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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表哥万福-第3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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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类香料和药材,通常比较贵重、稀少,她在泉州时,就在收集、准备。
  殷怀玺将香牌放到她,嫩生生的掌心里:“帮我戴上可好?”
  虞幼窈轻轻颔首:“好!”
  她站起来,走到殷怀玺身后,将香牌绕过他的脖颈,原想打一个“礼”结,可手指不受控制,就打了一个同心结。
  打好结之后,她收了收绳,觉得香牌的长度合适了后,就问他:“这样可以吗?再长一点,可能没那么服贴,短一些外露了,也不好看。”
  殷怀玺低头,香牌不偏不倚,就坠在他心口中间的位置:“这样很好。”


第970章 无愿不满
  虞幼窈结绳固定:“香牌的彩绳,是用蚕丝编织,百根细如毫毛的蚕丝,绞制在一起,形成一根细线,再用五根相同的细线,编织成一股五彩绳,坚韧不易断裂,只需每隔一年半载,换一次彩绳。”
  殷怀玺珍重地将香牌放进衣襟里,香牌贴着胸口的皮肤,轻巧又带了一点质感,仿佛有一种安定心神的力量。
  瓢泼的大雨下了约半个时辰,终于停了。
  湿透的外袍,也终于烘干了,殷怀玺连忙穿戴整齐,卷起山亭四周挡风的竹帘。
  黑沉沉的乌云,已经散开,一缕缕灿烂的天光,从厚重的云层中泄出,顿时天光乍破,阳光透出,天地一片清明,仿佛洗礼了一般。
  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虞幼窈站在栏杆处,眺望远方的山岚,在烟水的缭绕下,仿若人间仙境。
  在仙境之上,隐有七色的光彩透出。
  渐渐地,那道隐隐约约的七色光彩,越来越清晰,虞幼窈瞪大了眼睛:“十九哥,十九哥,你快看,那是虹,真的好美啊!”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山岚间的虹影,惊叹不已:“《梦溪笔谈》里记载,唐代精通天文、历算之学的进士孙彦先曾言,虹乃与中日影也,日照雨则有之,果真如此。”
  “虹”在民间俗称“龙吸水”,认为彩虹会吸干当处的水,是不吉利的,后来孙彦先论证了,虹是一种雨后现象,虹影渐渐出现在,文人墨客的诗文里,沈括在《梦溪笔谈》里,进一步论证了这一说法。
  她向来喜欢看一些游记、笔谈之类的话本杂书,里头往往记载了许多,神异的自然现象与故事。
  每每令她生心向往。
  殷怀玺来到她身边,远方的虹影,宛如一座彩虹桥,从清晰到模糊,再到消失,也只片刻光景。
  虞幼窈有些怅然若失,忍不住失望道:“这么快就消失了,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到。”
  殷怀玺笑道:“回头给你画一幅《山亭雨后观虹图》。”
  “真的吗?”虞幼窈惊喜不已,仰起头,眼巴巴地望着殷怀玺:“你已经很久没送我画作了,今年端午节,虞园里的钟馗像,还是三表哥画的。”
  从前过端午节,家里的钟馗像,都是殷怀玺亲手画的。
  殷怀玺心中一阵内疚:“这段时间,我一直奔忙在外,没有时间陪你,好在北境大局已定,以后我会多抽些时间陪你。”
  虞幼窈眼睛一亮,笑弯了唇儿:“我最近在读《道藏》,打算学一些风水杂学,有许多不懂的地方,还请【表哥】多多指教。”
  风水杂学,看似玄之又玄,但自有一套论证,运用到调香制药之中,能达到相辅相成的效果。
  她也没打算精研深究,只学一些基础的东西,也够她受用无穷。
  “表哥”这一称呼,倒是勾起了不少,从前虞府,两人以“表兄妹”相称时,亲密无间的往事。
  殷怀玺笑容一深:“既是表妹所愿,我自然无求不应,无愿不满。”
  大雨过后,山中泥泞难走,虞幼窈不得不遗憾地打消了,要玩斗百草的心思。
  下午未时(13点),太子河要举办龙舟竞赛,殷怀玺答应了要陪她一起看,眼见时辰也不早了,虞幼窈只好跟着殷怀玺一起下山。
  下山的路,格外难走,大雨淋湿了,石径上的青苔。
  殷怀玺牵着她的手走了几步,见她尽盯着脚,走得小心又吃力,干脆蹲在地上:“上来吧,我背你下去。”
  虞幼窈站在他身后,看他垂着肩膀,蹲在地上,背上的骨骼,自然地舒展开,坚实的背脊显得特别宽阔。
  习武之人,不炼肌肉,只炼筋骨,所以肌肉平滑、坚实,并不突显,整个人身如嶙峋,峭拔修长,自有一股清骨神秀,一点也不显壮硕、魁梧,可骨骼肌肉一伸展,就展现出了,巍峨如山的一面。
  殷怀玺蹲了一会儿,没等到她的动作,转头看她:“怎么了?”
