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残疾反派的残肢-第10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本王爱你赵府嫡女的容貌,也爱你赵嗣的灵魂。不管是明媚耀眼的赵府嫡女,还是狡黠灵动的赵嗣,她们都是你赵若歆。本王爱的,从头到尾都是你赵若歆一人。”
“赵若歆,本王倾慕你很多年。不可自拔,深陷其中,愈演愈烈。”
“你可愿回应本王的心意,嫁与本王为妃?”
风乍起,吹皱一池涟漪。
立秋的潋滟阳光不逊盛夏,透过繁密墨绿的阔大树叶,拂了赵若歆一身。浅红粉橘的合欢花在枝头巍巍颤颤,淡薄氤氲的如云似雾,又缤纷落下漫漫如雨。
赵若歆伫立在原地,久久不语。
她从未听见过如此惊世骇俗的直接告白,炽热赤忱到像是一团浓烈的热火,直击人的内心,将心底大片的荒芜都灼烧殆尽。
这份告白太过炙热,也太过赤诚,还是从惯常冰冷古板的煜王爷口中说出,更是冲击加倍。赵若歆脸色嫣红如血,心中又是气恼楚韶曜竟然欺瞒了自己那么久,害得自己连扮丑大计都使出来了,活像个笑话,又是被楚韶曜一连串的告白震得微熏半醉,羞怯得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而且,哪有人一上来就求亲的?
连个循序渐进的过程都没有,她到现在还晕晕乎乎着呢。既想回应楚韶曜的心意,不再让他经历那痛苦煎熬的暗恋,又不想这般轻易地就答应了楚韶曜说嫁与他。
就这样,赵若歆红着一张脸,只管羞怯地揉着裙裾上的花褶玩,半晌才说了一句:“你猜?”
羞怯的她故意晾着楚韶曜,想着急死他才好。
“我猜你是愿意的。”楚韶曜却半分也没有羞恼,他胸腔里溢出了几点笑意,就连声音里透着欢欣的愉悦,俄顷他才不急不徐地道:“本王从前不喜自己的名字,觉得这名字也委实太娇气了些。尽管父皇说曜和煜都寓意辉煌灿烂、光芒照耀,是指远大前程的意思。可读起来,就是一朵艳滴滴羞答答的芍药花。”
“今日是你的及笄礼,是你这一生最重要的大日子。一般高门贵女的及笄礼,所穿所戴皆都大有讲究,又遑论你一颗七巧玲珑心,定会对自己的及笄礼格外重视。”
赵若歆瞬间脸色飞红,嗔斥道:“别说了!”
然而楚韶曜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清冽嗓音里透着由衷的欢愉:“你今日这条锦绶藕丝糯裙很美,裙摆上大朵大朵绯红怒放的芍药很衬你。”
“歆歆,你心里有我。”
他不容置疑地说,笃定而雀跃。
第111章 2更
“早知道不穿这条裙子了。”赵若歆羞恼。
“不穿这条绣满了芍药的裙裾也无用。”楚韶曜眸子烁似寒星; 眉间隐含得意欢欣:“本王早该看出来的。似歆儿你这般的高门贵女,纵是再畏惧本王的权势,再想要逢迎讨好于本王; 也不该毫无顾忌地就每每坦荡收下本王之礼。”
“尤其本王送的,既有珍贵昂奢的笔砚,又有街边不值钱的冰糖葫芦。你我二人纵然再有救命恩情作为遮挡,可你也该为着自己的名声而稍作推却,而不是泰然自若地就收下本王送去的所有小玩意儿。”
“你来者不拒地全盘收下本王所送之物,还光明正大地将本王送你的东西转赠给你的堂姐做人情,全然不怕自己的名声和本王产生瓜葛,也不怕被外人说你转赠礼物的行为是恃恩自恣。你一向谨慎本分; 这般失却礼数绝不是大意倏忽,而是你同样也对本王志在必得。”
“若你是本王的未来王妃; 是煜王府的未来主母; 那你这些行为就不会是失礼; 更不会是恃恩自恣,而是水到渠成的自然之事。”
“歆儿; 不止本王深慕于你。你心底潜意识里,也是把你自己当做是煜王府主人的。”
“我不想和你说话了!”赵若歆被戳破心事,又羞又窘,清丽面颊布满红潮似要沁出血来,她跺脚嗔斥道:“你这个人,什么话都说得这么直白; 一点都不知道委婉和含蓄!”
