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万福-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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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曹映雪狠狠跺了一下脚,伸了一根嫩白的手指,趾高气扬地怒指着她:“那虞幼窈泼了我一脸茶水,这总是事实吧!”
虞霜白想说,你活该!
却被虞幼窈拉了一把,虞幼窈哭着说:“曹七小姐却是不知道,我打小就没娘,每回旁人提起这个,我心里就难受,一时精神恍惚,不小心泼了茶水,也是不知道是往曹七小姐脸上泼的,还真是对不住曹七小姐……”
场中静得是落地可闻——
大户人家的姐儿们,打小就教导着“骂人不骂娘,说人不揭短”,这才是贵女该有的涵养。
可曹映雪却是二者都占了。
谢大夫人死者为大,又是长辈,岂是她们这些后辈能嚼弄的?可不是连人家虞幼窈的娘都轻辱了去?
虞幼窈丧妇长女也是事实。
可人是你长兴侯府请上门来的,哪儿行这样折辱人?曹映雪当着众人的面儿揭人的短,这话到了任何人跟前都是没理,少不得叫人觉得没规矩,没教养,不知礼数。
便是被人泼了一脸茶,那也是活该。
长兴侯夫人哪儿能想到,这事竟也拐了一道弯子,连忙道:“映雪打小叫我娇惯了,说话也是口无遮挡,也无意冒犯虞大小姐,虞大夫人人你看,贵府的大小姐受了惊吓,不如先使人带下去好好梳洗一下,有什么话再好好说?”
但凡牵扯到教养的事,便都不是小事,可不行继续在大庭广众之下闹腾,免得失了长兴侯府的威严与面子,倒让人觉得长兴侯府没得礼数。
今儿的花会,府里可是花了大力气在操办着,可不行叫人折腾了去。
姚氏没说话,抚着虞幼窈的背脊。
“长兴侯夫人说得是,”杨淑婉眼珠子一转,就凑到了虞幼窈跟前:“窈窈,可别哭了,没得哭坏了眼睛,瞧瞧这一脸狼狈……”
一边说着,就想要去拉虞幼窈的手。
虞兼葭脚下疼得直抽冷气儿,瞧了长兴侯夫人一眼。
便是曹七小姐有错又如何?
长兴侯夫人只要咬死了,这只姐儿们之间的口角,只是一场误会,曹七小姐不是这个意思,铁了心要追究虞幼窈泼了曹七小姐茶水,又害曹七小姐摔倒的事,虞幼窈还能怎么办呢?
便是巧言善辩,舌灿如莲又能如何?
也不过是垂死的挣扎。
也不枉她一番算计。
虞幼窈躲开了杨淑婉伸来的手,走到长兴侯夫人面前,福了一礼,哑着声音道——
“我是打小就没得娘,是祖母怜惜我,我没得一个月大点,祖母就将我抱到了身边教养着,虞府也是书香之家,我祖母是诰命夫人,其才德,是先帝与今上也称赞过的,曹七小姐便因我打小没娘,就一口咬定我没得教养,我却是不认的。”
在场的夫人一听这话,顿时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虞老爷子在世时,是都察院正二品都御史,先帝十分器重他,每每用人,都要请虞老爷子进宫商议、问询。
虞老爷子不入内阁,却是天子近臣。
虞老爷子为妻子请封之时,先帝盛赞:“爱卿品正则刚严,是家中有贤妻治理家宅,贤助爱卿忠君、侍君,为君分忧,于辅佐社稷有功,是为贤德。”
遂封了三品诰命。
此事在京里广为传唱。
后虞老爷子早逝,虞老夫人以寡身,将二子皆培养成了朝中重臣,其二子虞宗慎进了内阁之后,今上感慨虞老夫人之才德:“令母其德昭昭,乃命妇之典范。”
又破格提了虞老夫人正二品诰命,连威宁候夫人也是二品诰命。
第265章 打狗也要看主人
虞大小姐打小就是让虞老夫人教养长大,说虞大小姐没得教养,可不是在说虞老夫人教养不好吗?
可不得质疑了先帝与今上吗?
虞大小姐没明说什么,但在场哪个夫人不晓得这其中的意思?
虞兼葭脸似有若无的笑容,更是凝结在了脸上。
长兴侯夫人也是一阵愕然!
