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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趁南风-第31章

小说: 趁南风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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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如程如珩所说,是赵兰芳来找了:“楠楠,客人还在呢,别老待在房里。出来帮我出去买瓶耗油,再带把葱回来。”
  直接把她吓得跳下来,生怕她推门而入。
  程如珩拉好被她扯乱的衣服,和她一起出门帮忙跑腿。
  这是她土生土长,待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向楠带他在附近逛了逛,等回去时,赵兰芳意味深长地说:“再晚点,我栽的葱都要长出来了。”
  …
  大年初五,他们回祁州。向桐开学晚,要等到过完元宵节,没跟他们一起回。
  要走时,赵兰芳又给他们装了很多吃的,不管去哪里,总是食物承载着乡愁,也是食物承载着父母的牵挂。
  程如珩说:“阿姨,您太客气了。”
  赵兰芳摆摆手,说:“正好你开车,带去也方便。要是你们吃完了,还想吃,就跟我说,再给你们送哈。”
  向楠揽过她的肩,“赵女士,您就放心吧,我什么时候跟您客气过呐。”
  他们上了车,赵兰芳又走到窗边,叮嘱程如珩:“小程,你路上当心着点,高速这两天车挺多的。”
  程如珩应好。
  向楠撑着脑袋,侧过头看程如珩,追他都不敢明目张胆地偷看,现在人是她的,她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她忽然说:“祁大允不允许老师戴口罩上课啊,这么好看,被人惦记上了怎么办?哎,别说女生,男的也得防。”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偏见,总感觉学文科的男生gay不少。
  他说:“惦记上了,还能抢走不成?”
  她笑,“那就得看你的觉悟了,人民教师哦,得以身作则。”
  程如珩点头,“以后我就说,家有悍妻,不得不从。”
  要不是他在开车,向楠真想掐他一把,怎么又欠又可爱的。
  来来在年前就送到宠物店,他们先去将猫接回来。
  到程如珩家里,向楠拿猫零食逗她玩儿,程如珩忙里忙外地收拾东西,准备明天再叫家政来搞卫生。
  她蹲在地上,仰头看他,“程老师,你开车也累了,先歇会儿吧。”
  “没事,待会儿也得吃饭了。”
  这么会儿的功夫,冰箱已经被塞满了,实在是赵兰芳给的太多。
  程如珩热得脱了外套,还挽起袖子,拿着一大块火腿,那是别人送给向家的,问她:“这个想怎么吃?”
  “不要太油腻,清淡点就好。”
  这些天真是吃了一肚子肉。
  向楠又惆怅,“程老师,你会不会嫌我懒啊?”
  程如珩似有所指:“你不是‘做’得挺勤快的么?”又说,“你爸单独跟我谈过一次话。”
  “什么时候?”
  向楠抛弃来来,跑到厨房,凑到他跟前去,“他不会跟你说‘你要好好对我的宝贝女儿,要是欺负她,打断你的腿’这种话吧?”
  哦不对,在这个家里,只有她欺负人的份。
  “闲聊时提起你童年的事,说你被他打了一巴掌,跟他赌了七天的气,一句话都没说。”
  起因不记得,但记得有这么回事,“然后呢?”
  “然后是用一顿麦当劳,一双旱冰鞋把你哄回来的。”程如珩开水龙头,洗菜,“叔叔说那次是你唯一一次跟他冷战,从那以后,再也不敢跟你说重话,甚至对你动手了。”
  向楠有些唏嘘:“他记这么清楚呢。”
  “养女儿跟养儿子心情终归是不一样的,你爸妈对我好,也是希望将来我能将心比心,对你好一点儿。”
  他拿盆子,沥干菜里的水,“你从小到大没吃过太多的苦,一个姑娘家,跟了我,总不可能让你伺候我。懒点就懒点吧,如果两个人实在都不想做,钱还是花得起的。”
  她听得动容,伸胳膊从背后抱他,“程老师,你这么好,不会把我下辈子的福气都用尽了吧。”
  他的动作受限,只好回过身,低了头,用鼻尖蹭她的,“不是你说的,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的是与非吗?”
