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残疾反派的残肢-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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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这么重要的东西,是随便寻一个人就可以交付的吗?”赵若歆没好气地说,“她也就敢拉我下水了。况且你当煜王府的下人,都跟咱府上好赌的金回似的好收买?她也想确保册子能顺利交到煜王爷手中。”
“那个管事会把册子交上去吗?”青桔不免地紧张起来,“他会不会忘了或者干脆因为什么原因,就眛下册子不上交啊?”
“不会。”赵若歆笃定地摇头:“那位管事很忠心。”
青桔放下了心,而后定定地看着自家主子:“小姐,奴婢觉得您,怪怪的。”
“哪里怪?”
“就是您对煜王府的态度奇怪,奴婢感觉您对煜王府上下太过熟悉了。还有煜王爷也是,奴婢大部分时间都跟着您,也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居然和煜王爷就成了球友。”青桔挠了挠脑袋,歪头道:“奴婢有时候觉得,您就跟那戏文里写得一样,与煜王爷是今生命定的前世故交。”
“慎言。”
青桔吐了吐舌头,自觉失言,她转移话题道:“可能三姑娘也是想您了,所以才会借着册子的借口,邀您前往一叙。她一个人在那种地方,也真是不容易。”
“你昨日还抱怨三姐姐,怎么今日又替她说起话来了?”赵若歆好笑。
“奴婢昨日是听见三姑娘污蔑小姐负心薄情,将二殿下的罪行安在小姐身上。奴婢听了心中来气,就抱怨了三姑娘两句。”青桔说,“可奴婢今日想想,三姑娘怪可怜的。好好的一个贵女,居然就沦落到风尘里去了。”
“你啊,还是太善良了,立场摇摆不定的。”赵若歆笑她。
青桔不服:“那奴婢也是跟小姐学的。”
又两日,赵若歆盛装打扮前往长公主府邸,出席安平郡主纪静涵举办的诗会。
赵若月在青楼探听到,长公主楚玉敏看似对众位皇子一视同仁,其实是二皇子楚席昂的忠实簇拥。长公主府邸更是时常替楚席昂举办私密宴会。赵若歆想借着诗会,去探一探传说中的长公主府邸暗室。
兴许,楚韶曜要找的那名苦命女子,就被藏在那里。
诗会上,纪静涵诧异:“你竟然也会来参加我举办的寻常诗会,我以为你必不会来的。”
“来与不来,你都给我下了请帖。”赵若歆笑,“我也不好就驳了你的面子,毕竟咱俩可是有奉河围场共食一只野兔的交情。”
“别跟我提奉河!”纪静涵气呼呼。
诗会进行到一半,赵若歆打翻一杯壶盏,洒了酒水到身上,请纪静涵允她下去换衣裳。
“就你事儿多!”纪静涵朝她翻了个白眼儿,挥手让她自便了。
安平郡主的诗会在她自己的小花园里举办。
长公主府邸很大,不止这一处院落和花园。赵若歆避开众人,直奔位于廊檐环绕的中心大花园而去。
说是在中心花园下面,有个偌大华丽的地窖,专供楚席昂的嫡系在此纸醉金迷。
今日纪驸马在上朝轮班,长公主也难得的出门烧香去了,整个公主府就只有安平郡主这么一个天真不谙世事的当家人,是查探地窖的最好时机。
密窖的入口,据说是一处嶙峋似猴儿的假山洞。
赵若歆找了老半天,才在一处怪诞错落的假山林里,找着那个嶙峋似猴儿的假山。她命青桔躲在一旁看着,自己举着火石钻进了那处狭窄幽暗的假山洞里。
洞口并不大,起初弯腰才能钻进去,狭窄又逼仄,但走了几部后,就有一条宽阔的石梯台阶出现在眼前。石梯往下隐隐绰绰传来女子的哭声。赵若歆举着火石顺着台阶往下,看到一处铜铁皮大门,倒是未曾上锁。
赵若歆犹豫着推开铜铁大门,侧身走了进去。
越往里,光线越亮。
几颗镶嵌石壁中的夜明珠充作了照明,两侧还有火炬在熊熊燃烧。赵若歆熄灭了火石,顺着台阶往里走。
不知走了多久,她来到一处宽阔的大厅。看见上百名面容娇好的年轻男女身穿聊胜于无的单薄衣衫,像狗一样脖子被拴着铁链,趴伏在光滑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其中不乏幼小的孩童。
形容之荒唐糜乱,不亚酒池肉林。
赵若歆的胃里一阵翻涌,她弯下身子,控制不住地想要干呕。
一只纤长惨白的手覆上她的眼睛,冰凉的不带一丝温度,似霜雪一般沁人寒冷,消散了她灼热愤懑的心火。
楚韶曜低沉的声音响起:“闭上眼睛,不要看。”
这时外面传来询问的人声:“赵姑娘您在下面吗?您在的话就应个声,别让小人为难。”
那尖利短促的嗓音里带着深深恶意,伴有明晃晃的威胁和恐吓。
“那赵家丫头是到这里来了吗?”
