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残疾反派的残肢-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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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手将已经空了的爆竹壳子递过去:“给你?”
“哎,多谢!”符牛一把接过,美滋滋地塞进怀里。
靳劼:……
至于么,大哥。
栾肃看到半空响起的信号弹,停下了追逐的脚步,掉头返回煜王府的车队。身穿月白长袍的楚席仇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该死的!楚韶曜怎么会在这里!”他狠狠地啐了一声,转身看向煜王府车队的方向,眸中惊疑不定。
他此次冒险进京行刺狗皇帝,为避人耳目,原本就没带几个部下进京,大部队人手都留在了辽地。就这还一路艰难重重遇到不少险阻,多亏了他吉人自有天相,才一路九死一生地行至京都又成功从皇宫里脱身。
与原先一同进京的部下们也都失散了,也就这几天才联系起来。
于是这才握着从赵若月那里骗来的金钱,让部下们去雇佣人马,筹备了今天这场周密的英雄救美行动。
原本一切都是按照计划顺利地进行。
一队人马扮作山匪,一队人马扮成他的家丁。在山匪对赵府女眷们进行劫掠的时候,贵公子的他带着家丁从天而降,救赵府众人于水火之中。
山匪顺利地劫掠了,他也骑着白马顺利地登场了。
直到这时他还觉得:
赵府四姑娘,他楚席仇万无一失。
结果变数恰恰就出在赵府四姑娘本人的身上。
楚席仇风度翩翩、气质彬彬地掀开赵府四姑娘的轿子,口中温柔道:“姑娘,你受惊了,小生姓席名——”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映入他眼帘的不是芙蓉如面、眉眼如画的赵府四姑娘,而是一个满脸皱纹、白发苍苍老太太的大脸。
楚席仇:……
巨大的心里落差和冲击之下,楚席仇哑在了当场。
但他很快发现,赵府四姑娘的确如手下汇报的那样,就是在这乘轿子里,只不过她的头被赵府老夫人给按在了怀里,嘴巴也给老夫人给捂住了。
楚席仇整理了下衣冠,重新深情款款地说道:“这位姑娘,还有这位老夫人,可是受惊了?放心,小生会保护你们的。小生姓席名——”
“呱。”
楚席仇:??
楚席仇怀疑自己是幻听了。
然而下一秒,他就看见眉目如画、芙蓉如面的赵府嫡女挣扎着从赵老夫人的怀里钻出来,一眼不眨地看着他笑了起来,还拍起了手,似乎在为他的英勇而鼓掌,接着红唇微启,轻声说道:
“呱。呱呱。”
楚席仇:……
赵老夫人忍无可忍地一把拉过自己的四孙女,捂住孙女的嘴巴,而后朝她笑道:“抱歉,我家孙女最近受凉发烧,脑子有些浑噩不清。”
“无事。”楚席仇恍然大悟,伸手去扶赵老夫人和“赵若歆”,口中温文尔雅地道:“老夫人,在下先扶你们下轿吧。在下的人马正在和那帮山匪打斗,在下先把你和四姑娘送往安全的地方去。”
不料赵老夫人眸中却升起了警惕和狐疑:“你怎么知道我这孙女排行行四?”
楚席仇:……
大意了。
“方才听府中的下人说的。”楚席仇面色不改。
然而赵老夫人已经升起了怀疑,伸手去推他:“老身觉得轿子里挺安全的,就不换地方了。公子若是有心,就把这群山匪剿灭以后再来接老身和老身的孙女吧。”
楚席仇不耐烦,伸手就要去拉赵老夫人:“小生还是觉得老夫人和四姑娘换个地方更安全。”
他还打算带赵府嫡女去好好地看一看这山间浪漫的枫叶,然后再展示一下自己的卓越的气质与不凡的财力以及俊美的容貌呢。
只是呆在这个破轿子里算什么?
