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万福-第3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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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被算计了又如何?
干政这事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个定论,只要抵死不认,没有确切的证据,谁还能拿她怎么样呢?
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受不受影响,关她什么事?
虞幼窈嗔瞪了他一眼:“我哪儿是怕他们,分眀是怕自己一时不慎,叫他们得了逞去,牵连到你身上,朝廷颁下国策,你手中的权力大了,与之相对的是,朝廷对你的忌惮也会更深,天下人都盯着北境,可不能行差错步,我知道你不惧朝廷,却也不能落人口实。”
朝局如此凶险,一旦落人口实,兰妃和徐贵妃就会趁虚而入,周厉王之死就是前车之鉴。
被她眼波一横,殷怀玺不由得心间一荡,只觉得那眼儿横波顾盼,柔媚慑人:“原来是在担心我啊!”
被他饱含意味的笑,闹得脸儿一热,虞幼窈忍不住抬起手,轻拂了一下耳边的乱发,借着拂发的行为,遮掩了一下脸上的红晕。
窄袖微微下滑,露了一小截儿如玉的腕子,绞丝纹玉镯缠绕腕间,轻盈地晃动,更显得她玉腕不胜金斗,皓质呈露。
她仪态学得极好,一举一动自有一股如水般柔媚之态,透了豆蔻年华这个年岁,该有羞涩、妍态。
宛如一朵垂放枝头的豆蔻花,晶莹如玉的花骨朵儿,柔若凝脂一般娇美,白玉般的花上,一抹醉人脂胭红,娇艳欲滴,美得令人窒息。
殷怀玺突然觉得有些手痒,想伸手将这一截儿,凝脂玉腕捉在手里,把玩亵弄。
可他到底还是克制了。
虞幼窈借着拂发,缓了一下情绪,连忙转了话:“现在看来,一切都清楚了,陷害郡主是重罪,贺知县之所以有恃无恐,是因为他很清楚,就是为了不被牵连,韩氏族也会想方设法为他脱罪。”
殷怀玺终忍还是没忍住,伸手轻拂了一下,她方才拂过,却依然不老实的发丝,柔细的发丝,轻轻拂过指腹,带了一缕微微地痒意,一直痒到了心底。
虞幼窈愣了一下,就偏头看他。
殷怀玺做贼心虚一般,将手缩了回去,悻悻地摸了一下鼻子,冷不防指尖一缕淡不可闻的幽香,窜进了鼻息之间,令他有一瞬间,将呼吸都屏住了,仿佛只要他不呼吸,这一缕香,就能一直停留在他鼻息里。
但事实上,这一缕香稍纵即逝。
可越是这样,却是惹得人牵魂梦绕,抓心挠肺了一般,越是想要用力地闻。
殷怀玺干咳了一声:“贺知县背靠韩氏族,他自认为,刘大根的案子做得滴水不露,只要白府担了罪名,州府衙门就不能进一步,查到有力的证据,证明刘大根的死和他有关,案子查到木管事身上,就要结案。”
“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陷害郡主一事,是他指使木管事,诚然木管家和贺知县干系甚大,贺知县多多少少,也会受到一些牵连,但韩氏族想要为贺管家脱罪,却是轻而易举。”
所以说,贺知县打了一手好算盘。
虞幼窈冷笑了一声:“济民堂出售的牛黄是假的,不具备有药效,陷害成了既定事实,案子没有水落实出,肯定是要继续查下去。”
“衙门不需要什么证据,只要白府站出来,指认这一切是出于韩氏族的陷害,并且拿出手中掌握的,有关韩氏族违法乱纪的证据,韩氏族有了陷害白府的动机,这个案子,就能立案。”
“韩氏族陷害白府,根本目的是为了陷害韶懿郡主,韩氏族就成了陷害郡主的最大嫌疑人。”
“韩氏族违法乱纪的证据,都呈到公堂上,州府衙门不可能不加审理。”
韩氏族一下子就身陷了四桩官司,就是皇天老子来了,也难以脱身。
刘大根之死是一桩。
陷害白府是第二桩。
违法乱纪是第三桩,
陷害郡主是第四桩。
托韩氏族自己搬了石头,砸了脚的福,刘大根之死已经闹得人尽皆知。
有关韶懿郡主的不利流言,也传得沸沸扬扬,连朝廷也听到了动静,案子闹得这么大,就不可能轻描淡写,轻易就揭过。
一旦白府脱罪,就能证实,是有人刻意煽动、挑唆百姓,陷害韶懿郡主,被白府指认的韩氏族首当其冲。
韩氏都栽了,贺知县又岂能逃过一劫?
