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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雄兔眼迷离-第2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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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渐深,再无旁事可叙,薛凌起身退出门外,依着江玉枫的意思大咧咧往住处走,再无顾忌。似乎今晚这场夜话相谈甚欢,起码比前几日初回好的多。实则她始终记着那日过来,江玉枫说“拓跋铣南下,是在意料之中”。
  这件意料之中的事情,江府从未跟自己提起过,甚至于明明意料之中,还催着自己往宁城暗杀霍云旸。
  终是江闳心细如发,熟知人心叵测。当然也有薛凌被旧事刺激,又眼看复仇在忘,忽略了旁的。便是她想到拓跋铣可能会在拿下羯族之后再挥师南下,却没想到霍云旸垂死不折手段,以至于鲜卑兵分两路,拓跋铣亲自往梁来。
  现想想,那边本该有一战,不然霍家死后,如何用人,就由不得江府等人插手。想必江闳与瑞王本是打算宁城失守,借战事的机会送些人过去吧。
  毕竟当初计划这件事时,连薛凌都认为沈家不可能参合。霍云旸一死,魏塱必然是派旁人过去。倒算歪打正着,沈元州过去也好。到时候可以一次击破,而不必担心西北有魏塱的人。
  虽沈元州是何时到的宁城仍无确切消息,不过薛凌认为他应是自作主张过去。经申屠易这一事,她更倾向于沈元州主动过去,是想将西北兵权尽数纳于囊中。
  即使是,又何妨呢,没有权,兵要如何行。可仇恨在前,人只想其一,不想其二。以后如何未知,目前为止,沈元州都是魏塱的如意良将。不杀了这个人,掀不了魏塱的桌子。
  既然是要杀,先将能看到的错处一股脑扣上去,下手会容易很多,甚至多出些替天行道的自豪感。
  盛秋在即,江府走廊园子到处都都摆着团菊,开的大大小小,淡淡月色底下确然好看的紧。她从江玉枫书房里出来,落脚处皆有生香。
  一路走过去,就好像与昔日的爱憎嫌恶都作了和解。回房时含焉还未睡下,薛凌挥了挥手示意天色已晚,将人赶了出去。
  反倒是她也不成眠,屋内笔墨倒是不缺,几卷充数的书却全然不是她所爱。捡了张空纸,随手写了“赵钱孙李”,笔尖稍顿,再写出来是个极好看的霍字。
  薛凌呆了片刻,起身从白日行囊里拿出油纸包,将霍云旸的信取了出来。她在宁城重重一瞥,只看到上头内容像是寻常家书,现左右是闲着,没准能读出些其他东西。且她想着不能将原件给霍云婉,得趁着这几日另抄一份才是。
  这事不惧江府有人暗中有人盯着,若被问起,就说是随手拿了些信件,想看看霍家往事,料来拿给江闳一两张,他也想不到里头机密。挑了几张好纸,拿茶水点了墨,薛凌便展平了第一页。
  静心看来,霍云旸字如其人,笔划锋利,颇有武将风范,细致处却又迂回平滑,像是他曾在京中的公子岁月。
  大抵是霍家这些年根深叶茂牵连甚广,要说的人和事颇多,所以霍云旸共计十余封书信,从幼年记事讲起,直至自己往宁城为将。
  与其说是几封家书,又好像,是知自己命不久矣的绝笔。
  ………………………………


第560章 袍笏
  新帝登基这么大的事,自然是信上重中之重。除却对魏塱歌功颂德之外,薛凌从信上读到另一个薛宋案的“真相”。当然霍云旸重点在于惦记他的父亲霍准,而并非有意提及往事。
  新帝登基,薛弋寒拥兵自重称胡患当头,国丧不回。先帝入地陵,鲜卑拓跋氏来贺称臣。薛弋寒携子回京,不敬新帝,藐欺老臣,纵宋柏屠戮公主,毁两国姻亲。父临危授命,内安朝野,外慑胡人。
  每每念及,无不以为豪也。
  夸完霍准的功绩,下头又为霍准辩解了几句,道相者,皇政之行者,民生之呈者。而政有三品:王者之政化之,霸者之政威之,强国之政胁之,夫此三者,各有所施,纵有偏颇,亦不改拳拳之心。
  儿行千里,不敢忘也。
  薛凌不知霍云旸是否防着这些书信落到旁人手里,故而写的这般忠君体国。但即使明知有些是赝品,可看着其造化精巧,就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真的。
  除却这一桩,霍云旸还没少回忆童年时霍准对他与霍云昇的殷殷教诲及府中趣事,自然无一例外皆是为国为民,满门忠烈。这些文字,让她忍不住去回想霍准临死前的场景,他说“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这与想象中贪官污吏面对死亡的反应截然不同,以至于此刻捏着几张薄薄的纸,薛凌无端心生颤抖。
  以前她还在平城,年幼时曾问过自己的阿爹生死之事。一旦跟胡人开战,免不了有人要战死疆场,死了,是不是就没了?没了她要到何处去把鲁伯伯寻回来呢?
