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万福-第1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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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她自己来办,恐怕也办不成这样。
姚氏见虞幼窈心思灵巧,就笑道:“这儿又有一件事要交给你办,你可不要觉得辛苦。”
虞幼窈笑了:“二婶娘直管吩咐就是了。”
办宴是大房二房共同的事,她能多做些,就多做一些。
姚氏也不客气:“宴客那天的茶水,点心,果物,零嘴等等,这些都交给你来安排,把霜白也带上,她嘴馋,在这方面总能折腾出花样来,想来也能帮得上忙。”
一旁插不上话的虞霜白,呶了呶嘴。
总觉得自己被亲娘内涵了。
虞幼窈欣然应吮:“五妹妹和六妹妹也一道过来搭把手,到时候让许嬷嬷帮着些,应当是没得问题,二婶娘尽可放心。”
这么大的事,姚氏原还真不放心交给虞幼窈来做,只是觉得她心思灵巧,应是能担着些,到时侯她多盯着些也成的。
这会儿,虞幼窈一提了许嬷嬷,她就真放心了:“那敢情好,有许嬷嬷帮着操持,定是妥当的。”
许嬷嬷的本事,那是有目共睹的,且不说虞幼窈的变化,就老夫人身体变好,那都是许嬷嬷教给虞幼窈的本事。
府里办宴,许嬷嬷能出面帮忙肯定更好了,可许嬷嬷不是府里的下人,连老夫人都不好使唤,她自然不会触这霉头。
虞幼窈自己开了口,就是有把握许嬷嬷能同意,她自然乐于见成。
至于莲玉和芳菲,虞幼窈不嫌弃她们年岁小,乐意带着一起,她自然也没意见。
一应事都安排妥当了,接下来就要费力气操持。
姚氏又将虞霜白叫过来:“柳嬷嬷要安排府里的人事,你就跟在她身边多学一学,你大姐姐要安排茶点上的事,你也要帮着一起来,可不行贪玩耍乐。”
虞霜白这段时间,长进了许多,课业突飞猛进,规矩什么的也是有模有样,她跟着柳嬷嬷一起,也能学一学管家治事的本事。
虞霜白鼓了鼓脸儿应下了。
考虑到家里人少,姚氏从庄子上调了些人手过来,虞老夫人也亲自出在操持,姚氏和虞幼窈也帮忙一起忙活。
家里折腾得人仰马翻,忙得是脚不沾地。
一直到九月初十这一天,虞府一大清早就洒扫了门庭,府门大开,准备迎客。
男宾那边,是由虞宗正带着今次金榜题名虞善德几人,在垂花门迎客,虞宗慎带着长子虞善言在屋里招呼。
女客这边是姚氏带着虞霜白,在外头迎客,虞幼窈和族里的七婶子在院子里招呼。
这隅中刚至,镇国侯府率先上门了。
镇国侯府夫人和虞三夫人虞妙芙,一左一右地扶着镇国侯府人一起过来了,宋婉慧还有家里几个姐儿也跟着一起。
虞幼窈立马过去迎接,对长辈们请安了后,就问:“宋祖母,您怎么也过来了,我们家这点事,哪儿能劳您大驾。”
宋老夫人也不客气道:“这不是你家人少,虞二夫人顾此,难免失彼,这人这一多,是非也多了,过来帮忙镇一镇,反正到了你家,也是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也劳累不了我去。”
宋老夫人与祖母,在京里头素有贤名,都是德高望重的大长辈,有她们坐镇府里,想来今日的宴席也会更顺利。
虞幼窈连忙将人带去了客院。
两人老人家见了面,自是高高兴兴有许多话要说。
虞幼窈继续招待客人。
这时,齐府的人来了。
齐老夫人也一道过来了,两家关系一向亲近,大约也怀着与宋老夫人一样的心思,过来帮着镇一镇场面的。
齐老夫人一见了虞幼窈,稀罕得跟什么似的,明明是到别人家做客的,却立马撸了腕子上的海绿莹莹的镯子,不由分说就往她腕子上套——
“好孩子,你这模样儿,越来越像你娘,性子也和你娘一样爽利,可真正是好,你之前派人送的药茶,药香,都是顶好的东西,我喜欢着呢。”
世家交情,虽然也论个亲疏远近,不过但凡能处一块的,基本上都是一条藤儿上的葫芦,平常往镇国侯府送礼的时候,其他人家也是少不了的。
虞幼窈连忙道:“我原是做来给祖母调养着身子,见效果不错,这才送了一些过去,齐祖母喜欢就好。”
齐老夫人知道她忙,也没拉着她说太多。
一路到了客院,虞老夫人一见她,笑容一深:“你这老东西,怎的也过来了?”