殷怀玺轻笑了一声:“你早就算计好了一切,就算没有贺知县,没有韩氏嫡系,韩氏族这一次也是栽定了。”
聪明人做事,从来不讲究什么证不证据,没有证据也会自己制造证据,没有时机,也会自己创造时机。
关键还是,如何巧妙地利用自己掌握的资源,游刃在律法、道德、人性之间,达成自己的目的。
虞幼窈就是个中高手。
虞幼窈摇摇头:“那不一样,没有贺知县和韩氏嫡系,我要对付韩氏族,还要经历一番波折,想要将韩氏族连根拔起,却是很难,世族的底蕴,往往超呼想象,最大的可能是,韩氏一族损失惨重。”
她算计了要将韩氏族连根拔起,但其实并没有绝对的把握。
殷怀玺笑道:“树倒猢狲散,墙倒万人推,一旦韩氏族失势,以韩氏族从前霸道嚣张的作派,有的是人对他们落井下石。”
第904章 杀鸡儆猴
虞幼窈撇了一下嘴儿:“话虽没错,可我不想就这么放过韩氏族。”
殷怀玺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蹙了一下眉:“刘大根的死与你无关,你不需要为此自责。”
“可,我不杀伯人,伯人却因我而死,”虞幼窈的脸色犹为难看,声音就像凝了一层霜:“韩氏族是为了对付我,这才向刘大根下了毒手,刘大根原也只是普通百姓,却无辜受了无妄之灾,被害惨死。”
“话不能这样讲,”殷怀玺正色道:“韩氏族之所以陷害你,是为了对付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趁机打击保皇党,你也是受害者。”
太后娘娘病重,消息虽然捂着,但眼下后宫是由兰妃把持,寿延宫并非铁铜一块。
后宫干政,牝鸡司晨,有违纲常,是失德之举。
只有皇后娘娘失德,才会失去了【嫡后】的身份优势,与皇后娘娘情同母子的四皇子,也会无缘储位之争。
太后娘娘病重一事,也捂不住了。
“我没有自责,只是心里过不去,”杀了人的恶人,都没有自责,她又怎么会为了旁人的恶,来惩罚自己,虞幼窈冷声道:“倘若这种事,不是发生在我身上,我会可怜张氏的遭遇,给她们安排一份不错活计,让张氏一家今后能好好地生活,可是我却没有理由与义务,去为她伸张正义,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虽然很冷漠,但现实真的很残酷。
大周朝已经烂进了根里头,如张氏这样不幸的人大有人在,她不可能人人都能管。
刘大根背后的暗潮汹涌,她是身在局中,才敢插手去管,倘若不在局中,强行插手,无非就是将整个虞氏,乃至殷怀玺,都牵连进储位之争中。
这样后果,她承担不起。
不符合保皇党利益的事,最终只会被放弃。
听出她话中浓浓的无奈,殷怀玺心疼不已:“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虞幼窈脸儿透着黯然:“可这种事,偏就发生在我身上,我不能当做没有发生过,韩氏族草菅人命,我是定要追究到底,还刘大根和张氏一个公道。”
对于这种事,殷怀玺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你不要胡思乱想。”
士绅在他眼中,宛如蝼蚁一般。
山陕一带山匪流寇众多,等大周朝乱了起来,让潜蛟军扮成山匪流寇,趁着乱局,抄了那些作恶多的士绅,该杀的杀,该抢的抢,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诚然这手段并不怎么光明磊落,比之梁王,也不遑多让。
但是!
