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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飞凰引-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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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九郎如今一点也不隐藏了,“我离开长安就没打算回,凉州城你第一次向我求欢,心已经接受了我,如今又有了身子,还想把我赶回去?”
  韩明铮一哑,竟不知说什么。
  陆九郎低了语气,恳求般道,“明铮,你是我心上挚爱,哪怕再强,也不该有孕还冒死搏战,得有人护着你,护着你腹中的孩子,除了我还能是谁?等孩子生下来,也当有父亲的陪伴,你就忍心让他和我一般没爹,给世人耻笑是个不知哪来的野种?”
  韩明铮给说得心中酸软,正当方寸大乱,腹部蓦然一动,宛如小生命也在应和。
  法幢寺受了蕃军的猛攻,处处残墙断壁。城中百姓自发前来帮忙,将损坏的物件清出,重整佛殿,取水洒扫,受伤的僧众也获得了妥善的安置。
  弘昙徐行检视,犹觉得做梦一般。
  赤火军与蕃军激战之时,法幢寺得了喘息,然而僧兵也几乎折尽。弘昙强提精神,打算去随赤火军死战,半途竟遇上了陆九郎,给他一番言语说动,让寺内的僧人散出传话百姓。全城呼喊动摇敌心,陆九郎再带着几百人冲杀,一举吓走了蕃军,几乎可谓奇迹。
  弘昙正当出神,小沙弥来报,他想了一想,还是去寻了师父。
  观真大师结束了诵经,听闻后道,“陆檀越只留了洗衣洒扫的仆妇,其他的全退回来,定是要亲自照料,且随他的安排,奉足所需即可。”
  弘昙犹豫片刻,问出来,“他虽救了韩七将军,到底已非韩家的部属,当真听他做主?”
  观真大师捻着佛珠,莞尔一笑,“一切所执,必有因果,赤凰有孕,防御使舍了一切冒死潜来,还有什么可忧的,随二人去吧。”
  弘昙摸了摸光头,只觉情爱难以理解,又问,“长安有人护送一位娘子至沙州韩家,听说韩七将军在此,向寺里求见,遭陆檀越拒了,还让他们哪来回哪去,这位娘子在外啼哭不止,如何是好?”
  这一问观真大师也没了头绪,只有道,“你亲自去问一问,看究竟有何来历,不重要的就赠银打发了,免作无谓之扰。”
  楚翩翩被沈铭送往河西,托给韩七小姐照应,相府的护卫不耐远涉,到肃州听说赤凰在法幢寺,当即折归,打发她自行请见。她报了沈相公子的名号,怀里揣着书信,却给僧人无情的拒了,落得进退无路,不知如何是好。
  一众沙弥看她美丽柔弱,凄惶无助,不免生了同情。
  楚翩翩正垂首饮泣,面前来了一个和尚。
  那人话语清沉,端正平和,“韩七将军受伤静养,无法会客,请问女檀越执意求见,究竟所为何事?”
  楚翩翩抬起头,长睫如雾,双目盈泪,似一枝凝露带雨的梨花。
  弘昙如被一种无形之物击中,呼吸一窒,心头刹那一空。


第116章 宫掖深
  ◎殿下,贫道该出宫了!◎
  或许是灵药的功效,又或是小生命的顽强,韩明铮经过多日调理,止住下红,腹中的胎儿得以暂保。但此后必须卧榻静养,绝不可再受车马颠簸,否则随时可能滑胎。
  韩明铮为免家人惊扰,让人向沙州报了平安,只称在厚土军归返前留驻肃州。
  陆九郎试了药碗的温烫,将她扶起来喂药,“不必操心旁的,把身子养好,先多吃些。”
  韩明铮一切由他照料,渐渐的也惯了,就着手饮了,“整日躺着胃口自然差些,不是吃食的缘故,昨日你还要张罗烤肉,到底是在寺里,别太过了。”
  陆九郎自有计较,也不多说,待她睡下后唤过仆妇守着,自去行事。
  院子外头,几个憨货正在闲扯,犹未发现里头有人出来了。
  陆九郎一直无暇理会,此时一脚踹去,“你个属王八的,嘴咬得死紧,我就不该接着,让你跌死算了。”
  伍摧给踢了个屁墩,叫起冤枉来,“石头没说,我哪知道沙州有你的人,还当将军会给你传信呢,怎么能怪我!”