“有人看见她往这边跑了,万一真要被她发现?”
“这种事情不能外传。”尖利声音里带着狠辣和恶毒,“倘她真得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那管她是高门贵女还是皇子妃,都必须得紧快处理掉。”
赵若歆绷紧了身子。
咿呀的推门声传来,接着沉钝的脚步声响起,那几人从石阶处往这边来了。
“抱歉,本王失礼了。”
楚韶曜未曾放开捂着她眼睛的手,飞快拉她闪进了石阶下的缝隙角落。
缝隙里,赵若歆紧张地手心都是汗,后背都不由自主地弓成了戒备的状态,她又惊又惧,神情高度紧张,整个心脏砰砰的激烈跳动,几欲要跳出胸腔。
太害怕了。
她毕竟只是一个养在深闺的贵女,何曾亲眼见过这等残酷黑暗的景况,尤其是上头几人还在毫不忌讳地议论要将她这个赵府嫡女也给训成歌伎,俨然已经将她当成了掌中玩物。
赵若歆忍不住地哆嗦起来。
又是惊惧又是恶心。
“别怕。”
楚韶曜突然拍了拍她的背,嗓音低沉,一字一句,没有感情,平铺直叙。
“庭前拱桥湾,游过斑嘴鸭,速来撵一撵,二四六七八。”
第88章 1更
楚韶曜一字一句念着; 古板无波。
幼年时,宫人们时常会吟唱这首童谣哄他入眠。他的牙牙学语和蹒跚学步,也都伴随着欢快童谣。久而久之; 斑嘴鸭童谣便成了他心中有关安宁的模糊寄托。
那些几欲疯狂的日子里,楚韶曜都是靠着默数斑嘴鸭,来努力让自己清醒地煎熬过痛楚的岁月。
赵若歆在安抚下渐渐停止了颤抖,楚韶曜的眼神却愈发冰冷。他抬头看着前方华丽的大厅,如鹰隼般锐利的黑眸里折射出刀锋似的光芒,带着蚀骨的寒意与风暴。
他只比赵若歆早到地窖一瞬,看见大厅场景龇目欲裂,心中暴戾之气被彻底激发; 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被魏军占领后成为人间炼狱的边疆。
“杀吧,杀死他们。”
“杀死他们; 你就解脱了。”
耳边喧嚣和吵闹着的; 都是毁灭。
恶魔般的呓语诱惑和催促着他; 毁灭这个地窖,毁灭公主府; 毁灭天地所有。让这个人世沉沦,将大陆变成战场,埋葬所有腐朽肮脏的躯体,让这个世界彻底毁灭。楚韶曜眼尾猩红,沸腾灼热的杀意将他淹没。
就在几欲疯狂的时候,赵若歆的意外出现; 将他从滔天杀意中拽了出来。
楚韶曜告诉自己,这个世间不止是沉沦的黑暗沼泽,也有如赵若歆这样灿烂美好的亮光。
他不能,让光明被沼泽吞染。
楚韶曜的嗓音低沉嘶哑; 一板一眼的诵念虽然平铺直叙不带有感情,却蕴含着神奇的力量,让赵若歆慢慢从惊惧和愤怒中平复下来。
“臣女见过煜王爷。”赵若歆收拢了理智和镇定,向楚韶曜屈膝行礼。
楚韶曜按住她:“本王带你出去。”
他挥起衣袖,带起迅即掌风将地窖里的火炬一一熄灭,使得前方浑浊的大厅都给笼罩在黑暗中,只剩墙顶四壁的硝石发出微弱的光。
“谁在那里!”