古语有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欲令其亡,必先令其狂,士绅越猖狂,下场就会越凄惨。
只是,这种事他要怎么跟虞幼窈讲?!
谢府一家逃亡之事,一直是卡在虞幼窈心里的一根刺,且不说理智上能不能接受,就是感情上,也避免不了胡思乱想。
还不如不告诉她。
虞幼窈弯了弯唇儿,笑了起来:“我也不是那种,感情用事的人,主要还是觉得,韩氏族卑鄙无耻,又是贵妃党,眼下朝野内外争储夺位,如火似荼,韩氏族居于北境,在你的封辖之内,留着也是后患无穷,况且因着荣郡王府的花会,徐贵妃和虞府颇有龃龉,徐贵妃既然能驱使韩氏族对付我,就一定还能驱使旁人。”
说到此处,她轻轻敛下了眼睛,轻颤的眼睫挡住了眼底的思绪。
可殷怀玺却知道,倘若当初没有荣郡王府花会那桩,虞老夫人就不会突发了亢症,以致身体每况愈下。
她表面上装作没事似的,但心中一直耿耿于怀。
虞幼窈抬眸看他,见他目光幽深,掩饰性地笑了一下,连忙转了话儿:“士绅势力根深蒂固,周厉王一案,皇上在北境杀了三进三出,牵连之人达到二千之众,士绅被朝廷的雷廷手段所震慑,行事有所收敛,但本身仍然没将武穆王府放在眼里,追根究底还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仍然逍遥法外,功名利禄,荣华富贵加身,在北境呼风唤雨。”
北境士绅同气连枝,势力遍及朝野,韩阁老是内阁老臣,门生故吏党羽众多,牵一而发动全身,连朝廷都十分棘手。
士绅陷害周厉王的行为,并没有危害皇上本身的利益,虽然挑衅了天家威严,但狗皇帝杀了这么多人,已经达到了“震慑”的目的。
朝廷忌惮藩王手握重兵,还需要士族继续牵制,身为武穆定北王的殷怀玺。
士族深谙帝心,自然有恃无恐:“对付士绅,敲山震虎根本没用,只有杀鸡儆猴,才能让他们真正害怕。”
殷怀玺将她揽进怀里,突然发现,怀中的娇小,有些不可思议,这么娇弱细瘦的姑娘,到底是怎样承担了这么多的?
“我处心机虑地为你谋了宗室爵位,让你来了北境,是为了让你摆脱礼数教条的束缚,及世俗的诸多槁桎,想让你自在些,”殷怀玺轻叹一声,声音里透着无奈之色:“你这样,显得我很没用。”
虞幼窈忍不住“噗哧”一笑:“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能轻易掌控襄平城内的局面,将一些真真假假的消息,传递给韩氏族,麻痹韩氏族,这其中有你暗中推波助澜,州府衙门的案子,进展得如此神速,恐怕也少不了你一份功劳。”
连白府都掌握了不少,有关韩氏族违法乱纪的证据。
做为对手的殷怀玺就没有掌握吗?
这怎么可能?!
殷怀玺向来深谋远虑,走一步看十步,既然要对付韩氏族,就不可能没有准备,只是碍于朝廷并不打算对韩氏族出手,贸然出手很可能,会引起朝廷的忌惮,这才隐而不发。
韩氏族在北境经营多年,安插在襄平的眼线,是那么容易抓的吗?!
当然不可能。
殷怀玺肯定一早就有所防范,这次是借着襄平城舆论四起,这才顺水推舟,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贺知县是在武穆王府的眼皮底下,殷怀玺不可能察觉不到,贺知县是为韩氏族效力,肯定一早就命人盯紧了。
所以,张氏告状的案子,才能这么快就查到贺知县身上。
第905章 真小人
殷怀玺但笑不语。
虞幼窈撇了撇嘴:“我又不是傻子,韩氏族势力盘根错节,可纵观张氏告状以来,所有的事,都是按照我的计划在进行,和我预想的没有一丝偏差,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仿佛暗中有一双手,在背后推动这一切。”
殷十、殷三都是殷怀玺麾下,综合实力排名靠前的暗卫。
殷三和殷十两人,一个负责联络其他暗卫,执行调度,控制襄平城里的舆论,将襄平城内的水搅浑了,给士族安插的眼线,浑水摸鱼的机会。
殷十擅长打探情报,则藏在暗处,盯紧了襄平城里动静,但凡那些人冒出头来,都逃不过殷十的眼睛。
两人一明一暗,配合得十分默契。
“果然,”殷怀玺微叹一声:“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你到了襄平城后,朝局急转直下,我担心贵妃党,会趁机对你下手,所以提前进行了布署,原也只打算防备一二,免得你吃亏,哪知……”
说到后面,他的语气变得有些怪异。
虞幼窈直觉后面不是什么好话,睁大了眼儿:“哪知什么?”
