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八零成大佬-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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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大姐,安小云,在县里读高中呢。”
这就有意思了,一家子真是家境困难,家里的孩子读不起书,大多会是女儿辍学,儿子继续读,可是,一般不都是大的那个女儿辍学吗?
年纪大一点,当劳动力都要强上很多。安幼楠跟她大姐年纪看起来差上了好几岁,怎么就偏偏是让小的这个辍学呢?
租房
“安家说小楠是扫把星,小楠每天做不完的家务活儿,隔三岔五还要挨打……
就是前几天,我在镇上给小楠买了个桔子糖吃,她亲妈恰好丢了三块钱,非说是小楠偷的,差点没把人给打死……”
想到安幼楠脖子上那一道道伤痕,凌少乾吃面的动作慢了下来:“婶,你放心,以后小楠再骂我,我都会让着她的。”
李心兰笑着把新烧开的水舀进桶里:“你是当哥的,又大了小楠好几岁,让着她点是应该的。
你跟她接触两天就知道了,小楠她不是那种不讲理的姑娘。对了,说了这么久,婶都忘记问你这趟回来可以住多久了?”
“可以住一个星期,下个星期我再走。”
“那就好,快点吃,吃完了提那桶热水回去洗漱,早些睡觉,明天一早正好帮婶子搬家,过几天我们就在新家过元宵节!”
凌少乾高高兴兴应了一声,三两口吃完了面,回房间去洗漱了。
客房原来就是他一直住的,简单的几样家具,一如他离开时的摆设,
不同的是,枕头边多了点儿小零碎——是扎头发用的橡皮筋,没有一点装饰,就是用黑色的粗毛线绞在橡皮筋上的那种。
橡皮筋上缠着几根枯黄的头发,一看就知道这是谁的;李心兰的头发还是很黑的,不像这么营养不良。
凌少乾把那两根橡皮筋扔到床头的小桌子上,瞄了眼自己手上那一圈已经结了血痂的咬痕,轻哼了一声:
“牙尖嘴利的黄毛丫头!看你这么可怜,就不跟你计较了。”
李心兰是第二天才发现凌少乾手上的伤:“阿乾,你手怎么伤着了?怎么看着像是——”
“婶,没事,就是昨天在县城不小心被只野猫咬了一口。”
“那得赶紧打预防针啊!”李心兰有些着急。
凌少乾似笑非笑地斜睨了安幼楠一眼:“打了的,伤口都清创了,没事的。”
李心兰这才放下了心,一边把要带进城的被子捆起来,一边念叨了一句:
“还是县城呢,野猫野狗比我们乡下还多。小楠说她昨天被突然蹿出来的一只野狗吓得跌了一跤,撞上马路牙子了,两只脚背都乌青乌青的……”
呵,野狗!
凌少乾的目光对上安幼楠投过来的视线,无声厮杀了片刻,又先退让了下来。
算了,他昨天还真是误会这丑丫头了,估计那时候她真的是痛得站不起来……
养的几只鸡先托给廖大夫喂一天,进城后能用锅碗盆瓢,几床铺盖和随身衣物,一收拾起来也有几大捆。
幸好凌少乾回来了,背上背一大捆,左右各提一捆,李心兰和安幼楠只要轻松地各背一背篓东西再提上几篮子零碎就差不多了。
天还没亮就出发,照样是赶了早班车到了县城,很快赶到了租的那处房子。
房子是老筒子楼一楼的单间,水笼头、灶台和卫生间都在走廊里,是公用的。
几户的煤炉子都放在门外面,这会儿正是各家各户做早饭的时候,过道里转个圈圈就会挨着人,彼此间的骂骂咧咧自然也不会少。
凌少乾皱了皱眉,把东西全放在外面:“婶,你们在外面等等,我进去看看。”
过道一走进去就是一股子霉味、湿味,混合着烧煤后呛鼻的气味,全窝在过道里不流通。
凌少乾憋了一口气,跟着房东往里走。
房间在最里间,面积很小,里面只摆了一张用旧了的钢丝床和三门柜就没地方了,挤得在里面转个身都难。
门就是一扇薄木板门,锁销都是老式的,凌少乾不用出脚,一拳头都能打通。
李心兰看不出来,凌少乾扫一眼就大致清楚了,这里都是租住户,五六户人家,三教九流的都有,看房东带凌少乾进来,眼神闪烁躲闪的有好几个。
凌少乾一个强壮高大的年轻男人住这里倒是不怕,李心兰带着安幼楠住进来只怕容易有麻烦。
扫了一眼房间,凌少乾掉头就往外走:“婶,你们不能住这儿,这儿条件太差了!”
