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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雄兔眼迷离-第2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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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城里有青烟腾空,不等散开,立马被黄烟覆盖,随即几个鬼鬼祟祟的人被就地处死。又有几只不长眼的鸽子展翅,随即也被射成筛子,有人做贼一般捡了去眉开眼笑喊妇人加个菜。
  “印拿来。”
  拿的是宁城的城印,一份往京中,一份往乌州。送信的人在军册上可查祖宗十八代,且至少有三代在京中安享富贵。如果这都是胡人内应,那就是天亡大梁。
  身后是个什么情况,薛凌不知,她骑快马往平城,只需大半日的功夫。但这一路基本不可能找地换马,就不知道这马撑不撑的住。
  可她片刻不能等待,拓跋铣不会进城的,那个蠢狗不会进城的,她不停的跟自己对话,脚下力道却越来越重,以至于奔跑的马嘶鸣一声长过一声。
  前因后果理理,霍云旸往宁城运粮,一定是拓跋铣不肯白白与他演戏,要他先将东西放到安城去,拿了再说。
  可正如薛凌同霍云旸说的那样,拓跋铣如果真心要来,那今天中午一定会杀到宁城城下。然薛凌却没告诉他,拓跋铣的确真心要来,但绝不会今日来。
  除非,你死了。
  拓跋铣这个狗东西知道自己要杀了霍云旸,一定安排了人在宁城,等霍云旸一死就发信号,然后才纵马过来。
  她能交代射杀鹰鸽信烟皆是为此,鸟羽传信直接射下来就不说了。信烟一物在空中散开就不能收回来,说射杀并不恰当。但一物降一物,此法亦能解。那便是用其他颜色的信烟将其盖过去。
  不同的烟各有信息,看见的人便无法分辨,即使第一缕被人瞧了去,也要恐后面的烟雾是为了更改信息,大多不会轻举妄动。
  薛凌怕宁城那群蠢货不知这些事,百忙之中还解释的详细,不然她实没工夫让霍云旸多喘几口气。
  拓跋铣没收到霍云旸死讯之前,多半不会动。可她怕的很,她觉得拓跋铣踏了平城之后,兵马囤于宁城城外等霍云旸死更明智。因为人一死,立刻就能攻城。
  所以拓跋铣会放着眼前的平城不拿?何况里面霍云旸还塞了大把的好东西。
  她都没工夫扯块布将右手裹一裹,皮质的缰绳吸了血液涨了一倍,在她手心里上下起伏,像一颗跳动的人心,吹弹可破。
  他不敢的,他不敢拿平城,他怕我。
  他怕杀到宁城之后,被我发现他要南下,就为了保住城池,而暂时不杀霍云旸了。所以他躲在平城城后,以为我不可能知道霍云旸的打算。想等到霍云旸死了之后,宁城一线百无禁忌的时候再来。
  他凭什么怕我?他凭什么认为我会因为这几座城池而暂时饶了霍云旸的命?
  薛凌摸了一把胸口,她什么都没敢带。哄着霍云旸上城墙的时候,一切都丢在了房里,好显示她根本没有走的打算。
  唯有霍云旸写的那一叠所谓“家书”裹了油纸守在胸口,此刻还好端端的防着。指尖粘腻触感极不舒服,她往地上猛甩了一下手,想将血甩干净,一握上缰绳,破皮处又涌出一大片来。
  她希望拓跋铣真的如她所想,停在平城城外。可她又希望拓跋铣仅仅是在找个吉时,她想这蠢狗过来,快点过来与她短兵相接。她要让所有人看看,她要杀了霍云旸,整个苍生下地狱都没关系。
  这几座城,算个屁。
  体内的挣扎远比与人刀剑相向更耗费力气,她伏倒在马背上,血滴了一路,唇齿之间念叨的一直是“不要过来”。
  不要过来,她就快到了。
  她就快到平城了。