“我怕再含蓄下去,你就会被别人给拐跑了!”楚韶曜说。
他含笑望着赵若歆,轻声道:“本王的歆儿实在太过美好,惦记着的人实在太多。本王怕一个倏忽不留意; 你就会跟别人跑了。”
“怎么会。”赵若歆小声地说,低头揉搓着手里的绢帕。她心里早已认定了楚韶曜,换做其他谁来求亲,她都不会答应。
“所以歆儿你答应与我为妻了?”楚韶曜刹那间明白了赵若歆的未竟之语,欣喜若狂。
“你这个人,真是的!”赵若歆羞恼,这种话要她怎么说得出口。而且她的意思是她不会跟别人跑,却也没说答应要和楚韶曜成亲啊。赵若歆木木地揉搓着手中的绢帕,半晌才说出了一句:“你今日不是已经让太后娘娘送了凤钗给我么?”
太后娘娘此前从未参与过任何一家贵女的及笄礼,包括母家承恩公府姑娘们的及笄大礼。事实上太后娘娘久居深宫几十年,除却偶尔会去往行宫别院避暑小住,其他从未踏出过皇城深宫,更未莅临过任何一个朝臣贵戚之家。
今次太后娘娘突然造访来参与她的及笄礼,已是非比寻常。
不仅如此,太后娘娘还将先帝赠予的凤钗,亲自簪与她的鬓间。及笄礼上对她说出的祝福,也都是最高贵华美的溢词。这本身就是在向全天下释放一个讯号,那就是赵府嫡女今由她太后娘娘给煜王爷定下了!
楚韶曜眉间闪过一抹阴翳,但稍纵即逝。
“这枚凤钗不是本王让太后送的。太后来参与你的及笄礼,是她自己的主张,并没有提前和本王商榷。”楚韶曜说:“若是本王知晓太后要来,许会将她提前拦住。”
“这是为何?”赵若歆不解。
“本王不欲与你添麻烦。”楚韶曜叹息道:“纵然本王此前猜到你心底应是有我,可本王毕竟不能确定。忐忐忑忑、七上八下。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反复地去琢磨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笑容,每一个表情,琢磨你心底究竟有没有我,究竟又有几分我。”
“在确定之前,本王不好擅作主张,以免惹你不快。”
“可本王又实在等不及了,所以本王便将那尼罗国进贡的岁礼送你及笄之贺,想着让你发现我已经知道你是赵嗣。你见到那岁礼后,总会来寻本王。本王便一直在此地等着,等到你来,便向你告白。告诉你,本王倾慕于你,心悦于你,想要娶你。”
“别、别再说了。”赵若歆红着脸,磕磕绊绊地道:“你别老把倾慕不倾慕的挂在嘴边。”
“为什么不能挂在嘴边?”楚韶曜微微挑眉,狭长的桃花眼肆意又风流,墨染的眸子灿若星辰:“这些话,本王从许久前就一直想说,却始终寻不到合适机会。如今终于可以明明白白、全无保留都告诉你,为何不能多说?”