虞幼窈哑声道:“曹七小姐辱骂我丧妇长女,无教戒,我却是无可辩驳,只是我祖母教养我长大,我却是不愿意让人误会了我的祖母,免得让人觉得我祖母教养不好,污了祖母的名声,叫祖母蒙了羞,我少不得是要与曹七小姐掰扯一道。”
只差没明着说,说她教养不好,就是在说虞老夫人教养不好。
可虞老夫人才德是受过先帝与今上称赞过的,这就成了曹七小姐质疑先帝,质疑当今圣上!
在场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虞兼葭也是心惊胆颤,便是连脚下钻心的疼也顾不上了,退后了一步,到了杨淑婉身后,借了杨淑婉遮挡了身形,恨不得寻了一个洞往里钻,不让旁人知道有她这么一个人来。
她是万万没想到,原只是几句刁难的话儿,可这事儿就牵扯了长辈,太皇娘娘,先帝,还有今上。
想着原也是她领了曹七小姐到了虞幼窈跟前,就生怕哪个攀扯到她头上来。
长兴侯夫人也是面变胚变:“虞大小姐受了委屈……”
话才开了一个头,曹映雪再也坐不住了,指着虞幼窈的鼻子怒道:“你血口喷人,我几时攀扯了你祖母,你休要拿先帝与今上作伐来污蔑我,我可不认,”末了,她还一脸理直气壮,怒道:“是谁给你胆子,竟敢拿先帝……”
虞霜白气不过了:“我大姐姐打小在祖母跟前教养,这是事实,你拿我大姐姐教养说事,可不是质疑我祖母教养不好吗?你还狡辩,我们可都长了耳朵,也都不是聋的,辱及我家中长辈,泼你一脸茶还是轻的。”
曹映雪脑袋顿时一晕,就知道大事不好了:“你们姐妹一条藤儿地合了一起来污蔑我,这些话儿我可不认,你……”
“闭嘴!”长兴侯夫人拨高了声量,喝止了曹映雪,话都攀扯上了先帝,今上,哪儿还有她一个半大的姑娘说话的份?
曹映雪吓了一大跳,躲到了母亲身后,一时噤若寒蝉。
长兴侯夫人沉了一张脸,转头瞧向了虞幼窈:“虞大小姐,姐儿们一道玩儿,难免会磕磕碰碰,生些口角,一时嘴快失了话,也是有口无心,哪能往圣人身上攀扯,小孩子家家还真是什么话儿也敢往外说。”
她盯着虞幼窈,眼儿透了凌厉之色,连语气也透了一股窒人的压迫力。
接着,她话锋一转,声音又放柔了一些:“但这事,也确实是映雪失言在前,却也没有辱你家中祖母的意思,映雪她姐姐打小就进了宫,我这个做娘的便是一年也见不到几回,少不得要多疼一些映雪,映雪打小就叫我给娇惯了性子,我一会儿让映雪给你好好道个歉……”
话里话外都说虞幼窈不懂事,三言两语便将先帝和今上这话岔过去了,还顺带提了宫里的庄嫔一嘴。
也是在敲打虞幼窈适可而止。
虞幼窈是只能拿了先帝与今上扯大旗,可长兴侯府却正有一位娘娘在宫里头,圣眷正隆,孰轻孰重,是个人也知道掂量一些。
虞兼葭终于松了一口气,顿觉全身一片冰凉。
这才惊觉,方才听虞幼窈提及了先帝与今上,竟不知不觉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会儿缓过劲儿,又觉得身上软绵绵的,使不上气力来,连胸口也憋闷得慌。
但是,姜还是老得辣!
虞幼窈妄想三言两语就拿捏了长兴侯夫人,那是不可能的,长兴侯夫人可是京里顶贵的夫人,什么大世面没见过呢?
虞幼窈方才那话,也只能唬一些上不得台面儿,没见过世面的夫人小姐们。
真正是可笑至极!
虞幼窈为了自己的名声,可算是无所不用其极。
可到了此处,也该黔驴技穷了吧!
