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万福-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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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幼窈呶着嘴儿:“那不行,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表哥疼我,我知道,但我也不能尽让表哥做赔本的卖买吃了亏。”
周令怀收了收唇边的笑:“你也说,亲兄弟才明算账,我们也不是亲兄弟,你不必与我分得这么清楚。”
虞幼窈小鼻子一皱:“反正我不管,做生意是重要的是诚与信,该表哥的,一分也不能少了表哥,这是最其本的诚信,与我们是不是亲兄弟没什么关系,表哥可不许拒绝我。”
她一撒娇,周令怀就拿她没有办法了,只好答应:“好,都依你。”
虞幼窈一听就笑了,歪着脑袋看表哥:“表哥,我会好好经营镖行,30万幽军不用怕,我会赚很多钱,替表哥养,让表哥麾下的兵吃饱穿暖,穿最好的甲胄,佩最好的刀兵,骑最好的战马,再也不会让表哥手里的兵,陷入物资短缺的被动境地,更不会让幽军因为,缺乏军晌,而枉死无数忠魂……”
周令怀目光一定,小姑娘笑容灿烂而热烈,有一种灼烧的感觉,令他身心一阵滚烫。
不提不问也不说,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与他亲近,所以也了解他,便是不提不问不说,也是什么都知道,并且还愿意与他一起承受。
虞幼窈被表哥深沉的目光,看得心慌:“表哥,你看着我做什么?”
30万幽军,每年的军晌少则几十万,高达百万两,这可不是小数目,户部每年都要因为军晌与兵部扯皮,争得面红脖子粗,口沫横飞。
钱到了兵部,该怎么发,发多少,内部又要扯皮,兵部每年发放的军晌,远远达不到军需,半数还要靠藩王自己想办法。
东境各种物资较为丰富,南境有商道,西境有矿。
唯有北境最为苦寒,不仅农商不发达,狄部又是大部族,擅马,精骑射,只能靠朝廷军晌,维持军队大量物资消耗。
其余三地藩王都是世袭,世世代代镇守藩地,常年累月的经营,底蕴也厚,藩地大半物资都掌握在藩王手里。
北境虽然也有煤炭,但大多都掌握在当地的大豪绅手里。
父王镇守幽州也才十几年,一直受当地官员、豪绅们的肘掣,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些豪绅看似不成气侯,可世世代代扎根在北境,和当地官员们相互勾结,当地官员又与朝臣们官官相护,拧成了一股绳,形成了十分稳固的利益键,牵一而发动全身。
所以北境的情势一直不太好。
三年前,狄人大肆进犯,他派人抄了当地豪绅们的家,搜罗物资,表面上只动了豪绅,与当地官员的利益,但其实还有与北境勾结的朝臣。
其中,就有威宁侯一系。
也是因此,朝臣纷纷奏疏,让皇帝宣父王进京,也给了威宁侯一系趁虚而入。
他如何不知道这些,但当时的情形他没有选择。
一旦狄人突破了北境防线,幽王府覆灭在所难免。
他动了当地的豪绅,官员,事后至少还能从中周旋,保下幽王府。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威宁侯一系竟如此丧心病狂,为窃幽州兵权,竟然在战场上偷袭他。
也是至此,他才真正意义上明白了什么叫帝王心术。
