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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被哭包美人折服-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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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晴一脚迈入惊蛰院,与此同时,季萦与颜袖的銮驾经过两日奔波抵达【流云猎场】。
  ”见过夫人。”
  “见过夫人。”
  惊蛰院的下人颇为敬重这位当家主母,却不知看似温柔的美妇人心底藏着如何的怨毒。
  魏平奚在竹松堂闲来烹茶,真气自由地在体内流转,生生不息。
  一身素白的衣袍,发间并无任何装饰,保养极好的长发被一根玄色发带系好,腰肢纤细,腿长而直,优雅散漫地倚坐,眸如星,唇色殷红。
  颜晴跨过门槛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美人卷’。
  她身形一顿。
  舍不得的情绪与水藻一般纠缠心尖的怨毒争斗,她看着魏平奚掩于眉眼的惑人出众,心有刹那的动摇。
  这动摇并不明显。
  等她身子站稳,想杀人的心又强烈起来。
  “母亲。”
  颜晴不错眼地看她,没再像往日做出温温柔柔的回应。
  魏平奚不动声色地专注烹茶一事。
  翡翠玛瑙早早被小姐打发出去,不知院内发生的一切。
  气氛凝滞。
  颜晴像是要在这养了十八年的‘女儿’脸上看出一个窟窿,看来看去,她心生叹惋:“你很像他,又不像他。”
  一身渺渺仙气随了颜袖,容色不如季萦艳丽,却也学了季萦的专情。
  “你怨我吗?”
  “母亲这话从何而来?”
  “你该当怨我的。”
  颜晴自说自话:“我害了你的一生,让你生下来无爹娘陪伴,我给了你一个家,给的是不完全的家……”
  上辈子可没这些事发生。
  前世魏平奚死得糊里糊涂,到死是谁害了她都不晓得,今世重来,这毒害了她的女人竟连装模作样都懒得了。
  “我不是你的母亲,我是你的姨母。但我不想当你的姨母。”
  颜晴敛衣坐下,就坐在距离魏平奚最近的地方,神色痴迷:“我骗了你。你是陛下的女儿,是颜袖十月怀胎所生。”
  没有质问,没有怒目争吵,颜晴叹道:“你果然知道了。”
  魏平奚无声凝望她。
  “知道了也好,你知道,颜袖和陛下知道,我也就能狠下心来杀你了。”
  杀心放在了明面上对面的人仍然无动于衷,颜晴讶异:“你为何不说话?”
  “我无话可说。”
  “怎么会无话可说,我养了你十八年,临死,你怎能无话?”
  “你是个疯子。”
  “是,我是个疯子。”
  “但我不想做个傻子,被你玩弄于股掌。”
  颜晴不解:“我待你不好吗?”
  伤心过、痛苦过、挣扎过、怨愤过,魏四小姐面容平静:“那不是我想要的好。”
  “在你看来,怎样才是好?”
  茶水沸腾,魏平奚掀开铜炉上的盖子:“一个正常的母亲,正常的家,就很好。”
  “原来如此。”颜晴笑道:“你的愿望真朴实,恕我做不到。”
  她以手指颐,肆无忌惮瞧着养女姣好的脸蛋儿:“我嫉妒颜袖,怨恨颜袖,嫉妒她有季萦这样的爱人,怨恨她为何不能一直爱我。
  “她爱了我十几年,我习惯了她的爱,我是个占有欲不正常的人,喜欢被她捧在掌心的感觉。
  “但她爱到一半就跑去爱别人了。
  “我心有不甘,想看看到底是哪个野男人勾走她的心。
  “这一看,我看到季萦穿着女装翩然起舞。
  “幼年我见过他一面,他那时很是落魄,稍有不慎就有殒身的可能。
  “一个落魄的皇子,自然无法引起我的注意。
  “没成想他越长越好,他那一舞不止折了阿姐的心,也折了我的心。
  “但后悔是没用的。季萦与阿姐相爱。
  “我来晚了。
  “后悔最是无用,可人爱做的不就是后悔么?一次次的后悔,我将自己代入阿姐的角色。
  “他们很喜欢幽会,季萦是名君子,阿姐是端庄贤淑的世家女,他们二人幽会其实很无趣,就是坐在一起喝喝茶跳跳舞,吟诗作画。
  “我看得眼热。
  “那会初懂情。事,无数次梦见季萦在月色下吻我。
  “梦醒了我想,若季萦迎娶阿姐为后,我做他的妃子也不错,和阿姐一同伺候他。
  “我不想离开阿姐,也痴迷季萦。
  “可惜季萦迎阿姐为后,为她一人废弃三宫六院。从那时起,我恨恶专情之人。”
  颜晴笑得放浪:“我拿你当情人养,可笑你拿我当母亲敬重。
  “这也就罢了,如此咱们也能过一辈子。你不会的,我教你。你不敢的,我也教你。
  “倘若阿姐和陛下不知真相,我会一直拿你当心肝宠。
  “从偷换你的那天起我预设了很多种可能,其中一种是与你厮守到老,另一种,是等真相瞒不住了我就杀了你,报复阿姐,也让阿四此生忘不了我。”
  魏平奚指节泛白,忽而笑了:“若真相泄露,而我一无所知,你想杀我,会如何做?”