熄灭的烛火惹起了大厅奴隶的骚动,细细簌簌地传来嘈杂声响。石阶上原本暂时停顿下来的几个公主府仆役,也重新加快了行进的步伐。
楚韶曜松开覆着赵若歆眼睛的手:“别去看,别去听。害怕就数一数鸭子。”
“好。”赵若歆露出一个信任的笑容,低声哼唱起楚韶曜方才诵念的童谣。她的嗓音很轻轻,却带着一股女子柔美坚强的力量,冲散了地窖阴森可怖的氛围。
“庭前拱桥湾,游过斑嘴鸭。”
“咕呱咕呱真呀真多鸭,真呀真多鸭”
轻柔有力的歌声抚平了楚韶曜心头压抑的暴戾,他小心牵引着赵若歆,从缝隙角落走了出来,一步一步跨上漫长狭窄的石阶。
几个公主府仆役跌跌撞撞地冲过来,手里举着绳索和刀斧,恰好和楚韶曜撞了个正面。
“煜、煜王爷?”
公主府的仆役举着刀斧惊惧不已,骇然地面面相觑。
为首的管事生得贼眉鼠眼,正是公主府的大管家。他畏惧慌乱地看着楚韶曜,同时惊疑不定地看向被楚韶曜护在身后的赵若歆。
“王爷怎在此地?”大管家谄媚地舔着笑脸,定了定心神讨好地对楚韶曜说道:“我家主子出去了,不知王爷大驾光临,实在有失远迎。”他挤眉弄眼地朝楚韶曜露出一个男人间心照不宣的猥琐笑容,献媚地巴结讨好道:“这地窖里的姑娘,王爷若是有看得上的,但可自行享用——”
“滚!”
楚韶曜一脚将大管事踢开,深邃眼眸里翻滚着无边暴虐,低沉嗓音像是地狱里空空飘荡的冷风。
大管事从石梯上狠狠摔落到,满脸是血的跌在地上。剩下的几个仆役举着刀斧绳索往后退了几步,俱都胆寒地看着楚韶曜,头皮发怵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楚韶曜视线落在仆役手中的刀斧上,浑厚的上位者气息勃然绽放,他双手骤然抱紧了怀里的赵若歆,鹰隼般的眸光狠厉又阴鸷,嗓音如毒蛇般嘶哑:“你们拿这刀斧绳索,是打算伤谁捆谁!”
仆役们讷讷无言地趴伏在地上。
公主府大管家是个人物,他被楚韶曜一脚踢翻滚落。抬头看见楚韶曜携着赵若歆准备离开地窖,立时面露狰狞,他阴狠地从地上爬起来,顶着满头满脸的血,急怒大喊道:“不能放他们走!”
“可,可这是煞星煜王。”有仆役害怕地说。
大管家朝地上啐了口血沫,狰狞表情中带着一丝疯狂的残忍和决绝:“煜王也不过是个刚好了残废!都给我冲上去,把这他们给绑了!”
“若是让煜王出去,我们所有人都死无葬身之地!”
他挥着刀,带头砍了过来,目标直指被楚韶曜护着的赵若歆。
“这长公主府邸,当真好得很!”
楚韶曜冷笑一声,艳丽面庞在昏暗摇曳的光线下似阎罗一般的恶毒。
他握住冲过来大管事持刀的手腕,用力一折,刀锋调转,锋利刀刃就将大管事的头颅斩断,污血流了一地。头颅咕噜咕噜滚出去老远,一直滚到那几个剩下的煜王府仆役脚边,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所有人都怔住了,握着刀柄惊恐地不敢上前。
“煞星!魔头!”不知过了多久,有仆役呜呜咽咽地哭起来,哭声里竟然带着控诉。
随着这声控诉,公主府的所有仆役都扔掉了手中的刀棍,两股战战,面如筛糠。
大管事尸首分离的尸身还在流着血,脏兮兮冒着热气的黑血从台阶上蜿蜒而下,低落在地窖的深处,血腥又残忍,令人生怖。
漫长的静止与停顿,楚韶曜阴鸷的目光刻薄地缓缓扫向余下的每一个人,眼睛里有暴戾的猩红色血丝在弥漫。
最后,他的目光看向了沉默中的赵若歆。
“你。”楚韶曜开口,嗓音颤抖而嘶哑,“害怕本王么?”
