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们的浪漫史-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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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翼,如影随形地将不堪一击的小心脏重重缠绕。
黄色圆寸诡秘的身影,像漫无定向的“熵”,把排列严谨的时态序列搅到缭乱又纠缠,混乱而狂烈。
连路泽都收回了几分放肆。
柯亚宁走到卧室拿了毯子,甩在路泽身上,责怪道:“你屁股不凉吗?”
“只要心不凉,屁股凉一点算什么。”路泽怕热,并不接招,毯子无辜地被扔到窗边,他抬头问道:“锲而不舍的人,正在复仇的人,第三个是谁?”
柯亚宁:“反抗者。”
林予贤还在跟“蛇形纹身”做激烈的斗争,仿佛在心里多念叨几遍,就能解开谜团。
他的头发突然竖起几根,起身就要往外走,走之前有点不知所措地说:“我去老郑那躲两天画大墙,他的保镖……我信得过,你俩,算了。”他捶向柯亚宁带着伤的肩头,“替我管管他,累死我了。”
柯亚宁:“……”
路泽气道:“臭条子,把我的花猫肉都吓走了,你赔给我。”
“赔你做条鱼怎么样。”
*
早上八点,晨色清冷,大城市的繁华刚露出一条尾巴。
林予贤从柯亚宁的家里走出,贴在墙根下,螃蟹一样伸直胳膊左右移动,从一个“孔武有力”的得道高人,变成心里只有“卧槽槽”的浮浪。
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外面又黑又乱,别人给根烟都带毒。
郑南山的保镖1号打车到柯亚宁家楼下时,林予贤数着迎来送往的小车,已经数次卡在30这个数字,他懵然说:“今天我没骑马,就骑自行车载我吧。”
保镖忿忿不平地蹬着车,怒怼说:“马真的不适合您老,应该让老天爷给您派一只独角兽,还要长着彩虹翅膀,比较适合您。”
“也对啊!给我派!”
“……”
保镖没好气地把自行车停在郑南山的迈巴赫旁,又毕恭毕敬地把林予贤请进“月蚀”办公楼。
一楼大厅左手边的半边墙已经围满红蓝色布幔,接近楼顶。
林予贤心里“嚯”了一声,“大墙”,竟然真就是字面上的大墙……
电梯直达顶楼,炸雷一样的锤击声直传前台,保镖不自然地笑了笑,这种肆无忌惮的“打/砸/抢”,只有小郑总才做的出来。
以前最多只是使出他“冷淡”和“迂回”的策略,不想劳烦自己挂心的事,翘起双腿,束之高阁,用呼出来的雪茄烟雾,表达对那群老头的不满。
最近愈演愈烈了起来,似乎要将无从而出的“复仇”贯穿到底,除了隔三差五炸几辆车之外,还派他去两个老头的办公室送“快递”,并且要当着他的面拆开。
老李铁青着脸把盒子拆开后,那里面装的,连他这个当过特种兵的都有点胆寒。
是一只泼了鸡血的模具手,跟刚砍下来的毫无差别。
老李的秃头直接绿了,倒了半天气才从惊悚中回过神来。
小郑总玩太大了。
林予贤跟保镖想到了一起——
海市的大毒瘤可是这位。
年深日久的切肤之痛,能不疯吗。
缩在隔间偷偷探头的工作人员,看见一个毫无恐惧之心年轻美男,正歪头抱臂堵在小郑总的门口,找事儿一样清着大分贝的嗓子,都在等着看一场好戏,并且打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会变成小郑总假手下又一只被劈烂的ipad。
小郑总竟然放下重锤,抽出消毒湿巾擦干净手后,拂去额前的湿发,笑盈盈地把他搂在怀里!
不带这么区别对待的。
林予贤被抱得有点喘不过气,重心全部移到向后弯的后背,干笑一声,“我还没原谅你胡乱炒作的事情。”
郑南山:“我也没原谅你,把我的私事透露给警察。”
林予贤退后两步说:“打、打平行不行?”他指着已经被凿进地板的两颗长长的粗钉,问道:“老郑,你该不会对你的地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等你的大作揭晓后,钉子的秘密也就自然而然地解开了。”他拿起一个还没来得及砸坏的ipad,递给林予贤说:“我要你画这个,整面墙。主角一个秃顶,一个黑发,都是老头,行吗。”
林予贤接过ipad,只看了一眼就绝望道:“停车场和赛车场的大爷,配做这么圣洁的动作吗。然后,真要画裸体吗?”