  “没、没什么!”虞幼窈俏脸一红,下意识摇了一下头,连忙上前,趴到他的背上,手臂攀住他的肩膀。
  殷怀玺虎躯一震,倏然僵住。
  她的动作有些大,也有些急,身子陡然就贴到背上,立夏的天气,已经很炎热了,两人衣裳都穿得比较单薄,殷怀玺能清楚地感受到,贴在后背某处,那不可思议的绵软,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只觉得后背的人儿,不可思议的柔软。
  见他耳根子都红透了,虞幼窈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碰了一下,顿时,手指好像被烫了一般,触电一般缩了回来。
  殷怀玺感受到她的动作,耳朵止不住地动了动,低哑着声音道:“呃,天气有些躁热……”
  “嗯,”他不提还好,他一提,虞幼窈就感觉,殷怀玺的身体,就像一个大火炉似得,热得有些烫人,爬在他背上,确实有点热:“太阳有点大,我、也觉得有些躁热。”
  眼下正值正午,下了一场雨后,太阳当空临照,气温也在逐渐升高。
  “我们快点下山。”殷怀玺一听她说太阳有点大,担心晒到她了,顾不得胡思乱想,连忙背着她起身,沿着石径,缓缓下山。
  山路崎岖难行,殷怀玺却如覆平地。
  好不容易下了山,春晓已经焦急地等在下脚下,
  之前上山后,他们这些下人,就陪着许姑姑,远远地吊在小姐身后,后来小姐提议要玩斗百草,大家纷纷赞同。
  小姐从前拘在府里,也是头一次正经了玩斗百草,大家都想让小姐玩得尽兴,也没有特意拘着小姐,都卯足了劲,在山中采集花木、药草,就和小姐分散了,因为殿下陪着小姐,倒也不担心什么。
  哪知这雨是说下就下。
  他们匆忙下山,换了干爽的衣裳,却一直不见小姐下山,心里很是担心,若不是许姑姑拦着,早就冒雨上山,去寻小姐了。
  等了许久,终于见殿下背着小姐下山了,春晓陡在松了一口气,连忙迎上去:“小姐,您没事吧!方才雨下得又急又大,有没有淋雨?”


第971章 为悦己者容
  虞幼窈摇摇头:“我没事,山上有一处山亭,我和殿下在山亭里躲雨,没有被雨淋到,你们呢?”
  春晓终于放心了:“奴婢们离山脚近,就匆忙下了山,虽然都淋了雨,不过及时换上了干爽的衣裳,喝了一些姜汤驱寒,也没事。”
  地上都是泥泞,殷怀玺背着虞幼窈,直到马车安置的地方,这才放下了虞幼窈。
  看着小姐身上玄金色的挡风斗篷,春晓突然悟了。
  怪不得早上,冬梅要给小姐带斗篷,许姑姑却说:“放心,冷不着你家小姐!”
  有殿下在,怎么会让小姐冻到?!
  春晓扶着虞幼窈上了马车。
  夏桃连忙递了一碗姜汤过来:“山里湿气重,小姐在山上呆了许久,赶紧喝一碗姜汤驱驱寒,仔细受凉。”
  虞幼窈一脸嫌弃,捏着小鼻子,这才勉强把一碗姜汤灌进肚里去,满嘴的辛辣味道,连糕点都压不下去。
  她眼儿转了转,透了些狡黠:“对了,殿下之前在山上淋了雨,快送一碗姜汤过去,让他驱驱寒,”说完,她又强调:“要一大碗才行。”
  夏桃“噗哧”直笑:“殿下又不怕辣,莫说是区区一碗姜汤,就是黄连汤,只要是小姐送过去的,那也是甜得,殿下也会照喝不误。”
  虞幼窈被这话,闹了一个大红脸,顿觉没意思了,没好气瞪了一眼夏桃:“一会儿煮一碗黄连汤,看你甜不甜。”
  “小姐,”夏桃大惊失色,一张脸顿时变成了苦瓜脸,赶紧向小姐讨饶:“奴婢错了还不成么?黄连那么苦,小姐怎么舍得让殿下喝黄连汤呢?!”