赵若歆同样被楚韶曜杀人的举动吓到。
见楚韶曜望过来,她勉强扯出一个微笑,面色惨白。
楚韶曜眼眸微垂。
赵若歆却伸手紧紧牵住了楚韶曜的衣角:“王爷英勇伟岸,震撼到了臣女。臣女敬佩王爷,感激王爷。”
楚韶曜眸间血丝褪去,唇角微翘。他仔细看了一眼赵若歆牵住自己衣角的手,而后带着赵若歆一步一步顺着石阶走出了地窖的铜铁皮大门。
花园里,纪静涵匆匆赶来,口中迭声地跟着青桔抱怨:“哎,你走慢点!本郡主这不是过来了么?只是掉进了假山洞里,又不是掉湖里去,你急个什么。走得那么快赶着投胎啊?”
青桔侧身走在前面带路,眼里泛着泪:“郡主体谅,奴婢实在担心我家小姐,麻烦郡主再快一点。”
“真不明白你担心个什么。”纪静涵神色不耐,劈手打掉青桔伸过来牵引的手,烦怒道:“赵若歆又不是三岁小孩,掉洞里自己再爬上来就是。她上回掉湖里都能自个儿游上来,一个假山洞算什么,还是说她摔断腿了,不能爬了?”
青桔只得含糊其辞地说道:“小姐恐怕是真摔断了腿,爬不上来的。否则奴婢也不会急慌慌地求郡主过来救人。”
“就你们主仆事多!”纪静涵唾弃了一声,加快了脚步。
刚走到嶙峋巍峨的假山群,便看到楚韶曜带着赵若歆从一个不起眼的假山缝里钻出来。
纪静涵活见鬼一样张大了嘴巴,手指颤颤地指着那座嶙峋的假山:“怪了,本郡主从小在这片假山群里躲迷藏,怎么不知道这猴儿似狭小的假山洞还能跌人进去。”她跑到假山口,探着头来回朝里面观看,啧啧称奇:“这洞口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你蠢。”楚韶曜冷冷地说。
纪静涵吐了吐舌头,不敢多有放肆,她站直了身子乖乖巧巧地朝着楚韶曜行了一个礼:“涵儿见过煜王舅,煜王舅什么时候来的?”
楚韶曜没有回答。
他松开以守护的姿态将赵若歆珍重的虚搂在怀里的手,安抚道:“没事了,别怕。”
纪静涵奇怪:“赵若歆怎么了,掉个假山洞而已,这么娇弱的么?”
“闭嘴。”楚韶曜横眼扫过来,语气里丝毫不掩厌恶。
纪静涵自奉河春狩后,对着楚韶曜的胆子就稍稍大了一些,也敢主动讨好地和楚韶曜多说几句话了。此刻见到楚韶曜看向自己的眼神又恢复到春狩之前的冷漠和残酷,她心室陡得一颤,像是被人大冬天得从头到尾兜了一盆冰水,又害怕又胆寒,同时还有一点不明所以的委屈。
她听话地闭上嘴巴,乖巧地退到一边了。
不多时,几个公主府的仆役接二连三地从假山洞里钻出来,跟下饺子一样,一出来就诚惶诚恐地看向楚韶曜,而后自动自觉地在假山旁跪成一排,两股战战。
十几个参与纪静涵诗会的贵女也赶到了花园,见到楚韶曜后俱都站在远离假山的树荫下不敢上前,悄悄踮起脚尖好奇地朝这边张望。
“张管家,你们怎么也从这个洞口钻出来?”纪静涵看向跪城一拍的自家仆役,疑惑地问道:“还有你满头的血是怎么回事?”
公主府大管家抬头朝自家小主子看了一眼,满脸愁苦地朝她摇了摇头,又鹌鹑似的低下头去。
纪静涵愈发看不懂了,她趴在嶙峋的假山洞口,探头探脑地朝里面张望:“这个洞口怎么变得这般大,有什么机关是本郡主不配知道的么?”
几个仆役跪在地上,蔫儿吧唧的低垂脑袋,无人回答她的话。
纪静涵站起身子,对着自家仆役大发雷霆道:“都哑巴了吗,本郡主问你们的话呢!”
陡然抬高的尖利女声将赵若歆给吓了一跳。
楚韶曜感受到赵若歆的震颤,阴毒地瞪了纪静涵一眼:“本王让你闭嘴,是没听见么?”
这个眼神太过残酷,似鹰隼般锐利森冷,好似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