齐老夫人笑眯眯地看着虞老夫人:“我这三年五载也不收到你家一回的请帖,可真是太稀罕了,哪儿能不过来瞧一瞧。”
虞老夫人也猜到,她过来镇场的心思:“我可告你啊,我们家就一个媳妇子在操持,连半大的孙女儿都要帮着迎客,可没时间招待你。”
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关系极好的。
齐老夫人白了她一眼:“我可不像你俩不顶事,自己管自己也管得过来。”
齐老夫人年岁最长,但身体却也最好。
虞幼窈又吩咐了端茶送水的小丫鬟:“齐六夫人喜洁,茶杯碗碟等,需要过口的用具,一定要当着她的面儿,重新换上全新的,齐老夫人喜欢红心铁观音,青心的铁观音她不爱喝,所以不要弄错了,口味要先择陈香型的,齐大太太……”
第465章 战起
待小丫鬟记下之后,又连忙出去招呼客人。
一直到了午时,客人总算是到齐了。
客人上门了,首先要向长辈请安,众位夫人太太小姐们,一到了客院,见到三位老封君坐在屋里头,自觉就拘谨起来了。
少不得要仔细交代自己家小得:“几位老夫人,都是京里头德高望重的大长辈,今儿都齐聚在虞府,却是给足了虞府的面子,你们在虞府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在她们的眼皮子底下,可得谨言慎行,千万不要惹事,驳了几位老人家的颜面。”
大人们态度少有的郑重,都是好好教养长大的,自然也都晓得轻重。
有了长辈的敲打,虞府这边招待也是尽心。
茶水都按了各人的品味,也没出错。
吃食也是精心安排,花样繁多,不见有重样的。
长辈们聚在一起听戏,闲聊。
小辈们也都是虞幼窈招待着。
宋婉慧办了诗会,还向长辈们讨要了彩头,一群姐儿们凑一起吟诗做对,真正中争奇斗艳,好不热闹。
齐思宁办了棋社,不爱热闹的小姐们,就凑一起下棋对羿。
不擅长的才艺的,少不得要与唐云曦一起聊女红针线。
虞兼葭也结识了几个喜爱花草的,聊起了养花心得。
虞霜白跳脱坐不住,难免遇到嗅味相投的,就一起去莲湖里采莲蓬。
人一多,难免会发生一些口角之争,都是大家小姐,也都知道分寸,自然不会闹得太过,再加上虞幼窈也时刻防着,倒也没闹得出格。
不知不觉,就到了吃宴的时侯。
桌面上准备得也都很丰盛,其实大户人家办宴,也都有规制,各家走来往去,菜色也都有些大同小异,哪家出了不错的菜品,下回别人家也会争先模枋,便是口味有所不同,但大体上区别不大。
不过,虞府的菜色倒是新鲜一些。
用了相同的食材,做成了不同的品味,比如一道叫“海参三吃”。
第一吃将海参切成了片和丝,蘸料吃,口味鲜甜爽口。
第二吃是火蒜海参,爆香煸炒,口味要偏重一些。
第三吃是海参药膳汤,清淡养生。
明明是三道菜,却折腾成了一道菜,不同口味的人,都能吃到一道菜,当下就获得了不少人的赞叹。
待席面吃完了,虞府又派人送来消食的药茶。
屋里焚了清宁除烦的香,香气馨然幽深,不知不觉就叫人放松下来,聚一起聊聊笑笑,也是和和气气。
一直到酉时,府里的宾客才全部送出了门。
虞幼窈累得脚酸手软,却还强打了精神:“二婶娘您今儿累了一天,快歇一会,剩下的事就交给我来收拾。”
她累,姚氏比她更累。
姚氏确实累得脑壳发胀,想着收拾的事,都是下人们在做,虞幼窈也只负责指挥,交给她也不是不行,就道:“那就麻烦窈窈了。”
今次办宴,她也瞧明白了。
虞幼窈不仅聪明大气,还很能干,庄子上作物的调配,妥妥当当的,半点也没出错,茶水、点心、果物、零嘴的安排,也是处处精心得很,她招呼客人时,就没少听到有人夸奖,她们家点心吃食花样多。
后面招待各府的姐儿们,也是妥当。
许嬷嬷端来了药膳:“先吃些药膳,垫一垫肚子,养一养精神,收拾的事,我带春晓和夏桃来安排。”
方才在席面上,窈窈用了五六份饱,后面宴客一折腾,这会儿确实饿了,她连忙端起碗来,一口药膳粥还没入口,又将勺子就放进了碗里:“祖母身体怎么样?”