而且中间还隔着一个老太婆。
孰料“赵若歆”看见他推攘赵老夫人的动作太大,就上前用力一掰,将他的手给掰了开去,随即死命一推,就将他狠狠地推到在地上。
楚席仇:……
确实是从睡梦里看到,已经成了一个反王的他,被为了救楚席轩而奇袭进军营的永郡王妃给压着打。却也没想到,这赵府嫡女的一身蛮力竟然如此之大。
“四丫头,快,快跑!”赵老夫人回过了神,冲着“赵若歆”喊道:“笔直往前跑,不要回头!”
“呱!”
呆呆傻傻的“赵若歆”一把捞起白发苍苍的赵老夫人,放在背上,顺着赵老夫人所指的远离打斗现场的方向,闷头闷脑地就跑了起来。
楚席仇:……
这速度,没个上等轻功跑不来。可听这咚咚咚的实诚脚步声,赵府嫡女又不似是个有内力的。所以只能说是,天赋异禀?
楚席仇从地上爬起来,追随那道火红的身影就跑了过去。
没跑几步,却看见远远地从山峰上下来了一队人马。其中黑色的旌旗猎猎招摇,用耀眼的金线张牙舞爪地绣着硕大的“煜”字。
楚席仇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在这个世上,他楚席仇天不怕地不怕,只怕一个人,那就是变态楚韶曜。
楚韶曜比他要小几岁,辈分却比他高一辈。
他至今还记得,那年他被父王带进皇宫,看见了一点点大的小煜皇叔。
小煜皇叔穿着开裆裤,嘴里的咿咿呀呀得牙都没长几颗,只会四肢着地的到处爬。
父王被叫进了御书房,留下他和其他几个兄弟在大殿陪小煜皇叔玩耍。
那个时候,他已经知道父王正在争位夺嫡,于是对面前的这位小煜皇叔也没什么尊敬。在父王他们走后,他嘻嘻哈哈得指着小煜皇叔对兄弟们笑道:“你看这个傻子,还穿开裆裤,羞不羞!还到处乱爬追个小鸭子,哪有快两岁了都不会走路的?真是丢咱们皇室的脸!”
然后他就看见小煜皇叔极其愤怒地看了他一眼,紫葡萄似的眼睛似乎要喷火。
他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毕竟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听得懂人话?
结果下一刻小煜王叔就拿着木头小剑,一把戳在他膝盖之上,在他摔倒的瞬间,就拽着木剑割下了他的一捋头发。
这段往事简直成了他的童年阴影。
而在睡梦里,成了反王后的他也是三番五次地被变态楚韶曜给逼到穷途末路。到后来,梦里的他干脆就绕着楚韶曜走,凡是楚韶曜出现的地方,他绝对是躲得远远的。
楚席仇站在火红的枫树之上,遥遥地看着煜王府的车马。
狠狠地往地上唾了一声。
而后掉头离去。
赵府四姑娘,你我今日无缘,只得来日再见了。
楚席仇一走,山匪们一哄而散。留下的所谓家丁也都是楚席仇雇佣而来,见此情景还以为雇主已经达成所愿了,简单帮着赵府众人收拾了行礼便也离去了。
什么,为什么不干脆护送赵府众人回城?
