得整整齐齐,孟弗渊将毛衣、外套等衣物都拿了出来,在最下一层,找到了陈清雾的睡衣。是及小腿肚的白色睡裙,长袖对襟款式。
  “还有内…裤。”
  孟弗渊动作一顿。
  抬眼看去,陈清雾正稍稍偏头看着他,那神情分明是有点故意要看他作何反应的意思。
  “在哪儿?”他平声问。
  “中间夹层的袋子里。”
  孟弗渊拉开了夹层拉链,里面有只收纳袋。打开,随意拿出了一条。
  全程面无表情。
  他将所有东西堆放在一起,递给陈清雾,却听她一声轻笑,“哦,你喜欢黑色啊?”
  “……”
  陈清雾抱过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自觉往客卫走去。
  孟弗渊这时候出声了,声调可堪冷静:“主卧也有浴室。”
  “喔。”
  陈清雾脚步一停,拐个弯,朝向主卧方向。同样的面无表情。
  虚掩上主卧门,陈清雾往浴室走去时,顺便打量了一番。
  主卧空间非常大,自带半开放的衣帽间。灰色玻璃的衣柜,隐约可见整齐挂列的衬衫与西装外套。
  虽然是样板间,但软装选择明显带有个人色彩,黑白灰蓝为主色调,非常具有独身男人的气质。
  而在一侧床边柜上,陈清雾发现了她很久之前,送给孟弗渊的那副瓷板画。
  是什么样的喜欢,才会将其放在自己枕边,起卧都能一眼看见。
  陈清雾洗过澡,提着脏衣篓走出浴室。
  没想到孟弗渊已经进了卧室,正在收拾行李箱里的东西。
  她脚步一顿,“那个……脏衣服。”
  “放着吧。一会儿我拿去洗衣间。”
  “你都是自己做家务么?”
  “过年家政阿姨放假了。”孟弗渊看她一眼,“你先睡,我把东西收拾完。”
  陈清雾打了个呵欠,走到床边,“我睡哪边?”
  “都可以。”
  陈清雾随便选了靠窗的那一边,揭开被子躺了下来。
  她脑袋枕着手臂,见孟弗渊挪空了一扇衣柜,将她行李箱里的那些衣服依照长短,有条不紊地挂了起来。
  随后,又去挂他自己的那些。
  原本是想等孟弗渊洗完澡的,但这漫长的一天,已将精力彻底消耗殆尽,她不知不觉间就闭上了眼睛。
  醒来时,却见窗帘隐约透出外面的天光,似乎时间已经不早。
  她伸手去摸手机时,听见身后传来窸窣声响,陡然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孟弗渊的床上。
  一条手臂径自伸过来,揽住她的腰,往后一搂。
  孟弗渊脑袋挨近,下巴抵住了她的肩膀,似在轻嗅她发丝的气息。
  他身上有一股淡暖的香气,来自于沐浴露,和她身上的一样。
  “早。”
  “早。”
  “……几点了?”她问。
  “不知道。”大抵刚醒,孟弗渊的声音有些哑。
  “明天过年,我们今天是不是……出去采购一些东西。”陈清雾声音渐低至不可闻,因为感受到了,挨在她后方的,某种难以忽视的存在,比昨晚持握时更要分明。
  孟弗渊一定也发现她发现了,因为他故意地抵了一下。
  陈清雾呼吸放轻。
  孟弗渊搂着她的手臂一松,手掌挨住了她的腰际。
  陈清雾睁大眼睛,望着那深灰色的窗帘,睡衣的纽扣被解开了两粒,某种试探的迟疑之后,直接团住。
  想起小时候也是在过年。
  有时候跟廖书曼一起包饺子,从揉面到拌馅儿,所有步骤都自己动手。
  那时候她热衷玩一个小游戏,把和好的面团整个捏进手掌之中,用力之时,它们有些会从指缝间溢出。
  仿佛是自然而然的联想。
  孟弗渊的呼吸拂在她颈后,恍如沸腾的水汽。陈清雾带着刚刚睁眼还未彻底消散的昏沉,又这般一头栽进了更为刺激的目眩神迷。
  孟弗渊将一个吻落在她的耳垂上,忽将所有动作都停了下来。
  陈清雾转过头去,疑惑地看他一眼。
  他额头低垂,仿佛懊恼地叹息,低声说:“不能继续了,清雾。”
  “为什么……”
  那回答是挨着她耳畔的:没有套。
  “……”陈清雾哑然失笑,“你不是有备无患吗?”