这样想着,虞兼葭便瞧了虞幼窈。
见虞幼窈轻抿了一下唇,石榴红的唇儿,显得十分鲜妍:“我就想问问夫人,许嬷嬷伺候太后娘娘有功,是得了太后娘娘恩典出宫荣养,是有功之臣,曹七小姐张口一个奴婢,哪儿行这样污蔑的?”
场中一片抽息声不止。
当下就有几个命妇没站稳身子,摇摇欲坠着,险些栽到地上,好险让跟前的丫鬟扶住了,才避免出众失态。
曹七小姐是真口无遮拦,虞大小姐是真真厉害。
才将质疑先帝与今上的一顶帽儿,扣了曹七小姐一头,让长兴侯夫人不敢再提教养的话,还不得不抬出了庄嫔来应对,以期让虞幼窈闭嘴。
这会儿又将不尊太后的大帽儿,糊了曹映雪一脸。
可偏生,她句句在理。
许嬷嬷不是奴身,是有功之臣,可不行叫人侮辱了去,这不是不尊太后是什么?
便是奴身,可打狗也要看主人。
这伺候过太后娘娘的奴婢,哪儿能是一般人的奴婢?
况且,许嬷嬷出宫这才没两三个月,与太后娘娘还是有些主仆情份在里头,要是传进宫里头,太后娘娘少不得要过问的。
长兴侯夫人心中猛跳,目光倏然犀利,盯着虞幼窈:“虞大小姐,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能乱说……”
攀扯到先帝和今上身上,也只是嘴上的话儿,先帝已逝,今上沉迷丹术,陆皇贵妃专宠圣前,她可不怕的。
可太后娘娘可不一样!
陆皇贵妃和庄嫔再怎么受宠,也是做媳妇的人,便是“孝道”二字,便能叫人背心生凉。
可见虞幼窈年岁小,心眼儿却是不少。
虞幼窈唇边吮了一丝笑,淡淡地笑:“大家人户的姐儿们,哪个身边没得持重的嬷嬷教导着,指点着,却是不知道曹七小姐为何偏要拿了我跟前的许嬷嬷说话?身为官家之女,她不会不清楚许嬷嬷是有功之臣。”
第266章 猖狂天了去
这话还真是叫人不能反驳了去,长兴侯夫人心口一窒,想要说七姐儿也是口无遮拦,可涉及宫中太后,这样不轻不得的话,也太没说服力,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要怎么开这个口才好,又怕张了口之后,又让虞幼窈拿了话柄。
春晓“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去了:“二夫人,您要为小姐作主啊,奴婢方才偶然听到长兴侯府的婆子说,许嬷嬷原是曹七小姐瞧上的教养嬷嬷……”
一句成,成了压死骆驼最后一根稻草,也成了长兴侯府故意欺辱人的证明。
分明是因为许嬷嬷进了虞府,曹七小姐迁怒上了虞大小姐,刻意刁难,长兴侯夫人心知肚明,却帮着女儿想要给虞大小姐难堪,坏了虞大小姐的名声。
虞大小姐可真是遭了无妄之灾,可真是可怜。
姚氏气得真哆嗦:“可真是太欺负人了……”
之前偏帮着曹七小姐说话的杨淑婉,可就成了,她偏帮着外人,一道欺辱家里的嫡长继女,恨不得找了一个地缝儿往里钻了去。
长兴侯夫人脑袋也是一晕。
曹映雪下意识退后了一步,语无伦次:“你胡说,虞幼窈泼了我一脸茶,分明是她的错,我没有不尊太后,你们污蔑我,……”
说到最后,连声音也变得尖锐。
一众夫人小姐从旁瞧着。
虞大小姐便是被人说了没教养,便也不见急怒,说起话来声音温软,不疾不徐,宛如嚥啭,婉转动人。
便是哭着,脸上表情也是不急不怒。
纤细的身段儿又娇又柔,宛如一株兰草,由内至外吐露芬芳,展露了良好的涵养与仪态,那挺直的背脊,便是细瘦,竟也有一种宁折不弯的气度,像极了一株碧竹,不卑不亢,有一种难言的风骨。
反观自诩教养过人的长兴侯七小姐。
眼儿圆瞪,与人说话时指手划脚,话不是从嘴里说出来的,而是打喉咙里叫喊出来的,仿佛声音越大越有理,声音越高越唬人,哪儿还有半点教养和仪态。
清贞廉节,守分整齐,行止有耻,动静有法,此为妇德也。
谁有教养,谁没得教养,便也是一目了然了。
可见虞大小姐便是打小没得娘,也叫虞老夫人教养出了一身大家风范,便是受了辱也是不卑不亢,端持着礼数。
虞兼葭瞧明白了这些,一个没忍住,就捂着嘴咳了起来,便是拼命忍着咳,可到了喉咙的咳,也是咽不回去,只能一刻赶一声,一声接一声地咳着。
她能也能感受到,四周一道道夹杂着好奇、探究、打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心里头更是气闷得很。
京里头谁家都知道,她在胎里七个月就出生了,身上带了弱症。
今儿花会,她没敢打扮得太素了,也就装扮得柔弱一些,也免得让人瞧了,觉得她是恶疾在身。
恶疾这名声,比起丧妇长女还要更差。
虞幼窈有祖母教养这样的名声,以后便再也没人敢说她没得教养。
不仅如此,因着祖母才德昭昭,连被祖母教养的虞幼窈,也要沾了这光,任谁都要夸一句:不愧是虞老夫人教养的人儿,这教养就是不一般呐!
