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万福-第2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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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
外面响起了洛二太太的声音:“老郡王妃,郡王爷带着御医过来了,虞大爷,虞二爷担心虞老夫人,也一道过来了,在花厅外面等着。”
没直接进来,大约是担心冲撞了内院里的女眷,就让洛二太太先过来禀报一声。
老郡王妃心弦一松,挺直的背脊也塌了下来,急声道:“快、快把御医,虞大爷和虞二爷请进来。”
花厅这边的女眷都去了芳菲院,后院也都打点清楚了,虞大爷和虞二爷担心虞老夫人,跟着御医一起过来,也是情有可原。
一行人很快就进了花厅,到了隔扇门前。
虞老夫人躺在地上,不省人世。
虞幼窈跪坐在地上,帮虞老夫人按压穴位做急救。
虞宗正脸色不好了,连忙侧了侧身子,请胡御医进去帮虞老夫人诊治。
虞宗慎脸上也没了笑容,这两年母亲身体爽利了许多,也不至于参加一场花会,就突然晕倒了。
荣郡王头皮发麻,环视屋里,没见着郡王妃,心里头直打鼓,显然还不知道,三皇子落水的事。
姚氏见老爷过来了,立马抹了眼泪,哑声唤了一声:“老爷!”
虞宗慎沉声问:“母亲情况怎么样了?”
姚氏眼眶又是一湿,哑声道:“母亲已经昏迷了一柱香,掐了人中没有反应,用了麝药香丸,效果没那么快,窈窈帮母亲做了穴位急救……”
胡御医进了隔扇门里,没急着去给虞老夫人做把脉,而是先检查了用香,之后又观察了虞幼窈穴位急救的情形。
之后,胡御医点点头:“麝药香丸通窍醒神,配合五穴急救法,回阳救逆,已经很周全了,”他走到了虞老夫人跟前,翻了虞老夫人眼皮观瞳、探息,确认了虞老夫人的情况,就道:“虞大小姐可以停下来了,容老夫给虞老夫人把一把脉。”
“有劳胡御医!”虞幼窈连忙站起来,对胡御医施了一礼,双腿一阵酸麻,一时使不上力,差一点瘫到地上去。
“小姐!”春晓连忙扶住了小姐,一脸担忧。
虞幼窈这才反应过来,春晓回来了:“我没事,不要惊忧了胡御医为祖母把脉。”
花厅里静得落针可闻。
第613章 请她入瓮
虞宗正和虞宗慎憋了一肚子的疑问,可虞老夫人情况未明,他们也没心思去问。
虞幼窈茫然地看着胡御医为祖母诊脉,不明白祖母为什么会突然昏倒?
祖母已经很久没再犯过昏厥。
在算计三皇子落水之前,她不是没想过祖母会大怒,可她并没有吃亏,还布局还击,祖母怒归怒,也不至于急怒昏倒。
胡御医把脉完了,抚了一把山羊胡:“虞老夫人病了多年,身体亏损太甚,好在这两年养得不错,但人老了,一些老人病在所难免,虞老夫人突发了阴虚阳亢,又急怒攻心,一时情绪激化导致突然昏厥,也幸好虞大小姐及时燃了麝药香丸,配合五穴急救法,否则轻则中风,重则……”
后面的话,胡御医没继续说。
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阴虚阳亢这病,突然怒火上冲,血气一涌,眼睛一黑,往地上一倒,大半不是瘫了,就是死了。
虞老夫人也是好福气,有个孝顺孙女儿,自个儿通药理、急救,连跟前的下人,也都调教了这样的手段,以策万全。
老郡王妃惊出了一身冷汗。
好险是救回来了。
不然,不管是瘫了,还是死了,荣郡王府难逃罪责。
虞宗正也是一阵后怕,连忙问道:“胡御医,我家老夫人现在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胡御医道:“人虽然昏迷未醒,但急救得当,脉象趋于平和,暂时没有大碍,我给老夫人扎几针,大约过会儿就能转醒。”
虞宗慎也是松了一口气,点头:“有劳胡御医。”
胡御医要为老夫人施针,一行人退出了隔间里,只留了柳嬷嬷和青袖在里头支应。
虞幼窈红了眼眶,呆呆地站着。
齐大夫人瞧得心头一酸,把人往怀里一带,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也是多亏了你,你祖母才能没事。”
虞幼窈隐忍的眼泪,一下就冲出来了:“都是因为我,祖母才……”
如果她没有算计三皇子落水一事……
齐大夫人摸了摸虞幼窈的头,毫不客气就道:“可别什么责任都往自个身上揽,有人腌臜了心肠,丧了良心,憋着使坏,咋就成了你的错?”
