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万福-第34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鞍山一带地广人稀,其下有三个小县海城、台安、岫岩,背靠神女峰,仅次于襄平首县。
当地百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养柞蚕、采石、采药、山货,打捞河鲜等,又因鞍山属暖温气候,四季分明,土地肥沃,当地还盛产玉米、水稻、大豆、花生等主粮。
是辽东三省,少有比较富裕的地区。
不过,当地民风十分彪悍,组建了狩猎队,一个个身手了得,士绅势力并没有渗透进来,官府也不敢轻易招惹。
毕竟,惹一个两个,动一动权力就能摆平,一惹惹一群,一群人亲戚还连了亲戚,就成了一帮。
法不责众,折腾起来太棘手。
鞍山与襄平比邻,鞍民崇尚武力,历年参军之人不在少数,武穆王麾下的黄军师,安远将军都是鞍山人。
士绅胆敢掣肘幽王,那是因为把持了当地资源,扼制了幽军的命脉,鞍山一带与幽军牵扯太深,闹出什么事,那是直接跟幽军过不去,谁也不愿趟这浑水,久而久之鞍山几乎成了一个“自治县”。
鞍山也变相成了两任“定北王”的“大本营”。
因此,殷怀玺在鞍山秘密练了一支潜蛟精兵,才能避人耳目,无人知晓。
神女峰一带盛产各种矿石,矿产储量很惊人,殷怀玺精通堪舆术,在神女峰上秘密建了矿洞、治铁、炼钢、锻造等,这是幽军最核心的秘密。
鞍山有十分优越的农、工、商发展条件,可以齐头并进。
只可惜,从前周厉王受制士绅,发展鞍山太过显眼,对幽军来说是祸非福,加之鞍山一带地广人稀,想要发展也面临了诸多限制,种种困难。
收容流民,为鞍山一带迎来了发展的契机。
殷怀玺以安置灾民为借口,在鞍山开劈蚕场、采石场、药山等,并且率先筛选了一批信得过,且拥有一技之长的灾民,迁移到鞍山一带,使人口不足七十万鞍山一带,人口直接突破了一百多万。
殷怀玺打算在鞍山一带打造商区。
与采石场相对应的赌石、玉器、工艺等;与蚕场相对应的丝、织、染、衣;与药山相对应的,种植、采摘,炮制等等。
形成了固有的产业链,就会吸引玉石商、丝绸商、药材商过来做生意。
因为早有规划,这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这一批都是北境境内的灾民,家中曾经有人参军,也都受过幽军照拂,对幽军的认可度最高,比较信得过,安置到鞍山,也更妥当一些。”
负责执行鞍山一带,流民安置的是骆淮,曾经也是幽军的一员悍将,早年在战场上伤了一条腿,无法再上战场,这才退了下来。
骆淮在鞍山说的话,比“县太爷”还管用,县衙里不管什么事,都要过问他的意思之后,才会处理决断。
骆淮皱了皱道:“一次迁移近三十万的灾民过来,会不会太多了些?当然鞍山地广人稀,农业比较发达,依山又傍水,百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有人口就有生产力,粮食不成问题,就是容纳两百万人,也是没有问题,最大的问题还是,大批流民迁移过来,会对本地民俗,风貌等,造成很大的冲击,容易引发矛盾,冲突。”
每个地方都有自己风俗人情,短时间内很难达成统一,灾民占了三十万人,这也是一个很庞大的人数,两方闹腾起来,那就是妥妥的暴乱。
殷怀玺道:“这批人在流民收容营里,生活了四五个月,在生活上已经融入了辽东,连语言和口音也有一些改变,将他们打乱了,分配到鞍山各个大小县区,避免他们聚众闹事的可能性,文化、风俗上的分歧,这是无可避免,却在可控范围。”