  她问的是前世之死。
  颜晴沉吟半刻:“你果真一无所知,我不会亲自出手。我会想法子借你兄长的手毒杀你。”
  她拆开一包碾得细白的药粉倒入茶杯:“此毒名为忘忧,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忘忧溶于水,热气蒸腾。
  “喝罢。”
  她将茶盏推过来。
  “我不想死。”
  “你没有选择。”
  “悬阴老祖是你的人?”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颜晴笑道:“她就在门外,你要见见吗?”
  这一见,便是死。
  喝药是死,被孤辰子打死也是死。
  这便是颜晴为她准备的死路。
  有恃无恐,根本没将曾经的‘好女儿’放在眼里。
  “你不怕我挟持你,威胁她?”
  “你尽管试试。”
  说话的是站在窗外的孤辰子。
  魏平奚低声叹息:“你以为我是傻子么?”
  话音未落,白影成风。
  “想跑?”
  孤辰子揽过颜晴腰肢,踏起轻功眨眼不见踪迹。
  天下第一大高手拐带夫人离府,身后跟着十二名内力深厚的悬阴门护法,魏汗青从拐角现出身形,眉头拧起,几欲夹死苍蝇。
  流云猎场。
  郁枝陪在皇后娘娘身边。
  魏平奚一顿疾行飞出百里,慈悲降魔法直入三境六层。
  “武功大进,倒是小瞧了你。”孤辰子放下颜晴,沉声吩咐:“保护好夫人。”
  “是!门主!”
  十二护法以颜晴为中心围成一个圈。
  魏平奚身后百名高手等候多时。
  百人同声,声震如雷:“奉陛下命,请悬阴老祖入瓮!”


第71章 我欲降魔
  “请悬阴老祖入瓮——”
  天阴沉沉;长风荡起,声音传出很远。
  随驾而来的大臣们议论纷纷,流云猎场,豪华的帐幔内郁枝心脏重重一跳:“娘娘;是奚奚来了吗?”
  “是她。”
  颜袖柔声道:“这一战不可避免;耐心等待就是。”
  她嘴上说着宽慰的话;心底却是惦念得很。
  季萦被她看上一眼;放下手中金杯:“朕去看看。”
  大太监杨若跟在他身后。
  百名高手叫阵,孤辰子大袖一挥:“好!就让本座看看你们有何能耐?!”
  天下第一大高手,武道修到极致可抵百万师。
  这世上诚然存在那一力破万法之人;只是那样惊世之人鲜少有人见过。
  孤辰子三岁学武,十四岁学有所成;自诩学尽师父武学传承;不甘于此,偶然的机会得到‘不老功’这门邪法。
  一入邪道;武学之路一日千里。
  慈悲法师多年教导;不成想教出一个祸世魔头。
  若他在天有灵,不知又会何其悔恨。
  双方开始交手,魏平奚在旁修行慈悲降魔法的第三境——问青天。
  ‘问青天’,意为‘以慈悲问青天’。
  法为慈悲法,她实在不知该怎么用慈悲之法悍然除魔。
  想不破,这一关就无法过。
  ‘问青天’修到后几层;修的是心性与心境,万万不能急。
  耳旁风声呼啸,孤辰子宽袍鼓动;一掌击毙百名高手中的七人。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那是按照常理来说。
  武学的极致不讲究常理;百人抑或千人,于孤辰子这般登峰造极的大高手而言,只是费力气罢了。
  风中带了血腥。
  魏平奚沉心入定。
  心性与心境。
  她勘不破何为慈悲。
  心怀慈悲如何杀人?
