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万福-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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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谁也不是傻子,哪儿听不出这话?
可虞幼窈没有明白张胆得说,而是软刀子进,硬刀子出,在场哪个还敢反驳了去,可不得憋屈着,敢怒而不敢言么?
不然岂不成了对号入座,真正成了没得教养的人?
曹映雪气得直打哆嗦,胸口不停的上下起伏着,鼻息间尽是冷冷的抽气声,死死地瞪着虞幼窈。
凶狠的眼里头,虞幼窈鲜妍明亮的身影,便宛如长兴侯府一株青梧,透了一种巍峨之态,不可撼动之势,尤其是她的一双眼睛既美又贵,亮得惊人,便是瞧一眼,也觉得慑人得很,便也不敢与她对视了去,唯恐被慑去了心神。
第262章 长兴侯夫人(求月票)
虞幼窈目光淡淡地,一扫了四周,温软含笑的声音,倏然淡了:“在座的众家小姐,也都有头有脸的人家,打小就受了良好的教养长大,我有没有教养自有长辈评说,众家小姐红口白牙说了,我却是不认的。”
众家小姐你看看我,我望望你,神色间难掩尴尬,都是半大的姑娘家,往常也鲜少到外头走动,面皮薄的,更是当场臊红了脸,拿了帕子掩着不敢抬头了去。
之前曹七小姐指摘虞幼窈时,她们就没少在一旁帮着腔说了一道,只想着曹七小姐身份贵重,便有了想攀交的心思,难免要迎奉一番,哪儿想到,虞幼窈也不是个老实受欺负的主儿。
闹腾了一出,反倒成了她们没得教养了。
可虞幼窈高明得很,便是说人没得教养,也不像曹七小姐直来直往,叫人抓了话柄子,直接以女子的教条闺范反将了一军,叫人哑口无言。
虞幼窈轻吮了一朵笑花儿,灿烈至极:“上赶着自取其辱的,我还是头一次见着了。”
“虞幼窈,我可是长兴侯七小姐,你竟然骂我啊……”曹映雪尖叫一声,脑子里“噗噗噗”地炸开来,就要冲上前去……
她今儿穿了一件及地裙,裙边轻盈地落在地上。
走起路来,裙摆轻轻翻着细浪,更显得轻盈高贵,坐着的时候,如水般质地的云锦裙子,堆砌在脚边,宛如花儿一般静美。
可算是显尽了仪态。
这样的裙子穿着美则美,可也极考验仪态举止,也要特别小心。
可这会,曹映雪哪儿还记得什么仪态?
眼里映着虞幼窈鲜妍娇嫩的面儿,静美的仪态,想到自己被泼了一脸茶的狼狈,还满扣了一顶“没得教养”的帽儿,恨不得一巴掌抽到虞幼窈脸上,煽得虞幼窈嘴歪脸肿,狼狈不堪,方能一解心中怨愤。
哪知,她冲得太急,一脚踩了堆砌脚边的裙角,身体一个趔趄,惊恐地瞪大眼睛,尖叫出声来:“啊啊……”
“小心……”陆明瑶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去拉曹映雪。
却也晚了!
“啊啊——”曹映雪一边尖叫着,身体向前一扑,连带着拉扯她的陆明瑶,也是踉跄一步,惊白了一张牡丹面,慌乱地去扯虞兼葭的袖子。
虞兼葭闪躲不及,叫陆明瑶一拉扯,身子顿时一歪,玉底鞋子向前一滑,就听到脚下踝骨处“咔嚓”一声,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脚腕子一阵巨痛,令她眼儿一红,一张脸顿时白得跟纸一样。
“砰咚”一声,三人摔作了一团。
变故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令在场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虞幼窈也是目瞪口呆,不知怎么就觉得这画面——
很好笑!
虞霜白、齐思宁和宋婉慧也是瞠目结舌,方才还趾高气扬地嘲笑虞幼窈没得教养,想要闹得虞幼窈丢丑,没脸。
哪儿晓得,这才多久,就摔作了一堆,丢丑、没脸的人就成了她们自己,可真真是贻笑大方。
有毒吧~
侍立在八角亭外的丫鬟们,也被这一变故惊呆了,愣了一小会儿,这才如梦初醒,慌忙地奔进了亭内,将摔得东倒西歪的小姐们扶起来。
“好疼啊……”曹映雪摔得最重,额头上红了一片,大约过一会儿就要肿一个包了,不光这样,她觉得自己头疼、手疼、腰疼、腿疼,全身都疼。
曹映雪又疼又气,肝啊肺儿都快要炸了,眼睛也是阵阵发黑。
都是虞幼窈这个贱人!
