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万福-第4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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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的一切,都在向好的一方面发展,百姓们的日子越过越好,战争的阴影,并没有影响到他们。
而这一切,都是虞幼窈做成的。
毫不客气地说,虞幼窈就是北境老百姓们心中的定海神针,有她在的北境,是充满了希望的净土。
谁都不希望她离开。
虞幼窈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及笄是未婚女子,人生之中最重大的日子,也知道这一天,对女子意味着什么,可真到了这一天,她反而不知该怎么是好。
许姑姑道:“怕要委屈你了。”
虞幼窈摇摇头:“我不在意这些的,如今朝野内外,正值多事之秋,也不好大肆铺张,全了礼数便好。”
许姑姑也是这个意思:“既如此,你的及笄礼就定在十月,我回头与你外祖母商量一下,选一个黄道吉日,你往京里递个折子,看看朝廷的意思,再商量及笄礼具体要怎么办。”
长郡主的及笄礼是大事,朝廷肯定会有赏赐下来。
虞幼窈点头:“就按姑姑的意思。”
许姑姑突然就笑了:“及笄礼一办,你和武穆王的婚事,也该议定了。”
虞幼窈脸儿一红,羞答答地低下头,小声道:“战事未平,何以为家?我、我暂时没打算考虑这个……”
她是真没打算考虑这个。
只是,想到了殷怀玺,心中难免涌现了羞涩的情意。
许姑姑摇摇头:“你不考虑,焉知武穆王就没有考虑?你和武穆王都不小了,三书六礼一应礼数繁杂得很,一折腾就是一年半载,依我看,武穆王就等着这一天。”
大周朝一片乱象,武穆王的野心不会止于幽州,扫除外邦之祸,平定内乱,这都需要时间,真要等到战事平定,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武穆王年纪也不小了,正是血气方刚之年,未必能熬得住。
虞幼窈连呼吸也有些乱了,也不知道怎么的,脑中就浮现了从前在军中,与他同榻厮缠的画面,耳边充斥着他声声旖旎叫唤,似痛苦,又似欢愉,令她茫然失措,仿佛什么也知道,又仿佛什么也不清楚。
“可北境战事……”虞幼窈声音细如蚊蚋。
许姑姑笑道:“这并不稀奇,武将大多在外行军打仗,难免会耽搁婚姻大事,总不行只顾着打仗,不顾人伦孝道吧,皇上也更信重成了婚,有了牵制的武将,古代有多少将军,都是披着婚袍上战场上的?”
虞幼窈说不出话来,历史上有许多武将镇守边城,皇上不仅亲自赐婚,还派兵护送新娘去边城成婚。
皇后娘娘之前,不也打了这个主意么?
却万万没想到太后娘娘留了一手。
“该考虑的,也该考虑了,且不说战事,大周朝以孝治人,然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故而绵延香火,传宗接代,是重中之重。”
“武穆王手握重兵,又镇守一方,他的婚事也是国事,是稳定北境,安定社稷之重,若非太后娘娘一早就赐了婚,想来朝廷早就为他挑选良配了。”
虞幼窈抿了一下唇儿,所以殷怀玺在这个节骨眼上成亲,不仅不会影响战事,而且还能极大地安定北境人心。
许姑姑知道她不爱听这个,又道:“男儿成家立业,成家在前,立业在后,可见在大部分人心中,男子只有成家之后,承担了家庭责任,才显露出一个人真正的才德与担当,做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武穆王做为一个年轻的将领,成家对他来说,就显得尤为重要。”
成家和立业息息相关,无法平家之人,大多在事业上不会有太多建树。
虞宗正就是一个例子,人生最辉煌的时候,就是母慈子孝,娶得谢氏贤妻,在朝堂上立足立身,之后又得“孝女”治家,人生几乎达到了巅峰。
可这一切都是假象,虞老夫人一死,虞幼窈一离家,虞府也只剩了一地鸡毛,虞宗正也被打回了原形。
第1037章 不可战胜
虞宗正如今这官职,还是靠着老娘的贞洁牌坊,还有身为长郡主的女儿才能填补。
自己无德,不能修身,亦不能齐家,如何能在朝臣更进一步,又如何能治国,平天下?