安幼楠当然也知道这地方条件太差,这房子还是昨天她和李心兰一起看的呢。
可是条件差也没办法,她们要数米下锅,总共手里只有那么点钱,暂时也只能在这儿将就着先住着了。
见凌少乾不同意,安幼楠连忙把他拉到了一边压低了声音:“凌少乾,这儿的房子,已经算是性价比很不错的了……”
凌少乾嗤了一声:“什么性价比,你是觉得这儿的房价低廉吧。别什么都想着捡便宜,便宜无好货。
你看看刚才走过来时那几家住户,哪一个是善茬?我在这儿呆几天就走了,丢下你和婶子两个女人在这儿怎么办?
你嘴皮子再厉害,人家冲上来一个巴掌就能把你呼哑火了你信不?”
安幼楠杏眼一瞪:“真要动武谁怕谁?我又不是不会打——”
凌少乾把自己的衣袖往上撸了撸,露出了手腕上结着血痂的那个咬痕:“是会打还是会咬?人家有两只手两条腿,你可只有一张嘴!”
安幼楠悻悻然不吭声了。
她的强项可不是赤膊上阵,嘴皮子再厉害,在悬殊的力量面前,那肯定是被绝对地碾压。
她之前是想着挣了钱以后就另外找地方搬走,但是,要是在搬走之前就被人给“碾压”了呢?
自己怄了一肚气不说,还得把委屈全往肚子里吞,谁让她在这方面没能力找回场子!
安幼楠不说话了,凌少乾拉着她就往外走。
房东追在后面喊:“这条件还差?一个月才15块钱,能做菜还有卫生间,这条件你往哪儿去找!”
凌少乾坚决摇头:“不行,空气不好,对人身体不好,而且住户太杂了,不安全!”
凌少乾答得斩钉截铁,房东也恼了:“这么低的月租你还想怎么的?嫌这儿不好你倒是去住大宾馆啊!不租就不租,昨天可是说好了的,定金我可是不退的!”
李心兰一阵犹豫,定金交了5块钱,抵三分之一的月租了,可不是个小数目。
凌少乾直接拉着安幼楠走了出去:“不退就不退,婶,我们走,换个地方,这儿不租了!”
凌少乾一拍板做了决定,李心兰无条件跟着就走。
安幼楠一直被拉着走到街面上了,才挣开了凌少乾的手:“等一下!背着这么多东西,跟无头苍蝇一样去找房子,你不怕被累死啊!”
凌少乾老神在在睨了她一眼:“放心,跟我过来就是了,不会多累着你的。”
不是都好多年没回过县城了吗,心里还这么有谱?安幼楠嘀咕了一句:“这么牛皮烘烘的,真的假的啊?”
凌少乾说不会累着人,确实也不含糊,带着她们径直去了一家单位的门卫室暂时烤火歇着脚,自己跑出去找房子了。
契约精神
门卫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儿,一边给火盆添炭一边没口子地跟李心兰夸凌少乾:
“你是小凌的婶子?小凌这小伙子真是好样的,我这条命就是他救的,不然我前些年就在清河里淹死了。
那时小凌还在县一中读书呢,成绩也是数一数二的。我就说了,这小伙子又读得书,又有一副热心肠,以后肯定是个有出息的。
这一晃几年都没在城里看到他了,是不是读大学去了?”