虽然宴上的事,祖母也没插手,可也是嘈杂了一整天。
许嬷嬷笑道:“我见老夫人精神就不错,方才用了药膳,已经回安寿堂歇着了。”
人老了,日子也是过得清冷,爱热闹也在所难免。
这一天天的闹腾肯定是不成的,偶尔一次两次,见的人多了,说得话多了,心里头也开阔一些。
虞幼窈放心了。
待家里都收拾妥当了,虞幼窈就去了安寿堂。
虞宗正和二叔都在。
姚氏见她过来了,连忙问:“家里都收拾完了?”
虞幼窈点头:“大致是收拾妥当了,再具体的,还得明儿二婶娘安排。”
姚氏听了她的话,露了笑容:“今儿可是辛苦我们窈窈了,招待客人的活儿,全是你在做,就没听谁说,有哪点不好的,”说到这儿,她笑容不由一深:“我今儿就听不少人夫人,都夸你知礼又能干。”
虞幼窈连忙道:“也是您安排得好,还有家里的妹妹帮着一起。”
虞宗慎瞧了虞幼窈一眼,便垂下了眼睛,盯着手里的核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倒是虞宗正颇有些感慨道:“有其母,必有其女,窈窈这能干劲儿,也是随了她娘。”
说到这儿,他便也想到了谢氏嫁进虞府后的好来,有了对比之后,才能知道谁好谁坏,与谢氏一比,杨氏简直是不堪至极。
屋里头气氛微微一凝。
虞老夫人就转了话:“今儿这宴办得体面,你们一个个都出了力,想来折腾了整天,你们都累了,回去歇着吧!”
回到窕玉院,虞幼窈就虚脱了。
一转眼就到了九月十五,京里头的热闹劲还没过,虞幼窈也没再出去走动,二婶娘倒是带虞霜白走了两趟。
虞霜白一回来,就跑到了大房:“大姐姐,我跟你说啊,今儿我们去户部侍郎家,他们家准备的桌面,就仿了我们家,准备了海参三吃,还有几样药膳,不过没我们家好吃。”
虞幼窈不由笑了。
赵妈妈是经许嬷嬷调教过得,药膳做得十分好,旁人家比不得,也属正常。
一转眼,就到了九月下旬。
去山东平叛的大军终于有了消息,殷怀玺抓了济南叶府的家主,以其血祭旗,以其命相衅,终于向李其广宣战。
这个消息,让原本就小瞧了殷怀玺,对山东战事并不好看的人,彻底闭了嘴巴。
杀叶府的家主,杀的是朝廷不容挑衅的威严,灭的是李其广的士气。
第466章 造势
科考的热闹劲,也是告一般落。
关于山东的消息,不停地送进京里。
殷怀玺使连横之策,与山东的朝官们里应外合,大破了氏族联盟的局面。
殷怀玺使离间之计,策反了山东部分氏族,连同他们一起抗击李其广。
……
整个京兆都沸腾了。
世人皆知,山东就是一块硬骨头,大周历代皇帝都啃了几百年了,是越啃越硬,现在是硬到,无人敢啃了。
但是!