“成家”对男人来说,是一种步入成熟的标志,是责任担当的体现,就算虞幼窈不考虑这事,朝廷也会催促武穆王尽快完婚。
虞幼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许姑姑知道她心里有些茫然,安慰道:“抛开这些外在因素不提,你打算让武穆王再等你一个三年?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与武穆王互许情意这么久,就真不知道他的心思?”
虞幼窈脑中又浮现了他,缱绻地吻着她的发,温柔又克制地说:“等你及笄了,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她一脸嗔怪:“姑姑,你干嘛说这个,婚姻之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一个女儿家做什么要考虑这个。”
许姑姑哈哈一笑:“可真是个小精怪。”
女儿订亲这一套,若是对亲事满意了,自然是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切但凭长辈做主。
倘若不同意,便是女儿蒲柳之姿,才德不彰,自惭形秽,配不得某公子八斗之才,恐丢了家风颜面,实在愧对长辈一片苦心。
倘若这个人不是武穆王,看她还能不能说这话来。
虞幼窈心中一恼,脸儿红得都快要滴血了,忍不住直跺脚:“姑姑,你讨厌,我才不要理你啦!”
一边说着,她一边背过身去。
许姑姑忍着笑意:“那我走啦!”
虞幼窈忍了忍,没回过头去。
“我真走啦!”许姑姑作势要走。
“姑姑,”虞幼窈心里一急,连忙回过身来,凑到许姑姑身边,挽着许姑姑的胳膊,将头歪在她的肩膀上:“姑姑,可不要取笑我,我打小就没了娘,许多事情,祖母身为长辈,也不能为老不尊,就也没法教我,闺里头的事儿,都是姑姑在教我,姑姑是为了我好,希望我对婚姻大事,能早做打算。”
许姑姑对她承担了一个母亲,对女儿应有的教养,如这男女之爱,夫妻之道,甚至是闺房之事。
这些,是只有母亲才能教给女儿的。
要不怎么说,丧妇长女,无教戒也?!
没了娘的孩子,便是涵养再好,教养得再精心,在某些方面,总会显露出缺乏来,许姑姑弥补了这一点。
大舅母也教过一些,甚至比许姑姑教得还多,可很多东西,都是潜移默化,从生活中一点一滴地教养而来,这是大舅母没法替代的。
许姑姑轻抚着她的背:“嗯,婚姻是女儿家人生最大的转折,女儿家嫁人,要明白了嫁,不能糊涂了嫁,即便那个人是武穆王,你要知道,明白人可以装糊涂,但糊涂人,却只能做糊涂鬼。”
“嗯,我知道了,”虞幼窈连忙点头:“姑姑,我今晚跟你一起睡,好不好呀!”
