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和前驸马复婚后-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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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柳树离得远,柳叶更是细小,殿内众人只能看见谢兰臣两人射箭,却看不清中没中,便有宫人守在外头,随时向殿内汇报比试结果。
魏姝再向外看时,便见先时还趾高气昂的洪廷,正失魂落魄地走进殿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臣技艺不精,输了比试,还请皇上降罪。”
他一直引以为傲的箭术,在谢兰臣故意让自己一箭的情况下,还是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他只能“差点儿”射中柳叶,谢兰臣却可以两箭齐发,两箭同时命中,他还哪里有脸称什么小养由基?
若是谢闵知道洪廷此刻所想,一定会再对他落井下石,告诉他谢兰臣不但能够射中百步外的柳叶,连比柳叶更细的绒线绳,他依然能百发百中。一般人站在百步外,可是连绒线绳的影儿都看不见的。
元和帝本想借比试,以彰显大安武力,趁机杀杀西北的威风,哪成想反打了自己嘴巴。
洪廷是他们大安最好的神箭手,却如此轻易输给了谢兰臣,谢兰臣瞧着有些弱气尚且如此,其他西北军岂不更加厉害?
元和帝对西北的忌惮不由更加一层。
他心中着实懊恼不悦,面上却安慰洪廷道:“人都有偶然失手的时候,本就是切磋,输赢都属正常,没什么好怪罪的。”
洪廷张了张嘴,想说自己是真的实力不济,不是偶然失手,但他也清楚,皇上是为了大安的颜面才如此找补的,最后他到底什么也没说,只惭愧地低下了头。
元和帝又转向谢兰臣,明知故问道:“现是嘉王赢了,想要什么彩头?”
便是谢兰臣真要讨魏姝,他也已想好了拒绝的理由。
然而,谢兰臣却出乎所有人意料地答道:“臣想要四箱金。”
但凡知道靺鞨王子昨晚受伤内情的,此时面上都露出了一丝错愕。
更有文宁公主,直接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即便才在魏姝手里吃过亏,她还是没忍住,借着更衣的由头,故意饶到魏姝身后,小声道:“我还以为嘉王是要向父皇讨妹妹你呢,现下看来,在嘉王心里,妹妹还抵不上四箱金子金贵呢!”
魏姝胸口闷闷地难受,她本不想理会文宁,但很快她又觉得自己喘不上气了,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也尽是嗡鸣,甚至想说话,都发不出声音。
文宁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魏姝的异常,第一反应却觉得魏姝是装的,立刻撇清关系道:“你别想装晕陷害我,我说的都是事实,并没有说什么过分的……”
她话还没说完,魏姝便突然向后倒去,文宁下意识一把接住,触手处,隔着衣服便感觉到了魏姝滚烫的体温,像是要把人烧化了一般,她顿时吓得尖叫一声:“崇宁……崇宁她不行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19、不高兴
魏姝倒在文宁公主怀里后,很快便失去了意识。
今日随魏姝一起进宫赴宴的恰好是张公公,张公公正在不远处听候,忽听见文宁公主的喊声,人愣了一下,立刻便赶上前。待看清魏姝此刻的症状,不由失声道:“公主周岁宴上被刑克发病,也是这般莫名高热,突然昏厥!”