骆淮点头:“殿下果然深谋远虑。”
殷怀玺继续道:“灾民挨过饿受过冻,逼切地想要过安稳日子,渴望融入当地生活,他们初来乍到处于弱势,也不会故意闹事,安排人主动帮助他们融入鞍民的生活当中,潜移默化地影响,他们的生活习惯、口音、方言,甚至是当地的风俗、人情,最多三五年,就和鞍民融合了。”
辽东人热情爽朗,不会排外,这也是他愿意接受流民,安置流民的根本原因。
换作山陕地区,他就不会这样干。
骆淮半悬的心放下了大半:“高祖皇帝建朝早期,辽东三省罕见人烟,后来也是高祖皇帝,迁移了一大批因战乱流离失所的灾民,才渐渐发展成了如今的辽东军镇,受过灾的百姓,只要能敞开心胸,坦然接纳,融合起来并不困难。”
第891章 反击
殷怀玺点头:“当然了,矛盾肯定也是有的,你们要时刻谨记,我们守沃的是疆土,更是这片疆土上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灾民既然到了我们的地界,不管他们乡音为何,就是我们需要守护的人。”
骆淮面色一震:“我虽然从军中退下来了,但一日为幽军,终生记幽魂。”
殷怀玺终于放心了一些:“鞍山县的事已经告一段落,辽东境内的灾民,也都安置妥当了,我明儿就回襄平。”
骆淮忍不住笑:“您这是不放心小王妃吧!”
鞍山与襄平比邻,这段时间有关襄平的消息,不停地传入鞍山,传到殿下耳中,殿下行事明显紧迫了起来,已经三日没有合眼了。
殷怀玺没有否认:“她年岁小,又是初来乍到,也不知道习不习惯襄平的生活。”
骆淮一听这话,就奇了:“张氏告状一事,不过几日,就闹得沸沸扬扬,韩氏族来势汹汹,您就不担心她吃亏?”
随着白府公开承认,济民堂售卖次等药材,白府为了挽回因售卖次等药材而受损的名望,进行了降价、折扣、赠药、义诊等一系列活动,打了韩氏族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韩氏族也不是吃素的。
在最初计划被打乱之后,马上展开了反击。
首先,曝露了,有人吃了济民堂抓的药,闹出了人命,将白府推到了风头浪尖之上,令白府名声大跌。
显然是打了乱了,韶懿郡主要帮白府的计划。
殷怀玺大笑了:“玩心计,她就没输过,倘若韩氏族老老实实不作妖,她还拿韩氏族没有办法。”
心计往往与一个人眼界、见识、心胸息息相关,而一个人眼界、心胸、见识,往往与一个人的家世、才学、地位息息相关。
他教导虞幼窈才学,令她长了心智,打磨了她的心性;
世家的教养,让虞幼窈起点更高,很早就懂得拿捏人心、人性,熟知世家名门之间,那一套规则和游戏;
谢府与虞幼窈,可谓是至亲至疏,论亲近劲,虽不如老夫人,但是论亲情,却远胜虞府一众人良多,谢府从不干涉虞幼窈任何事,但是却以身作则,潜移默化地在人情世故,人情达练上影响了虞幼窈。
使得虞幼窈,更擅于观察事态发展与变化,不谋事而顺势而为,因势利导,看待事物往往一针见血。
他擅长谋事,虞幼窈更擅谋人。
……
韩六公子被变相软禁在,贺知县在襄平一处比较偏远的庄子上,对襄平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张氏属襄平县治下之民,襄平县衙难逃干系,贺知县在当天,韶懿郡主离开州府衙门,就被传唤到了州府衙门,“协助”调查此案,脱不开身。
因襄平城出现了“重大”案件,城内也开始戒严,往来信件积压在驿站,城门增兵把守,往来人员都要严格盘查。
襄平城里的具体消息,送不出去。
士族不知情形,就只能通过韩六公子之前安排的暗子传送消息。
由于韩六公子,并没有参与这件事的安排,加之襄平城戒严,韩六公子没有主动联系暗子们,暗子们也不敢主动去联络韩六公子,暗子们得不到主子的具体消息,传送的消息都是从市井之中打探到的,很多都是明面上发生的事。
