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河拆桥-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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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睡着了打,没人跟你说你上哪知道。”苟小河去洗漱,“可响了还,跟雷震子似的。”
胡圆原地消化一下这件有损他成为帅哥的事实,消化不了,又把话题折回给苟小河。
“还说我打呼噜。”他跟在苟小河屁股后头指指点点,“我真打呼噜你把我推醒不完了,还等我睡着才偷偷往边桥那儿跑,弄得跟偷情似的……我看你就是想跟边桥睡。”
半大小子开起玩笑什么都说,也不多想。
苟小河表面上跟他打打闹闹,心里默默承认了句:确实。
“你们家附近有没有卖早点的地方啊?”洗漱完回房间换衣服,胡圆揉着肚子又问。
“你饿啦?”苟小河正站在衣柜前,把睡衣往脑袋上拽。
有是有,但他跟边桥平时从不专门去买早点吃,校门口有的是,都是上学路上想吃什么,随便买点去学校吃。
“等会儿我们去学校,你一块出去看看,小吃可多了。”
“那我去买点儿回来,反正有时间,等边桥起来正好也能吃。”胡圆也去套裤子。
他人虽然大大咧咧,但做什么事儿心里都有数,虽然跟苟小河是发小儿,突然跑来别人家里睡一夜,多多少少也得表示点儿心意,不能真跟个二愣子似的。
苟小河刚要说陪他一块儿去,胡圆套裤子的动作突然一停,一手拽着裤腰,另一只手往他侧脖子根上抹了一下。
“你这什么啊?红一片。”他还用拇指搓搓,“虫子咬了?”
苟小河浑身一僵,脸上“唰”的就开始发烫。
胡圆搓得就是昨天边桥咬的位置。
刚才光顾着斗嘴,他都忘了这茬了。牙印肯定是消了,竟然还有颜色?
“啊,蚊子吧。”他赶紧往身上套衣服,手忙脚乱的,都没敢跟胡圆对视,整个人朝衣柜里拧巴着,“边桥那屋有个大蚊子。”
胡圆也“啊”一声,在苟小河背后又看了会儿,张张嘴,什么也没说。
胡同口对面就有卖包子油条的,苟小河带胡圆过去,站在路口顺便又介绍介绍附近的地标。胡圆各样早点都买了点儿,还专门打了三杯豆浆。
“苟小河。”回老楼的路上,胡圆一脸欲言又止,看了他好几眼。
“啥?”苟小河也看他。
“哎。”胡圆抓抓头发,牙疼似的张不开嘴,说了点儿有的没的。
都快到家门口了,他才突然蹦出一句:“你跟边桥,平时他不欺负你吧?”
“肯定不欺负。”苟小河笑了,“你别老把他想那么坏,他就是脾气大点儿,人挺好的。”
“行吧。”胡圆眼神复杂地看他一会儿,点点头,“不是欺负就行。”
边桥已经起床了,正在卫生间洗漱。
听见门响,他含着牙刷专门探头看一眼,看见苟小河没什么表情,跟胡圆对上视线,俩人同时脸一拉。
“又开始了。”苟小河小声嘀咕了句,都懒得管他俩,拎着豆浆先进厨房找碗。
早饭在一种诡异的和谐中进行,边桥和胡圆都不说话,苟小河夹在俩人中间,左说一句右说一句,很习惯这种氛围。
“明天周末,我们上完下午的课就回来,你想去哪儿玩,等放学我们陪你去。”他捧着碗吸溜豆浆,问胡圆的安排。
“没什么想玩的,热得要死。”胡圆看着兴致缺缺,“你甭管我,该上课好好上你的课。”
“那你在家打游戏,想想想吃什么,晚上我们去吃东西。”苟小河也不急,把家门密码告诉胡圆,让他自己随意。
胡圆肯定不能委屈了自己,不用苟小河多操心。
去学校的路上,他倒是挺担心边桥,一会儿朝他脸上瞥一眼。
“看什么。”边桥直接问。
“我突然想起来……”苟小河一说悄悄话,就习惯性的要朝他耳朵边上趴。
想想要说的话题,他感觉这个姿势不太合适,又退回去,继续瞥着边桥小声问他:“你早上是不是戳着我了。”
边桥脚步一顿,他跟胡圆一块儿吃饭都没无语,这会儿望着苟小河,整张脸都写满了“不想说话”。
“你有时候问的问题,完全可以不要开口。”他反问苟小河,“你想听我说什么?”