“就,就说多了不好。”赵若歆脸红得快要滴血。“这才几句话,你都说了多少遍了。”
“本王觉得很好。”楚韶曜微笑,深邃的眸子温柔地注视着眼前娇羞明妍的心上人,认真道:“赵若歆,本王喜欢你。”
“知道了!”赵若歆恼得跺脚,心里却是沁柔甜蜜。
楚韶曜亦是欢欣。
他挽起赵若歆耳边垂下的几缕青丝,望着乌黑发髻上斜飞摇曳着的那枚赤金坠玉的双凤步摇,狭长幽深的眸子里有着哀戚的隐忍划过:“这枚簪钗,的确是父皇昔年送与母后之物。”
也是按规制,只有皇后与太后才可佩戴之物。
凤钗乃是太后娘娘直接从鬓间拔下,在及笄礼插至赵若歆的发髻间。赵若歆自己还没有看过这枚凤钗的全貌,她伸手去摘那枚凤钗:“你若不喜欢,我以后不戴它了。”
“不必。”楚韶曜按住赵若歆的手,声音轻而如初雪:“既然母后送了你,你便时常戴着。”
十八年前,她放弃了自己亲生儿子唾手可得的帝位。
十八年后,她又冒天下大不违地站出来,支持自己的儿子争夺帝位。
楚韶曜实在不知他的母后,究竟是不是一个好母亲。
“哦。”赵若歆乖巧地低头不语,小手被楚韶曜紧紧地攥着。
楚韶曜握着赵若歆的小手,面上风轻云淡,内里心跳如鼓。他原只是为了制止赵若歆拔下凤钗的举动,才无意急遽地捉住了赵若歆的手。
可心爱之人的手一旦被握住,就再也不想放下。
风吹拂动,吹得青缸里的碧水漪漪摇曳,带得廊檐下的风铃泠泠轻响,叫人听了心意袅袅。
楚韶曜就这般握着赵若歆的手,站在墨绿的树荫里一言不发。任微风轻拂,任榕絮飞舞,任满地浅红粉橘的轻羽合欢花落了满园,他自挺拔伫立,站得笔直。
他手心里牢牢攥着心上人细腻的小手,脊背笔直如雪山松柏,目光泠然而又淡漠,俊美面庞无波无澜。
只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扑通、扑通。
满院静谧,他们谁也不说话,只听得在廊檐风铃清越的叮当声响下,急遽有力的心跳在砰砰作响。
也不知拉着小手笔直地站了多久,远处传来了呼唤,似是大丫鬟青桔的声音。
“小姐,小姐你在这里么?”
“我在。”
赵若歆微呼了一口气,挣开楚韶曜冰冷却又微烫的大手,朝院门外走去。
青桔远远地朝她喊道:“小姐,筵席正盛,老爷唤你抓紧入席,不要冷落了宾客。”
“知道了。”赵若歆朝着她喊,“我这就过去。”
她回身,看向楚韶曜微笑道:“煜王爷要跟着臣女一起吗?”
“不了,本王不喜宴饮。”楚韶曜说。
“那臣女先行告退了?”赵若歆问。
“可。”楚韶曜点头,眉间隐有失落划过。
赵若歆提起缀满大朵绯红芍药的裙裾,跨过学堂高高的朱红门槛,往外迈步走去。迈了一半,她回头轻轻浅浅地嫣然笑道:“王爷,我很欢喜,也很愿意。”
“什么?”楚韶曜的眸子倏然而亮,似有漫天星河粲然绽放。
然而赵若歆已经提着裙裾跑远,层层叠叠的裙摆上,金银丝线织就的大朵大朵绯红芍药肆意怒放、繁花锦簇,明丽娇艳如飞霞晕浓,明艳夺目。
楚韶曜沉沉地低笑一声。
他看着赵若歆消失在碧瓦朱甍的庭榭那头,深呼吸了一口气,而后一丝一点的烫意从心间涌动,从莹润滴血的耳尖一路蔓延,直至双颊酡红。
他抽出腰间狭长寒剑,在宽阔无人的学堂庭院里酣畅淋漓地舞起了剑法,惊起满园粉红合欢飘零无数,满园雀鸟棱棱扑翅,这才收回寒剑。
而后他未曾去往大门,而是直接足尖用力,几步便撑着树梢跃出高高的学堂围墙,撇下还在赵府前厅等待的栾肃和其他小厮,随意拽过拴在赵府门口的一匹骏马,一路欢欣鼓舞地策马奔腾,疾驰着飞奔回府。
他现在,立刻,马上,就要回到府中,去准备聘礼。
一刻也等不及。
学堂外叠叠障障的假山里,走出了一个颀长年轻的身影,正是安盛府的小侯爷,陈侯世子陈钦舟。
小侯爷手里拿着一副梳着飞云髻的娃娃面具,那娃娃面具有着一双弯弯的黛眉,笑盈盈的模样和赵若歆有三分的相似。
“马上就是乞巧节了,原想将这副鎏银面具送给你,邀你与小爷一同去放花灯来着。”小侯爷鼻尖酸酸的,声音沙哑。他伸手摸向怀里,又摸出了一副男娃娃的面具:“我买了一对儿呢,挑了好久才买下来的。”
“没想到,你就是那个蹴鞠里赢过我球的赵麻子。也对,你连我的手腕都能掰折,蹴鞠里能赢我的球也是正常。”
陈钦舟抚着笑盈盈的银娃娃面具,感受着银器冰凉彻骨的触感,终于忍不住喉间哽咽起来。
“早知道,冬至那天小爷就是拖着疼晕过去的血淋淋身体,也该把你这个踢野球的骗子给找出来!”