镇国侯夫人递了帕子给她,也劝道:“好险你是个机灵人,没真让人算计了清誉,否则你祖母,就不是昏迷不醒这样简单了。”
若虞幼窈真让三皇子毁了清誉,虞老夫人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就是舍了这条命,也要保下孙女儿的清誉,不让孙女儿进了火坑里头,也为免虞府牵扯进储位之争里。
虞老夫人赔了一条命,虞大小姐有重孝在身,虞大爷和虞二爷借口丁忧在家,守孝三年,也能暂离了朝堂风波。
荣郡王府和三皇子,就是再胆大妄为,也不敢再咄咄相逼,否则一旦鱼死网破,三皇子和荣郡王府也落不了好。
虞幼窈不由遍体生寒,连镇国侯夫人这个外人都能想到的,她又怎么会想不到呢?
祖母昏迷不醒,不是源于她算计三皇子落水。
而是源于荣郡王府想要害她。
不管她有没有算计三皇子落水,祖母总要知道,荣郡王府算计她清誉这事,怒急攻心而昏迷,也是要发生的。
理智上,虞幼窈知道这一切不是她的错。
可感情上,祖母确实是因为她才……
虞幼窈没法释怀,哽咽道:“可是,我不知道荣郡王府为什么要……算计我去紫薇菀,私会三皇子,我与他们无怨无仇……”
齐大夫人垂了眼睛:“荣郡王府虽然复爵多年,但长子殷怀章的世子封赐一直没有下来,前段时候,我听老爷提过一嘴,说是荣郡王又向朝廷递了请封世子的折子。”
赐封世子这事,是先要经过都察院。
虞幼窈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原是荣郡王府想要为长子请封世子,走了徐贵妃的路子,就办了这场花会,请她入瓮。
虞幼窈心中怒意翻腾,这些个皇室宗亲,为了自己的利益,就能肆无忌惮地去牺牲别人,算计别人,简直是恶心透顶。
齐大夫人搂着虞幼窈轻叹了一声:“你方才已经做得很好,不要再胡思乱想。”
虞老夫人歪倒在地上,她们这些大人,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干眼瞧着,虞幼窈却还能镇定急救,手不抖,心不乱,眼不慌。
这样心有城府,胸有丘壑的姑娘,到了哪家,就是哪家的福气。
谁家不想要?
便是她,早一年不也厚了脸皮,仗着和虞府的交情,替她的大儿子问询了,虞老夫人没吐口,也就作罢了。
徐贵妃也是知道,虞幼窈的家世、品貌,连宗室里掌了兵,得势的奉国公府,昌郡王府都起了心思。
这样的家世,到了宫里,只够一个侧妃,可若是到了奉国公府,昌郡王府,肯定是要做原配嫡妻。
虞氏祖上有入宫为妃的宫妃,却没得给皇子王爷做侧妃的先例。
选秀这是避免不了的。
可皇子、王爷的亲事,是需要女方长辈吐了口,皇上才会赐婚。
像虞府这样家中女儿有不做妾的规矩,若是赐婚为妾,这是折辱朝官,但凡有脑子的皇帝,也不会这样干。
徐贵妃想要这门亲事,担心虞府不吐口,又怕宗室里其他人先下手为强了,就只能从虞幼窈的清誉上下手。
又过了一会儿,胡御医出了隔间:“大约一柱香左右,虞老夫就能醒过来,可以安排人,将老夫人挪动安置。”
姚氏还没说话,老郡王妃立马道:“侧室里已经收拾妥当,里面置了榻。”
后院里也有其他厢房,可虞老夫人还没醒,就近安置比较妥当。
姚氏就是再恼恨荣郡王府,也不能拿了老夫人的身体开玩笑,就让柳嬷嬷背着虞老夫人进了侧室。
外面胡御医开了药方,交给了虞幼窈:“肝藏血,肾藏精,肝肾同源,精血互化,肝血充盈,使血能化精,肾精才能充满,老夫人急火攻心,是怒伤肝,突然昏厥,导致精、血两亏,损伤了根底,以后切忌大动肝火,否则像这样的昏厥还会出现,老人家昏厥一次,精血亏一次,几次下来,人就彻底亏了。”
第614章 小鬼遭殃
虞幼窈心下微沉:“多谢胡御医。”
老郡王妃心中仅剩的一点侥幸,也荡然无存了。
虞老夫人是突发了亢症,从前没这病症,不光这样,虽然没瘫没死,还损伤了身体,今后老夫人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荣郡王府还是脱不了干系。
虞府只是来荣郡王府参加一场花府。
可小得,险些叫只算计了清誉,老得直接去了半条命,哪里会善罢干休?