  虞幼窈又是一阵羞恼:“再要胡说八道,就罚你喝十碗八碗的黄连水。”
  夏桃瞪大了眼睛,连忙闭紧了嘴巴,她怎么就忘记了?小姐舍不得让殿下喝黄连水,但舍得让她喝呀!
  春晓忍俊不禁:“黄连水好啊!春夏交替时节,天气湿热,易上火生躁,喝一喝黄连水,也能袪一袪火气,我看小姐这主意不错。”
  夏桃不可置信地看着春晓,一脸“我拿我当朋友,你却对我落井下石”的表情,把虞幼窈都逗笑了。
  三人笑闹了一阵。
  春晓服侍虞幼窈简单梳洗了一下,换了干净的衣裳,重梳了一个飞天髻。
  虞幼窈仔细端详了铜镜里莹肌柔态,香娇玉嫩的面容,手指轻捻着那一支定情簪,在发间比划。
  轻盈兰花指间弄,纤玉长指月如钩。
  一旁的春晓,觉得小姐长指,卷翘如兰,长指一钩一弯间,柔、白、纤、瘦,显得钩似圆月,柔若无骨,可真是赏心悦目、曼妙多姿。
  “簪在这里怎么样?”虞幼窈一边看着镜子,一边歪了歪头,比划着定情簪子,一时拿不定主意:“会不会太高了一些?”
  夏桃瞧着方才从小姐头上取下来的簪子,不是早上插的那支,便也知道,这是殿下今儿送予小姐的。
  殿下做出来的首饰,总比旁的要精巧,便是内务府,也做不出这样巧夺天工,仿若鲜活一样的样子。
  这也难怪小姐这样喜欢。
  夏桃凑到镜前:“挺好的,不高也不矮。”
  虞幼窈又比划了两下,总觉得不太满意,又将定情簪压低了一些:“低一点,会不会更好看一些?不是有一句诗叫,经珠映双靥,煜煜垂晖容,说得就是珠玉首饰,与芳容互相映衬,相得益彰。”
  春晓也凑过来仔细地瞧:“低一点,瞧着要更灵动一些。”
  虞幼窈顿时,有一种受到认同的欢喜,不觉就笑弯了唇儿:“我也觉得这样更好看一些,就这样簪。”
  一边说着,她已经迫不及待地,缓缓将定情簪,由下而上地插发入髻。
  乍眼一瞧,仿佛一支花枝,向下垂引,朵朵杏花,就像绽放在她的乌发间,艳态芳柔,美不胜收,颗颗步摇珠错落有致,长短不一地垂落在耳际、鬓边,最长的红色坠珠,轻盈地拂过面颊,衬得她芳容清肌莹玉,白璧无瑕。
  虞幼窈轻轻地拨弄了两下,耳边的步瑶珠子:“真好看。”
  夏桃嘴巴快,张嘴就夸赞道:“这可是殿下亲手为小姐做的簪子,奴婢瞧着,就跟从树上折下来的真花一样,鲜活又漂亮,”她一脸惊叹,凑到了镜前,好听的话不要钱地往外冒:“您瞧瞧,簪子上每一朵杏花的形态都各有不同,每一瓣花瓣,形状都有细微的层次变化,花瓣纤薄如纸,这么薄,也不知道是咋样雕出来的……”
  她一边说,一边惊叹连连,就连春晓也凑了过去:“真的哎,花瓣上面竟然还有瓣纹、折褶,你看花瓣上凸起的一点,像不像一颗晶莹的露珠?不仔细瞧,我还以为是真的……”
  两个丫头,一惊一乍地,好像没见过世面似的,倒让虞幼窈有一种,想要将定情簪取下来,再仔细瞧一瞧地冲动。
  她之前都没瞧得这样仔细。
  虞幼窈打开了妆盒,挑了一支紫黛。
  兰花指轻捻着黛笔,细细地在眉间描绘,规矩的细眉,到了尾端时,却突兀地上翘了些许。
  顿时,清盈的眉目间,又多了几分婉转。
  这种眉黛,是一种只有西域才出产的紫贝壳,磨成粉后,加以调制,颜色似黛似紫,淡描在眉间,更显细眉娟柔,宛如云山雾罩,轻烟柔曼,透出了朦胧意态,显露出了女儿家,柔情似水的一面。
  因为太稀少,她平常都舍不得用。
  虞幼窈左端右详,弯着唇儿问:“好不好看?”