  “可要是有下辈子,我也想好好照顾你,不叫你受一丁点委屈。”
  “你现在已经做到了。”
  向楠说:“不就是帮你挡了几次酒吗?这算什么呀。”
  过年的桌席上,少不了酒肉,向楠一家酒量个顶个的好,他们要喝酒,程如珩的都是被她挡回去的。
  程如珩摇头,不仅如此。
  她不算是个多细心的姑娘,却处处顾及他的感受,怕他冷,怕他饿,又怕他吃不惯,还怕他吃多油腥,胃不舒服。
  克服缺点,得用了多少心才会这样。
  将心比心,将心比心,又有多少人能做到。
  多的是利益当先的人与事,一物换一物,成了来往的准则。纯粹的爱情仿佛只存在于童话故事里,生活优渥的王子爱上身份低微却心地善良的灰姑娘,美丽的女孩不顾一切和变成野兽的王子在一起。
  向楠是赤诚的,一颗赤诚的心,比世上最纯净的翡翠还要珍贵。
  天长地久有时尽,如果真有下辈子,耗尽福气的是他才对。
  向楠知道程如珩心有千千结,他不明着说,她也猜不到。
  但她心眼如碗大,说:“不管什么前世今生的,我们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得先满足最低级的需求——填饱肚子。”
  嗯,还有晚上找他要补偿,不仅仅是肚子需要填饱。
  来来已经不怕她了,摇着尾巴,慢吞吞地从她身边经过,还喵喵地叫了两声,仿佛是附和。
  不过她不会跳到男主的身上,和他来一个嘴对嘴的亲吻。
  向楠把来来捞起来,一人一猫,等着吃就行。
  饭还没做好,门铃响了,来者是薛瑞婕。
  见是向楠,薛瑞婕一愣,然后随即反应过来,冲她一笑,“新年好。”
  还没出正月,向楠也回了句新年祝词,客气说:“薛老师你吃饭了吗?我们还没开饭,一起吃点吧。”
  薛瑞婕将手里东西交给她,“我就是来送个东西,就不叨扰了,家里还有事。”
  听见说话声,程如珩出来看,向楠说:“刚刚薛老师送了水果和特产来。”
  “我知道,她跟我说了,放那儿吧。待会可以洗手吃饭了。”
  晚上进房间,看见向楠撅着屁股,在衣柜里翻找着。
  这两个月她头发长长了些,刚洗过,没吹,还是湿哒哒的,程如珩拿来一块干毛巾,盖上去,用力擦了擦,“想要什么?”
  向楠回头问他:“你没领带吗?”
  程如珩一顿,眼神深了起来,“你要用来干吗?”
  他拉开一只抽屉,里面有几条卷好的领带,他穿正装的时候不多,领带款式也少。
  她把衣服一股脑塞到他怀里,再加上一条纯色领带,催促:“洗完澡换上。”
  果然是要搞鬼。
  白衬衫,黑西装裤。
  最适合身高腿长、腰背挺直的男人穿。
  只是很可惜,能把这一套穿出禁欲感的,向楠还没见过。但程如珩做到了。
  他清瘦,肩宽腰窄,体态之好,是行走的衣架子。
  程如珩扬了下眉,向楠特别喜欢他这个小动作,眉峰上抬,有种儒雅的风流,他问:“你新买的?”