那是另外的价钱。
等到煜王府众人不紧不慢地到达现场时,打斗的两方人马俱已撤离,越发坐实了这就是一桩事先商量好的虚假劫掠与虚假剿匪。
“老身谢过煜王爷救命之恩。”煜王的马车内,赵老夫人捂着四孙女的嘴,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着。
“老夫人何故要一直捂着四姑娘的脸,是怕本王会对四姑娘做出什么不雅之事吗?”楚韶曜不悦地问,有些不满赵府这副又当又立、惺惺作态的姿态。
“四丫头她最近——”
赵老夫人刚要答话,却感觉自己捂着四孙女的手被轻轻推开,随即四孙女那熟悉的甜铛嗓音响起:“祖母怕我遇见盗匪慌乱失措,会大声惊呼堕了府中颜面,让王爷见笑了。”
赵若歆睁开眼。
眼前映入楚韶曜绮丽白皙的面庞,鬓若刀裁、面若冠玉,墨染的眸子幽暗深邃,薄薄的红唇微抿着,眼尾一抹嫣红往上挑起,熟悉又陌生。
四目相对。
她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见楚韶曜的脸。
不知怎的,突然感觉心头微酸。
看着那双墨染的眸子,赵若歆粲然一笑。
似是一股暖流,倏得卷走了楚韶曜心中冰天雪地的寒意。
第44章 1更
赵府老夫人携两府上下所有孙辈; 前往香山祈福。
赵若月未能同行。
一来赵老夫人还在气头上,不愿意带她。二来也是,赵若月病了。
阖府上下只以为赵若月是被关在祠堂的时候缺衣少食; 这才病倒。只有赵若月自己和她的丫鬟舒草知道,她是怒急攻心而生生地被气出了病来。
人在情绪低落的时候最容易被趁虚而入。
赵若月在宫廷年宴上被煜王当众踹倒,好一番失去了颜面,又在回府的马车上被敬重的父亲赵鸿德给严厉掌掴掀下马车,随后就被赵老夫人给关进祠堂,紧接着又被两府的兄弟姐妹们给围观奚笑。日日夜夜与牌位里的赵氏先人们相伴,一日只给一碗清粥,耳边除了虫鸣和老鼠的啮齿声响; 再不闻其他动静。
这种逼仄阴森的环境下,赵若月濒临崩溃。
多亏了她日前随手救下的那名黑衣男子; 她才熬了噩梦般的这几日。
男人似那从天而降的侠客; 以仙人之姿出现在濒临崩溃的赵若月眼前。俊美非凡的他不曾嫌弃她蓬头垢面; 眼中的深情与温柔一如往昔。他无条件地信任于她,告诉她自己的身世秘密; 向她袒露自己肩负血海深仇的脆弱,还将娘亲最珍贵的遗物赠予于她,更是痴心地向她表白,表示心悦于她,甚至想让她做自己唯一的皇后,一生一世一双人。
赵若月无可救药地沦陷了;
在那一刻,她深深地就爱上了这么些天来,唯一一个对祠堂里的她表示出关心的楚席仇,更是主动提出要借钱给他。
在那个时候; 赵若月的心是真诚的。
她并不是完全就图对方所说的八分利钱,她是发自内心的想要帮助和慰藉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男子。所以她才会义无反顾地就交出了自己的金钗信物。
可谁知道对方直接就拿着金钗,支走了她整整六十万两黄金呢?
亏得她在楚席仇走后,每日里都在脑海里想着楚席仇的影子,以此作为信念,才能生生支撑过难熬的禁闭日子。
结果一出来,就被告知对方支走了她六十万两黄金。
赵若月被掌掴后,直接就进了祠堂受罚关禁闭,身体本就伤了元气。听闻六十万两黄金的消息,她更是生生吐出了一口鲜血。
“小姐,该怎么办呀?”一醒来,就听见丫鬟舒草抹着眼泪地问她:“大掌柜的日日都来催货款,可奴婢这里一分钱都没有,根本没法儿给他。”
赵若月脸色蜡黄,她挣扎着坐起了身子:“什么时候了?”
“已经正月十一了。今日老夫人一早就带了各位公子小姐去了香山祈福,听说小姐还在病着,就说小姐不用跟她一道儿去香山了。可怜小姐连祭祖都没来得及参加,如今去香山寺祈福又被老夫人落下!”舒草忿忿不平地说。
外边传来嘈杂的人声。舒草起身,走到窗前呵斥了几句,又返回来站在赵若月的床前抹眼泪。
“外面怎么了?”赵若月哑着嗓子问道,喉咙像被砂纸刮过一样粗糙得疼。
“还是大掌柜派来催货款的人。”舒草哭着说,“那些行商说,若是再不把货款给结了,他们就要把小姐的铺子给砸了。”
“他们敢!”赵若月柳眉一竖,撕心裂肺的咳嗽了起来。“他们就不怕王爷报复他们吗?”
