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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雄兔眼迷离-第2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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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跋铣不过假意佯攻,眼前一切正中他下怀,免了叫阵等诸多面子功夫。骨笛声音悠长又凄厉,瞬间响破天际。火光跟着蜿蜒而上,城墙之上转眼赤红一片。
  三年光阴说是一千来个日夜,真个论起来,好像不过片刻之间,他竟然是有三年不曾踏足这座城池了。即使明知道自己要退回去,但箭矢呼啸与兵马嘶嚎仍让拓跋铣觉得震耳发聩。
  这种真真切切的声音,远远比一纸书信上的几个文字让人愉悦。他当然也知道徐徐图之,可那些歪歪扭扭的墨水永远困在方寸之间,让你觉得再是妙笔生花,再是力透纸背,不过都是口舌之快。
  哪有今日这样,四肢百骸都得到极大满足。
  昨夜原上有回信,石亓并没出现。羯人剩下的部落虽不再应邀前往羯皇帐子,却也还没谁举旗生事。与羯人的争斗,大抵还能拖两天,刚好够他在此处收场。
  虽与预料之中的收获略有出入,但相差不大,终归羯是囊中之物。就算那石亓已经知道真相回去了,以羯目前的局势截然不是鲜卑对手。而梁诸多势力交迭,根本不可能派人援羯。
  机关算尽,到最后不还是如了自己意么。拓跋铣记起薛凌,或者说他本也没忘过。他在鸟不渡外歇了一夜,一直在想要不要赶回平城补上一刀,依着伤势,那女人定然走不远。
  他知薛凌与胡人水火不容,必然很想看到鲜卑与羯族打的不可开交,并不是没想过她会在羯人那头耍花招,本是打算先去将石亓扣在手上。
  但石亓在汉人手里也是块肥肉,一被人劫走,肯定第一时间告知羯族那老东西,没准印就用不了了,更是不圆满,还不如铤而走险,先灭羯皇,再派人去截石亓。
  截的到自然好,骗两句就罢了,截不到,那废物也无力回天。最差的结果,无非就是被汉人捏在手里控制羯族,可原上五部,只怕鲜卑的声望要远远大过汉人,毕竟胡人并没有中原那般受命于天的说法。
  而此刻霍云旸又主动邀他南下,更是让拓跋铣喜出望外,梁人忙于争权夺势,自然无暇顾忌草原之上。一切恰到好处,他更加放松了石亓那头,不然申屠易未必就有如此容易进到安城之内。
  洪流之中,浮沉皆不过顺势而已,何来人力。
  帐子里马奶正沸,不过自从跨入梁境,拓跋铣便觉不似原上寒冷,尤其是到了宁城城下,竟是遍体发热,额上隐有碎汗。
  他不知是心里豪情,只说中原果真好地方,裘皮都省了。战事一起,对于薛凌的杀意终是消失殆尽,拓跋铣终是没回去补一刀,一来麻烦,二来他隐忍多年,不至于为了薛凌破功。
  薛凌此人,明知他大军压境,仍为一己私欲杀城中主将。这种人,应该放回去,一如他当年应该捧魏塱登基。
  唯有这些深远大计,能消解眼前爱恨。所以拓跋铣与京中御林卫,与徐意,与魏塱,与宁城孟行众人,都八九不离十。
  而石亓已然离开安城,往羯皇帐子狂奔。申屠易一被带走,这位小王爷即发了天大的脾气要出城。
  胡郢岂敢在这个节骨眼放任他离开眼皮子,就差把心肝挖出来仍是哄不好,赵德毅强硬将人困在居处,道是城中有刺客,要小王爷见谅。