  薛弋寒曾答,以一人之死,护万人之生,丈夫所为也。情寄于天,志托于地,草木皆故人,何处不能寻?
  这等教导熏陶出来的薛凌本该安然接受现状,以己之死,换众之生,奈何当初鲁文安的回答截然不同,他说的是“人都是要死的没办法,死哪是阎王爷排的啊,不过咱想这些做啥,谁杀了你要紧的人,你就杀回去,扯什么寻回不寻回。”
  这二者有何异同且不论,可她此刻记着薛弋寒那些过往,就好像看到当初自己的父亲是心甘情愿的去赴死,且天经地义的认为,自己也该陪着死。
  这一场死亡,在所有人心中,都无比正确。薛弋寒认为正确,霍准竟也认为正确,想必魏塱只会更甚。若是这些人,也罢了。怕的是天下万千,都认为正确。
  以薛弋寒一家之死,换西北太平稳定,再正确不过。即便最后没能换到,那也不能否定一开始的正确。
  就好像,她活着,其实才是个错处。
  深夜烛火还亮着,丫鬟贴心上了汤水,让薛凌用过才睡,第二日早间有人来请,说是江夫人邀她过去共进早膳。
  这些后宅事,似乎在齐府也曾经历过。然竟记不起当时是何缘由还要明面上顺着齐夫人,反正如今大可不必,随口拒了让去跟江闳说道,薛凌赖在房里一整日都未出门。
  薛璃下朝又有来求见过,薛凌让人锁了院门,并未听见闹腾,想来是薛凌多有顾忌,不敢造次,又或者江玉枫处理了去。她确然静了心,于无人处发誓再不为这些微末功夫伤神,却也不肯为难自己作应酬之事。
  酝酿了两三日的秋雨在晚间时分洋洋洒洒的泼了下来,一下就是好几天。吃好喝好,快乐不知时日过,好像转瞬就到了十四一般。
  怕耽误了宫里霍云婉的事,薛凌早起寻了江玉枫,想着说要往苏府一趟,估摸着晚间就不回了。
  她第一次瞧见江玉枫幼子,是个长相极普通的妇人牵着正用汤勺喂粥水,江玉枫坐在一侧,脸上轻微笑意似乎与她看到的任何一次都不同。
  瞧见薛凌身影,江玉枫起身迎过来道:“有事去书房说。”
  薛凌往他身后看了一眼,那妇人也恰好看向她,二人相视,薛凌尚未收回目光,那妇人先低了头去擦拭幼童嘴角边水渍。
  江玉枫略有催促之意道:“走吧。”
  薛凌便转身跟着一道去了,她倒并非有意闯到此处来,只去了书房没瞧见人,弓匕也不在,随处走了两步,逮着个丫鬟问,那丫鬟也是不知事,指了江玉枫妻儿居处。
  廊外雨声尚在潺潺,不等走及书房,江玉枫道:“怎这般早,是为着宫里的事么。”
  “嗯”?薛凌稍疑惑。
  江玉枫却再没答话,霍云婉的名讳不好在外提起,进了书房,随手按下某处关窍后,喊了薛凌坐才道:“你回京也有数日,一直未曾联系皇后。如今要想进得长春宫,除非是初一十五随僧人神尼进去。明儿就十五了,我昨夜尚且记着要与你商议,不料你今日来的这般早。”
  江府一直未曾与薛凌谋划下一步如何走,为的也是这个原因。江家虽对朝堂多有关注,不过人前那些事,真真假假做不得主,自是想等薛凌见过霍云婉,详细问问霍家结局再作定论。
  而今霍云婉被困于长春宫,朝野上下无人不知,毕竟天子家事即国事,堂堂皇后要出家,怎么也得在上朝时说两句。
  虽不知薛凌是打算通过哪条路子联系霍云婉,但必然是要等十五之后。她家又死了个老头,恰好趁机表达一下怜惜之情,一举两得,便拖到了今天。
  薛凌道:“是为着此事,我要亲自入宫一趟,这两日就不宿在江府。这会还在落雨,我自个儿不好行路,你替我安排一架马车往苏府吧。”
  “去苏府”?江玉枫似面有难色。
  “有何不便之处么?”