威宁侯胆敢如此行事,是揣磨了君心。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就因为帝王心术,所以皇上甚至都不会去想幽王若是死了,会造成什么后果。
周令怀唇畔轻弯了一下:“养一支30万的军队,很辛苦。”
这些,虞幼窈一早就想过了:“以我名下产业现今的盈利,基本上是可以维持30万幽军的基本需求,我在钱庄,还有三百多万两白银,一千多两黄金的存票,每年提取20万两不成问题,另外我私库里,还有不少古董,玉器,字画等,都是价值不菲,换了钱至少能凑一百多万两白银,便是一时养不起,也能解了燃眉之急,后期镖行做起来了,商道打通了,我就有源源不断的物资,钱银,粮草。”
她看着表哥,表情隐隐带了得意之色。
莫说是京兆,就是整个大周朝,也没哪家小姐像她这么有钱。
周令怀勾了唇:“傻丫头。”
虞幼窈是个小富婆他一点也不意外。
且不说谢氏当年陪嫁了谢府将近三成的产业,外加金银器物无数,虞幼窈出生之后,谢府还财大气粗,送了十条商船给虞幼窈,海上商路是谢府的根基所在,十条商船的手笔,自是不必说了,更别说虞老夫人疼爱虞幼窈,好东西源源不断往她手里送。
之前虞老夫人送给虞幼窈的产业,虞幼窈也和他说过,这些产业也是一笔大数目。
只是,哪儿有人半点防备也无,将自己的全部身家说与旁人知道,财不露白的道理却是完全抛之了脑后。
第391章 谁敢欺负我(求月票)
虞幼窈呶着嘴儿:“我才不傻呢,等幽王殿下平反了,表哥就能恢复封号了,到时候表哥就是手握兵权的大王爷,我当然要趁表哥还没发迹的时候,把表哥的腿儿抱紧了,将来谁也比不过我在表哥心里的地位,看谁还敢欺负我。”
说完了,她托着香腮,一脸“我是不是很聪明,快夸我”的表情。
可是把周令怀逗笑了:“以后,就请表妹多多关照。”
他手中也掌握了一条商道,是北境山西这一带,也经营了不少产业,既然小姑娘壮志勃勃要赚钱,他为什么不成全?
虞幼窈一拍胸口:“表哥请放心,我的镖行只要办成了,一定亏不了,等周永禾将策案做好了,就拿给表哥看一看。”
乍一听小姑娘提起旁的男人名字,周令怀眉心微跳,顿时就想到,这位周永禾是谁了,就道:“倒是个人才,他以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接下镖行这样的活计,倒也是个有魄力,也有野心的人。”
虞幼窈身边得用的人不少,但能叫他看上的,也只有一个周永禾。
虞幼窈点头:“不光如此,他本身手段和智谋也都不缺,做事也是妥当,在镖行里历练些时候,也堪大任。”
她重用周永禾一方面是,这人是祖母给她的,值得信用。
另她本人,也对周永禾也是比较欣赏。
周令怀转了话题:“幽王府护卫,设左、右、前、后、中五所,每所设一千户,十百户,也就是五千人众。”
虞幼窈一下瞪大了眼睛:“本朝官增设护卫按照官阶,都有严格规制,藩王最多设二千护卫军,为什么幽王府护卫指挥司这么多人?”
她原还因为幽王是皇室中人,多说了一些呢。
周令怀轻笑:“其实,所谓的护卫规制,虽然明文规定,但掌实权的人,本就有诸多特权,加之我父王又是正统的皇室中人,《周典》上明文规定,皇子可设三千护卫军,以策万全,皇子后代依次递减,如此一来,幽王府规制内可养五千护卫军,但加上种种特权,实际上最多可养八千护卫军,而这些都是明面上的,暗地里,也都养了暗卫,加起来达到万数。”
其中有三千,就是他暗里头养的潜蛟,这是精骑。
另有两千是精兵。
这两支军队战斗力强悍,精骑擅以少胜多,远征作战能力强悍,能一天以奔袭四百里地作战,其威力完全不亚于,前朝时期最强大的辽东军。
两千精兵最擅兵阵,擅长突袭,克制骑兵有奇效。
虞幼窈震惊不已:“这么多?!”