  这情形好似梅开二度,不久前才演了一回。石亓念及鲜卑打鬃节一事,薛凌玩的那些手段尽数爬上心头。他不敢强硬,冷了一下午脸,晚间便绷不住要茶水喝。
  一顿晚膳用罢,这小王爷好似又恢复往日嬉笑。赵德毅暗抹一把汗水,仍是守的牢实,撒尿都不敢落地。乌州那头还没口信来,那个屠易究竟所为何来,他现在仍不得而知,但既然沈元州抓了人去,就一定是有鬼,万万不能在石亓这出了漏子。
  夜深听得里头歇下,赵德毅才勉强倚在门脚处合了眼,随后里头划拉一声,他猛地惊醒冲进去,却是石亓坐在床上抓着匕首看的目不转睛。
  赵德毅不解其意,石亓道:“这是我父王的贴身刀匕,上有天神祝福,而今柄上神石裂开,请你们送我的护卫到父亲部落,确定他安危。”
  赵德毅睡眼朦胧,看石亓一脸郑重不似作假,正待答话,那匕首就扣到了他脖子上。石亓狠道:“你敢拦他,就命丧当场。”
  赵德毅将脑袋往后仰了仰,心想我拦他作甚,只要你在这屋里好好呆着,整个安城的去跑一趟都无所谓。要是你不肯在这屋里好好呆着,你把我脑袋切下来也于事无补,院里还站着十七八个人,他们又不是稻草扎出来的。
  劝了两声王爷莫急,随后传了人来,将一个胡人连夜送到了城外,石亓这才消停,在床上睡的安稳,赵德毅看着此事了了,继续闭了眼。
  第二日一早洗漱完毕,石亓说是在屋内实在呆不住,不出城便不出城,在城内瞎转转也行。恰乌州那头又传了消息来,信上说屠易此人为的苏凔案,这正是当初薛凌交给申屠易的说辞。
  申屠易本是苏家的人,与此事有牵连在所难免,沈元州虽觉没全部说真话,但这几句话应该是真的,先行飞鸽传给了赵德毅,让他见机行事,不可与石亓太过怠慢
  毕竟这位小王爷的脾气,沈元州亦是知道,真闹出个你死我活,到最后皇帝肯定是砍了赵德毅啊。
  两厢其下,胡郢又跟着点头,赵德毅也没拦着,只带了人跟着石亓走走停停,暗自庆幸这小王爷的方向是在往南而不是往北。
  不多时红日胜火,石亓喊热脱了外衫,赵德毅看看左右伸手要接,胳膊刚伸出一半,冷汗伴着热血淌了一地。
  ………………………………


第529章 袍笏
  沈元州指派过来的人,也算得上通透。跟石亓呆了这许久,也的确贴身,但他仅仅贴身而已,可那三个胡人从来是长在石亓身上的,手脚似的血肉粘在一起,接衣服这种活儿怎么轮的到他?
  然此刻那三人皆在后头好几步,石亓又是冲着他递,联想沈元州提醒,赵德毅不由自主伸了手。宽大锦缎后头正是昨晚那柄匕首,布料绞住他胳膊,随后刀刃就插到了胸前。身后惨叫声起,那三个羯人侍卫亦是扬刀,已经砍伤了好几个跟着的人。
  从善如流,从恶,如崩。有些东西学起来,实在太快了。
  薛凌杀那俩鲜卑人时,平意掩于水罐下方。石亓递袍子过来,匕首便不动声色的藏在了丝线里头。赵德毅多少应该庆幸些,胡人的匕首不比中原名剑吹毛断发,石亓又是第一次干这种细致活。
  要是薛凌在场,必然要凭平意之利将他双手顺势砍下来。石亓到底太急,赵德毅虽慢了半拍,却也有防备,是故伤势并不致命。
  只看架势,那刀尖冲着心脏,这小王爷毫无疑问是想取自己心脏。妈的,早说这活儿不好干。他心里怒气却不敢表现出来,只捂住伤口忍痛道:“小王爷可有难言之隐,不必惧之。城内尽是我大梁兵马,当护得王爷万全”。说罢又冲着后头喊:“各位且先停手。”
  这话先给了石亓一个台阶,紧接着就以安城兵马威胁。天上信烟已经炸开,马上就会有人赶来,都犯不着他带伤上阵。石亓不过四个人,打起来不过以卵击石。想跑的话,城门关的严严实实,眼前又是南门,能跑到哪去?