  “对啊,新年礼物。”她上下打量一番,为自己的眼光满意,“挺合身的。”
  向楠让他背过手,拿领带在他手腕上绕了一圈,又一圈,没打死结,抚了抚他的衣领,“待会儿别弄坏了,还挺贵的。”
  年前去商场买的,打了折扣也不便宜,花了她半个月工资。
  程如珩由着她摆布。
  她又趿着鞋出去,回来时手里多了根红绸缎带,他没记错的话,那是酒盒上的。
  眼睛被蒙上,不是完全的黑暗,光从缝隙透进来,看到她的身影在晃。
  他记得她今天穿的什么,黑色的吊带睡裙,V领,下摆将将到大腿。
  向楠又出去了,还带着诡异的,兴奋的步调节奏。
  估计她早就想这么做了。
  她的手覆上来,可刺骨的冰。最敏感的地方被人这么碰,程如珩一下就咬紧了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向楠。”


第49章 第四十九阵风
  ◎要吗?◎
  向楠的确手痒; 要来采一采祁大这枝花。
  ——长在温室里,被灌以最高级的养料和水,悉心呵护; 长势最喜人的那一朵。天生就是等着人去观赏,奈何被套上保护罩; 唯有缘人得以采撷。
  领带绑得不紧; 以一个成年男人的力量,几秒就可挣脱开; 但程如珩甘心做出被束缚得动弹不了; 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
  为了满足向楠那奇奇怪怪的想法。
  在这样的前提下,他的那声威胁没有半点危险性。
  向楠用冷水泡过手,冬天水冰; 一时半会,她的手回不了暖。
  他则是正常的体温,她让他如坠冰窟。
  她的指尖在顶端轻轻地刮过,看到他脖子上的青筋更明显了。
  像什么呢?
  像大旱的天,严重缺水的土壤; 干得龟裂开; 露出枯树的根; 在地表盘根虬结着。
  他完全地立起来了。
  而她完全地坐下去了。
  向楠说:“程老师; 你把我填饱了。”
  她是行动派; 心急,盛宴已经上桌了,她当即就要动刀叉享用佳肴美馔。
  白衬衫用的料子上乘,不能手洗; 向楠舍不得把衣服攥皱了; 一手揽他的脖颈; 一手撑着床面,腰在用力。
  新换的床单,是程如珩的风格,简约,没有多余的纹路。铺得没有一丝褶皱,上面还有洗涤剂的淡香。
  然而空气中渐渐弥散的,却不同于此。
  程如珩说:“所以你为什么让我这么穿?”
  “帅啊。”向楠伸了一根手指,抵在他的唇上,“嘘,别说话,你是被做的人,没有提意见的余地。”
  嗯,对,作为被“做”的人,程如珩只能乖乖地配合。
  她愈发熟稔,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也摸清他喜欢的点。她上半身微向后倾,腰弯出弯刀一样的弧度,又狠又厉。
  向楠比他先到,她趴在他肩头,又喘又笑,上气不接下气,“程老师,你这辈子有被女孩这么欺负过吗?”
  “别说女生,男生都没有。”
  班上被欺负排挤的,往往胆怯、懦弱、处于弱势,程如珩是强大的,谁会这么欺他?
  向楠不怕。
  她完全是过河拆桥,用完他,就不管他的死活了。
  其实领带已经松了,程如珩抽出一只手,掐住她的腰,粗鲁得她疑心,他是不是被其他人附身了。
  他说:“你就是欠的。”
  向楠收不住笑,“欠什么?”
  她夹夹他,像得到某个潮流新玩具,想找出它所有的玩法,“说啊,欠什么?”
  程如珩不作声了,暗自较劲,想把她逼得说不出话来。
  但向楠别的不行,执着起来是一顶一的强,哪怕话音破碎,她都要得到答案,“程老师,我欠什么?嗯?”
  好新奇啊,程如珩说脏话。
  他是程如珩哎,从小受各种规矩的约束,从不超出家庭、学校给他划分的界限,规矩得像机器人。
  但也有不规矩的时候。
  他在她耳边吐出那个字,明明是极脏极秽的字眼,她却觉得动听极了。
  “我爱听,多说点。”
  程如珩死活不肯再说,肉眼可见,他耳根热得发红,他接受的教育不允许他说这种话,更别提是对女孩子。
  他以沉默应答她所有的调戏和揶揄,管她是抓是咬还是掐,反正怎么都不开口了。
  论忍,她是比不过他的;论耐力,他也比不过她。
  这是一场持久战。
  每次打到最后,总要有一个人投降或者战败的,这回是向楠认输,她要是再追迫,她的腿就要青了。
  结束的时候,程如珩身上的衣服还是好端端的。
  向楠推了把他,他顺势躺到旁边,光对着眼睛刺,生理性泪水快流出来,他下意识地横过手臂挡住。
  他皮肤白,还有她抓出来的红印。
  她感觉磨得有些疼,扭头,声声控诉:“你只知道做,都没亲过我,男人果然是这样。”
  好一顿倒打一耙。
  程如珩抽了几张湿巾,给自己擦,又帮她。的确有些磨得红肿了,但老天可见,绝不是他不怜香惜玉。
  他蹲下来,抬起眼看她,因为不久前的荒唐,眼尾是淡淡的红,“要这样吗?”