周令怀点头:“既然要开镖行,需要用的人自然不少,我拨一千人给你,三个月内陆续到齐,到时候你自行安排。”
虞幼窈吓了一跳,连忙摆摆手:“表哥,我用不了这么多人,五百人数就差不多够了,一千人太多了。”
周令怀轻笑:“给了你,便是你的人,往后他们的粮晌,都由你自己发放,随便你怎么使唤都成,一旦你的镖行成立,开商路,需要用到的人很多。”
虞幼窈本想拒绝,但仔细一想,表哥的话不无道理,就点头:“谢谢表哥。”说完了,她就拿过桌子上一个老香樟宝盒:“表哥,这是我手中暂时能动用的银票,你先拿去用,不够了再问我要。”
她可不白占表哥的便宜和好处。
表哥对她好,她也要对表哥好才是。
周令怀打开盒子一看,里头放了一叠的银票,嘴角止不住地抽搐了几下,正好又听到小姑娘“不够了再问我要”这等财大气壮的豪言壮语,好险将嘴里的茶咽到了喉咙里,不然又要被整呛着了。
他到底是哪儿给了小姑娘很缺钱的错觉?
让小姑娘觉得他就像一个嗯“干软饭”的?
周令怀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推拒:“我暂时不缺钱,表妹把银票收回去吧,你要做镖行,需要花钱的地方很多。”
虞幼窈将盒子又推回到表哥跟前,笑眯眯地:“我知道表哥不容易,手里还养了万数的护卫军,现在不缺钱,以后肯定缺啦,表哥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这些钱算是一千护卫军的租借金,所以表哥一定要收着,苦了什么,也不能苦了表哥手底下的人,表哥从家破人亡走到现在不容易,他们忠心耿耿跟了你一路,肯定要厚待了。”
幽王府被叛谋逆,王府的产业尽数充分,表哥还要养这么多人口,这几年过得肯定不容易。
他说“暂时不缺钱”,只是习惯性谦虚了一下,总不能说,自己很多钱,一点也不差钱吧!
可也不知道小姑娘到底都脑补了什么,竟觉得他是抹不开面子,才不收银票,连借口都主动帮他找好了:一千护卫军的租借金!
可真是谢谢你喔!
周令怀彻底无语了:“我真是……”
虞幼窈笑弯了唇儿:“表哥,跟我还客气什么呢,你看我就从来不和你客气,想要开镖行,就直接找表哥帮忙,缺人了,就直接找表哥要,”一边说着,就皱着小鼻子,有些不高兴了:“哥不要我的钱,难道是跟我生分了?”
周令怀抚额:“行叭!”
今后从别的地方补给她也行,免得惹了小姑娘不快。
毕竟,小姑娘可是拍了胸说要帮他养军队的。
总不能驳了她一片好意吧!
镖行的事敲定好了,周令怀又寻了两人行走江湖的游侠,虞幼窈了解到镖行内部的一些规矩事宜,并且整理成册,仔细研究。
之后,两个游侠被派到小周庄,帮着周永禾操持做镖行的应事宜。
不知不觉就到了六月。
天气越来越热,一个多月没下一滴雨。
大周流言四起,都说是幽王殿下含冤而死,惹得天怒,降下炎罚,只有幽王洗涮了冤情,上天才会降下甘霖。
百姓们不懂朝堂之事。
但是,有一句话叫“风起于青萍之末”,世事变化往往是始于朝堂,起于民间,越是小人物,往往越能最先体会世道的变化。
第392章 长兴侯进京
幽王死后,百姓们都隐约能感受一股暗藏的汹涌,难免惶恐。
这种惶恐,在叶寒渊敲了登闻鼓,状告长兴侯十罪之后爆发了,短短一个月内,全国各地民愤四起,很多地区都有小规模的动乱。
消息八百里加急送进宫里,呈到皇帝面前。
皇帝这才清楚地认识到,幽王之死对大周国造成的严重后果,他恍忽想到了前朝有一元祖,立了皇太孙,大肆诛杀有功之臣。
皇太孙就劝说元祖:“不要再杀了!”
元祖听后,就道:“你天性仁厚,将来登基后,必成一代仁帝,朕这是在为你肃清那些居功之臣,免得将来这些人,借着从龙之功而欺压于你。”
皇太孙沉默了许久:“皇爷爷,你杀了这些有功有勇的武将,让孙儿无将可用,那么将来藩王造反,孙儿又该如何?你为孙儿肃清朝堂,但朝中遍及了他们的后辈、党羽,将来孙儿登基之后,面对他们又何堪面目?他们又如何会效忠于孙儿?”