那张图正是米开朗基罗的《创造亚当》,亚当通身赤/裸地侧躺在左侧,伸直长臂跟右侧的上帝点着手指。
郑南山:“没有亚当的身材,要大肚腩,小鸡腿。”
林予贤有点口吃:“这、这不、不好吧,你们之间到底多大仇,还、还把我拉进来,小孩子都不屑于玩这么无聊的。”
郑南山整肃心情,万念俱灰地说:“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要吞掉太阳吗?”
“嗯。”
“我真的是放任他们太长时间了,最近我派几个私家侦探,到之前‘月蚀’投资过的公司去调查,你猜怎么着。”
“猜不到。”
郑南山微微抽搐一下,好像吞了只苍蝇,眼里只有孱弱的光亮,“大部分都只是皮包公司,或者废旧工厂、仓库,更有甚者,连地址都是假的。”他大概没料到会这么早在林予贤面前丢人现世,目光躲闪道:“我该不该回击?”
他没有把“血海深仇”几个字说出口,也不想告诉林予贤,这件事还与他有关。
至于他已经开始怀疑的“洗钱”二字,更不敢宣之于口,只会暴露他看似精明强悍下的蠢。
让他那句“吞掉太阳”,愧悔无地。
林予贤叹了口气,基于老郑买过自己很多色图,对这种冤大头的行径应谢之、跪之,对老郑那颗因为“月蚀”而被淬毒的心,应护之,不能踹之,他只能点点头。
郑南山挂上跟平时人设不大相符的大笑:“太好了,林很闲,底色是什么?我让秘书先去准备。”
林予贤愣了一下,答:“底色就用寂寥吧。”
“……寂寥是什么颜色。”
林予贤抡起胳膊向郑南山的脑袋砸去,边砸边说:“螃蟹!螃蟹色!蠢!蠢货!金丝眼镜换成银色!还在装大佬!装个屁!”
一旁端着咖啡杯经过的蒋维,差点自戳双目。
*
午后,河东区一筒子楼。
后颈有蛇形纹身的黑发男子坐在摇椅,脚搭在窗台,正瞧着不那么明亮的窗子,背后围了七八个小弟。
武纬平叼着棒棒糖,穿着一袭深色衣服,踩着破旧的白色板鞋,耷拉着头,蹲在黑发男子的背后,不时投去试探的目光。
黑发男子用粗重的烟嗓说:“小武,最近不太平啊。”
武纬平撇嘴笑了笑:“确实。”
“自从你来了我这破庙之后,我身边的这些兄弟,死的死,残的残。今天你又告诉我,在‘迷踪’,彭起都被杀了。”他转过头来,几道长长的伤疤爬在黝黑到太过港风的脸,烈日的光晕沿着他瘦弱的轮廓,射出一道汪洋。
他说:“据说彭起是被枪杀,你敢让我看看,你的子弹少了吗。”
武纬平笑得灿烂:“哥,我的子弹天天都在少,山头上的野鸡太多,我喜欢打野鸡。”
几个小弟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
黑发男子起身站立,左臂袖管空空如也,他用右手抚摸武纬平的黄色圆寸,说:“曾经有个手脚不大干净的兄弟,去送‘小海鲜’,可不知道他被哪的猪油蒙了心,非要把‘小海鲜’吞在自己肚子里,结果怎么样呢。”
武纬平把头撇开,笑着说:“痒,别动我。”
“还不是只有陈尸山野,跟那群野鸡一个下场。”
武纬平:“不,哥,野鸡我都拿回来吃了。这人我还没吃过,好吃吗。”
黑发男子畅然一笑,在布满灰尘的大平层里,笑声说不上的可怖,他的嘴唇轻轻挪动,磨着牙说:“小武啊小武,兄弟之间,最忌讳什么知道吗。”
“睡兄弟老婆,睡兄弟男人。”
“……男人?”黑发哂笑一声,声音黯然:“人死之前啊,都想看看是谁在捅刀子,可是在别人背后捅刀子,是不是有点不够仗义。”
武纬平脑子不大好使地来了句:“那,吃了他,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仗义吗。”他舔着棒棒糖,笑道:“哥,我的通缉令都出来了,如果我有什么别的打算,不是应该被臭条子安排几顿大酒和小鲜肉,好生伺候吗。”
黑发男子哑然,跟旁边的小弟们使了个眼色,“还愣着干什么,绑起来吧。”
武纬平颇为顺从地抬起双手,“兄弟们,给我绑紧一点,我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2038年。
林芝:老爸!我上个厕所!