“我就是想起来了。”苟小河想想也是,这种事儿好像确实没什么好专门提的。
“哦,是。”边桥木着脸,“戳着你了,因为正常反应。然后呢?你没戳过我?”
苟小河刚想反驳,想起他和边桥之前回老家,在镇上宾馆里那尴尬的一晚,赶紧闭上嘴。
闷头往前走两步,他又说句“对了”,停下来扒着领子让边桥看。
“我脖子是不是还红啊?”刚才回家吃了早饭就急匆匆出来了,他都忘了照镜子。
边桥的目光顺着他扯开的领口滑进去,苟小河真的捂白了,从脖子到锁骨,再到露出来的一小片胸膛,在清晨金灿灿的太阳底下,白得腻眼。
显得他脖子根上那块红痕特别显眼。
“有点儿。”他伸手用指腹揉了揉。
“像蚊子包吗?”苟小河立马又问。
“什么?”边桥没听明白。
“早上胡圆问我脖子怎么红了一块,我说被大蚊子咬了。”他拽拽领子,推开边桥的手,嘟嘟囔囔的往前走,“你以后不要这样了,怪变态的。”
变态大蚊子边桥在原地杵了会儿,黑着脸跟上去,往苟小河后脖子上又捏了一把。
第46章
胡圆没在苟小河他们这儿多住。
周末两天时间他都没过完; 苟小河和边桥刚请他吃顿火锅,他老妈就打电话,让他赶紧识相点儿自己回去; 别等她亲自去拿人。
虽然胡圆的呼噜很惊人,但好朋友刚来两天就要走,苟小河还是十分不舍。
“那你放假再来找我玩; ”送胡圆到汽车站,他隔着车窗跟胡圆道别。
“行了回去吧你。”胡圆没他这么能肉麻,每次面对分别都很潇洒,“检票员要撵人了。”
边桥在靠进出口的树荫底下等着,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整个人都散发着“百无聊赖”的气场。
他跟胡圆没话说,这两天陪着苟小河带他吃吃喝喝; 还来送人; 已经是给了十分的面子。
胡圆抬眼朝他的方面瞅了瞅; 从座椅上站起来,往车窗外探出半截身子; 朝苟小河招招手。
“要说什么?”苟小河很上道的踮起脚; 扒着车窗把耳朵凑过去。
边桥靠在树上往他们这边看; 换了条腿撑着重心。
胡圆其实想直接问他; 你上回跟我说你要变成同性恋; 不会是真的吧?
可是大庭广众的; 又有在前面边桥盯着,对上苟小河坦坦荡荡的目光,他嘴巴张了好几张; 也没彻底张开口。
“你跟边桥; 注点儿意啊。”他只能婉转表达; “能保持距离,最好还是保持一点儿。”
苟小河想想那天被他看见脖子上的颜色,结合这句话和胡圆的眼神儿,心里打了个突突。
但他很快又想到,胡圆对边桥一直都这态度,就没让自己多想,还跟平时似的笑着答应:“啊,我知道。”
“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啊,这么记仇。”他还反过来批评胡圆,“边桥都不跟你一样了。”
“你知道个屁!”胡圆瞪起眼,差点儿要骂他。
“我们准备发车了啊,哎那名乘客怎么回事?不要把头手伸出窗外啊,赶紧坐好了!”
被检票员指着提醒了,他只能憋着满肚子话坐回去。
“拜拜。”苟小河在窗外用口型朝他摆手。
“他刚跟你说什么?”