可恶疾,便寻常百姓家里也是嫌弃的。
长兴侯夫人哪儿晓得,事情竟然发展到这个地步?
这会是连花会也搅和了去。
虞幼窈捂着脸哭:“夫人和曹七小姐是想将我往死了逼去。”
场中一片哗然,这话可是严重了天去!
长兴侯夫人脑袋一轰,身子一个摇晃,好险让跟前的嬷嬷扶住了,这才没我跌到地上去。
她目光盯着虞幼窈一字一顿:“我、我何时逼你了?”
虞幼窈哑声说:“名声于女儿家来说,是生死大事,曹七小姐张口闭口,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我没得教养,夫人身为长辈,也身为母亲,更身为诰命夫人,是京里头出了名的贤德之人,却不加劝阻,不加劝解,却也由着曹七小姐说我没教养。”
在场的夫人们面面相觎。
半大的孩子说话没得忌讳,可长兴侯夫人和曹七小姐方才的一言一行,可不就是要毁了虞大小姐的名声吗?
可不是要把人往死里逼?
长兴侯夫人满腔气势,一瞬间化为乌有:“我原是只当只是姐儿们之间的口角之争,所以……”
虞幼窈带着哭腔:“倘若我打小不是在祖母跟前教养长大,岂不是任由你们红口白血一张嘴,头一次出了门子走动,就叫人将名声毁得一干二净,哪儿还有脸回了家门?”
长兴侯夫人一听这话,更是眼前一黑,却是半个字儿也吐不出来了。
虞幼窈哭得柔弱无助,半大的孩子,身子娇小又单薄,站在那儿轻颤着,瑟抖着身子,可真正是无辜又可怜,分明是坐实了她欺负一个小姑娘,要把人往死了逼这话,让人连反驳也不能了。
这话儿要是传了出去,长兴侯府的名声都要坏了去。
姚氏气得直哆嗦:“长兴侯府可真是欺人太甚……”
唐大夫人当下就忍不住了:“许嬷嬷是有功之臣,可不是谁家愿意请,就能请来的,她愿意进虞府,那是瞧中了虞大小姐的品性可堪造化,怎就迁怒上了虞大小姐?可真正是鸿门宴,不安好心,是把人请进府里关了门的欺辱,可真是猖狂天了去。”
齐大夫人冷笑一声:“姐儿之间便是有几句口角,可骂人不骂娘,说人不揭短,谢大夫人死者为大,小姑娘家也是轻浮得很,什么话儿也敢说,连个死人也不放过,可真是缺德了去,还有啊,虞老夫人可是教养了两位朝廷重臣,还有人质疑她教养不好?”
齐府是御史人家,可是不怕得罪了人去,齐大夫人便是将长兴侯夫怼上了天,长兴侯府也是没法拿她怎么着。
与虞府交好的镇国侯宋大夫人也不好不张口:“老夫人才德品性,谁家不是赞称的,说虞大小姐没教养,可不是明摆着戳老夫人的脊梁骨么。”
第267章 饶不了你(求月票)
有了这她们几个开头,与她们一道交好的夫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