  石亓并不答话,手指并在嘴里一声唿哨,良驹扬蹄过来将几个跟随的人冲撞的悉数倒地,那三个羯人尽数越过来围住赵德毅。
  等地上人爬起来帮着赵德毅将羯人侍卫架开,他有余力去看的时候,石亓已然跳上马背,往北门方向狂奔。
  这蠢货是个蠢的,没想到这么蠢。
  赵德毅又气又急又想笑,要回羯族是走北门不错,问题是平城兵马驻地尽在城北,胡郢等人办事也在那头,只怕此刻人从那边赶来,石亓过去活脱脱一自投罗网。
  他可不就是急,急的就差飞过去喊“你们拦归拦,千万别伤了这蠢货一根头发,不然大家得成秃子”,偏偏那几个羯人不要命,谁去追砍谁。赵德毅对这几人亦不敢下死手,一时间哪里追的过去。
  好不容易脱了身,赵德毅拔腿就往北跑,想着石亓该被赶来支援的拦了下来。直到他与胡郢遇上,仍没见到石亓人影。
  石亓不见了,众目睽睽之下,安城里头这么多双眼睛,四周城门紧闭,城墙处五步一哨,十步一亭,但那人就是不见了。
  胡郢气喘吁吁的弯着要问赵德毅小王爷出了何事,他一看见信烟,不敢怠慢,亲自跑了过来。实则前头已经有一批人,赵德毅听说没看见人,接着往北追,胡郢虽即,不比习武之人走的快,已然是赵德毅遇见的第二批了。
  他一门心思问石亓,问完才看见赵德毅胸前血红一片,吓的全身一震,问出口的却是:“小王爷受伤了?”
  赵德毅脱了外衫一扔,冷道:“城门闭了吗?”
  胡郢卑微道:“一直也没开啊。”
  自从石亓进了城,这安城城门无令不得开,今儿才早上,无人来往,是故门还闭的死死的。
  “说小王爷的马受惊跑了,身上伤重,不治恐死。城中掘地三尺,寻获者赏银千两,去问小王爷拿即可。”
  赵德毅甩开胡郢,自顾往北门处去。只要石亓还在这城中,要想逃,就是北门处最近,另外还得回去修书一封给沈将军。这么大的篓子,他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找的到还好……若是找不到……
  胡郢近乎瘫倒在地,石亓要是在安城有个三长两短,他项上人头多半要落地。旁边人扶了这位节度一把,转眼城中兵马几乎尽数出动。
  平安二城这几年无平民,领月银的卒子除却事务在身,大多在城北,剩下的许多房屋空置积灰,好久没这般热闹过。
  但是,石亓不见了。
  直到午间,城里所有地方都被翻了一遍,石亓仍就没被找到,倒是那匹马老早就被寻回来了,胡郢牵回院里好水好草的伺候着,希冀这畜生的主人从天而降,还能落个笑脸。再不济,就让这畜生行行好,去找找他主人罢。
  赵德毅已然热锅上的蚂蚁,恨不能石亓那刀在捅深些,捅死自己完事,不用受这份活罪,他是真的不知从何处去寻石亓。
  那三个羯人倒是抓到了手,赵德毅本不欲得罪,事急从权没办法。单独拎了一个出来,皮开肉绽仍是什么都没问出来。看模样,但凡给其松绑,立马就能死在面前。他只能期待沈元州收到信快点想办法,而此时沈元州在宁城城头与拓跋铣鏖战正激。
  便是沈元州来了,也于是无补。
  石亓已出安城线,几十里外就是羯人地盘,梁派十来人过去还行,若是大军压境,分明是宣战。可一个羯人入了原子,必定很快找到最近的部落庇护,区区十来人过去又有何用。
  赵德毅身上血水结块,还不肯罢休的在城北门下来回转悠。他终于能看见石亓的早有预谋,或者说,人一逃走,任何举动都像是预谋。
  昨晚石亓将一个侍卫送出了安城,那人必定是先出城去接应。今早石亓在城内瞎转,却很奇怪的不像以往骑马狂奔,而是懒洋洋的走着,到最后跟着的人也就全部丢了马。
  这位小王爷也不再对粮仓感兴趣,那明明是他前几日最喜欢去的地。今日不去,大概是因为粮仓有人值守,一打起来,支援的人来得快。
  赵德毅越想越气,只觉自己哪哪都是错处,可深究起来,他又想那算个屁的错处。即便全是错处,石亓也应该还在城里,这么大个活人,能躲在哪?