魏姝才刚出生时,张公公便照顾在她身边,对魏姝周岁宴上的情形,记得极清楚。
今日席上也有参加过魏姝周岁宴的人,被张公公这么一提醒,不由也回想起当年的情形。眼下由于离得远,虽然看不大清崇宁公主此刻的症状,但听张公公描述,确实和公主周岁宴上的那场大病极像。
知情人不由纷纷朝上首觑去——当时刑克崇宁公主的人可就是郭皇后。
察觉到那些似有若无的视线,元和帝当即沉了脸,呵斥张公公道:“胡说!什么刑克不刑克的,都是李闲云那个妖道故意编出来哄人的,这一年多来,崇宁不知和郭皇后在宫里见过多少面,一直都好好的,怎么偏今天被克了?依朕看,不过是突发了急症。”
说罢,元和帝便令宫人们速去请太医。
李闲云是不是骗人张公公不知道,他只知道,魏姝小时候,两次在宫宴上遇到郭皇后,两次都发病,之后郭皇后不再参加宫宴,公主就再没发病过。这绝对不止是巧合。
张公公硬着头皮又说道:“恳请皇上传召庄太医来,公主前两次发这样的急症,都是庄太医医好的。”
元和帝面上越发不悦,郭皇后知道元和帝是为维护自己,安慰地握住他的手,对张公公道:“庄太医前些时日已经致仕,如今回老家安享晚年去了,不过我看魏姝确实不大好,找人去看看太医院现下都有哪些太医当值,全都请来吧。”
一旁的宫人见元和帝没有反对,立刻便小跑去了太医院传话。
魏婧隔着七八个坐席,有些错愕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明明她已经让母后换掉了那件熏香的衣服,为什么魏姝还是发病了?
她也是通过昨晚的梦境才知道,魏姝闻不得母后的那盒海外香。偏母后因为喜欢那种香,每次遇到大型宫宴这样的场合,便会特意用来熏衣裳,这便是魏姝小时候,和母亲同在宫宴上出现便会发病的原因。
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个李道长掐算得也不错,母后确实克魏姝。
在梦里的这场宫宴上,母后穿着熏香的衣裳出席,魏姝因为坐席和母后靠得太近,中途发病,偏巧能医治魏姝的庄太医已经致仕,而当年记录了救治过程的医案,又因年代久远,太医院的卷宗存放杂乱,一时难以翻找出来,魏姝最终没等到医案,人便不行了。
魏婧是打算在今天保住堂姐的。
自己救堂姐一命,换她代自己嫁给嘉王。虽然嘉王府的生活可能不如人意,但至少自己救了她一命,即便她也像自己一样活不过两年,至少多出来的两年已经是她赚来的了,堂姐也不算吃亏。
除此之外,魏婧决定救堂姐,还因为梦里堂姐去世后,母后刑克堂姐的事会再次被人提起。
有人趁机以母后违背先帝当年的口谕——“不许参加宫宴,不许靠近魏姝”——以致克死先皇唯一的子息为由,逼迫父皇废后。
最后虽没得逞,但流言到底传了出去。更有人发散说,堂姐是因为发现了先皇的死有猫腻,才被父皇母后联手毒害的。
更巧的是,堂姐死后,护国寺后山的桃花,忽然一夜之间全部枯死。天生异象,坊间百姓便更加认定堂姐死的冤枉。
以至于之后的数年间,但凡大安疆域内出现什么天灾人祸,都会有人说是因为帝王无德才天降惩罚的。就连某个地方的山匪造反,扯的都是为先皇和崇宁公主复仇的大旗……
总之魏姝这一死,贻害无穷。
至少,魏姝不能死在今天的这场宫宴上。
可魏婧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故意弄坏母后的衣裳,母后今日没再用那种海外香,魏姝还是出事了。
难道梦境出错了,让魏姝发病的不是那盒海外香?