许姑姑一脸揄揶:“也好,一眨眼睛,你就到谈婚论嫁的年岁,这夫妻相处之事,也该教一教你,免得你犯糊涂。”
虞幼窈羞得面上一阵火辣,连忙躲进了许姑姑怀里,还跟小时候一样,跟个小猪崽儿,
在她怀里一拱一拱地,可把许姑姑给笑得。
此时,殷怀玺带了一支重骑兵,刚与一支狄军,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在双方人数,装备实力相当的情况下,幽军靠着灵活多变的阵形,以及战士们战术上的配合,以极少的伤亡,歼灭了狄军二千余人。
幽军迅速打扫战场,清点物资,在狄军援军到来之前,迅速带着大批物资,利用草原错综复杂的地形,遁入草原深处,不见踪影。
等扎莫赫亲自带兵赶来,看到的只有惨烈地战场,整整两千余重甲骑兵,配了最精良的重甲,刀兵,战马,花了他无数日夜,无数的心血,训练而成一支王牌,被杀得片甲不留。
他痛心又失望。
有那么一瞬间,几乎有一种大周武穆王不可战胜的念头。
前来应援的战士,看着满地残肢断骸,饶是悍不畏死的北狄军,也不禁目露恐惧,想着双方开战一年多来,狄军屡屡损兵折将,几乎是逢战必败。
殷怀玺靠在一块大石上,缓缓地解下了左手臂上的一块黑巾,郑重地塞进怀里。
安远将军将一切看在眼睛,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调侃道:“好家伙,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殷怀玺从前在京里,受虞老夫人庇护,与她也有一份香火情,虞老夫人去世之后,虞幼窈要为祖母守孝三年,他也在手臂上系了一条黑巾,这一系就是三年,uu看书殷怀玺取下了黑巾,也标志着虞幼窈孝期已满。
殷怀玺弯了一下唇,嗯了一声,接着又道:“此一战歼灭了扎莫赫一支重骑兵,令扎莫赫实力大损,倒是可以消停几日了,先在此休整一晚,明儿一早就启程回驻地。”
重骑兵虽然擅长远征奔袭作战,但他们在草原游荡了一月有余,也该回营整顿。
安远将军“嘿嘿”,笑得十分猥琐:“明白,明白,你和韶懿长郡主,都分开了大半年,她孝期已满,想来及笄礼也该办了,你们的婚事也该及早筹备,这三书六礼一应礼数下来,至少也得半年去了,待我们大败狄军,你战袍一脱,就能穿婚袍,直接当新郎了。”
他声音一点也不低,战士们听了这话,都跟着一起起哄。
“就是啊,殿下快点把长郡主娶了,我们也好改口叫王妃,你是不知道,咱们叫长郡主,不知道叫得多别扭……”
“到时候我们跟着你一起去迎亲,保管把婚事办得风光又有气势……”
“长郡主多好的人呐,殿下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
殷怀玺心中一荡,虞幼窈的一颦一笑,浮现在脑海之中,心跳便有些不受控制,可他身为一军统帅,也知道,现在不是谈及儿女私情的时候,笑闹完了,该干嘛,还是要士嘛。
第1038章 及笄礼
于是,他板着脸道:“扯什么犊子,这场战役胶着了一年多,由于我们掌握了草原的地形图,又掌握了北狄各部族的行动分布图,这才能在草原上来去自如,无往不利;但北狄也不是傻子,不会一直由着我们打。”
草原广阔无垠,地形也十分复杂,便是世代生存在草原上的北狄人,也不敢说,自己对草原了若指掌。
各个部族为了生存;不停地在草原上游牧迁移,居无定所,消息流通缓慢;这才让他们钻了信息迟滞的空子,屡屡得手。
将士们嘻嘻哈哈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殷怀玺继续道:“北狄想要入主中原的野心,至今仍未停止,这一年多来,我们袭击了草原上三十余个大小部族,令北狄损失惨重,北狄差不多也意识到,各部族分散,信息也不同步的短板,同时我军掌控了草原地形图;以及北狄部族行动分布;这对北狄而言;也是一可怕的威胁;北狄可能会有大动作。”
打仗如赌博,越赢越想赢。
越输就更想赢。
第一种只会迷人心智;令人头脑不清,最可怕的,反而是第二种,能令人陷入疯狂,不顾一切地疯魔。
肯定是在憋大招。
安远将军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殿下认为,北狄会有什么动作?”