元祖听了之后,大为后悔。
却不想,皇太孙一言中的。
元祖死后,皇太孙登基,本有治国之仁心,却无效忠之朝臣,本有文韬武略,却无可用之人,唯一能信能用之人还是太监。
最终,藩王以“清君则”的名义反了。
幽州地处特殊,不光是抵御狄人进犯的一道屏障,更是防御京兆,震慑藩王最惧威慑的一道屏障。
狄人猛于虎,又有何人能替他守这偌大的幽州?
如果有一天藩王反了,又有何人能助他平乱,有何人能为他守这江山社稷?
皇帝搜肠刮脑,绞尽脑汁,偌大的朝堂之中,他竟无一人可用,无一人可信!
这时,皇帝就越发能体会到,幽王镇守幽州的好处来,心中的怒火也是一日高过了一日。
终于在六月中旬,长兴侯、及部下一干将领、幽州一干官员、当地豪绅等,一百二十余人押解进京。
神机营三千精兵押着囚车,浩浩荡荡地进京,拥堵在街道两旁的百姓群情激愤,石头、臭鸡蛋、烂草叶子等,不停地朝囚车砸去——
“这些畜生不如的狗东西,幽王殿是大周朝的守护神,你们害死了幽王殿下一家,简直是丧尽天良,去死吧……”
“啊呸,举头三尺有神明人,你们这些人恶事作尽,这就是报应吧……”
“狗贼,下地狱去给幽王偿命吧……”
“去死吧……”
“去死……”
“死……”
“……”
百姓们推攘着街道两旁的官兵,尖叫怒骂,人声涌腾。
周令怀坐在一家客栈的二楼,静静地看着长长的囚车一一驶过了街道。
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了:“少主,一切都安排妥当,再过几天,山东大规模叛乱的消息就会传进京里。”
周令怀轻扯了唇角:“前朝国力衰弱,山东一带成为东夷的后花园,东夷在山东一带肆掠,以致山东成了“荒人之地”,大周朝立国之后,高祖皇帝御驾伐东,又多施仁政,鼓励山东开荒,大批因为战争流离失所的流民涌向山东,也因此山东鱼龙混杂,各大氏族混居,不仅匪盗猖厥,也暗藏了不少反叛势力,小动乱暴动频繁,大周朝历代皇帝都为此伤透了脑筋。”
黑衣人拱手不语。
周令怀轻敛了眉目,心里不知为何,就升了一股暴戾:“直接让叶寒渊图穷匕见,在金殿上刺死了狗皇帝多好啊,长兴侯十宗罪,大白于天下,父王也不必背负通敌叛国,谋逆造反之名,天下民怨四起,各地暴乱频发,届时幽州军暴起反抗,杀了长兴侯及名下一干将领,幽州一干官员,豪绅,幽州一乱,藩王也忍不住该出手了,这大周朝的天下也到头了,就没我什么事了。”
感受到主子的暴戾情绪,黑衣人把头压低了,一个大活人竟仿佛没有存在感一样。
这是少主原来的计划。
周令怀倏然闭了眼睛,想到了小姑娘眼儿亮晶地看着他,眼中似有星光闪动,宛如星河尽揽,照进了他心里。
从此他心中,也有了璀璨的星河。
那样明亮又澄净的眼儿,最期待看到的,应当不是他不择手段,为一己私欲,拿了整个天下陪葬的画面。
而是他荆斩棘为她斩尽污浊。
周令怀睁了眼睛,指腹轻轻摩挲了腕脉间的避暑清凉珠,细腻的木质感,令他浮躁暴戾的心绪产,渐渐平复下来:“呵,真是麻烦啊,”他微微一叹,一脸的无奈:“算了,就当上辈欠了她的。”
反正大仇得报,都说了要护她一生。
余生,便都依了她吧!
这边周令怀正在头疼,长兴侯一干人就下了诏狱,皇上命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法司,进行三司会审,内阁监审。
朝野上下又是一阵人心惶惶。
三司会审少则一月,多则三两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