  见小姐难得,作了一副女儿家的情态,春晓和夏桃捂着嘴儿直笑:“您这话,就该问殿下去,奴婢们哪儿能猜到,殿下的心思呢。”
  虞幼窈俏脸微红,却是输人不输阵:“谁要问他了,我又不是专程为了他打扮,我这叫顾影自照,孤芳自赏,懂不!”
  夏桃忍俊不禁:“对对对,随您怎么打扮都成,您就是不问殿下,在殿下心里,您也是最美的。”
  春晓也跟着附合:“小姐平时就美得,跟个小仙女似的,这会儿精心一打扮,十分的美貌,再添了二分的光彩,殿下见了,肯定会惊艳不已。”


第972章 龙舟竞渡
  两个丫鬟一唱一合,让虞幼窈面子挂不住了,唬着脸儿,一瞪眼:“再要胡说八道,就罚你们一人一碗黄连汤。”
  便在这时,车厢被人叩响了,发出“叩叩”地声响。
  虞幼窈连忙上前,拉开了车厢的厢门,撩起车帘,弯腰出了马车,就见殷怀玺正站在马车旁边。
  他重新换了一身山岚色的直缀,更显得身姿修长,宛如山岁一般嶙峋。
  殷怀玺也是一愣,没想到她会从车里出来。
  一身月白裙子,淡蓝至白的颜色,轻盈如水的质地,宛如月华笼罩,不寡淡,也不鲜艳,却自有一股高华、皎洁,衬得她容颜如水,纯净无比。
  殷怀玺眼中闪动着惊艳之色,一抬眼,就见一枝杏花,开在乌山云鬓之间,轻盈的宝珠,在颊边轻盈颤动,更显得她清肌似雪,莹玉生晖。
  还是他送的那一支定情簪。
  殷怀玺想到方才喝的姜汤,连忙道:“姜汤是不是多放了糖,喝起来倒不如从前那么辣。”
  想到了夏桃方才说得话,虞幼窈“噗哧”一笑,颊边的坠珠,止不住地轻轻颤动:“还真该煮一碗黄连汤,让你尝尝,是甜还是苦。”
  殷怀玺被她笑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顺着她的话:“这段时间,吃了不少药膳食补,刚好有些上火,黄连汤清热袪火,也不无不可。”
  虞幼窈再也忍不住,咯咯咯地,笑得头上花枝乱颤:“苦不死你!”
  她声音清脆,莺声嚥婉,时断时续,啼啭不绝。
  殷怀玺耳朵,都有些酥麻,发软了,忍不住放低了声音:“只要是你让我喝的,便是一碗黄连,苦也作甜。”
  虞幼窈闹了一个大红脸,想笑又笑不出来,嗔瞪了他一眼,啐道:“你这人,怎、怎么嘴上,跟抹了蜜似的,尽会哄人,我不跟你说,”到底是定了情的,便是小女儿情态,做来矫柔,也不作矫情、做作:“快说什么事?”
  娇嗔的模样,令殷怀玺心里跟猫抓了似,连忙道:“若是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去太子河,大约要走半个时辰,”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话,接着又道:“你在车上,先用些点心吃食,等到了太子河,再用午膳可好?”
  虞幼窈点点头:“好。”
  因为下了一场急雨,路上沆沆洼洼,布满了泥泞,马车颠簸了一路,总算到了太子河。
  这会儿太子河附近,已经是人山人海。
  河岸两旁,用简陋的木桩拉了彩带,将热情洋溢的老百姓挡在彩带外面,为免人潮过度拥挤,导致落水坠河,以策安全。
  每五步一个岗哨,身上邦着胸甲的幽军战士,笔直地站在那里,还有带刀的官府衙役,不停地巡逻。
  各家的龙船,都已经停靠在位,虞幼窈数了数,拢共有九支队伍,分别以赤橙黄绿青蓝紫黑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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