  念慈悲一生慈悲,到底还是死于亲女之手。
  娘娘和陛下一心为国为民,还是挡不住颜晴的险恶伎俩,这是他们命里应有的劫难吗?
  可为何这样的劫难就要落在他们头上?
  帝后深受万民敬仰,仍有人举起屠刀对准这天下的王者,她不明白。
  她有好多的不明白。
  慈悲法师堪为五百年武道第一人,他以慈悲为名,行事诚然慈悲,如此慈悲的人,生出来的女儿、养出来的首徒却是天下第一大魔头。
  既然慈悲,为何不大义灭亲清理门户?
  他舍不得,不忍心。
  是以他的慈悲成了祸患,这是真慈悲还是假慈悲?
  是对一人之慈悲,一己之残忍,还是对天下人的恶行?
  有魔不去除,正道如何捍卫?
  有错不去纠,对错又该如何立足?
  乱糟糟的念头起起伏伏,魏平奚立身天地,顿觉身如蝼蚁。
  天之广阔,地之广袤,除魔务尽的道理就连慈悲法师都无法尽然做到,可见人之所以为人,是因心有所限。
  想通这点,魏平奚入三境七层。
  孤辰子一掌劈碎来者天灵盖,鲜血四溅。
  世人何曾见过此等凶残血腥?
  跟在陛下身边的大臣打远瞧见腥风血雨的‘战场’,骇得惊呼一声。
  季萦蹙眉。
  大臣们不约而同咽了一口唾沫。
  便是武将都忍不住悚然——这大杀四方的是人还是魔?
  季萦甫一出现,孤辰子大笑一声:“陛下,可满意你看到的?”
  九五之尊见此血腥面不改色:“悬阴老祖,今日即为你的死期。”
  “凭什么?凭你长得好看吗?”孤辰子恶狠狠吸干掌下之人的血气。
  颜晴视线胶着在季萦身上,脚步一动。
  “夫人,前方危险。”
  她在看季萦,季萦也看到了她。
  帝皇眉眼一贯的温和,眸光停在魏夫人干净的脸庞,神色陡然转为厌恶。
  一霎,颜晴面无血色。
  不断有人死,留给魏平奚的时间少得可怜。
  百名高手对上孤辰子犹如街上放烂了的白菜,死相凄惨。
  季萦心生不忍。
  便是此时,马蹄声由远而近哒哒而来。
  “退!”
  北域圣女一声灌满内力的轻喝传入所有人耳中。
  听到她的声音,魏平奚心弦微松,沉入更深的修行。
  “小画师,这个人情可得想好怎么还。”
  圣女风尘仆仆,下一瞬杀气凝成霜雪。
  “天下第五白行衣?”
  孤辰子一语道破她另一重身份。
  北域圣女化名‘白行衣’占据高手榜第四,早年与孤辰子有点交情。
  不过这点交情显然抵不过她对‘小画师’的一见倾心。
  所以她来了。
  见是自家女儿搬来的救兵,季萦一声令下:“退!”
  令行禁止,仅存的三四十人捡回一命,此番交手也让众人见识了天下第一大高手的骇人。
  这注定是一场持久战、消耗战。
  百名高手是季萦为悬阴老祖布下的第一道关卡,第二道,则为魏平奚请来的外援。
  不在高手榜前十名都是一群‘乌合之众’,‘乌合之众’孤辰子看也看不上,任由他们离开。
  战事初歇,北域圣女指着颜晴道:“这是你的情人?”