  陆九郎又看司湛,司湛一下跳出丈外,振振有词,“也不能怪我!小韩大人说不能外传,万一让朝廷知道孩子他爹是天德城防御使,有暗通的嫌疑。”
  陆九郎磨了磨牙,暂且作罢。
  司湛却又凑过来,“陆大人,你真要跟着将军回沙州,就不怕小韩大人发作?”
  陆九郎冷笑,“他中了蕃军的诱计,害得妹妹怀着胎出来拼命,还有脸发作我?”
  司湛讪讪的没了话。
  伍摧担心的是另一则,“陆九,你这弃官而逃,沙州熟人那么多,未必瞒得住,传到朝廷耳朵里怎么办?”
  陆九郎横了一眼,从袖中摸出个黑铁面具,“天高皇帝远,管不了那么多。”
  面具华丽精巧,错金勾出繁复的花纹,覆在脸庞宛如变了一个人,伍摧和司湛哗然惊赞。
  石头正在傻乐,屁股也着了一踹,颠颠的跟着陆九郎出去办事了。
  韩明铮睡得正沉,隐约给人抱起,知是陆九郎,她迷糊中懒得睁眼,摇晃中又睡过去,等醒来一怔,屋子已经变了,换到了一处陌生的宅院。
  陆九郎从院里的烤架卸下油香的羊腿,用小刀片薄,趁热喂给她。
  韩明铮不知不觉吃了许多,额上微微出汗,面上有了颜色。
  陆九郎很满意,方才提起,“法幢寺终究有些不便,换到这里大可随意,正合适你歇养。”
  韩明铮见屋子布置精雅,用具奢华,地龙暖热毫无烟气,绝非寻常富户,随口一问,“这是哪家的宅子,主人呢?”
  陆九郎也不隐瞒,“裴家的别业,将人都清出去,换上寺里的仆役,又有伍摧他们守着,只管放心。”
  韩明铮一默。
  陆九郎冷哂,“借个宅子算什么,不是那些蠢货自私短视,何至于要你拼命,我早晚要将裴佑靖那老狗宰了。”
  韩明铮微微一叹,“其实怨不得他,裴叔已经不掌事了,以前他气势强盛,又得二爷支持,能压得住全族,后来二爷与裴少主战亡,他万念俱灰,裴四爷当了家。这人自恃与朝中攀结极深,一心想取代韩家成为河西节度使,弄得局面越来越僵。”
  陆九郎经她一提,想起来,“是了,这人还来天德城挑动过魏宏,我正要借机而走,就没理会,早知道诱出来一并宰了。”
  韩明铮没好气,一戳他的额角,“幸是没动手,四万锐金军是好惹的?行事总得留一线,才有转圜的余地。”
  陆九郎很受用这样的亲呢,将头拱在她的手心。
  韩明铮摸着他额角还有烤出来的汗渍,喃喃道,“你就是心眼多,到底图我什么呢?韩家已经不复当年,做我的夫婿得不了好处,哪比得上长安的青云路。”
  她眉眼温存,倚着靠枕身子慵懒,陆九郎瞧得爱极,恨不能将她揉进骨头里,可惜如今什么也做不了,嘴上回道,“你放心,我不图韩家,就图你的人,聘礼已经收了,孩子也不能没爹,你是堂堂将军,可不兴反悔。”
  他若是个女人,早就挺着肚子找去沙州韩家,要什么脸面;无奈没这份本事,硬闯上门定会给韩平策撵了,她又看重家人,不会相帮,只有用这般下作的法子。
  韩明铮听他的赖话,啼笑皆非,“早知你的心思,该听阿策的话退回去,那些东西价值连城,不知多少人惦着呢。”
  陆九郎轻哼一声,“士兵的恤赏我一点没少,其他的都是贪心不足,如魏宏之类的货色,根本就不配得爷的好处,搂着石头做梦去吧。”
  韩明铮正忍俊不禁,颊上给他凑近亲了一口。
  魏宏确实要气疯了。
  陆九郎与石虞候一道失踪,跟出去的没一个回来,魏宏装模作样的搜寻,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担心苍狼识破了暗算,挟怒回来寻仇。
  连搜多日不见踪影,魏宏略定了心,着人通报朝廷,自己私开内库,打算悄悄将一批珍宝吞了,哪想到宝箱虽在,仅有两三箱是真金白银,其他的全是石头。
  魏宏又怒又骂,终是不知宝货的去向,悻悻的将几箱金银藏了。
  没过多久,五皇子派使者来彻查,称陆九郎失踪前曾致信,将送一批重宝上京,却始终未见东西。一番查来查去,查到魏宏曾私开内库,又找到了匿下的金银。
  魏宏成了黄泥巴掉□□里,冤得没法说,一番思前想后,索性咬给失踪的石虞候,称其假传大皇子之令,蓄意杀人移宝。
  使者拿了辩供回京,李涪当然不会认,最后石家倒了大霉,魏宏也从副使贬成了七品参军,他无数次咒骂,既骂陆九郎,又骂裴家人、石虞候,还有背后的李涪,不知恨哪个更多。
  不过千里之外的怨骂飘不到长安,李涪正在御花园里闲坐。
  他神情和煦,姿态松散,捧着一本佛经阅看,一派的恬淡安乐,与世无争。
  一个道士藏藏缩缩的潜来,紧张的一礼,“殿下,贫道该出宫了!”