老郡王妃忍不住瞧了虞大爷和虞二爷一眼。
虞大爷惊怒不已,双手紧握成拳。
虞二爷不辩喜怒,盘在手里的核桃,发出轻微地响动,更令人心慌意乱。
一个在都察院呆了十年,都察院里人脉广。
一个是次辅!
没有一个是好糊弄的。
也不知道大媳妇,脑子是不是叫门夹了一道,竟然胆敢算计虞大小姐?
她也不想一想,虞府祖上出了一个忠烈公,忠和烈两个字,那是要刻进骨血里头的,否则就是背祖忘德。
若今儿虞大小姐真毁了清誉,等来的兴许是虞老夫人一条命,还有虞府的鱼死网破。
而不是徐贵妃和三皇子的志得意满。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大媳妇儿掺合了这事,最后真正遭殃的,只会是荣郡王府,为了一个世子封号,搭上了全家,老郡王妃突然心灰意冷了。
虞老夫人没事了,人也安置妥当,虞宗正这才开了问:“窈窈,你祖母怎么会突然晕倒?”
这是要兴师问罪了,老郡王妃闭了眼睛,身体往榻上一靠,现下三皇子落水,还不知道情况如何……
荣郡王妃火烧眉毛,赶到了紫薇菀,却在半道上碰到了灰头土脸的殷怀章。
荣郡王妃连忙问:“章儿,听说三皇子落水了?三皇子现在怎么样了?我使人去请了御医,御医到了吗?”
殷怀章垂头丧气:“三皇子刚刚回宫了。”
“什么?”荣郡王妃陡然拔高了音量,声音一大了,扯动了面皮,牵扯上了额头上的伤,令她脑袋一晕,险些当场晕过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殷怀章脸色也不太好:“三皇子进府之后,我按照您的吩咐,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将三皇引进了紫薇菀,三皇子等不急,想早点见到虞大小姐,让我出去打探一下,我也担心让三皇子久等,就应下了。”
荣郡王妃一听,额上的青筋止不住狂跳:“所以,你就留了三皇子一个人在紫薇菀里?!”
三皇子是来紫薇菀幽会佳人,肯定不会将侍卫、伴从带在身边。
殷怀章心虚地点了一下头,就道:“我、我哪里知道,有人要害三皇子,竟然趁三皇子在湖心小楼赏景的时候,将三皇子推进了湖里,三皇子原是会水,可猝不及防叫人推下了湖,一时受了惊吓,在湖里胡乱扑腾,腿就抽了筋,也是侍卫听到了动静,及时赶过来,才救下了三皇子。“
荣郡王妃豁然瞪大了眼睛:“三皇子不是自己掉进了湖里,而是被人推进湖里去的?”
眼前陡然一黑,她猛然扶住了身边的木栏,勉强稳住了身形。
完了,完了——
皇上身体越发不好了,至今尚未立储,自宁远侯下狱之后,储位之争几乎热化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换作任何人都要阴谋论了。
“谋害皇子”是重罪,轻则杀头,重则抄家灭门,三皇子是在荣郡王府,险些被人害了,荣郡王妃难逃干系。
殷怀章一时没想到这些,点头:“三皇子是这样说得。”
荣郡王妃一把抓住了殷怀章的胳膊:“三皇子怎么样了?身体有没有损伤?”
