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时代-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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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输了呢?”
“刀就不用还我了。”
“你把头盔摘了吧,我要急转弯了,让我试试能不能把你脑浆给甩出来。”
陈栎贴在他背后笑了起来。
松之隆重型摩托一派嚣张,斜甩进了忉利天的停车场,烟枪打开摩托宽阔的后厢,将两个头盔扔了进去。
“走吧,少爷。”陈栎拍了拍烟枪的背。
“走吧,少奶奶。”烟枪一把搂住陈栎的腰,同时把一根一次性雾化烟塞进嘴里,毕竟一个公子哥抽复古的纸卷烟太过违和。
“你也想骨裂了?”陈栎皮笑肉不笑,低声威胁。
两人说说笑笑往忉利天门口走去。外人来看十足亲密的一对年轻情侣,一起来这样的声色场所玩,多半是放浪到了极点,还不知道进去之后得疯成什么样子。
“裘先生,麻烦您脱下外套配合检查。”
入口处忉利天负责安检的工作人员正在依次检查客人的随身物品,并柔声细语地嘱咐客人将通信工具和火机锁入储物柜中。
烟枪脱下重装皮衣外套递给一旁的工作人员检查,另一个工作人员正在用手腕上的金属探测仪器扫描他的全身,他浑身都是丁丁卯卯,探测仪器响成一片,不断有人向这边侧目。
“拉链,流苏,大铆钉,今年最流行的元素,怎么了,合着爷穿这套还进不去是吗?”烟枪摆出一脸不耐烦。
又换了一个男性工作人员蹲在烟枪脚边,两手握着烟枪的脚踝反复摸着,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汗。
“帅哥,摸我老公摸得爽吗?”
烟枪脑仁一颤,心跳都跳快了几拍。他心想好家伙,可真入戏啊。
陈栎已经检查完毕,凑到烟枪身边,笑眯眯地又调戏了男工作人员几句,直把人说得面红耳赤。
“裘先生,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请您换一件外套。”男工作人员赔着笑。
烟枪把外套往储物柜里一塞,“行了吧,屁事真多,都怪你非要来这种鬼地方,信不信老子把你卖这儿来!”
“好啊,以后我给你员工价。”陈栎笑着说。
烟枪正好想摆脱这身沉重龟壳似的皮衣,此时露出两条精悍白皙的手臂,他只穿了一条黑色的背心,深深的肌肉轮廓极为精致诱人,不过不是走宾客通道,他这副缺少布料的打扮也不知会被当成什么角色。
“我可以进了吗?”烟枪摊开双手,用极其不耐烦的语气冲工作人员嚷嚷。
工作人员连连点头,目送这位脾气火爆的高大少爷搂着他那同样高挑的伴儿大步流星地往场内走,边走边在伴儿的屁股上掐了一把,掐得那伴儿浑身一颤,身体软软地靠了过去。
“你想断哪条腿?”陈栎贴在烟枪耳边低声说。
“我错了,对不起。”烟枪诚恳地道歉,顿了顿又说,“手感真他妈好,我还剩一条腿。”
***
“金汤玉作舟”,没想到竟然如字面意思一般无二。
在忉利天那平阔恢弘到极致的一楼宴客厅的中心,嵌地式摆放着的是一座巨大、晶莹、透明的玻璃水箱,大小用来畜养白鲸都不为过。
高度在五米左右,敞口幅阔,形状是不规则的“云型”,犹如一面琥珀色的湖泊,与四周和吊顶上闪烁的碎水晶相映,碎光不断地闪烁飞掠,在人眼中留在晶莹细碎的光斑,令人目眩神迷。
忉利天大堂的挑高极高,仰望深远的空间能为灵魂带来摇曳感,更能凸显气派。
云型湖泊之上设有一圈圈的看台和包厢,装成墨绿色,漆料流光溢彩,仰头看去,就像是一颗的猫眼珠。看台设座,可以俯瞰整个湖面。包厢被电子雾帘隔挡,应该是行乐的好地方。
云型湖泊的琥珀糖浆中,有上百位赤身裸体的男女美人,他们躺卧在透明的气泡垫上,肤白肉嫩,宛如一扇扇洁白的玉舟,信然徜徉,划开阵阵涟漪,溅起莹亮的珠子。