  “那到不是,只如今苏凔官复原职,眼看要更上层楼,又逢沈元州得胜归来,苏家也算京中红人。江府的马车过去,给有心人瞧见,说不清道不明的,你回房歇着稍后,我让弓匕安排此事,好了过去请你如何。”
  薛凌点了点头,正打算要走,江玉枫又道:“需要带个人跟着么。”
  薛凌道苏府不缺,推了此番好意,二人分开。约辰时末,弓匕来请,薛凌跟着行至后门处,上了马车,中途又换了一架,这才顺利到了苏府门口,这麻烦劲儿让她暗自念想还不如自个儿走。
  马车到时,苏银已在门口候着,不知江府是如何给苏姈如传的消息,这般快。江闳自诩高位,过往里不太能瞧的上苏家。但这俩人岂是薛凌那种意气之辈,于薛凌成婚当晚在密室里一坐,大有相逢恨晚的遗憾。而今相处,正是如鱼得水,蜜里调油,倒显得薛凌格外生分。
  可他二人这般不生分,薛凌通过苏家进宫的事儿,那会看江玉枫的表情,分明苏姈如也没同江府提起过,还要江玉枫勉为其难的惦记着和薛凌商议。
  ………………………………


第561章 袍笏
  苏银笑着喊了小姐,撑伞渡了薛凌往里,却并不是去的日常内厅,而是往园子深处荷池亭子里走。
  今日苏姈如似乎颇闲,薛凌去到之时,她正拿一支银剪亲自在修几枝褐色的莲梗,见了薛凌亲热道:“落儿来的这般早,还以为至少得晚间。”
  八月藕池芳菲早谢,不过枯荷听雨也算个乐趣。薛凌先解了披着的袍子,早间起床觉得凉,这会又颇觉热气。一边折腾一边道:“第一回 办事么,早些过来准备的妥当些。可有来信么。”
  虽然地方偏僻了点,她在苏府久居,自是毫不生分。宫进了好几次,但霍云婉被囚之后还没去过,确然算的第一回 。
  苏姈如知她问的是宫里来信否,丢了剪子,洁手过后过来陪着坐下道:“就传了句话,要我无论如何得将落儿送进去。你说这道理怎么讲来着,情分是我,出力也是我,受罪的,还是我。这临了论功吧,人人都巴着落儿去了。”
  薛凌笑笑道:“明日几时进去,如何进去?”