这个案子背后的暗潮汹涌,反而更加扑朔迷离。
士族对此也并不怀疑,韩六身为韩氏嫡系,是族里重点培养的人,他们派韩六来襄平城,是出于对韩六能力的认可。
韩六是悄悄来的襄平城,对付韶懿郡主的计划,也都是在幕后进行,为免此事牵扯到韩氏族,韩六出于谨慎,不主动联系暗子,也不主动露面,在士族看来,这是出于谨慎,完全没有问题。
若有问题,韩六肯定是要事先和族里传信。
韩六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贺知县反水,软禁了韩六公子,成了他们一步错,步步错的元凶。
于是,暗子们传出的消息,是张氏状告事成,但韶懿郡主也不好对付,牵扯上了周厉王逃过一劫,还抓了十八个,煽动百姓的二混子,去州府衙门告状。
士族的反应,几乎和当初的贺知县当初一样。
张氏告状一事,原也只是为了给韶懿郡主扣一顶干涉朝纲,祸国乱政的罪名。
一计不成,但张氏公然拦截韶懿郡主的车驾,当街喊冤,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韩氏族只需要放出一些,关于韶懿郡主不利的流言,利用舆论,照样能达成目的。
韩氏族的舆论攻势,无疑是成功的。
随着张氏丈夫刘大根,因为吃了从济民堂抓的次等药材,被一场普通的风寒要了性命,揭露出来,各种关于白府不利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
白记道地药铺降价、折扣、赠药、义诊等一系列的优惠活动,仍然没能挽回白府经营多年的信誉。
百姓们情绪激愤,一边漫骂白府利欲薰心,草菅人命,一边疯狂地涌到白记道地药铺,并白府门前,扔臭鸡蛋、烂菜叶、石子等,要求白府必须公开承认罪行,并且去衙门自首,否则将誓不罢休。
白府深陷在舆论、谴责和抨击之中。
韩氏族利用这个机会,更不遗余力地,借助其他士绅力量打压、中伤白府,甚至还牵连到了韶懿郡主身上。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理地义,白府必须承担责任!”
“说什么是受了韶懿郡主的点拨,菩萨点化,决心从懿向善,真要向善,害死了人,怎么不去衙门自首?”
“不都说,韶懿郡主圣善、仁德吗?她为什么还要包庇白府?”
“白府肯定是搭上了韶懿郡主,所以才有恃无恐。”
“这个案子审了好几天,白府却一直好端端的,肯定是韶懿郡主为他们撑腰。”
“让韶懿郡主把白府交出来……”
“……”
任何事只要沾上了人命,就会变得很复杂,士族的反扑来得比想象之中更剧烈。
而这一切,都在虞幼窈预料之内。
第892章 法不责众
虞幼窈瞒下了济民堂里的牛黄,是假冒伪造,并不具备该有的药效,任由刘大根的案子,持续发酵,给士族一种错觉,仿佛刘大根的死,安排得天衣无缝,济民堂深陷在售卖次等药材的舆论里,只要衙门查不到新证据,那么白府将要承担,刘大根死亡的全部责任。
白府主动承认售卖次等药材,并且开展了各种优惠活动,进一步给士族造成一种假象,让士族打消怀疑,误以为白府处境堪忧,才不得不破罐破摔,妄图以各种“优惠”活动,收买人心,挽回信誉。
韩士族胜券在握,自觉对付白府的计谋成功了。
白太太受韶懿郡主点拨,决心从懿向善,这也成了韩氏族打击韶懿郡主的借口,而白记道地药铺门前张贴的告示,就是韶懿郡主包庇白府的“铁证”。
夏桃有些不解:“非功名在身的老百姓,不得在公众场合妄议朝政,非议朝廷命官,污蔑皇亲国戚者,罪加一等,以犯上之罪论处,他们怎么还敢非议您?”