  李涪不动声色,“这是什么话,父皇近来精神健旺,还盛赞赵真人的丹药神效呢。”
  赵真人若不是不得己,也不愿舍了泼天富贵,压低声道,“贫道入宫前就禀过殿下,红丸不宜久服,逾期必然损身,为着陛下的龙体着想,不可再用了。”
  李涪微微漾笑,“赵真人慎言,入宫前我们何时见过,若早知此药有害,你还进献父皇服用,岂不是有意谋害天子,论罪当诛九族?”
  赵真人一激灵,错愕的望着他,又迅速低下头。
  李涪话语柔和,似在抚慰,“真人只管安心炼丹,要是个雀鸟般的胆子,如何享得了荣华富贵?哪怕有朝一日红丸失效,仍有解决之道,真人何必忧惧。”
  他从佛经中拈出一张药单,赵真人收入怀中,心头颤栗,只能伏地喏喏。
  赵真人如来时一般悄然退去,李涪似什么也没发生,平静的翻看佛经。
  远处传来尖利的骂声与吵闹,李涪只作不闻。
  喧声越来越近,荣乐公主搡开宫人的拉扯,意外望见李涪,冲来道,“皇兄!你帮我跟父皇求情,我知道错了,不要再囚着我了!”
  一众侍奉的宫女与太监见了李涪,跪下告罪,原来荣乐公主给禁于殿中,每日受宫嬷规训,烦燥欲狂,到御花园散心就不肯回去了。
  李涪温文尔雅的回应,“我自是帮十二妹说话,你不必急,过一阵父皇的气就消了,你在御花园大肆吵闹,万一让人报上去,父皇岂不更怒?”
  荣乐公主气得眼泪直流,“要等到何时?我天天给一群低贱奴才管束,过得生不如死,父皇只顾流连后宫,哪想得到我!”
  李涪好言好语的哄,总算让妹妹安静下来,又对侍奉的人开口,“十二妹久不得出,难免脾气大些,你们照应不易,缺什么只管与我说。”
  宫人恭敬的应了,小心的侍奉公主回殿,感慨大皇子的和善。这位殿下既顾念手足之情,又懂得体恤下人的难处,将来继位定是一位仁君。


第117章 人心向
  ◎这些自有你的叔伯操心,与你一个后辈何干?◎
  赤凰将军勇救肃州,锐金军无功而返,甘州城的百姓私下难免私议纷纷。
  裴子炎在酒楼听了两耳,心里极不舒服,回家后忍不住去寻父亲。
  裴光瑜正是恼怒,面沉如水,书案堆满了消息纸卷,一见儿子就吩咐,“弘海带着厚土军已抵了肃州,你去走一趟,送些礼过去,再打听一下韩家女的夫婿什么来头,竟敢抢咱们的宅子,不把裴家放在眼里!”