  苏姈如并没不识趣,一扬手中帕子,仰了仰脸,扶着头顶发髻,顺着薛凌话题答:“晚间送你去隐佛寺,那有个慧安师太,明儿自带着你就去了。可这进去如何,就不是苏家力所能及。”
  她突而画风一转,松了手风情看向薛凌,娇嗔道:〃我这一颗心呀,几日前就开始七上八下,现还跳的飞快。不让你去吧,怕我也拦不住,让你去吧,我在外头非得吓出个好歹……
  落儿就当顾念顾念往日情分,你看……这明儿去了,以后……“,苏姈如盯着薛凌表情,极缓慢试探着问:”就不要再去了,如何?〃
  薛凌垂了些眼睑,避开苏姈如目光,跟着慢吞吞道:“宫中凶险,能不去当然是不去的好。夫人也不必上心,生死有命,我尽力保着就是,真有个万一……”
  她也狡黠拖了片刻,与苏姈如笑闹道:“必不会再将苏家牵连进去。”
  老李头与薛凌究竟是何关系,苏姈如并不得知,现在死人一个,更懒得多问。然这老头能让薛凌开口埋到隐佛寺去,总是情谊匪浅。
  既如此,这样的人死了没几日,薛凌又向来不怎么喜欢苏家,本不该像现在这么活泼。可苏姈如非但不觉怪异,反而欣喜异常。
  自从上次薛凌说“霍云婉想将苏家据为己有”后,她就一直记恨。如今霍家倒台,皇后成了冷宫废人,若不是想收回些宁城一线的东西,她必然要阻止薛凌再与霍云婉相见,让此人困死宫中方能消恨。
  偏偏当初霍云婉以“未免爹爹起疑为由”,禁止苏家的人插手宁城那一线的事物,而是指了个人接手。那时苏远蘅尚在狱中,苏姈如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一朝翻身了,想要将人找出来,踏破铁鞋又能去哪找,不就得乖乖让薛凌去一趟么。
  而今霍家已经没了,想必霍云婉也需要这些东西保障性命,她既出不得宫,必然是委托薛凌代劳。苏姈如当然不指望薛凌只进宫一次就能将话全部套出来,毕竟经此一事,她意识到霍云婉早不是当初霍家的小姑娘。
  但薛凌既张口答应了,那就是,她决定站在苏家这边?
  得了这回答,哪儿管的上薛凌活泼不活泼,反正这小姐喜怒无常也不是一两日,苏家养不熟的狗,那老头难道就能养的熟了?薛老将军之死可就是举国皆丧,总不能冒出个亲爷爷来。
  但薛凌答的这般轻易,苏姈如有些不可置信,佯装生气道:“落儿说的这是什么话,一家人提什么牵连不牵连,总也就是怕你被人骗了去。以前形势逼人,瞧着你低头,苏府也只有干心疼的份儿。而今霍家都没了,咱还上赶着遭罪,图什么呀?”
  苏姈如牵了薛凌手放在自己手心里,呵着气问她道:“落儿说,是也不是?”
  薛凌张口要答,苏姈如移开些目光,又故作感叹道:“这一家人,少有说两家话的,当年啊……薛大将军的死,还是皇后最先知道的呢。”
  薛凌抽了手道:“霍云婉心智过人,我未必进去一两次就能得手。夫人也无需多言,我与霍家不共戴天,与她相识不过权益之际罢了。”
  “经历了这么些天,我也看得透,夫人从来不曾薄待于我,凡是我多有不周,连累少爷受罪。以后该如何做,不用夫人多提”。她正了些脸色,看向苏姈如道:“不过我得问清楚些,申屠易尚在否。”
  她曾与苏银说过不再提起,到了还是自己忍不住。好在语气平常的很,并无愠怒。苏姈如笑容跟刻在脸上一般,长久未变。听到此句,瞧了薛凌片刻,才退回身子,捡了桌上茶点如往日亲密递给薛凌,死死盯着她表情,一字一句试着道:“在与不在的,我也说不好。”
  这里停了稍许,见薛凌毫无反应,才慢吞吞把话说完:“终归我是让沈将军替我处理掉”。话音刚落,点心碟子就凑到薛凌面前,抢着喊:“落儿尝尝,上头点的是今年新秋第一树金桂,拿蜂蜜渍出来的。本是要存到隆冬才雅,知这两日你要来,我才特意交代苏银启了封。”
  薛凌没接,她便直接塞在薛凌手里,转过脸捏了锦帕略带赌气道:“怎么也讨不了落儿欢心啦,现在的小姑娘,可不就是难伺候,赶明儿得将天上月亮捧下来才行。”
  话毕就过来轻拍了下袖口,嗔道:“就看在苏府替落儿摘月亮的份儿上,少念着那些不相关的人可好?”
  薛凌伸手捏起一片桃花酥,张口直接啃掉一个角,满嘴点心屑嚼着道:“我也没问别的,那人想杀我,处理了到干净。只是我骗他去安城给我找一块牌子,如今人回不来,牌子就拿不到了。”
  她嘲弄道:“算不算苏府坏了我大事,赔个万儿八千两,没多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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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2章 袍笏
  “什么牌子”?苏姈如一直在想申屠易是何事去的安城,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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