宴客厅里到处弥漫着香甜的酒味,令人口鼻熏然,大脑也渐渐充血发昏。
大量的宾客涌入“金汤玉作舟”的现场,他们有的走到云型湖泊边上赏玩湖中的“玉舟”,有人站在高点俯瞰着一派淫靡又奢华的景象,甚至有些耐不住的顾客,毫无顾忌地把自己的身体贴在透明的池壁上。
除了一池春水外,忉利天还为宾客准备了他们这里最为出名的歌舞表演以及“笼中鸟”。
——那是在大堂的观众席上空垂落的八只金笼子,每一只笼子里都盛着一个盛装的美人。
这些笼子离宾客的距离超过两臂远,如若想要接触这些美人,必须购买挑杆。
挑杆的作用是敲打折辱这些笼中美人,让他们在空中惊呼挣扎,却又避无可避,从而满足人类变态的施虐欲。
忉利天有“天国”之意,传说中是天人快乐的沃土,高悬于人世之上,极尽放肆,极尽享乐,不愧是中心城首屈一指的娱乐都。
“水池里是唐Q。”陈栎贴着烟枪耳边低声说。
“什么唐Q?”
“朗姆中最贵、最甜也是酒精度数最高的一种。”
“啧,下血本啊。”
“不止如此,”陈栎贴得更近了,嘴唇几乎要碰到烟枪的耳廓,外人看来状似耳鬓厮磨,“这么多的唐Q,足够把忉利天烧得一干二净……难怪这里要查火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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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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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啧,麻烦。”烟枪本能地也感觉到了危险。
“这儿肯定是见不到那位女明星,也没什么好看的,得往楼上走。”
“少奶奶,去给你家少爷买杆去吧。”烟枪调笑得看着陈栎。
“少爷您准备在这一层掏多少钱啊?”陈栎伸手搂住烟枪的脖子,状态亲昵,可惜眼神过于猎杀,“也不知道您钱包够不够充裕。”
“不够就卖了你。”
“嘿,我哪有您值钱,瞧瞧您这皮白肉细的,下酒汤子里绝对没人分辨得出来是你还是鸡。”陈栎没等烟枪反击就转身往卖杆子的小窗口走去。
他一路仔细观察着监控摄像头,他知道烟枪也在数着另一面的监控录像数量。这一层的监控摄像头大多摆在明面上,数量不多不少,可见这一层确实没有什么值得的东西。
看来忉利天对自己的生意分割很明确,脏的脏,更脏的更脏。
售卖窗里的东西每一样都会让新客迷惑不解。除了红色的金属挑杆,还有诸如各色的筹码、印章,还有一些动物图案的贴纸,乍一看像是儿童乐趣园礼品屋里贩卖的周边产品。
陈栎瞥了一眼价格名目心里了然。他笑着对售卖窗电子屏幕里端坐着的美女说,“我把这些杆儿全包了,需要多少钱?”
美女脸上微微一怔,但很快她就露出了专业的巧笑,“先生,我们这里是没法包揽的,您一个人最多买七杆。”
“这样啊…”陈栎装出一副为难失落的样子,“可我家先生一定要我来替他全包下,不然就要把我卖到这里。”
美女又愣了一下,心道没想到这个高挑英俊的男性竟也是人下臣,她心生几分鄙夷,嘴上也轻慢了不少,“不好意思,这里规定就是这样,怠慢了。”
“你他妈磨蹭死了!”一声粗鲁的怒吼声响起。
美女吓了一跳,抬眼看去,看到一个赤着双臂的红发男人走过来。
下一秒,一张紧拧着双眉的漂亮面孔凑到她面前的屏幕上,手指不耐烦地敲打屏幕,“那就十四杆,快点,直接给我送到B32。”
售卖窗口实际上是有自动出物的位置,每一位客人都是自行取了东西返回自己的位置上,再进行其他的服务和活动。然而这位少爷派头十足,也不取自己的东西,付过账之后就搂着自家的伴儿大摇大摆地回去了。
“我绕了一圈,这一层没有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连服务都这么怠慢,咱得尽快往上走。”烟枪靠着陈栎低语。
“找到监控室了吗?”