有惊无险还好一些。
若是……
荣郡王妃脑壳阵阵发晕,脸色一片惨白,也不敢再继续想了。
殷怀章道:“救上来后,已经奄奄一息,好在吐完了水就没事,只是三皇子受惊不小,还湿着衣服,就让侍卫护送他回宫。”
荣郡王妃哆嗦着身子,差一点没哭出来,三皇子怀疑荣郡王府有人害他,换作任何人也不敢再继续呆下去。
又想到还昏迷在花厅里的虞老夫人。
这是狐狸没打着,倒惹了一身骚。
荣郡王妃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眼睛一黑,就晕了过去。
殷怀章吓了一大跳,连忙喊了人过来,将荣郡王妃扶进了紫薇菀,又请府医过来,帮荣郡王妃处理了额头上的伤。
荣郡王妃额头上的伤,也就瞧着吓人,伤口并不深,不过受伤之后,没能及时处理,就流了不少血。
荣郡王妃失了血气,方才急火攻心,这才晕迷了过去。
伤口处理好了之后,荣郡王妃牵挂着花厅那头,没一会儿就醒了,连忙穿戴整齐,重新回了花厅。
花厅里已经人走茶凉了。
老郡王妃面色灰败地靠在榻上,轻掀了眼皮,瞧向跪在地上的洛二太太:“找到了五姐儿了!”
洛二太太抖着声音:“找、找到了!”
老郡王妃神色透了疲惫:“在哪里找到的?”
洛二太太不敢隐瞒:“五姐儿和丫鬟叫人打晕了,扔在去紫薇菀路上的一个凉亭里,紫薇菀那边清了人,就一直没人发现。”
老郡王妃豁然瞪大了眼睛,歪在榻上的身子,一下就坐直了,半晌之后,她身体又是一塌,缓缓垂下了眼睛:“原来如此!”
洛二太太不明所以,想着殷锦微晕得蹊跷,就怯了声音问:“老、老祖宗可要叫她过来问话?”
“不用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问了,老郡王妃掀了眼皮,瞧了跟前伺候的老嬷嬷:“去将我屋里那条雪缎披帛拿来。”
老嬷嬷眼皮子狠狠一颤,恭声应道:“是!”
洛二太太跪伏在地上,额头贴在绒毯上,连大气也不敢喘了。
丫鬟递了一杯茶过去,老郡王妃伸手接过,半垂了眼皮:“现在知道怕了?跟老大媳妇儿一道作妖的时候,咋不想一想后果呢?”
“老祖宗饶命……”洛二太太猛地抬起头,又狠狠地砸到地上,天气热了,屋里的绒毯也换了薄的,一时砸得她头晕目眩。
第615章 撕破了脸皮
老郡王妃低头喝了一口茶,冷眼瞧着洛二太太将额头也磕红了一片。
又过了一会儿,老嬷嬷才端了木托出来,上躺了一条,卷成了牡丹花样的雪缎。
老郡王妃挑起了雪缎,长长的一条,颜色雪白纯净,宛如上等的珍珠,散发着如水一般的莹润光泽。
洛二太太记得,殷锦柔就有一条这样的雪缎披帛,就是老郡王妃送得。
果然!
老郡王妃微微一叹:“最上等的雪莹蚕织成的雪缎,轻薄莹亮,只有宫里才有,这还是当年荣郡王府复爵之时,宫里赏赐了一匹,我一直舍不得拿出来,早前裁了一块,做了一件披帛送给了锦柔。”
宫外偶尔也能见到,那都是次一等的,自然比不得这宫里赐下的。
洛二太太心里慌得很,眼里盈满了泪水。
就听到老郡王妃感慨道:“长长的披帛挂在臂弯里,绕臂拽地,坐时薄帛萦纤草,走时飘如风拂柳,动静相得益彰。”
长长的一条雪缎上,没绣任何纹样,却胜过世间万千瑰艳,上头用白、粉、金三色珍珠,镶了一朵朵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