林予贤:去吧,这都好几个小时了,傻女儿别生病。
林芝躲在厕所搜“余子期”,结果并没有在网上查到他的信息。
空空如也,查无此人,就像老爸说的,当素人的时候,就是查无此人。
林芝疑惑深深地看向客厅的老爸,老爸正在嚼着一缕头发,活像个大傻瓜。
她冲到客厅说:老爸!是不是逗我玩,为什么我没查到“余子期”这个人。
林予贤故作惊讶:啊?!怎么会!余子期!我们那个时代的大明星,微博活粉5000万,怎么,已经变成时代的眼泪了吗。
林芝叹气:真的一点痕迹都没有,你能把你手里的笔记本给我看看吗。
林予贤:不给,没大没小,小心我揍你一顿。
林芝:那你给我保证,这个人是真的。
林予贤:我他妈……妈妈妈妈呢,保证,好吧,发誓,真有余子期。可能是你小爸为了不让你那么快猜出来谁是他,找人删的哈哈哈。
林芝抽搐不已。
找到克服口口加划线还是口口的办法,加/
鞠躬,谢谢观看
第28章
这一片刷着斑驳和“拆”字的筒子楼; 跟海市南区高大上的CBD截然不同,私拉的电线在头上爬过,雷雨天经常有几条短路的电线发出火光。
筒子楼之间的道路狭窄; 隔栋同层的住户,早上同时打开窗户,都有可能互相磕碰。
5栋,缩在其中不能再平常的破楼下,几个下象棋的大爷正在方寸间研究楚河汉界的战术问题; 叫嚷中掩盖了某一层正在发生的一起“私刑”。
用刑的正是后颈有蛇形纹身的刘启明,外号“阿蛇”; 瘦小,脸上有很多刀疤。据说因为小时候体弱多病,爸妈不信医生和神佛; 信了邪/教; 每天家中做很多法事; 以为这样就可以解除病根; 却耽误了阿蛇玩鞭炮不小心被扎伤; 然后重度感染了的左手。
高烧五天后; 阿蛇的爸妈终于忍不住阵阵恶臭; 把人送到医院后; 感染的部位早就坏死成黑色,活像得了炭疽病; 只能手术割掉。
操刀的医生痛心疾首地把阿蛇父母臭骂一顿,差点动了报警的心思; 最后阿蛇的两位傻爸傻妈大概害怕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连夜从医院逃走。
阿蛇莫名其妙地就被活活抛弃。
他恨一切有手的人。
武纬平被几个小弟动作娴熟地捆绑成蚕蛹; 吊在客厅和餐厅之间的木梁; 在全身都无法动弹之下,他笑得天真,半含敬重、半含讽刺地垂眸盯着阿蛇说:“哥,真的很爽,你要不要也试试。”
阿蛇相貌平平,确切来讲五官有点模糊,放在人群中大抵也是毫无记忆点的平常人,除了身有残疾。
他单手点燃一根烟,睨向没把私刑当回事,还面带几分桃花的武纬平,继续讲刚才“小海鲜”的故事:“还没告诉你,那个被蒙了猪油的人是什么下场。”他掴着武纬平瘦削的脸颊,“那小子脑花流了一地,我的车都差点撞报废。”
武纬平笑着说:“哥,我低血糖,能把棒棒糖塞我嘴里吗。”
阿蛇摆了摆手,身旁的小弟提起水桶,“哗”得一声浇了武纬平一个水漫金山。
武纬平把脸上的水甩干,喊道:“爽!”