从车站出去,边桥就开口问。
“没说什么,”苟小河在他俩面前从来都是帮着互相说好话。
他抓抓头发想想,憋出一句:“就是胡圆感觉你现在挺好的,但他又不好意思说,就偷偷跟我说。”
这话搁谁也不能信。
边桥看他一眼,也没揭穿,配合着“哦”一声。
胡圆一走,运动会也结束后,这学期就不剩多少天了。
苟小河明显能感觉到,这学期的期末,跟先前高二时比起来紧张得多,不管是时间,还是班里的氛围。
班主任和各科任课老师,几乎每节课都要提一句——你们已经高三了,明年六月就要上考场,该自觉得自觉起来,别一天天跟没事人一样。
学校里除了学习确实没什么事,可学期一结束,他们家里倒是出了件挺严重的事。
确切地说不是苟小河与边桥家里,而是小姨和姨父之间。
平时他们上学,跟两个大人都不怎么联系,小姨隔三岔五的会打个电话,不忙的时候也会专门来看一眼,缺什么吃的用的,顺手给他俩补上。
这学期她打电话和过来的频率都少了很多,苟小河只当她下半年忙,也没多想。
直到他们期末考完收拾东西回家,一进家门,他差点儿被滚在玄关地上的花瓶绊了一脚。
这瓶子一直搁在玄关柜子上,插着边桥过生日时他送的那一小把玫瑰花,花早就干干巴巴,花瓣都快掉光了,边桥不让换,就从来没人去动。
现在不仅花瓶掉在地上,里面的花枝也散了一地。
狗小盒扑过来迎他们,把花瓣和叶子踩得到处都是。
“瓶子怎么掉了?”苟小河弯腰捡花瓶,再起身,边桥的脸色却瞬间变得难看。
他顺着边桥的目光往客厅里看,才发现不止是花瓶,地板上七七八八的砸了很多东西,杯子、碗、泡在水迹里的茶叶、沙发靠枕,连狗小盒吃饭的食盆,都脸朝下倒扣在墙角。
苟小河吓一跳,赶紧把花瓶放回柜子上,换了鞋跟着边桥往里走。
保洁阿姨正好从厨房出来,拎着的垃圾桶里全是碎盘子碎碗。
“阿姨,”苟小河忙问她,“家里怎么了?”
“吵架了。”阿姨朝楼梯上努努嘴,压着嗓子用气声跟他俩解释,“从楼上摔到楼下,这回吵得可真厉害。”
苟小河愣了愣,边桥听她说完,反倒显得习以为常,摘下背包往沙发上一扔,去冰箱里开了瓶水。
“小姨知道姨父的事儿了?”苟小河跟在他身后,一脸紧张。
“不是跟你说了,她一直知道。”边桥靠在流水台上,踢踢腿边的垃圾桶,“不是头一回了,别多想。”
他是真的不以为意,仿佛这个家就应该这么畸形。
苟小河做不到像他这样无所谓,他们虽然不怎么在别墅里住,但这两年每次回来,家里都是干干净净的。就算去年小姨和姨父生气,也只是冷战,远没有这次这么严重。
他给小姨打个电话,没人接。
边桥喝完水就去忙自己的,苟小河在屋里里转一圈,帮着阿姨一块儿收拾卫生。
“阿姨,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吵架吗?”他试着问阿姨。
“哟,那我可不清楚。”阿姨忙摆摆手,“我们公司很正规的,顾客的家里事我们从来不打听。”
苟小河“啊”一声,阿姨看看他,又补充了句跟边桥态度很接近的话:“也不是头一回了,之前有一次比这还厉害呢,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之前我就感觉他俩不对劲……”她压低嗓子嘀咕,“果然是要生气。”
苟小河没再跟保洁多聊,客厅收拾得差不多,他想上楼找边桥,刚走到楼梯转角,被突然出现的小姨吓一跳。
她一改平日精致利索的形象,穿着家居服,披头散发满脸憔悴,还带着些酒气,好像刚睡醒,扶着楼梯慢吞吞的下楼,差点撞上苟小河,脚底也打了个晃儿。
“小姨你在家?”苟小河赶紧扶着她,“我刚给你打电话你没接。”
“睡着了,可能没听见。”小姨的眼皮和眼睛都很浮肿,估计是哭过,嗓子也很哑,第一反应还是先冲苟小河笑笑,“几点回来的?吓着你了吧。”
她又打了个晃儿,苟小河心里一阵难受,摇摇头说“没有”,搀着她下楼,又回答:“六点多回来的。”
小姨走得很慢,她的左脚好像不能发力,每次落在台阶上都只用脚后跟,侧着身子一级级地往下挪。
“脚怎么了小姨?”苟小河很紧张,“姨父跟你打架了?”