  “我再怎么有备无患,也备不到这一步。”
  “我不管……”陈清雾笑着,故意说道,“我不管我不管……”
  话没让她说完,因为孟弗渊忽地伸手往下。
  那是一个钳制的动作。
  陈清雾的呼吸顿时滞留于喉间,变成一句模糊的低吟。
  上一回孟弗渊在他那里初试陶艺,她打量过他的手,恍如玉骨的质地,叫人怀疑,即便握住他的手,也会觉得那是冷的。
  现在她确信了,他指腹的皮肤,确实是微凉的。
  她变成满拉的弓,或是盈满的帆,往后仰去,却没有沉底,而是落入他的臂弯。
  无法逃离,她怎会提前知晓,这种感受她承受不住。
  空间一片昏朦。
  都说视觉丢失时,听觉或者嗅觉会因为代偿而变得分外敏锐,她相信这个说法,因为那水声异常分明,叫她声音也变得潮湿。
  整个人像是溺进了梅雨天里。
  那时候坐在窗前,看风摇动树叶,焦躁地等一场暴雨,带走所有暑气。
  陈清雾不知道出于什么动机,拿几分颤抖的声音突然喊道:“渊哥哥……”
  孟弗渊动作骤然一停。
  陈清雾笑了声,将嘴唇凑近他耳边,她觉得自己可能多半是不满于自己是沦陷的那一个,而孟弗渊却有种正在进行精准实验般的冷静。她声音很轻,却足够他听得清楚:不愧是玩代码的,手指好灵活呀,渊哥哥。
  挑衅孟弗渊这样一个人,是需要几分胆量的,她提前已经知道。
  但即便知道,也没有料想,在动作加快之后,自己连短短的三十秒钟都撑不过。
  那场雨倏然落下。
  她仿佛树梢的青果,“啪”一下落地,跌进泥水中,瘫败得不成样子。
  双臂搂住孟弗渊的颈项,整个人瑟瑟颤栗,许久不见平复。孟弗渊只拿手臂拥抱她,手掌却没挨她,怕弄脏她的衣服。
  孟弗渊低头亲她出汗的额头,忽说:“我确实喜欢黑色。”
  陈清雾睁大眼睛。
  于是,后续一切,都隔着那一层黑色进行。她的手掌被拉高,按在耳畔,孟弗渊俯首于她锁骨之下。
  他偶尔抬眼看她,眼里只有浓郁的暗色,以及仿佛蛰伏已久的某种危险。
  陈清雾觉察到他体温升高,喉间有深深压抑的声响。
  挑衅的人只会一再挑衅。
  “渊……”
  然而这次只说出了一个字,剩下的被他一把捂进掌心。
  但也足够了。
  只是一瞬间,在陈清雾的鼻息喷在掌心的同时,他呼吸骤然急促,俯身紧紧将她搂入怀中。
  是白玷…污了黑。
  呼吸间多了两分微咸的气息,陈清雾手掌按在孟弗渊背后,感受他剧烈起伏的,分明的肩胛骨。
  “孟弗渊,”陈清雾低声笑说,“我喜欢你喜欢我的样子。”
  孟弗渊的回应是将她搂得更紧。
  后续,又花了好长时间清理局面,他们终于出门。
  走出大门的一瞬间,陈清雾不由自主地拉高围巾,挡住了自己的半边脸。
  孟弗渊低头,凑到她面前,挑眉笑说:“做什么亏心事了,不敢见人。”
  陈清雾伸手去推他脸颊,“……五分钟不准看我。”


第43章 
  一起逛超市倒也并非第一次。
  只是上一回的记忆未免过分久远。
  孟弗渊作为兄长; 有很多身不由己的时刻,家长有时候为了自己玩得开心,常会把两个小孩托付给他。
  应当是陈清雾和孟祁然七岁那年; 两人待在孟祁然房间里学电视剧里演“武侠片”,最后“决战紫禁之巅”时,孟祁然没控制好力道; 陈清雾的鼻梁挨了他一个肘击,顿时血流如注。
  孟弗渊没想到自己去楼下拿瓶饮料的这一会儿工夫就能出状况,立即让陈清雾脑袋微倾,吩咐孟祁然去准备棉花和冰袋,自己捏住她的鼻翼按压止血。