简直太可恨了!
陆明瑶嘴角也磕红了一块儿,一抽一抽地疼,她垂着头,拿帕子遮着嘴,不敢叫人瞧见了,心里却恼怒到了极点。
她打小就是金娇玉贵长大的小姐,走到哪儿,就叫人捧着,又何曾这样狼狈过,何曾这样难堪过?
哪儿受过这样的屈辱?
虞兼葭也没好到哪儿去,脸上虽然没得伤,可扭了脚,这会儿正疼得厉害,一站起来就钻心得疼,疼得她险些连气儿也喘不上来,苍白的小脸儿,顿时血色尽褪,连额头都溢了细细地汗。
她轻咬着唇儿,颤颤巍巍地站在那儿,宛如一朵打着摆子的花儿似的,孱弱可怜的姿态,可真正是委屈堪怜。
便在这时,夫人们瞧完了戏,簇拥着威宁侯夫人、长兴侯夫人,浩浩荡荡地过来这边赏花,一眼就瞧见八角亭里气氛不对劲。
长兴侯夫人目光闪了闪。
府里原是想向太后娘娘讨要了许嬷嬷进府,教导七姐儿规矩,哪晓得太后娘娘没同意,后来许嬷嬷出了宫,便想将人请进府里,却叫虞府捷足先登了去。
七姐儿知道了这事,哪儿能高兴?
便也迁怒上了虞大小姐。
长兴侯府顶贵的人家,将虞大小姐请过来,让映雪刁难几句,给个教训,让七姐儿出一出恶气,也是不打紧的。
不过都走到了这儿,八角亭里闹了事儿,她也不好视而不见,长兴侯夫人率先走进了亭子里,还没反应过来……
曹映雪就扑进了长兴侯夫人怀里,呜呜地,委屈哭了:“娘,虞大小姐实在太没教养了,哪行几句口角就泼人一脸茶,还害人摔跤的,呜呜,娘,我摔得好疼,我长这么大都没这么丢人过,呜,不要活了……”
长兴侯夫人见女儿额头肿了不说,头上的钗环也是松散凌乱,模样儿可是狼狈了去。
顿时,还有哪儿不明白的?
映雪是刁难人不成,反而自己吃了亏去,又叫虞幼窈恶人先告状,倒打了一耙。
夫人们却是没想到,便是瞧了一场戏的时候,八角亭里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脸色都变得不好看了。
长兴侯夫人轻抚着曹映雪的后背,和煦的笑意淡了下来,脸色一点一点变得沉冷:“虞大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虞幼窈站在一旁,小脸儿也是一片苍白,她眼眶儿红红的,眼泪无声无息地流,单薄的身段儿轻颤着,显得瘦小可怜。
也不等她开口,杨淑婉就端了一副慈母心肠的作派,忙声:“夫人,这事儿是我家大姐儿不对,我家平常待大姐儿是纵容了一些……”
第263章 没得教养(求月票)
姚氏咬了一下牙,打断了杨淑婉的话,对长兴侯夫人说:“夫人先别忙着动气,如果这件事真的是大姐儿的错,是肯定要给曹七小姐一个交代的。”
曹七小姐是一身狼狈,可窈窈这会也在哭,话都没问清楚,是也不是就上赶着替继女认了错去。
有这样当继母的吗?
有这样当主母的么?
长兴侯夫人皱着眉,没说话。
可见是不悦得很。
杨淑婉被打断了话,心里也不痛快,便端着一副慈母心肠,强拉着虞幼窈的手:“窈窈,方才发生了什么事?好端端的,你怎就与曹七小姐闹腾上了?”