虞幼窈淡声道:“法不以众论罪,当所有人众口一词,人云亦云,在人多势众之下,自然就有恃无恐了。”
泡了三个时辰的乳香,水变成了乳白色,乳香也变得软糯,虞幼窈将乳香,放入小巧的石磨之中,转动石磨,将乳香研磨成浆汁。
磨好的浆汁,就像牛乳,透着淡淡的清香。
这是做乳香精露的环节之一。
夏桃撇了撇嘴,虽然这一切是小姐计划中的一环,可小姐为辽东的百姓做了那么多事,百姓们非但不感恩,反而人云亦云,说小姐的不是。
她忍不住为小姐打抱不平:“您就不觉得、委屈吗?”
“委屈什么?!”虞幼窈一边添加乳香,一边转动石磨:“我只做自己觉得对的,并且应该做的,至于旁人怎么看我,随他们去。”
夏桃却为小姐感到委屈:“可是……”
虞幼窈知道她想说什么:“我虽然有圣善之名,也确实做了许多善事,但实际上我为老百姓做的并不多,老百姓也是人云亦云,觉得我心善,但其实并没有享受到,我的善心带来的好处,我又何必背着诸如圣善、活菩萨这样的包袱,给自己找不自在?”
她办了窈心堂,祖母为了替她博善名,少不得要为她造势,虞氏族乐于见成,自然要推波助澜,谢府也打着她的名义,配合她捐助浙江水患,北方旱灾,朝廷为了减轻赈济压力,也在大肆宣扬她的善名,募捐善款,发动民间赈灾。
令她的大好名声在大周传开。
后来殷怀玺,更是借着番薯缓解了北境旱情一事,公然向朝廷为她请功,这才将她的名声推到了至高点。
她的圣善之名,是他们故意传扬之故。
夏桃不服气:“您怎么没有为百姓做事?就凭您试种了番薯,不仅缓解了北境的旱灾,还让襄平及周边几个县区的老百姓们都能吃饱饭,他们就不该这样说您,还有辽东境内,上百万流民能够得到安置,这其中有多少,是小姐与谢府一起合作,要在北境发展蚕业,还要推广番薯种植之故?”
龙城还聚集了上百万流民,还等着安置。
都指望着番薯救命。
没有番薯,谁敢收流民?更别提小姐最近一阵子,又在忙着防治病疫,以及五六月的蝗灾事宜。
小姐的所作所为,哪一样不是为了老百姓?
虞幼窈无奈地转了话题,就问:“我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夏桃连忙道:“张婆子说,州府衙门在连夜审问了张氏,以及十八个犯二混子之后,根据二人的口供,不过三天就将挑唆张氏,收买二混子,陷害韶懿郡主的案犯嫌疑人,一一抓捕归案了,并且将幕后主使之一,琐定到了襄平知县,贺大人身上,初步怀疑,他和韩氏族有勾结,不过还要经过下一轮的审问,才能确认。”
抓捕的人当中,与贺知县没有牵连,却被一个二流子指认,其中一人某某亲戚姑母的女儿的女儿,那个谁谁谁是个暗门子,他曾看到贺知县身边的亲信在那儿过夜。
暗门子,就是暗娼。
通常都是良家女子,不仅长得貌美,还有不错的出身,诗书礼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说,还经过特别调教,上了床会伺候男人,下了床会吟风弄月。
大周朝官员不得狎妓,家里的妻妾都是正经出身,伺候人也就那样,不得劲。
许多外面正经的官员,都在外头养了暗门子。
倘若被人发现了,就宣称是外室,养外室虽然不体面,但也不会犯了律法。
贺知县的亲信在外面养了暗门子,就算做得再隐蔽,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襄平就这么大,二混子们混迹在花街柳巷,这种不三不四的消息,最灵通了。
虞幼窈并不意外,若这个案子,交到贺知县手中,白府肯定要完。
她越过贺知县,直接告到了州府衙门,就是防着知县衙门,与当地士绅有利益上的牵扯。“这样看来,再有三五日,我的案子差不多就能告一段落,到时就该审理张氏丈夫刘大根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