  ………………………………


第493章 袍笏
  她陷在暗无天际的绝望与希望交接处,对湮灭和新生是相同的期待,也是相同的求之不得。她总以为下一秒就能跨进平城大门,可每个下一秒眼前都只有马蹄带起来的尘土。
  等平城南门真的如愿出现在眼帘里头时,薛凌却以为自己回到了宁城。好像她奔跑的这大半天都是徒劳无功,这世上出现了不可言喻的鬼神,将她拉回了原点。
  她重重扯了一下缰绳,唯恐冲过去看到霍云旸的尸体还瘫在地上。
  马匹奔跑了这般久本就疲累不堪,骤然拉紧让其收蹄不及,前腿直接跪倒在地,薛凌向前栽倒,连滚带爬跌了好几步远才勉强站起。
  城门大开,地面洁净如洗,不是宁城。
  是平城。
  又不像平城。
  在她的记忆里,平城从来没这么静过,连风声都没有意思。马也艰难的站起来,不停的喷着鼻息。薛凌回退两步,用剑将缰绳鞍配全部切断了丢在地上,哽咽道:“赶紧走吧。”
  那马摇了摇尾巴,对着突如其来的轻快不可置信,一拱薛凌,朝着远处草皮飞奔而去。直到彻底看不见了,她才收了目光,转身看着门上大大的“平城”二字,有隔世经年之感。
  手还在断断续续的渗血,薛凌看了两眼,终扯了衣襟裹了一下,左右瞧了瞧,并没急着进去,而是走到官道旁,用剑在地上刨了两个两尺见方的坑。
  平城里头现在没个动静,那就是拓跋铣还在等。天上飞的东西一定比马快,如果现在那蠢狗还没收到消息,那就说明他不会收到消息了。
  所以薛凌反而比路上自在,一进了城,发生什么不得而知。但只要她还有一丝机会回京,那怀里的东西就不能丢,想想趁早藏起来妥当。
  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个地儿埋起来,此处连个鬼影都看不到,想那些蠢狗也不至于掘地三尺找东西。且有了土壤覆盖,寻常水火皆不惧。
  她将埋下去的土壤踩结实了后犹不放心,又寻了几块石头尽量随意的压在上头,这才深吸一口气,进了城门。
  那些急切又袭上心头,霍云旸那狗东西肯定是将东西囤在粮仓里。平安二城一样,粮仓皆在南门处,入门片刻即到。薛凌早有预料,脚踩进去仍是气到全身颤抖。她在平城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这四座粮仓堆满过。
  这么多的东西,搬也不可能搬走。薛凌拎着剑,来回巡视了一遍。这次来不比上次到安城,她什么准备也没。且她深知虽然霍云旸死讯没传到拓跋铣的耳朵里,但那人停不了多久的。
  因为霍云旸往平城运粮是在昨天,这事肯定已经知会过拓跋铣。那蠢狗最多等个两三日,一旦收不到霍云旸的信,就知道宁城的消息晚了。
  这也是为什么她提了沈元州,大梁能用的武将,离宁城最近的就是沈元州。只要宁城的人去传信,一天之内沈元州一定能赶到宁城坐阵。
  她只用拖住拓跋铣一日就行。
  原她有了这些交代,杀了霍云旸大可转身回京。可薛凌不知霍云旸究竟往平城放了多少粮草,万一拓跋铣拿到东西,物资充沛。沈元州又是初到宁城,且沈家的人当年只捡了些便宜,根本没正儿八经上过战场。
  真打起来,别沈元州战死宁城,这日子更加过不下去。
  她说跟自己说顾不得,她什么都在顾。
  她必须得来平城,就算拦不住拓跋铣,她也要让这蠢狗什么都得不到。既然霍云旸说往平城放了大量粮草,且拓跋铣原本的心思都放在了收服羯族上头,那他这次来梁必定没有准备太多粮草。
  只要将平城的毁掉,即使拓跋铣南下攻打宁城,他也撑不久的。
  薛凌不敢过多耽误,她知军需库里应存有大量油膏,这是打仗时的必备物资。若有敌人使用云梯攀爬城墙,便以成桶的桐油淋下去,火苗会将所有胡狗扫落。