“我刚刚跟了一会儿安保,他们用的对讲器是A4产2315,这种对讲一旦掉线立即就会报警,可以插复卡,咱就在这层弄俩对讲,左右先接上外边,再去摸监控室。”
“嗯…”陈栎突然靠近烟枪的耳朵,轻轻吹了口气,“我感觉有人在看,要不…咱们亲一口?”
“啧,我说陈老板,是不是我长得比毗哥帅太多,我怎么觉得你有点投怀送抱的意思啊。”烟枪没等陈栎下一句,一把扣住陈栎后脑吻了下去,动作看着挺猛,实际上只是在陈栎下唇轻轻一擦,贴了几秒钟就松开。
“你说这裘少爷少爷还是人吗?身边有这么个大尤物还出来嫖,真是丧尽天良。”烟枪状似漫不经心。
“我看裘少爷应该直接把自己卖进来,脱干净了绝对比里面那些莺莺燕燕还白,还像个禽类。”陈栎淡淡地说。
很快就有服务生抱着十四根挑杆走到B32,对两人鞠躬行礼,“两位先生,现在可以去那边跟八位‘笼中鸟’交流相欢了。”
“你们忉利天就只有这些?只能看、只能闻,只能拿杆子戳?”烟枪仰靠在沙发上,“太没意思了,如果只有这些,我可要回家了。”
服务生礼貌地笑了笑,“仞利天三十三国,我们服务每一位‘天人’,满足您所有的愿望。”
“我就直说了,我来不是干这个的。”烟枪说。
“您想要什么?我们一定竭尽全力满足您的需求。”
“我不想,看。”烟枪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明白了,我现在就带您上二楼。”服务生点了点头。
“我要直接去睡你们的帝、释、天。” 烟枪笑得露出一口白牙,狂妄张扬,他把句尾那三个字咬得无比清晰。
服务生轻微地皱起了眉头,正当他准备开口的时候,一个穿着绿色短款晚礼裙的女人走了过来,带来一阵香风倩影。
女人看上去已经有了一些年纪,似乎是混血,一头雾金色的长卷发修饰得靓丽精致,每一根弧度似乎都是曾经过千百次的修整、走位,才决定下在那个位置。豆蔻绿的裙子将她的皮肤衬得格外的白皙,她穿的是一种很复古的薄纱丝袜,上面绘满了玫瑰的枝蔓,缠绕在她骨肉均亭的双腿上。
“这位少爷,真是不好意思,我暂时还不卖/身的呢。”女人的声音微沙,语调轻盈又带几分娇软,没有任何的上位感,让人觉得亲切。
“哟,原来帝释天是个大美人,我还以为得是个大腹便便的…叔叔。”烟枪眯起双眼,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美妇人,基本确认了这位应该就是忉利天的女主人,缺荷。
“呵呵,我也是可以做少爷阿姨的年纪了。”缺荷温软地轻笑几声。
“抱歉,我收回刚刚的话,我还是喜欢嫩的。”
“忉利天是天国,什么样的美人都有,不过还真缺了少爷的伴儿这样的美人,”缺荷淡淡一笑,“天然去雕饰的时候应该更美吧。”
两人自然是听出了缺荷话里的刺处,却都面不改色,烟枪托着陈栎的后腰把他揽过来,“抱歉了阿姨,我家宝贝也暂时还不卖/身呢。”
“少爷,美人危险,嚼嚼吮吮之后便吐掉为好,”缺荷浅色的瞳仁中映着两人的身影,似乎有所思忖,但很快又展露笑颜,“下面的人不礼貌,慢待了少爷……也慢待了钱,我这让人送两位上去。”
“阿姨不能亲自送我们吗?”烟枪盯着缺荷的眼睛。
“不好意思少爷,我只是忉利天的主人,再上边的世界,就不归我管了。”缺荷微微颔首,随即便转身离去。
“啧,宝贝儿,你看这就是你非要来玩这鬼地方,一个个都跟爷装神弄鬼,”烟枪对陈栎说,也是说给旁人听,“什么珍兽丽奴,还不如家里的动物园有意思。”
“月初少爷应该不是骗我们的吧,他说这儿可好玩了…”陈栎对烟枪说。
缺荷的似乎背影微微一滞,她低下头,很快又抬起来,目不斜视地走远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高级正装的男人将两人引导到一处暗门前,在门边摸了摸,立时亮起一个密码盘,他没有输密码,而是用指腹在键盘上飞快地弹了一下,暗门便无声地弹开了一条缝隙,他推开门,里面是一条深而黑的甬道。