就在魏婧自我怀疑时,目光偶然落在魏姝桌上装着蟹黄的小碗上,才恍然大悟。
是冉嬷嬷。
母后的衣裳是冉嬷嬷负责熏香的,整整一夜的熏染,冉嬷嬷身上难免也会沾染上香气,而她又在席上给魏姝送过螃蟹……
魏婧一边懊悔自己思虑不周,竟忘了冉嬷嬷这茬,一边分神听见母后在吩咐冉嬷嬷,要冉嬷嬷把魏姝扶到偏殿去。
魏婧顿时顾不得礼仪,急忙上前,再次故技重施,装作不小心,把一碗汤打翻到冉嬷嬷身上,趁机从冉嬷嬷手里接过魏姝道:“嬷嬷衣服脏了,先去换了衣裳吧,我扶姐姐去偏殿。”
冉嬷嬷看了眼身上的污渍,无奈只得叫来其他宫人帮忙,自己先去更衣。
人群中,谢兰臣盯着魏姝和魏婧两人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
碍于男女大防,他不能上前查看魏姝的情况,但却敏锐地留意到了席上的一些异常。
自打谢兰臣入席后,便发现平宁公主魏婧频繁望向魏姝,便是自己和洪廷比箭的时候,平宁公主的注意力也依然在魏姝身上。
甚至魏姝发病时,平宁公主更是震惊地打翻了自己的酒盏。她脸上对魏姝的担忧不似作假,但过分疑惑震惊的神情却显得与其他人格格不入。
而且,据谢兰臣所知,因为先皇厌恶郭皇后的原因,平宁公主和魏姝的关系很一般,这就越发显得平宁公主对魏姝的在意异常了……
*
崇宁公主突然出事,宫宴自然无法继续下去,但因为还不能确认公主昏厥是否为被人下毒,在场诸人一时还不能离开,需得接受盘查。
直到太医赶至偏殿,确认魏姝不是中毒,宫宴上的人才得以陆续离宫。
之后事情的发展,便如同魏婧梦境里的一样。
魏姝的急病太过凶险,庄太医不在,其他太医便都不敢下方,只说需要先去查庄太医当年的医案。
元和帝见魏姝的形容越发不好,心里也着急起来,狠狠叱骂了太医们一通,无奈太医们都怕担责,坚持只有先查阅庄太医的医案,才敢开药,元和帝气道:“既然如此,还不快去查医案!”
然而近二十年的医案,宫里贵人和宫人的又混在一起,满满一大屋子的卷宗,又岂是好查的?
即便元和帝派来了几十个识字的太监宫女一起查找,速度依然很慢。要查完整间屋子的卷宗,少说也要等到晚上,可魏姝却等不了那么久了。
魏婧又仔细回想了一遍梦境。
梦里,直到魏姝死后的一个多月,太医院的人才发现,有部分陈年医案混在了太医院记录药材的账簿里,而记录有魏姝幼年病情的那本医案,恰好就在其中。
魏婧怕耽误魏姝的病情,借口帮忙,便带上四个宫人,也去了太医院。
她找到太医,故意提示道:“存放医案和存放账簿的房间挨得这样近,会不会有医案不小心混进账簿里?要不也分些人手查查账簿吧?”
众太医却想也不想地拒绝道:“这些医案还不知道要翻到什么时候,哪里有功夫查那些账簿?崇宁公主等不得的。”
魏婧心下着急,正要再劝,却忽然听见身后有道声音道:“我帮公主一起找吧。”
魏婧闻声回头,发现竟然是谢兰臣。
谢兰臣解释道:“是皇上特许我来帮忙的。”
突然对上自己梦里的丈夫,魏婧一时心绪复杂,略定了定神,才问谢兰臣道:“王爷相信我的话?”
谢兰臣点点头:“我觉得公主方才说的很有道理,而且,他们那边的人手已经够多了,多我一个和少我一个并没什么影响。”
谢兰臣的眉眼和语气都很温和,极容易引起人的信任和好感。
魏婧确实需要人手帮忙,便没多想,和谢兰臣主仆俩、以及自己带来的宫人,一起在存放账簿的房间查找起来。
医案簿和账簿外表大小相似,但是封皮上有不同的字迹可以区分,几人倒是很快把混在账簿里的医案簿给捡了出来。
但是捡出的医案簿数量也不少,且需要一页页打开翻看,才能知道记录的是哪一年的谁。
魏婧几人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但谢兰臣却一目十行,很快便能翻完一本,一个人的速度甚至比魏婧几人加起来都快。
时间一点点过去,集英殿来人都催了两趟,说魏姝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可魏婧他们还没能找到那本医案。
每次集英殿来人催的时候,魏婧都会悄悄观察谢兰臣的表情,见他面上并无焦虑之色,看起来也不像是很在意魏姝的样子,和梦里谢兰臣对待自己也没什么差别,一时间心里也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终于,在集英殿第三次来催的时候,谢兰臣举起手中的一本医案簿道:“我找到了。”
太医们急忙上前查看,欣喜道:“就是这本!”