  裴子炎一听这些就烦,又不敢表露,只道,“还能有什么来头,不外是韩家营里的人。”
  裴光瑜满腹疑思,征凉州时韩家女还与姓陆的勾缠不清,怎的突然有了夫婿,行事还如此霸道。
  裴子炎忍着气道,“去肃州有什么用,都知道裴家是刻意迟援,观真大师更认定了韩家,哪是私下送礼能弥补。”
  裴光瑜没留意儿子的低郁,随口道,“观真老迈了,活不了几年,不必理会他,弘海早晚要接了僧都统之位,他一直与咱们交情不错,就按我说的做。”
  裴子炎默了半晌,“阿爹,城中都赞韩家义烈,说裴氏不顾盟友,背信弃义。”
  裴光瑜很不顺耳,斥道,“那些愚民懂什么,韩家早就外强中干,本来这一次当曝其虚弱,显出裴家的能耐,教各州看清消长,全是韩家女强自逞能,坏我大事。”
  倘若韩家女死于狄银之手,余下的蕃军被锐金军大展神威,一荡而空,哪会有如今的尴尬。
  裴兴治推门而入,面色不大好,“赵家不肯收送去的礼,称西州已经得了战获,态度还是客气的,但焉耆、龟兹那边传来消息,一些商脉被挪给了安家。”
  赵家在天山一带经营多年,连裴家的商队也要借助其力,凭着两军交情,一直能获取最好的资源,如今却生了变化。
  裴光瑜神情微变,有些挂不住,“见风转舵,赵家如此滑头,真不是东西。”
  挪出去的商脉虽不是最要紧的,透出的意味却让人不安,这是一场微妙的人心向背。
  裴兴治难抑忧虑,“肃州的态度肯定也会变,必然影响西域诸国,这不是小事。”
  裴光瑜做出不屑之态,“让他们向韩家谄媚,不过是表面作态,维持不了多久,裴家有四万兵力在手,谁也不能不把咱们当事。”
  裴子炎一向以锐金军自豪,如今却迷茫起来。
  裴氏年轻一代不少,但在军中出色的不多,裴子炎作为佼佼者,胜过一众兄弟,最得父亲看重。他一直相信父亲的谋划,渴望裴家成为河西之主,获得万民热爱,然而当父亲持住家主的大权,裴家却失去了盟友的亲近,百姓的崇慕,连家族的经营也受牵连。他不觉开始怀疑,这些决策当真无误?然而身为人子,他不敢出言,只能沉默。
  在裴子炎动摇之时,有人来到雪山脚下的佛寺,向裴佑靖详述了近期发生的一切。
  裴佑靖毫无表情,直到听说韩七将军的夫婿夺了裴家的别业,目光才有一丝微动。
  裴盛留意到,心头一喜,嘴上越发忿然,“叔父,您避居佛寺,哪知道外头何等混乱,占别业事小,赵家与僧家明显的冷淡了咱们,这才是大事。”
  裴佑靖不答反问,“我说过在寺内静修,不再参与族内事务,你来做什么?”
  裴盛对他颇为敬畏,讷讷道,“我是见大伯与四叔争吵,族人意见纷杂,民间的议论也多,心里犯愁。如今三家同盟,倒把咱们排挤在外,还影响了西域的经营,长远了可怎么好?”
  裴佑靖淡道,“这些自有你的叔伯操心,与你一个后辈何干?”
  裴盛尴尬不已,赶紧道,“侄儿对叔父十分想念,本是来探望的,一见面又忍不住,难免多说了一些。”
  裴佑靖不置可否,“我在此一切安好,你回去吧。”
  裴盛急了,“叔父,都是一家人,好歹给个主意,今后该怎么办?”
  裴佑靖漫不在意,“听令尊的就是了。”
  裴盛哑然,见他起身要走,拉住衣袖连声而唤。
  裴佑靖微微一叹,“三哥担心商路,该请四哥想办法,叫你来问我有何用。”
  裴盛既然给看穿,也不掩藏了,“四叔只说成大事不拘小利,商路的损失不算什么。”
  裴佑靖一哂,“也对,等裴家成了河西之主,别家自然会恭恭敬敬的将一切奉上。”
  裴盛知他在讥讽,苦着脸道,“哪有这般容易,阿爹说商路的进项少了,养兵就成了大事,锐金军不出战,也就没有战获,眼见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裴兴治掌着家族的钱袋子,公中每一笔花销都从手上过,深知经营的重要,对钱看得紧。
  裴光瑜管的是探听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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