“警察为什么会有你的画像,连你脸上几颗痣都画得干干净净?”阿蛇吐了口烟,又示意小弟继续泼第二轮。
武纬平的湿衣已经紧紧黏在身上,他吐出不小心呛在嘴里的水,挑衅道:“哥,试试其他的,我喜欢拿刀子割,更有快感,比泼水厉害多了。”
阿蛇高高地扬起眉毛。
一个小弟正从后腰摸索着违禁刀具,刚要迈步递给阿蛇时,听到武纬平一声细小而濡湿的嘲讽:“割几下多不过瘾,冲我脖子来,直接送我去见阎王爷他老人家。”
阿蛇:“你就这么想死吗。”
武纬平说:“被警察抓住,不也是死吗,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区别。”
“不辩解什么吗。”
武纬平唇色惨白,通体都因为骤然降下的血糖和两桶冷水打着寒战,抖动的频率既诡异又克制,他凭借最后一丝力气说:“‘迷踪’那些下线,是怎么把警察招惹过去的?知道我的人,除了‘迷踪’,就是在座的各位,不问这些人,而问画像的主人,哥你是脑残吗。”
伴着虚弱无力,尾音飞上天的“吗”,武纬平就像被耗尽最后一格电的机器人,在最后的抖动中,彻底哑火歇菜,晕了过去。
阿蛇终于想到棒棒糖这回事,带着若有所思的细微神情,从地上捡起小武心心念念的棒棒糖,连带着地上粘来的薄灰,塞进小武紧紧咬合在的嘴里。
下颚的倔强,比他本人更甚。
同一时间,在“月蚀”的一楼大厅,林予贤躲在布幔里的梯子上,兢兢业业地在做一个“刷墙工”的本职工作,回味起不久前在电梯出入口,路人认出他就是网络上正在热议的“天才设计师”后捂嘴惊叫的样子。
由衷地逼叨道:“火是火了,室内装潢的活儿也来了,郑南山这招自产自销玩得可以啊。”
他平时除了刷底油能用到这么大规模的平刷,真正用它画画还真是开了林予贤小宇宙的先河。
手里挂的这几个小桶,跟特么粉刷匠有什么区别。
“郑南山!我艹你……”
布幔撩起的声音传来,郑南山稳稳站在林予贤的屁股后面,说:“接着说啊。”
林予贤七魂飞了八魄,转身赔笑的时候忘了自己在梯子上,一只脚踩在空气中,重心立马不知道晃飞到何处,他在梯子上歪歪扭扭半天,终于还是逃不过地心引力,带着小桶家族向地面倒去。
郑南山下意识地架起胳膊,先是被倾倒的小桶浇了一身的五颜六色,又被林予贤的活人身躯重重压了过来。
还好,梯子只有一人多高,刚够两人不轻不重地叠倒在地上。
林予贤的鼻尖抵着郑南山脖子里的“寂寥色”,黏糊糊的触觉下嫌弃地“啧”了一声,埋怨道:“老郑,你除了装大佬以外,还业余喜欢装神弄鬼吗。”
郑南山全脸都是“寂寥”,睫羽和唇间也挂上螃蟹色,无法睁开眼睛,更无法发作,双手因为刚才惯性使然的用力,正在死死搂住林予贤的屁股。
因此闻声赶来的保安看到正在暧昧叠王八的两人时,先是后背一紧,然后睁眼说瞎话地边退下边说:“老板,我什么都没看到,我去给你找保镖。”
林予贤这才抬起埋在别人脖子里时间过长的头,甩开屁股上的真手和假手,装作无事发生地说:“哇,老郑,你怎么摔倒了,您的尾椎骨还好吗,要不要喊个救护车过来,替你安个假屁股?”
话一出口,林予贤深感闯了大祸,“假手”和“假屁股”的共同之处,在于郑南山听见都有可能会拿重锤凿出一个天昏地暗。
他伸出友善的手,充满歉意地说:“我不是故意提‘假屁股’的,起来吧老郑,我带你去安假……”
卧槽陷进去了。
郑南山从眼缝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