舒草连忙上前,拍着她的脊背帮忙顺气,口中哽咽道:“小姐,你除夕那晚在皇城年夜宴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外面谣言都说您得罪了煜王爷,说煜王爷不会再给您撑腰了。长房的那些仆役们都说,小姐您被煜王爷给当众踹了一脚。”
“这是真的吗,小姐?”舒草面色崩溃。
“那些催着货款的行商们,也是不知道从哪儿就听说了皇城年宴上的事情,就都认为小姐您是彻底遭受了煜王爷的厌弃。平日里他们都不敢对咱们这么急迫的催货款的,可如今一个个都跟互相说好了似的,一齐地闹上门来要您结账。”
赵若月又撕心裂肺的咳嗽了几声,好不容易就着舒草的手喝了一杯茶水,这才把喉咙里的干涩痒意给压下去:“我欠了多少货款。”
“三十八万两白银。”舒草回答。
赵若月喉咙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痒意又冒了出来,她死死地攥着舒草的手,惨白的脸色涔涔冒着冷汗:“怎么会这么多,前日不还是二十万两么?”
“利滚利,就从二十万两变成了三十八万。”舒草说,眼睛里又开始泛着泪:“还有许多咱们惯常赊账的行商,一听到小姐得罪了煜王爷,也都跟着一齐来要债了。这么多人汇聚到一起,可不就跟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多吗?”
“这几日大掌柜的就一丁点货款都没结?”赵若月不可置信地问道,“他就不会先变卖点货物凑凑?”
“我的小姐欸!”舒草跺着脚,“大掌柜那里哪儿还有货物可以卖啊。为了凑够给席公子的六十万两黄金,大掌柜的连铺子里的柜台都拿去当了。那些行商说是要上门砸铺面,可是现在铺子里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他们砸!”
赵若月眼睛一翻,又要晕过去。
舒草连忙慌里慌张地伸手扶住她:“小姐,您现在可不能晕倒。您若是要晕,也得先把眼前这副烂摊子给解决了,然后才能晕!”
赵若月:……
赵若月闭了闭眼,苦涩地哑着嗓子道:“还能联系上席公子吗?”
“联系不上了。”舒草摇头,苦着脸说道:“起先席公子刚从府里离开的时候,就宿在东肆的客栈里。待到大掌柜的凑齐金钱交给他后,席公子就彻底离开了客栈。”
“他、他就没有留下什么字据或是口信吗?”赵若月心头仍然抱有一丝希望。
熟料舒草仍然摇了摇头:“席公子是突然消失的,他什么话都没有留下,一个口信都没有。”
话已至此,赵若月如何不知自己是遇到了骗子。想她千日打鹰,如今居然却被浪鸟给啄了眼。
“娘亲那里能腾出一点吗?”赵若月苦笑着问道。
“姨娘是妾室,按律法妾室名下不得置私产,这些年姨娘和两位公子积攒的钱财又都交给了小姐打理。日前能凑的也都给小姐凑了,实在凑不出来更多的了。”舒草回答,她抹着眼泪:“要不咱们报官吧,小姐。”
“不能报官!”赵若月面色狰狞。楚席仇是废奕郡王后代,窝藏反贼可是重罪。
“这是为什么?”舒草完全不理解。
赵若月只得含糊地跟自己的贴身丫鬟解释:“他身份特殊,若是泄露出去,你我二人性命都将不保。”
舒草吓得捂住了嘴巴。
外面沸沸扬扬的声音还在继续,时不时就有小丫鬟进来通报,说门房上有人求见三姑娘。赵若月挣扎着起了身子,靠在床檐上敛了眸子:“去帮我求求三殿下吧,还有煜王府。”
她如今也只能指望楚席轩和楚韶曜了。
“奴婢这几日去过煜王府,可王府看门的小厮斧子根本就不搭理奴婢了。”舒草垂泪。
“那三殿下呢?”赵若月急急地问道。“你去找找陈石,陈石和娘亲是远方的亲戚,让他和殿下多说说咱们的好话。”
“三殿下倒是肯帮忙。”舒草抹着眼泪,“可是三殿下总共就送来了五百两的银票,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五百两?!”赵若月眼前又是一花:“他平日里送给赵若歆的那些花啊草啊镯子的,哪样不是价值千金,到我这里就五百两??”
“这点陈石帮着解释了。”舒草说,“三殿下平日里送给四姑娘的那些东西,都是走得宫里账务,以及陛下的赏赐,根本不用花钱。而小姐这五百两,陈石说这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