  胡郢瘫在椅子上面如死灰,他完了,他今天完了,他彻底完了。他并没想起,他或许不是完在今天。
  他早就完了,完在安城粮案。
  ………………………………


第530章 袍笏
  那桩被数家写在纸条上又重垣迭锁禁锢的安城粮案,从薛凌纵马往宁城狂奔的那一刻起,再次死灰复燃,而祸首尚不自知。
  凡参与者,无一能置身事外,沈元州在内。
  因着当初皆怀疑偷粮之人是走的密道,鲁文安唯恐平城也出事,回去之后带人花了近月功夫将平城密道全部改向,原来的则尽数堵死。
  安城却没这个运气,沈元州倒也嘱咐胡郢改了大半,然当时贼人没抓着,他便留了个心思,要求将原密道留几条,尤其是当晚贼人使用的那条。更里头内布机关,想试试守株待兔,等贼人再犯。
  沈元州所想跟鲁文安差不多,世上绝不会有只偷一次的猫,这方法倒算得考虑周全。只案发当月安城里头守的严实,然这一晃大半年过去,贼人影儿都没见着,渐渐的胡郢就松懈许多。
  尤其是近日石亓一进城,有头有脸的都得陪着他转,胡郢哪还有功夫想到抓贼这事儿。即便这位小王爷甚喜到南门那边转悠,仍是没人想到这出。
  毕竟当初的事儿,上头人都知道,多半是霍家搞的鬼,所以偷粮的胡人应该属于鲜卑。即便是羯人,也不可能石亓这样的王宫贵族,亲自过来就偷点米去。
  石亓第一天踩到城南路径旁边一块石板上,便知底下密道未改。他身份尊贵,脚上靴子用的是犀角打磨作底,踩在坚硬地面上和中空石板上相差虽然不算天壤之别,有心想查实,却是能轻而易举的辨别出来。
  他踩了两脚尤不尽兴,在上头用力一跃顺势爬上马背才眉开眼笑的分外满足。可惜当时胡郢并未跟着,赵德毅等人又不知石板底下有密道这回事。
  石亓这点小举动,完全不值得被报上去。当时他只是窃喜,昨晚念及,无疑又恨又庆幸。跟着石亓来安城的四个人其中有两个都经历过那次安城偷粮,其中一个自然是午夜赵德毅送出北城门的那个。
  无人知道石亓在探寻石板底下有什么,也就无人知道那羯人出了城门并未直直往羯去,而是绕了一段路之后,转身回了安城南门处,合着马一并在那等石亓。
  赵德毅看见石亓骑马往北,其实是他才跑出视线就丢了马,趁着所有人人往北城门追,自己借着安城旧房屋的掩护,飞快的窜到了密道里头。
  当初薛凌讲解的分外仔细,出口火把,走向开合。掌握了其中关窍,那一方石板掀起又盖上,覆着的青苔恍然依旧纹丝未动。
  而密道里头的机关又出了个天大的漏子,连同沈元州在内皆是防着城外人进来,谁也没想过要防着城里的人要走这几条密道出去。
  那些机关本是进来之人必须触碰的点位或扶手处,出去却是一个也没摸到,石亓一直到城外脱身,明枪暗箭仍是一支未发。
  昨夜出城的那个羯人已在此等候多时,一见石亓,当即行了礼,将马交与他,而此刻赵德毅还在城北门处如无头苍蝇般乱撞。
  胡郢倒也派了些人在城郊找,但重点皆放在了北门外,南门处寥寥无几。密道是为了被围城之时出城传信只用,城外出口自然甚是是偏僻。
  且鲜卑被扣时,石亓与石恒从平城那边绕路过安城返羯,石亓一经想起,随即循着太阳的方位往平城方向催马六七十里,才往原子上走。
  这一来,胡郢更加无处寻人。
  日暮时候,京中生杀渐渐谢幕,宁城兵将喊了暂歇,石亓终于回到自己部落。里头的人看见他跑的气喘吁吁皆是不解,石亓顾不得长话从头,开口便问近日可有父王的消息。
  得到的答复是早间还有羯皇部落的人递信过来,说既然小王爷近几年不在羯,部落的人可自行另推首领,或是全部归入羯皇账下。大家伙儿正商量着,小王爷就回来了。
  石亓疑惑未解,反而惊恐更甚。他不愿意把原因归结为对薛凌的信任,即使这种信任并非赞许,他仍是抗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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