“我……”虞幼窈张了张口,想要解释……
也不给虞幼窈说话的机会,杨淑婉就继续说:“曹七小姐我从前也见过几回,是一个知礼又和善的人,你来者是客,她少不得是要精心招待一番,便是有什么误会,也该好好地说清楚,哪儿行与人闹腾的,没得让人瞧了,笑话咱们家没规矩,没教养。”
说到此处,杨淑婉握紧了虞幼窈的手,温声道:“快向曹七小姐认个错,长兴侯夫人是顶大度的一个人,曹七小姐也是和善,定不会与你计较了去。”
字字句句都是语重心长的劝解,显尽了大度的风范,可仔细一品味,也都表达了这一切是虞幼窈的错。
曹七小姐知礼又和善,那么错的人就成了虞幼窈,只差没指着虞幼窈的鼻子,明着说她娇纵横蛮,到别人家里闹腾。
虞幼窈呜咽地小声哭:“我没有,是曹七小姐她……”
杨淑婉打断了她的话,柔声道:“可别再哭了,免得哭坏了眼睛,姐儿们一道玩儿,难免会有些口角之争,便是有什么误会,母亲带你与长兴侯夫人,和曹七小姐好好解释一道,再道个歉,便也没事了,母亲也知道你是头一次到外头走动,难免会有礼数不周的地方,你年岁小,母亲也不会怪了你去。”
继女犯了错,做继母的非但没有半分苛责,反而温言相劝,为继女出头,可见是一个大度又知礼的人。
也难怪,当初谢大夫人过世之后,虞老夫人身体不好,家中幼儿尚在襁褓之中,谢大夫人的丧事在即,家里头千头万绪,也没个人打理着,这样贤惠的性情,也确实值得虞大爷,在谢氏百日之内,便是拼着名声受损,将人娶进门来做了续弦。
场中各人心思不一。
姚氏却是险些背过气去,冷冷地瞥了杨淑婉一眼:“便是有什么,也要等窈窈把话儿说清楚才是,你这样一句接一句地,不知道的人,还当你这个继母,上赶着把错处往继女身上推了去,便连解释的机会也不给人了。”
杨淑婉脸上做出了一副忧心继女,慈母心肠的表情,可偶尔看向虞幼窈时,眼里也漏了幸灾乐祸的情绪,可真正是没眼瞧了。
没见过拆了自家人的台子,去捧别家的人场子,真是没脸没皮。
可杨淑婉身为母亲,她这个婶娘还能越得过继母去?
杨淑婉也不恼,柔声细语地说:“我也是瞧了曹小姐被泼了一脸茶不说,还摔得受了伤,也实在可怜。”
姚氏气怒不已,敢情你只瞧了旁人家的女儿可怜,就瞧不见家里的继女哭了一脸泪?
果然!
有了杨淑婉这话,长兴侯夫人气焰也是涨了,看了虞幼窈——
“你母亲说得对,也是长兴侯府招待不周,让虞大小姐受了委屈,不过还请虞大小姐好好说一说,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泼人茶水,害人摔倒的事,可不是一个有教养的大家小姐会做的事。”
有了母亲在身边撑腰,曹映雪便是哭红了眼睛,也没忍住得意洋洋地看着虞幼窈,眼里头透了嚣张。
威宁侯夫人看了陆明瑶嘴角明显的於红,眼里也透了冷意:“映雪这孩子也是我打小瞧到大的,是个知礼的孩子,怎就与虞大小姐闹腾起来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她都开口了,其他与两人交好的,或是想攀交的夫人也连忙附合。
“姐儿们一起玩闹,难免有些磕碰摩擦,哪儿能这么严重了去,可真是不晓得轻重……”
“啧啧,瞧瞧曹七小姐这可怜样儿,便也能瞧出这虞大小姐是个什么娇蛮的性儿,可真正是没得教养……”
“可不是吗?这丧妇长女,打小就没得娘教,哪儿来的好教养……”
“……”
字字句句,全是虞幼窈小家子气,不懂事,没教养,曹映雪一脸得意,连毛眉都翘得老高了去。
虞幼窈有没有教养,她们这些半大的小姐说了不算。
在座的长辈们说了算。
方才虞幼窈伶牙俐齿,拿了闺范教条来反驳了她,这会儿,她倒要看看虞幼窈,该怎么为自己辩解?
哼!
虞幼窈也是蠢得很,也不想一想,长兴侯府手握重兵,宫里的姐姐庄嫔圣眷正隆,父亲镇守幽州有功,还打了胜仗,背后还有威宁侯府与陆皇贵妃撑腰。
她可是京里头一等一等的贵女,连那些宗室女,见了她也要给她三分脸面,哪儿是虞幼窈一个丧妇长女能得罪得起的?