殷怀玺面色凝重:“如果我没有猜错,接下来,北狄会推选一位王,将各个部族整合起来,联合攻打大周。”
安远将军面色胚变,战士们眼中也流露出了忌惮的神情。
殷怀玺将他们的神情看在眼里:“不过,也不需要太担心,就算顺利推选了一位王,来暂时统领整个北狄,但北狄内部斗争很激烈,如蒙部、哈部、扎莫部、胡羌部这样的大部族,实力都差不大多,谁也不会真的服谁,推谁都要经历一场波折;并非无懈可击。”
北狄是游猎民族;居所定所,崇尚自由与征服,虽然强悍,但骨子里的散漫,并非推举一位王,就能凝聚起来,想靠和平手段,推选一位王,统治草原,入主中原,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辛苦布局了一年多,等的就是这一天。
这一两年来,幽军一改从前被动守御的作战风格,主动出击,深入草原,与北狄交战,已经总结出了对付狄人的办法,不停地加强训练,改换装备,实力不断增强,缩小从前与北狄之间的差距。
很快就到了,收割战果时机到了。
将士们这才松了一口气,有弱点,就不足为惧。
殷怀玺接着又道:“此番回营,我们要做好与北狄血战的准备,灭了北狄的主力,我军深入草原,再无阻碍,老子带你们打到狼居胥山,将我幽军的战旗,插到北狄的圣山上,叫北狄世代臣服于我大周的统治下,你们说,好不好啊!”
战士们听了此言,一个个眼冒绿光,大吼道:“好、好、好……”
只是,虞幼窈的及笄礼,他怕是没有机会参与了,殷怀玺拔开木塞,仰头喝了一口药酒,神色间透些许遗憾。
虞幼窈向朝廷递了折子,五日之后,朝廷送来了钦天监测算的黄道吉日,时间就定在十月初六。
比预期还要更早一些。
与此同时,太后娘娘赐婚她和武穆王的消息,也在朝廷刻意的安排下,在大周朝传开。
李公公、礼部、宗人府的官员,并虞氏族里,九月初三出发,动身前往襄平,为韶懿长郡主筹办及笄礼。
虞幼窈有些吃惊,且不说礼部,京里无论哪家筹办宴都要花一笔银钱,请了礼部的官员过来周全,以免出了差错。
至于宗人府,那是专门负责处理,皇室和宗亲各种事宜的地方,所谓特事特人特办。
时至九月,虞幼窈始换常服,动身回了襄平,当下又拿了一笔银子,请人将襄平驿站里里外外都修缮了一番。
朝廷派来的人,九月初十才抵达襄平,一起过来的,还有宫里、宗室,以及京中各家为虞幼窈准备的及笄礼。
韶懿长郡主虽然不在京中,可礼数上却不容差错,京里头但凡有头有脸的人家,都要送上及笄礼。
及笄礼暂由礼部保管,及笄礼当日才会以贺礼的名义送来。
虞幼窈派了得力的人去驿站周全。
第二日上午,朝廷来的一行人,就来虞园拜见韶懿长郡主。
虞幼窈在锦州呆了一年多,谢老太太将虞园扩建了两进院子,以山林入景,移栽了许多北方的奇树。
钦天监认为虞园风水上佳,及笄礼就定在虞园举行。
与此同时,韶懿长懿主要举办及笄礼一事,也遍传了天下,韶懿长郡主的婚事,也成了众人关注的问题。
远在边城的殷怀玺,却正忙着练兵、排阵,迎接北狄接下来的强攻猛进。
他身后守护的,正是虞幼窈的三千繁华。uu看书
及笄礼正在如火似荼的筹备。
虞幼窈接到消息,朝廷安排了宗室里福寿安康,颇有贤德名声的隆郡老王妃为虞幼窈做正宾。
虞氏族里也出动了二老太太、宗长太太等人过来周全。
一行人,于九月二十六日动身前往襄平。
她人虽然不在京中,但前朝后宫,该给的体面,却一点也没含糊,这让虞幼窈突生了一种劳师兴众之感。
眼下大周内外,正值多事之秋,外有蛮夷虎视眈眈,内有梁贼作乱,行窃国之举,关中大旱,仍未得降甘霖。
总觉得,及笄礼不该这样办。
但及笄礼要怎么办,是个什么规制,朝中已有议定,并非虞幼窈可以左右,便是虞幼窈极力避免劳民伤财,与礼部多番言商,礼部也酌情听取,但也有一定的流程。
虞幼窈虽然无奈,可自己也没有闲着。
九月是高梁和番薯丰收的季节,整个辽东都弥漫着丰收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