屋顶上的竺右唾掉叼在口中的狗尾巴草,同情而怜悯地看向假山旁蹲在地上呜咽的陈钦舟,自语地感慨道:“天涯何处无芳姝,你非恋上你主母。”
“小侯爷,你该感激我将你视作同僚。否则若我从前将你这份心意如实禀告上去,你可就不是只被鞭挞那么简单了。”
哀戚的陈钦舟听不到屋顶上隐蔽着的感慨,他抚着光滑冰凉的鎏银面具,恨声自语道:“先生说得没错,楚韶曜的确是个佞王。”
第112章 1更
刚回到宴席上没多久; 赵老夫人身边的婢女璎玑就悄声地过来,附到赵若歆的耳边,说是老太太在西厢房里的暖阁里有请; 另外贺家老妇人并上陈侯夫人都在那里,都有话要同她讲。
赵若歆和席间的宾客们寒暄了几句,便又借口更衣的退下了。
到了西厢里的暖阁,赵老夫人和贺老夫人两个向来互相不对付的老太太难得的并肩坐在上首软塌上。陈侯夫人倒是执着晚辈礼,坐在赵老夫人下手边的椅子上。
赵若歆一进去,陈侯夫人便笑盈盈地亲切看着她,毫不掩饰对她的喜爱。两位素来慈睦的老太太却都板着个脸,齐刷刷地望向她; 氛围颇有些三堂会省的架势。
“给祖母请安,贺夫人安; 侯夫人安。”
赵若歆乖巧地给三位女性长辈见了礼; 而后在贺老夫人下手边的空椅子上坐下; 笑着朝对面的陈侯夫人道:“多谢侯夫人今日来给歆儿加笄,歆儿还没来得及向您奉茶答谢。”
今日赵若歆行及笄礼; 陈侯夫人作为正一品诰命的侯爵夫人,纡尊降贵地来赵府给她加笄祝词,且做得还是副宾,将主宾之位让给了一介平民白身的贺老夫人,不可谓不给赵若歆与翰林赵府面子。
在赵若歆与楚席轩退婚以后,她就被京畿的各个贵女圈排挤在外。
起先七皇子楚席平当众宣扬追求她的时候; 赵若歆在外还能有几分薄面。到后来魏国求亲一事闹出,七皇子偃旗息鼓,许多或清流或勋贵人家的女儿,都不再与她来往; 各种诗词茶话会也都不发帖子邀她了。
直到安盛侯府宣扬出要与翰林赵府结亲的念头,往昔里那些看似交好的女郎们,才又重新和赵若歆熟络起来。
女孩儿们都解释说,原先是被家里拘着不跟她联系,并非出自本心。赵若歆也都理解,这世道上女子的地位本就随着男人而来。她昔年能成为京畿顶流贵女,也多半都是仰仗前未婚夫楚席轩而来,如今门庭冷落,也只能说是恢复正常罢了。
这些因着她未婚夫婿的身份,而来回变幻对她态度的人,本就不值得她倾心结交。也就用来互相凑数,在各种宴席上扮着人声鼎沸的虚假热闹罢了。
但不管怎样,此番正是因为陈侯夫人将亲自替赵府嫡女加笄的消息提前放出,赵若歆今日的及笄礼才得以宾客满门、花团锦簇的繁华举行。于情于理,她都该好好地答谢一番陈侯夫人。
“不急。”陈侯夫人笑眯眯地说,“歆姑娘的这杯茶啊,我先不急着吃,先存在你这里。等挑一个良辰吉日,唤你到我家里去。到时我安盛侯府先要锣鼓熏天、鞭炮齐鸣地大声庆祝了,之后我再接过你的奉茶。”
赵若歆一下红了脸。
她如何听不出陈侯夫人的话外之音。若是没有狗芍药,安盛侯府当真是她最好的去处。可现在,她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去奉那杯孝敬婆母的茶给陈侯夫人了。
“老身托大,先打断一下侯夫人的对话。”贺老夫人适时地欠了欠身子,对陈侯夫人说,而后问赵若歆道:“歆丫头,今次太后娘娘凤驾莅临,你可提前知道消息?”
“歆儿不知。”赵若歆摇了摇头。
“就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贺老夫人问,委婉道:“听闻煜王爷近来日日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