今天就要让她好看!
四周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的声音,让虞幼窈有些发懵,单薄的小身子也不禁轻瑟瑟地轻颤着,仿佛没想到,事情怎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虞兼葭低头着,轻提了一下裙角,露了月华裙底的鞋儿。
浅青色绣粉荷的鞋面上,镶了粉珍珠,瞧着精巧漂亮,玉底鞋走起路来,发现轻微“啷铛”的声响,搭了月华裙子,更显得气韵过人。
可这会儿,右脚肿了起来,将精巧的鞋面撑变了形,踝骨处钻心的疼,令她连呼吸也变得急促。
想着方才摔倒扭脚的画面,虞兼葭没忍住瞧了虞幼窈一眼,见她哭得小身子一抖一抖的,便又低了头。
虞幼窈没有教养的名声,在一众夫人小姐跟前传开了,一出了这长兴侯府的大门,也该闹得京里人尽皆知。
女儿家名声毁了,这辈子也该毁了。
便是让许嬷嬷教了一身厉害的本事,与一身叫有艳羡的仪态有什么用呢?
今后也只能配个寒门小户,一辈也抬不起头来做人。
第264章 不枉她一番算计
夫人们七嘴八舌地说话,姚氏听得是火冒三丈。
这长兴侯镇守幽州三年,尾巴就翘上天了去,打了胜仗,朝廷的封赏还没下来,就猖狂了去,可是不得了去。
虞霜白再也忍不住了,气愤道:“分明是曹七小姐欺负人,大姐姐和齐六姐姐在八角亭里下棋,我和宋三姐姐在一旁观棋,”一边说着,她狠狠地瞪了站在一旁低眉敛目,浑似没这个人似的虞兼葭:“三妹妹莫名奇妙就领了陆五小姐与曹七小姐过来认识,大姐姐给她们行礼,她们一个个可是眼睛长顶上了,连礼也不回,搞得好像我大姐姐上赶着攀交似的。”
虞兼葭脑袋一晕,瘦弱的身子也颤了起来,连眼眶都红了:“我、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介绍……”
姚氏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二婶娘的眼神凌厉吓人,虞兼葭吓了一大跳,没敢再继续说,也是没必要再说了!
虞霜白便是跳出来为虞幼窈出头,有什么用呢?
虞幼窈得罪的人可是曹七小姐,长兴侯夫人要教训虞幼窈,为女儿出了一口恶气,虞幼窈还能躲得过去?
如此一来,她这脚也不算白扭了!
杨淑婉将虞兼葭拉到了身后,忙道:“葭葭性子柔善,也是一片好心……”
虞兼葭冷不防,被拉得一个趔趄,脚下更是钻心得疼,险些又摔倒了,好险让茴香扶住了,这才稳住了身形,可脚疼得厉害,连站也有些站不稳了,便只能半靠在茴香身上,强忍着没叫出声来。
虞霜白哭了起来:“曹七小姐办诗会,要大姐姐一道玩,大姐姐三番四次说自己不精通诗词,可曹七小姐不依不挠,强迫着大姐姐玩,说大姐姐打小没娘,是叫奴婢教的,就是与她们不同,骨里头透了下作。”
姚氏倒吸了一口凉气,可真是严重了去。
其他夫人也是抽息不止。
转头瞧了虞大小姐,半大的小姑娘,瘦小的一团儿,孤苦伶丁地站在一旁,便是哭,也只是小声的呜咽,小肩膀一颤一颤地,却是伤心到了极致。
哪儿像她们家一个个受点委屈,到了她们这些长辈跟前儿,可不得闹腾着哭。
瞧着可真叫人心酸。
长兴侯夫人暗道不好,冷冷扫了一眼站在身边的曹映雪,见她低着头,缩了脖子,就知道虞二小姐这话,是没得半点虚言。
虞霜白怒瞪着曹映雪:“还有,曹七小姐方才自己摔了一跤,怎还赖我大姐姐头上……”
“你,”曹映雪狠狠跺了一下脚,伸了一根嫩白的手指,趾高气扬地怒指着她:“那虞幼窈泼了我一脸茶水,这总是事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