  但她并不知道那些人撤往宁城的时候会不会把这些东西全部带走,提心吊胆劈开了锁,发现里面满满当当,一时间既喜且气。
  看角落里还有数量推车,当下冲过去清理出来一辆,先将好搬的油膏块码到板车上,一趟趟往粮仓运。
  烈日当头,城里唯有她一人。
  直到晚间,她才将所有油膏分到粮仓之类,并不够,那点东西并不足以将这些东西毁干净。能搜罗到的桐油也淋到了上面,仅剩了一下桶留作它用。
  她终于能坐在地上,这一天都没吃啥,但似乎感觉不出饿,只是渴的慌。看手上缠着的布条被血浸透,撕下来又换了一条。
  拓跋铣还是没来,那今天必然是不会来了。此处是空城,不需要什么趁黑攻城。打仗最重士气,行军一夜跑到宁城,一大早谁也没那个精神叫门。还不如一早扬刀打马,迎着朝阳横冲直撞的过去。
  薛凌知道哪有井,人活着免不了吃饭喝水,井是个重要东西。但平城的井并非常年有水,冬季原野上冰雪封冻,高山上水留不下来,井水也会干涸。不过这个季节还不至于,应该能提上来几桶。
  平城军务处和宁城一样,皆是在最北处。只宁城向来是精兵驻扎,其他备丁皆居于城外自谋营生,因此城池更小些,她脚下又快,个把钟头就到了旧居。
  这几年里去谁的住处都要翻墙入室,小到老李头那破地,大到永乐公主的驸马府,她从未觉得世上竟然有堵墙会这么难翻。
  且这堵墙,以前还翻过。
  并不是每次回来,都有门进,北城门还好,软了嗓子喊两声叔叔伯伯,或者鲁文安吼两声下次不会了,守门的总会开条缝让她进去。
  可从南边回家,就要走小门。说的好听叫回家,说的难听就是又不守规矩,无人来开门不算,翻墙被薛弋寒抓住了至少要倒霉两三天。
  她如今就从南边归来,看着那堵墙迟迟不敢伸手,似乎一翻过去,薛弋寒横眉冷脸就要与她贴个面对面。
  她站在那,愣愣看着墙,看的望眼欲穿,却是是江闳跳出来大喊“薛弋寒有违臣道,死有余辜”。一纵身,人就跃到了里面。
  原来皆是妄念,里头什么也没有。
  ………………………………


第494章 袍笏
  她所惦记的悲欢不在此处,她曾经拥有的喜怒也荡然无存。人的感官远远没有那么灵敏,所谓能感受到某些熟悉的气息不过自欺欺人。
  假如薛凌知道鲁文安昨天还在这一方院里,没准会觉得昔日旧居什么都在。可她对此事一无所知,暮色之下,看光景只觉得什么都变了样,连那扇门,都换了一种漆。
  平城管事的,应该是个叫霍悭的。薛凌记得这个名字,她倒并未特意查过此事,只来来往往的,多看了几眼名册。
  霍云婉说是家中长辈旧交,一个没落亲眷过来混口饭吃,胆小怕事,贪财好色。一个守将该有的优点,他都没有。一个守将不该有的缺点,巧了,他全都有。
  不过平城早就没了守将,这只是薛凌一厢情愿的叫法罢了。所以霍悭为人如何,本不该用一个守将的准则去判定。不过她对霍悭也无多大厌恶,只是站在这里本想去后院的起居处瞧瞧,记起霍家的狗洞皆不咋样,下脚也是给自己找不愉快。
  水井就在院中间,为的是外出巡防的人回来补水方便。薛凌心念一动,微弯了嘴角,几步快走过去,没有急着取水,而是弯腰在石块堆砌的井沿上覆了指腹,慢吞吞往下方摸索。
  井口处免不了常年被水冲刷,所以手指触上去,并无灰烬,反添清凉之感,一直到贴近地面处,感觉到凹痕明显,她才蹲下去看的专注。
  是个隶书的“凌”字,指尖大小,刻的极精美。往年人在平城,是不是的用剑尖描一遍,拿字迹永远都是白的。而今多年未添新痕,早就恢复了寻常石头模样,非细瞧不能辨认。
  许是终找到了什么东西去安放她这些年来的流离挣扎,薛凌心安的卸了身上力道,直接就地坐着,吹了吹手上伤口,扯着井绳拉了一统水上来。
  一瓢清冽灌入胃里,院子里的风就跟着凉了许多。她记起平城的兵马今早到的宁城,按行军速度算,应是昨日下午时分离的城,料来厨房里剩下的东西还能将就吃吃。