“那没有。”小姨拍拍胳膊安抚他,“是我心情不好,正好喝了点儿酒,跟你姨父吵了一架,脚板心踩碎玻璃上了。”
苟小河光听她描述都疼,把人扶到楼下坐好,他看看小姨的左脚,已经包扎过了,贴了个大号的创可贴,胶布边缘还有些泛红。
“咱们去医院吧?”再抬头跟小姨说话,他眼圈就红了。
“哎哟,多大点儿事,值不值当的。”小姨欠欠身往他脑袋上拍一下,“我头疼着呢,去帮小姨接杯水。”
苟小河吸吸鼻子去接水,小姨靠在沙发里捋捋头发,接过杯子对他道了声谢。
“你和姨父怎么了,小姨?”苟小河挨着她坐下,轻声问。
小姨这回没立刻回答,她望着苟小河,先喝了几口水,目光有些怔怔的。
“小河。”
“嗯。”苟小河搓搓她的膝盖。
“如果我跟你姨父离婚,会影响你高考吗?”小姨问。
这回愣住的是苟小河。
听到“离婚”这个词的第一秒,他脑子里首先想到的影响,是如果小姨离婚,他们肯定要离开这个家,跟姨父与边桥就不再有任何关系了。他也不能再和边桥住一起,跟他一起吃饭睡觉,一起起床上学。
但是再一想到姨父与其他女人亲密说笑,肆无忌惮逛街的画面,他很快摇了摇头。
“小姨你不用考虑我,我怎么样都行。”他轻声告诉小姨,“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又看了他一会儿,小姨偏头将脑袋抵在沙发靠背上,闭眼笑了笑。
“逗你的,我心里有火,没忍住说点儿气话。”她捏一把苟小河的脸,“你听过就忘,别往脑子里记,也别跟你姨父学。”
苟小河当然没那么傻,姨父出轨他都能忍住没告诉小姨,肯定不会跑去姨父面前学话。
他就是替小姨难受。
以他现在的年龄和生活阅历,也无法去理解和评判,怎么样的选择对小姨来说才是最好的。
“有时候我就是觉得,人活着真的有因果,有报应。”
小姨像是自言自语,声音闷沉在沙发里,模糊到几乎让人听不清。
“也许这就是我的报应吧。”
更多的话小姨不愿意说,苟小河也问不出来。
静静的陪着小姨坐了会儿,保洁收拾完卫生,打个招呼离开,小姨也起身重新上楼。
“我头还是晕当当的,再去睡一会儿。”她跟苟小河说,“晚饭你和边桥随便出去吃点儿,别喊我了。”
苟小河扶着她上楼,看着小姨回房间关上门,他转身去找边桥。
边桥正好要出来,一拉开门,跟苟小河撞了个正着。
没等他说话,苟小河胳膊一伸,把自己往他身上一挂,两条腿也收上去绞着边桥的小腿,拖着嗓子喊他:“宝宝——”
边桥被他这个冷不丁的拥抱撞得晃了一步,揽住苟小河的腰靠墙站稳,故意绷着脸:“又发什么疯?”
“我如果跟你分开,你会不会很想我啊?”苟小河无比忧伤地开口问。
作者有话要说:
八月的第一天,希望我们都顺顺利利
第47章
“分开?”边桥眉毛微微蹙了下; 把苟小河从身上揭下来,“什么分开?”
苟小河把他和小姨的对话复述了一遍,跟边桥表达他自己的猜想:“我觉得小姨既然动这个念头了; 可能真的是想离婚了吧?”
边桥越听他说话,眉毛拧得就越深。
他没接苟小河话茬,眼神看起来有点烦。
“如果小姨和姨父离婚; 那我肯定要和她搬出去,到时候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