哪知你这么能折腾!!顶着不善的眼神,殷怀玺可不敢这么说,他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一脸正经地胡说八道:“哪知你这么能耐,又是击敲鸣冤,又是制造舆论,把襄平城搅得,”
乌烟瘴气,四个字儿在舌尖上,打了一个圈儿,又生生咽进了喉咙,改成了:“是翻天覆地,不仅把韩氏族给糊弄住了,连我都差点懵圈了。”
乱拳打死老师傅,这话真不是吹得,韩氏族就是有千般算计,万般手段,碰着了不按牌理出牌的人,不就全乱套了,再被她直真假假一引导,就彻底掉坑里去了。
但,他能这么说吗?!
那必须是不能得啊!
必须得夸她冰雪聪明,深谋远智。
虞幼窈觉得他没说实话,可见他一脸真诚,也没有证据,就瘪了瘪嘴:“我也不想这样,谁乐意让人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呀!可光凭那些二混子的供词,虽然能证明,有人在背后陷害郡主,却并不足以证明,是韩氏族在后面指使,韩氏族不是借刘大根一案,泼我一身脏水吗?那我就帮他一把好了。”
白府出售次等药材一事公开后,在有心人的煽动下,白府成了害死刘大根的元凶,这等草菅人命的行径,闹得沸沸扬扬。
偏白府跟没事一样,还公然捐助幽军和官府,在这个节骨眼上,换作任何人,也要误以为,这是白府在花钱卖命,妄图息事宁人。
白府这等“有恃无恐”的作为,让所有人都认为,是韶懿郡主无法朝廷法度,藐视官府律令,在包庇白府呢。
毕竟,白府“从懿向善”的告示,至今还张贴在,白府名下所有“白记道地药铺”的门口。
殷怀玺听得直想笑,这些流言有多少,是她自己放出去的,她自己心里没点数?
赶情是,不乐意让人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自己给自己泼脏水,倒是很乐意。
不过心里这样想,殷怀玺可不敢表露出来,一脸心疼道:“这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
虞幼窈顿时笑弯了唇儿:“好在,我这一番安排,还是有用的,这不刘大根的案子,闹得越大,牵连就越广,韩氏族反应过来时,想兜也兜不住了。”
殷怀玺笑了:“等真相大白,保皇党肯定不会善罢干休,而韩氏族犯了众怒,天下悠悠众口,势必口伐笔诛,又碍于韩氏胆大妄为,陷害郡主,再一次挑衅天家威严,天家也不会容忍韩氏族。”
想要倒“韩”,首先要彻底瓦解天家对韩氏族的容忍,让韩氏族千夫所指,名声扫地。
虞幼窈敏锐地洞察到,韩氏族要利用舆论对付她,洞悉到对付韩氏族的机会到了,于是将计就计,以自己为诱饵,诱韩氏族上勾。
虞幼窈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道:“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韩氏族有一位嫡系来了襄平城,至今还没有离开?”
要不是殷怀玺隐晦地提醒,她也没往这上面想。
殷怀玺颔首:“来人是韩氏族嫡系行六的公子,在北境有些才名,如果说贾州府是贾仁义,那么贺知县就是真小人,此人是个墙头草,很是油滑,韩氏族担心其他人驱使不动他,这才派了嫡系数得上名号的韩六公子过来。”
当初在泉州时,贾州府携子登门道歉的行径,看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