李心兰都还不知道有这回事,想想也知道这孩子当时肯定是怕她担心,所以把事情瞒下来了。
但有人夸凌少乾,李心兰还是很高兴的:“阿乾后来参军去了,在部队里也干得很好,现在已经是连长了。”
门卫大爷听了也挺乐呵:“老话说得好啊,是金子在哪儿都会发光,我瞧着吧,以后小凌还要有大出息的。”
“借你吉言了。不过有出息没出息的,我们也不求,只要孩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就好……”
有地方坐,有火烤,听着李心兰和门卫大爷的唠嗑,安幼楠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打起了瞌睡。
凌少乾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安幼楠坐在火盆边上,头一点一点的,跟以前他同学家里养的一只猫儿一样——
那只猫儿因为太瞌睡了,不小心被烧掉了一小块尾巴毛,从此得了个“秃尾巴”的绰号。
要是这丑丫头不小心烧着她那头枯草头发……啧,那肯定更丑了!
见安幼楠的小脑袋又点了下来,凌少乾毫不犹豫地就伸手拉住了她的马尾:“醒醒,别做梦了!”
安幼楠头发一紧,醒了过来,懵懵懂懂地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人,软软地“嗯?”了一声。
声音稚嫩又柔软,像一片新软的绒毛,轻轻扬扬地落到心尖上,带来若有似无的一丝痒。
凌少乾别开眼,触炭似地松了手:“醒了,我找到房子了,我们现在就搬过去。”
安幼楠“哦”了一声,急忙起身背起了背篓,跟门卫大爷道了谢,跟在李心兰后面走了出来。
凌少乾走在最前面,忍不住回头悄悄瞥了她一眼。
安幼楠那双又大又黑的杏眼已经不再水色迷蒙,而是回复了一贯的清明澄澈。
见凌少乾看向自己,安幼楠眨了眨眼:“怎么了?”
凌少乾心里隐约拂过一丝失落,板着脸轻咳了一声:“磨磨蹭蹭的。”
她哪里磨蹭了,凌狗子这是打算没事儿找事了?
安幼楠的眉梢还没竖起来,手里提的一只竹篮子就被凌少乾劈手夺了过去:“走了,跟上!”
这人——
竹篮子的提手硌手,安幼楠之前放下的时候,手指都被硌出深深的印痕了。
她怕李心兰操心,是斜在背后轻轻甩了甩手的,没想到凌少乾还注意到了这个,明明是好心,偏还要……
瞪了眼凌少乾几乎被大大小小的行李包埋没的背影,安幼楠忍不住轻笑了起来:“哼,别扭个什么劲儿!”
见李心兰也在抿着嘴笑,凌少乾耳朵有些微红,想故作凶恶地唬安幼楠一下,没想到回头正对上了她的笑容。
笑容很轻,却像久日阴霾的天空中云层突破,天光乍泄,洒下一线阳光,照亮了人心。
凌少乾觉得自己一定还被耀花眼了,居然觉得这丑丫头这时候看起来还挺顺眼……
手上没提重物,安幼楠三两步就追了上来:“凌少乾,这么快你就又找着房子了?是什么样的啊?”
“跟刚才的那地方比,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凌少乾有意放缓了脚步,让安幼楠不用赶得太吃力。
“那房子……不便宜吧?”
见安幼楠有些担心,凌少乾下巴点了点自己随身带着的一只挎包:“喏,你打开看看。”
安幼楠疑惑地拉开那只挎包的拉链,“哇”了一声,又飞快地把拉链给拉上了,冲他竖了个大拇指:“你真行!”
跟在后面的李心兰笑着问了一声:“你们俩打什么哑谜呢?”