“这他妈什么鬼地方。”烟枪不满地质问。
男人也不回答烟枪的问题,掏出两只小型手电笔递给烟枪和陈栎,示意两人可以进去了。
陈栎拽了拽烟枪的衣摆,烟枪才不情不愿地接过手电笔,两人一同走进了这条漆黑的甬道。
烟枪一边不满地嚷嚷,一边在陈栎手心里快速地敲着暗文交流,两人快速地交换了一下看法。
“缺荷”、“对讲”、“监控室”、“武器”,两人一边敲着暗文沟通任务进展一边随口胡扯一些荤素不禁的闲话。
终于走到了尽头,那里有一间升降梯。就在他们站在电梯门前的一瞬,梯门开启,露出里面的梯厢。不同于甬道的漆黑,电梯内灯光通明,装潢高级,没有任何按键,全部由终端控制。
他们被电梯带上了第七层。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确认彼此都已经准备好了。
就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绚丽到刺目的华灯掉入视网膜,将大脑刺激得顿时花白一片。
也就在同时,电子乐声、呼哨声、尖叫和鼓掌的声音地动山摇般地涌进耳廓。声波和热浪震荡得地面似乎都在不住地摇摆。
眼前这一番景象,让两人都不由得一怔。
这里是欲望的伊甸园,也是罪恶的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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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短小一下
第19章
与大堂的开阔不同,第七层的空间被各种各样的人和物堆占满了,显得拥挤而杂乱。
鳞次栉比的大型道具,不断轮转着的、赤铁色的摩天轮,顶吊着无数的彩带和铁链。
这里已经没有侍者和舞者的区别,他们都赤身裸体,毫无羞赧地在人群间穿梭,有人送酒、有人跳舞,有人被彩带悬挂在屋顶,有人吊在摩天轮上像极了一张肉幡。
烟枪看了一眼就觉得眼睛疼,他随手扔下了手电笔,陈栎则是把手电笔立在了电梯门边上。两人走入人群中,如鱼入水,暂时得到了自由。
“手电笔里有窃听和定位。”陈栎附在烟枪耳边说。
“这儿真他妈恶心。”烟枪低声骂了一句,把目光从眼前的欲望地狱挪开,目测这间“囚牢”的方圆。
“你说这层的安保穿衣服吗?”陈栎四下望着。
“安保应该都混在宾客里。”烟枪皱了皱眉。
“六点钟方向,我看到他上衣口袋里亮起的小灯了。”陈栎贴着烟枪的耳朵说。
“这层的大小不正常,应该是藏了起码一半,我去弄对讲,你四处转转…”
“我去弄对讲,”陈栎拦住了他,“你接着演你的大少爷。”
三分钟后,陈栎捏晕了六点钟方向那位倒霉的安保员,拿走他的对讲还有一把小型电击/枪。
对讲器底部贴了追踪器,陈栎心道这忉利天的安保系统可真是铁桶一般周密,事无巨细。
可惜,他们的对手是伤寒,国立大学信息安全专业的高材生,并且深得反革那个技术老流氓真传。这种密不透风的防守反而成了伤寒手中将军的棋子。
陈栎把复卡插入对讲,搜索到伤寒今天建立的新频道,接着他把对讲塞进皮带里,将微型入耳耳机贴进耳道。
很快就接通了,对讲那头伤寒的声音响起来,通过电波传输,变得更加干巴巴,“倒满了。”
用通用语言三说这句话是他们的接头暗号。
陈栎轻声回应,“干杯。”
“我现在给你报对讲器、追踪器的型号……”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