  好生歇了一会,起身行至伙夫处,果然板上米面都还有些,水缸也是满满当当。但薛凌不敢生火,恐拓跋铣离的近,一瞧见城内有烟火气便进来查看究竟。
  左右巡视了一圈,先随手捡了能生吃的根茎物啃了几嘴,翻找间居然发现角落处存着一坛上好的肉干,应是用粗盐腌过,又以滚水沸尽血气,再挂起来风干的。
  人饿着的时候,油盐味尤其诱人。当下也顾不得是霍家谁谁谁吃的东西,整个抱在手上,一直到井边再坐着,嘴里都没停过,以至于再喝水时,牙龈因为用力过猛而有些许酸痛之感。
  吃饱喝足,薛凌仍未起身,看天光应是戌时左右了。头顶星空倒是好看,配着下弦月,迷迷蒙蒙的既不至于让城里太暗,又不至于太过明亮让她觉得无所适从。
  那点轻微光芒刚好够她看清自己身前方圆十步,再远,就只是些光怪陆离的幻影。
  沈元州该到宁城了吧?如果自己走后宁城就去送信的话。不过大概是没那么快,宁城是霍云旸的驻地,不说底下人全部忠心不二,起码不应该有希望他死的人。所以应该会耽搁些时候,直到发现找不出别的路子,才会去请沈元州。
  剑尖描了“凌”字的一点,沈元州会去宁城吗?薛凌很郑重的问了自己这个问题。她杀了霍云旸那一刻,断定沈元州会去,这会静下来想想,答案也没改变。
  安城粮案的时候,她本来是为了试探一下魏塱跟霍家的猜忌到了什么地步,那个时候并没盯上沈家。
  但事后发展,超出了所有人预料。撇开无辜被牵连的倒霉鬼不提,薛凌试探出的并非只是魏塱跟霍准,还有一个沈元州。
  此人不是个善茬。
  她学的是堂堂正正行事,那时候初出苏家,还不如现在人尽可疑。除了讨厌薛宋案的主谋之外,其他的,都是当了忠良视之。
  所以想着安城粮仓被毁,认证物证都是指向内应胡人,要是以前薛弋寒治下,必定是公开上奏,一查到底。甚至薛凌都做好了打算,沈元州一旦递了文书,魏塱和霍家势必借此事拉锯,到时候她就对这二人的权力大小,党羽派别做个最基础的准备。
  没料到的是,沈元州居然没有上报安城粮仓失窃。即使事后粮价有异,这些人居然齐心协力,瞒天过海杀了几个商人了事。
  若非石亓那个蠢货隔三差五出现,薛凌都怀疑,她是不是真的烧过安城粮仓。
  魏塱与霍准原就是狗东西,干出这种事也不足为奇,她意料之外的是,这沈元州居然也不是个好东西。
  所以如今她断定,沈元州一定会到宁城。
  按理若无圣旨,武将肯定是不能随意接手他处军权。但胡人大军压境,他过来只为守护大梁疆土,这是名。不求胡人,只要能将这场战事的损失降到最小,事后西北的兵权就能由沈家顺理成章的接过去,这是利。
  于名于利,他都要来。
  于情于法,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他来了魏塱非但不能拿他怎样,还只得交口称赞。何况自己已经说过无论是杀霍云旸还是去请沈元州都是皇帝授意,魏塱不可能否认的,如果他否认了去请沈元州是圣旨,就相当于也否认了自己要杀霍云旸。
  皇帝现在如何说话并不重要,但霍云旸死后,魏塱再无忌惮霍家的理由,一定会竭尽所能去将霍家塑造的罪大恶极。到时候派人来宁城暗杀霍云旸就不是什么猜忌臣子,而是陛下英明果决如神,魏塱那个狗东西怎么会否认。
  “凌”字已经描到了第二横,薛凌剑尖良久没动,她想起自己在宁城的忠义塚前烧的一叠黄纸,那些人的文书并没递到皇帝面前。会不会……当初沈元州的文书也是没递到?
  剑尖往左又写了一笔,没递到也不要紧。若沈元州是个赤胆忠心,那他一听说胡人压境,只会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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