  那时候她衣襟上沾着血,低着头乖乖的一动不动,瓮声瓮气地; 还要请求他,一会儿不要告诉大人是祁然撞的,不然祁然又要挨训。
  后来血止住了,孟祁然没心没肺地看动画; 而陈清雾却一直有点蔫蔫的。他猜测她可能是吓到了,害怕要是血没止住; 就又要送医院去,让父母操心。
  于是走过去,摸了摸她脑袋,说趁着家长没注意,带她回去把衣服换了。
  她眼睛立即亮起来。
  后来去陈家换了衣服; 又带她和祁然去逛超市; 想让她挑点儿喜欢吃的零食。
  陈家父母对她吃零食这块管得很严,主要是怕吃杂了东西肠胃出毛病。她自己也很自觉; 在薯片架子前流连再三,最后也没伸手,只在生鲜区拿了一盒蓝莓。
  此刻,孟弗渊推着购物车,陈清雾挽着他,回忆往事:“你以前是不是觉得我和祁然挺烦的。”
  “是。”
  陈清雾笑说:“就不能委婉一点吗。”
  孟弗渊便纠正措辞:“你还好,祁然比较烦。”
  “我以前真心实意地希望过,你是我亲哥哥。”
  “幸好你的希望没有成真。”孟弗渊看她一眼,“ 要是我成了你的亲哥哥,大约你也会真心实意地觉得我烦。”
  “嗯。”陈清雾点头,仿佛深以为然,“你确实不要是我的亲哥哥比较好,但原因不是你说的这个。”
  孟弗渊几乎一秒听懂她的潜台词。
  陈清雾察觉到孟弗渊脚步稍顿,立即转头看去,“在想什么?”
  “没有。”
  “哦?”她笑意狡黠,“你该不会是在想,没有哪对亲兄妹会做我们出门之前……”
  话被孟弗渊抬手捂住了。
  陈清雾笑意喷在他掌心,几乎立即叫他联想到了在床上时那一句被他捂住的“渊哥哥”。
  今日出门没有戴眼镜,但也不妨碍他将神情武装得无懈可击,绝无可能引起外人怀疑的严肃冷淡。
  除了陈清雾。
  她望着他一时笑得更开心。
  她好像是故意的,要看他失守,看他被欲…望污染,看他从神坛坠落,甘愿匍匐于她的膝下。
  陈清雾拉下孟弗渊的手,握住,改成十指相扣的姿势。
  孟弗渊触到她无名指上的尾戒。推到指根后不至于脱落,但到底稍松了两分。
  或许送她一枚新的比较合宜。
  这念头刚一冒出就被他驱逐。害怕吓到她。
  说话间已到零食区。
  陈清雾目光往摆着薯片的货架上扫了一眼,孟弗渊伸手,拿了两袋原味的,丢入购物车中。
  陈清雾想起上回在孟弗渊那儿看电影,他拿出来的薯片也是原味的,便知晓这绝非巧合。
  “……你怎么连我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薯片都知道?”
  “有心观察什么都能知道。”
  “那你还知道些什么?”
  “喜欢的花、大衣品牌、歌手、作家、陶艺师。身高,体重,鞋码……”孟弗渊语气平静,说到这里却有一个明显的停顿。
  陈清雾自然捕捉到了,笑问:“你省略了什么?”
  “没有。”
  “那我只能猜一猜了?”陈清雾偏头看他,作认真思考状,随后以嘴型说到:胸围,是不是?
  她笑起来,补充问道:“昨天刚知道的?”
  “清雾,这是在公共场合。”
  “那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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