上头记录了庄太医为魏姝诊治的全过程,所用的针法和药方虽有些刁钻,但几个太医合计后,觉得可行,便立刻开始为魏姝施针下药。
魏姝现在已经不是幼儿,施针的力度和用药的剂量,自然较之前有所不同。可等施过针喂了药,魏姝依然没有转醒的迹象。
一直如同慈母一般守在魏姝床前的郭皇后,急急质问太医道:“人怎么还不见醒?”
太医回说:“到底耽误了诊治的时间,眼下病情不再恶化便是好的,公主真正能不能醒,还要看明早。”
谢兰臣站在偏殿门口,远远地看了魏姝一眼,没再听郭皇后又和太医说了什么,便带上谢闵,和作为彩头的四箱金子,一起出了宫。
这时候,郭皇后比任何人都不希望魏姝死在宫里,有郭皇后在,魏婧在宫里养病很安全。
*
待回到会同馆,谢兰臣便差人把金子送去崇宁公主府,说道:“三箱是原欠公主的,多出的那箱是利息。”
谢闵看着四箱金子被抬走,终于忍不住问道:“王爷不是想和崇宁公主复婚吗?当时那么好的机会,为何不趁机讨要崇宁公主?”
即便皇上十有八九会拒绝,但因是先许诺过的,即便皇上不答应,后头也能有更多的说头。
谢兰臣却道:“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能被当成彩头一样赐来赏去?我是要复婚,不是要讨一个姬妾。”
回答完谢闵,谢兰臣便要水沐浴。
谢闵打水的时候,还在琢磨谢兰臣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又突然注意到谢兰臣的眼睛竟然红了,下意识便以为谢兰臣偷偷哭过,震惊之余,猜测谢兰臣十有八九是在为崇宁公主担忧难过。
谢闵跟在谢兰臣身边多年,还是头一次见他为什么事情红了眼,不由又是稀奇,又十分贴心地趁谢兰臣沐浴,提前准备好了香案香炉。
现在还没到谢兰臣往日休息的时辰,谢兰臣突然在这时候沐浴,肯定是要沐浴焚香,为崇宁公主诵经祈福了。
谢闵自以为是地准备好礼佛要用的东西,待谢兰臣沐浴完,看见门口摆着的香案,不由疑惑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谢闵看了看谢兰臣比之前更红了的眼睛,表情比谢兰臣更疑惑:“王爷不是要为崇宁公主诵经祈福吗?”
“我何时说要祈福了?”谢兰臣反问谢闵,“万物无常,有存当亡。我已经做了我该做的,剩下的不是我该操心的事,况且,诵经祈福如果真灵验,这世上便不会有死人了。”
谢兰臣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眼睛看,隐约猜到他误会了什么,扫了他一眼道:“我眼睛泛红是因为在宫里翻看了太多的医案簿,用眼过度,以及存放医案簿的地方久无人打理,到处都是灰尘碎屑的缘故,并不是你胡思乱想的那些原因。”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我今天确实很不高兴。”自己看上的竹子,还没长好,突然便被人连根拔了。
谢兰臣不舒服地眨了眨眼,又对谢闵道:“你如果闲来无事,不如想法子帮我多留意平宁公主,另外,不是十分紧要的事,今晚便别来打扰我了。”说罢,便直接关上了房门。
谢闵在门外讪讪地应了一声,然而,半夜还是敲响了谢兰臣的房门。
门一开,谢闵立刻举起手里哭得双眼通红的孩子,问道:“你儿子哭着来找你,算要紧的事吗?”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更晚了……晚上大概还有一章
第20章 20、嫡子(补一千)
昭儿出生后,便一直和魏姝住在宫里,两人几乎时时刻刻都待在一起,就算偶尔魏姝有些应酬,需要暂时和他分开,也一定会赶在晚膳前结束。
然而这次,魏姝出门参加宫宴,眼看太阳落山,已经过了用晚饭的时辰,却久久不见回家。
魏姝不在,昭儿不肯用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