  她问孤辰子。
  孤辰子此时竟还笑得出来:“不错。”
  说时迟那时快,圣女是个打架不讲究基本法的圣女,衣袖翻飞,十二名战力不俗的护法顿时如菜瓜被她三两下拍飞。
  天下第五的白行衣一手扣在颜晴肩膀:“不想她死,你就自断一臂。”
  孤辰子看着她笑。
  颜晴面上更无惧意。
  “杀罢,你杀了她,我会让在场所有人陪葬。”
  “你不在意她的死活?”
  “是她不在意她的死活。”
  毫无疑问,这两个“她”指的都是颜晴。
  一个不怕死的人质是没用的人质。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用。
  白行衣快准狠地点中颜晴穴道,而后像扛麻袋一样背着她,她声色婉转:“我不是你的对手,打不过你,扛个‘麻袋’不过分罢?”
  打不过的情况下孤辰子投鼠忌器,北域的圣女起码不会被打死。
  “……”
  孤辰子一阵语塞,深吸一口气,闭眼,再睁开:“那你就失算了,敢对二小姐不敬,本座都会一一打死。你,也不例外。”
  天空下起了雨。
  第一滴雨水落下来,孤辰子出招,白行衣还招。
  “念在你好歹送过我一匹马,你此时收手,本座只打你半死。”
  “来都来了。”
  这世上最让人无奈又不想退却的就是“来都来了”。
  既来之,则战之。
  白行衣看了眼打坐修行的‘小画师’,眼角眉梢都是情意。
  这情意魏平奚看不见,季萦却是心思一动。
  北域来的圣女身法以诡异称雄江湖,滑不留手,看她仍无退意,孤辰子面色沉沉:“找死。”
  掌风相撞,大太监杨若护着陛下往后退。
  春雨贵如油,此刻春雨之中尽是森然杀意。
  孤辰子衣袖崩碎,白行衣一口血呕出。
  气劲交织掀起风浪,等人们视线得以穿过风雨,这才发现圣女背上之人已经站在孤辰子右边。
  强。
  实在是强。
  最强一击只是毁去对手半截衣袖,付出的是血的代价。
  第五与第一的差距,听起来不多,很多时候却是天壤之别。
  “好好在北域做你的圣女,强出什么头?”孤辰子冷眼看人。
  白行衣抹去唇角血渍:“这条命,有本事你就拿去。”
  “你还不让开?”
  “不让。”
  剑拔弩张,就在孤辰子考虑是一掌拍死还是吸干血气时,南面来了一位刀客。
  刀客不修边幅,胡子拉碴,这个节骨眼一手拎着酒壶喝得醉醺醺。
  “又来一个送死的。”
  孤辰子看他破衣破酒壶,背负一把又黑又宽的长刀,笑道:“天下第//□□/流刀?”
  所谓风流刀,指的是一个快字。
  快刀斩清风、断流水,势更强。
  “你因何而来?”
  “聒噪。”
  刀客扔了他的酒壶,酒壶悬在高高的树梢。
  北域圣女与他一左一右出手。
  同时战世间高手榜的第四、第五,孤辰子只进不退,愈战愈勇。
  药辰子赴皇命赶来流云猎场。
  头顶遮华盖,大太监为季萦搬来一把椅子,一主一仆挨着魏平奚坐下。
  “陛下……”
  季萦抬起手:“安静观战。”
  药辰子闭嘴。
  风雨中的血腥气更浓。
  悬阴老祖战力超乎众人想象,天下第//□□流刀刀断,天下第五白行衣长剑碎裂。
  “还有何人?尽管来!本座奉陪到底!”
  一群乞丐手持竹杖‘结阵打狗’,风流刀一拍地面悍然飞起,以断刀取孤辰子首级,白行衣抽出腰间软剑,力战邪魔!
  风声雨声打斗声,琴音忽来。
  闭眼走路的女子人在三里外,琴音化作杀气直冲孤辰子灵台!
  “琴魔!”
  天下第五、第四、第三齐聚于此,孤辰子抱守心神,脸色铁青。
  琴魔名头响亮,名中带魔,传闻她与天下第二只有一线之差,最擅长的是音波功,音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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