殷怀玺不光啃了,还真啃下了几斤肉。
破了氏族联盟,以致李其广势如散沙,竟还策反了氏族,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山东的胜局已定,差的只有李其广的项上人头,及其下一干叛党的血。
虞幼窈寻来了长安,将一个册子交给了他:“找几个书说先生,照册子上头的内容,将表哥破山东大局的事编成故事,在京里酒楼,茶馆里宣扬。”
说书先生都有功名在身,《大周律》上有明文规定,有功名之人,可在公开场合议政,所涉之人事,只要不是子虚乌有,胡编乱造,皆不问罪。
这是明面上的。
若是言辞之中得罪了人,叫人暗地里修理,《大周律》也是管不了的。
说书先生都会找有背景的茶楼,酒楼,只要不是把人往死了得罪,便是有几句不妥,也不好计较了。
长安有些不解:“少主已经是名声大噪,为何还要特意寻人大肆宣扬。”
虞幼窈淡声道:“有三个原因。”
长安听得一愣,绞尽了脑汁也想不出到底是哪三个原因。
虞幼窈对长安的智商已经不抱希望,表哥也说了,他之所以将长安带在身边,就是因为长安智商比较“感人”。
缺点是,有时侯让人挺头疼的。
不过优点也很明显,这样的人适合摆在明面上,不容易惹人怀疑。
“叶寒渊敲登闻鼓,状告长兴侯十宗罪,每一罪都是有理有据,按道理说,只要长兴侯押解进京,经三司会审,罪名就能定下来,可现实是,长兴侯六月就已经押解进京,三司会审都审了快三个月,至今没有结果。”
长安没明白她的意思:“三司会审本就繁杂得很,审上三五个月也没什么奇怪吧!”
虞幼窈也是服气了,只好解释:“那也要看是什么案子,像迫害皇族,并且在证据充足的情况下,自然是能尽快结案,就尽快结案,毕竟这种案子都是拖得越久,牵连越广,干系越大,谁也不能保证,什么时侯这诛灭九族的大祸,就轮到自己头上了,朝臣们不敢轻忽。”
长安回过味来:“老王爷的案子是不是有什么内情?”
虞幼窈点头:“整个幽王府被长兴侯,并幽州大小官员,豪绅们迫害,致家破人亡,幽王殿下更是背上了“谋逆”的罪名,世子殷怀玺更是残病一身,一旦长兴侯的罪名确认下来,幽王洗刷了冤情,平反一事就刻不容缓了。”
长安还是不明所以:“这是理所当然啊!”
话都说到这份上,就是个榆木脑袋也能听出其中端倪了,虞幼窈无语了半晌:“你要明白,幽王一家虽是被长兴侯等人迫害,但是身为帝王,误杀功臣良将,残害手足,也足够在史书上,记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有损帝王威严,于名声有暇。”
长安瞪大了眼睛:“所以,三司会审一直没有结果,是狗皇帝授意?!他怎么敢?不管怎么说,老王爷也是皇族中人,这么多年来,为他守疆沃土,功在千秋,他怎么能为了一己私欲,置老王爷清名于不顾?”
虞幼窈微微一叹:“最是无情帝王家,皇帝他不是不为幽王洗涮冤情,也不是不为幽王平反,他只是想看看山东的战事,表哥能做到哪一步,再决定幽王的冤情该如何洗涮,该平反到哪个地步,参与三司会审的朝臣们洞察圣心,揣磨圣意,所以一直拖延着三司会审的进度。”
若没有山东叛乱这一事,幽王依旧会被平反,只是在平反的前提下,一代英明神武的幽王殿下,少不得要身染一些污名。
比如,在封地上横行霸道,这才逼得北地大小朝官,豪绅们,不得不联合起来,奋起反抗,冒着迫害皇族,诛连九族的风险,陷害幽王。
届时,这些人已经人头落地,事实的真相到底如何,也是任凭朝廷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