  向楠抿住了唇,紧紧地,没吭声。
  惊大过于喜。程老师是纯洁无瑕,如谪仙般的人物,竟然问她,要不要这样。
  要吗?
  他捧了她最珍贵的珠宝,无声的眼神沉沉如海,仿佛在问:要吗?
  珩是玉。
  玉终究是跌入水洼,沾上了水污。
  今夜是第几次了?向楠咬住自己的指节时,不由得想这个问题。她真是个贪得无厌的女人呢。
  然后程如珩离开了,站起来,抹了抹唇角,也在问:“舒服了吗?”
  她点点头,又忧心地说:“程老师,快去漱口,脏的。”
  入睡前,他们才真正地接上吻。
  他口里是辛辣的漱口水气味,她觉得倦了,在他唇上啄了几下,翻了个身睡去。
  春节假一晃而过。
  程如珩回学校筹备开学事宜。
  向桐也返校了,向景开车送他来的,顺便和赵兰芳去看望向楠。
  程如珩得知,请他们来家里吃饭。
  “小程,你这么多书啊?”赵兰芳打量着他的房子,“不愧是文化人哈。”
  “也没什么,就是一点小爱好而已。”
  周末向楠没上班,陪着一起来了,不意外地被赵兰芳说了:“以前让你多读书,跟要你命一样,多沾沾小程的文气也好。”
  她撇撇嘴,“术业有专攻嘛,他研究的那些我都不感兴趣。”
  赵兰芳又问:“那要是你以后要买房的话,这些书也得都搬过去,挺折腾的吧?”
  程如珩知道她的意思,说:“办法总比问题多,慢慢搬,费点时间罢了。”
  他看了眼向楠,“这两年暂时也不打算搬,在攒钱,等存够首付,再买套大点的。”
  她的心思没放在他们的谈话上,也就没注意听。
  倒是赵兰芳放了心,就知道他是个聪明人,把她想听的说出来了。
  中国人讲究落叶归根,房子就是人落根的地儿,没有房,他们在这座城市,终究是漂浮的。
  程如珩自己一个人,其实并无太大所谓,只是书逐渐多起来,嫌搬家麻烦。因为有了向楠,必然要考虑到她的家庭。
  还没到谈婚论嫁的时候,这么一提,只是安对方的心——他有为他们的未来打算。
  程如珩还请程娴来家里和向父向母见面,长姐如母,这算是简单的双方家长的初次见面。
  吃过饭,程娴邀赵兰芳去逛街,为她挑选衣裳。程娴也是出手大方的人,试衣服送护肤品的,不用说太多花言巧语,她温柔和气的性子,就很讨长辈的喜欢。
  而程如珩喝不了酒,就陪向景去公园,那里是退休人员聚集地,下棋、打太极、耍花枪的,各式的把戏,多的是。
  姐弟俩把二老哄得开开心心,次日再将他们送回青杉,还说下次再来祁州,直接来找他们即可。
  赵兰芳回去后,给向楠打电话,赞不绝口地说:“小程这女婿真是好啊,楠楠,你千万把他拿住了,别甩了人家啊。”
  向楠当然知道他好,她说:“我爱他还来不及呢,甩什么甩。”
  还是越来越爱的那种。
  赵兰芳说:“你妈妈我见过的人海了去了,小程那样式的,我还头回见。”
  谈恋爱只需要看对方个人,结婚就要考虑家庭关系了。
  程如珩父母双双健在,不太干涉儿女的私人生活,没外债,自己有积蓄、退休金,顾得上自己的生活,无须儿女操心。
  他唯一的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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