凌少乾笑而不语,安幼楠则嘻嘻哈哈地卖关子:“妈,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新找的地方很快就到了,是位于临河街道的一处平房院子。
街道青石铺路,临河的一侧沿街种了不少槐树。院子正处在街道中段,老式的青砖上爬满了青苔,四季常青的蔷薇调皮越过院墙,垂了三两枝条下来。
还没进门,安幼楠就喜欢上了这个院子。
没等凌少乾上前拍门,大门就从里面打开,很明显里面的人听到脚步声,已经有些等不及。
开门的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见凌少乾背着一大堆行李过来了,脸上很有些局促:“小凌,你看这事……”
不等他说完,旁边站着的一个年纪更大些、眼珠子很灵活的男子就接了话:
“你就是小凌是吧,是这样的,老杜这房子呢不租你了,我们打算买了。
你看,老杜他是打算要出国的,这常年在外的,租金啊管理啊,这些都不太顾得上。
委托亲戚朋友帮忙是帮忙,麻烦别人不说,万一别人收了租金先用了,老杜还能坐飞机再从国外跑回来理这事?
那多不划算,还不如直接卖了来的撇脱,你说是不是?”
见凌少乾想说话,那人连忙一摆手:“你不用说,我知道我知道。
老杜之前是答应把房子租给你了,不就是20块钱订金吗,这订金他还你就是了,这事儿就不作数了。
又没有签合同签协议的,你也要体谅体谅老杜,出国了哪儿哪儿都要钱,我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也给老杜解决了后顾之忧不是?”
遇到这种情况,安幼楠真有些生气:“杜叔叔,你怎么能这么没有契约精神!”
到底是自己反悔违约,杜成昆扶了扶眼镜框,很是有些不好意思:
“之前是想租,好歹留个念想,租金委托朋友帮收着,隔个半年一年的给我汇一次款。
后来想想,这么租还是有些麻烦,我就想干脆一次性卖了算了……”
凌少乾之前问了人找到杜成昆的时候,他都是说的租,这才一个小时不到就改了主意,很明显是旁边这个眼珠子灵活的男子说得他改了主意。
凌少乾打量了一眼那人:“你花多少钱买的?”
那人打着哈哈:“小凌啊,这是各人的私事吧……”
“杜哥,他出多少价?我再加200块,这房子我买了。”
凌少乾这话一放出来,院子里的其他人都呆住,安幼楠却是眼睛一亮:刚才凌少乾让她看的那只挎包,装了整整一挎包的钱,既然房主想卖,那她们也能买啊!
黄雀在后
87年县城里很少有买卖房屋的,住房是紧张,很多一家三口就挤在十几个平方的房间里,不是不想住大房子,实在是手里没钱,买不起!
能买房子的,在县城里确实是凤毛麟角了。
所以杜成昆一开头就没往那边想,再加上心里也确实有些舍不得,就只想着把房子租出去。
凌少乾一来求租,杜成昆谈好了租金就答应了,没想到凌少乾前脚才走,后脚徐爱国就跑过来说要买房子。
杜成昆一开始没答应,说是已经应了凌少乾那边了,徐爱国左说右说的,还是说动了人,答应把房子卖给他了。
本来以为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的事,结果凌少乾也说要买——
杜成昆一下子呆住了。
徐爱国顿时急了:“嗳,我说你这人,你怎么能这样呢?”
凌少乾没理会徐爱国,他从谈好租金到背行李过来,总共也不到一个小时。
这么短的时间内徐爱国要说服杜成昆改变主意就已经很紧张了,应该没来得及签合同。
“杜哥,你和这位同志还没签合同协议吧?”
杜成昆愣愣摇了摇头:“还没签,我跟老徐说了,要等你过来,跟你说好了把这订金退给你了再签……”
所以刚才徐爱国才那么积极,一口把说退凌少乾这事接过来。
他这么一说,凌少乾就笑了:“老徐是吧,这房子呢我也可以不租,直接买。
你之前不就是跟杜哥有个口头的说法而已,这口头的不作数的。”
徐爱国气忿忿的:“都说好了的,怎么能不作数?”
凌少乾一摊手:“我都还交了定金呢,你刚不还是说让他还我就算了?
老徐同志,你看杜哥也是急着出国要用钱,你也要体谅体谅杜哥,如果真想买,我们两人可以公平竞价嘛。”
徐爱国刚才说的话,还没过两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