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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金枝藏骄-第45章

小说: 金枝藏骄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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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示徐徐展开,秦贺拿过砚台压住:“便是此人。”
  闻叙白探身上前,而后一怔,神色微变。
  许是经过重重临摹,画中人的眉眼口鼻都有了不小的变化,可那女子唇角张扬恣意的笑,却无比的熟悉。
  “叙白,叙白?”秦贺唤他,“你可曾见过?”
  “未曾。”闻叙白飞快地应,继而察觉到什么,转身对秦贺温敛地笑,“学生只是觉得,这长乐公主看起来,不似传闻那般……不堪。”
  秦贺叹息着摇头:“黎国距摩兰甚远,三人成虎之事太多了,”他将告示收了起来,“过几日大齐的兵马会途经九原,只盼别生事端才好。”
  “不会的。”闻叙白轻声宽慰,又说了些什么,才有些魂不守舍地离开。
  外面冷风吹过,闻叙白的思绪清醒良多。
  那画上的女子,和那晚对他说“面亲”的乔宛娘的面容逐渐重叠。
  一模一样的笑,还有……传闻长乐公主闺名乔绾。
  乔绾,乔宛娘。
  闻叙白垂眸,安静地回了家,却在走到家门口时,听见里面传来几声欢笑声。
  他怔了怔,推开一道门缝看去,正望见乔绾和那名叫无咎的孩童坐在母亲的床榻旁说着什么,缠绵病榻的母亲少见的眉开眼笑。
  闻叙白不觉看向那女子,传闻长乐公主骄奢淫逸、虚荣蛮横,可是眼前这个坐在简陋屋子中的女子,却如一道霞光照在昏暗的房中,头上的步摇轻轻晃动。
  “闻夫子?”屋内的人发现了他,转过头来。
  闻叙白顿了几息,推门而进,温和地笑了笑:“乔姑娘怎会来此?”
  乔绾看了眼无咎,眨眨眼道:“今日本打算带他上街,顺道前来看看书院,刚巧想到有事要问闻夫子,便一道过来了。”
  闻叙白知道她想问自己考虑的如何,若是今晨以前,他也许已有答案,可眼下……
  他的目光扫过乔绾的面颊,垂下眸子,却不经意扫到她手中拿着的物件,怔了怔:“这是?”
  “街市上看到的陶埙,我瞧着喜欢便买回来了。”
  她其实并不会吹奏这小东西,不过上方雕刻的纹路图案很是精致,她又极为喜爱这类华丽的物件……
  正想着,乔绾看向闻叙白,想到这人才艺双全,索性将陶埙递给他,笑道:“不若你吹奏一曲,也给伯母解解闷?”
  闻叙白怔忡:“在下倒是会琴筝,吹埙亦不会……”
  “那你往后可要学一学。”乔绾玩笑道,未曾注意到他的异样,转身向闻母道了别。
  病体缠身的闻母,像极了母亲卧于病榻的模样,让她不由多了几分亲近。
  闻叙白送乔绾出的门,一路慢慢行着,偶尔看她一眼。
  想到她极有可能是黎国的长乐公主,而长乐公主便是齐黎交恶的缘由,心思不觉复杂起来。
  乔绾不知他心中所想,只牵着楚无咎往金银斋的方向走,脚步一如往日般轻松。
  良久,闻叙白低声问道:“乔姑娘,在下若不应,乔姑娘待如何?”
  乔绾的脚步顿了下,转头看向他,笑应:“许是再寻个我属意的……”
  闻叙白脚步微滞。
  乔绾笑着继续道:“或是再去个我喜欢的地方,先让无咎好好地入学堂。”
  “离开……”闻叙白静默下来,在转至街角处时,他的脚步停下,垂眸避开她的视线道:“乔姑娘那日所说……在下应了。”
  乔绾笑看着他:“当真?”
  “是,”闻叙白颔首,转瞬复杂道,“只是……亲事并不急,毕竟姑娘与在下还未曾熟识。至于无咎入学堂一事,乔姑娘还请放心。”
  “我会让无咎先入学堂跟学,虽暂无县试之资格,可过些时日亲事若成,对无咎也并无影响。”
  乔绾欣然应允。
  告别闻叙白后,乔绾牵着无咎继续前行,走了好一段路才发觉楚无咎很是沉默。
  她不觉低头:“小鬼今日这么乖?”
  楚无咎并未因“小鬼”二字反抗,只是抬头看着她:“绾姐姐,无咎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乔绾煞有介事:“你才知道啊?”
  楚无咎的眼圈倏地红了,抿唇低声道:“绾姐姐,我一定会在学堂好好学的。”
  “嗯?”
  楚无咎抬头认真地看着她:“长大了,我要当天下最好的大夫,将绾姐姐手上这道疤消掉!”
  乔绾笑着看了眼手背上的伤疤,倒不介意这小鬼想得多。
  她接受这道伤疤,可不代表喜欢这道疤,随意道:“你可要说话算话。”
  *
  阴山是大齐与摩兰国的交界。
  而九原城紧邻阴山。
  翻过阴山,便是摩兰九原城的地界了。
  兵马于九原城外的平野驻扎,摩兰国特意派人装了数百担炭火与米粮,送给将士们取暖用食。
  数十名身着冷银色盔甲的将士骑着高头大马,护着中央偌大的马车,沿着官道朝九原城知州府的方向徐徐前行着。
  司礼驾马跟上马车,与车窗齐平着低声道:“公子,回金银斋的书信已经送到知州府了。”
  马车内久久没有声音响起,司礼也未敢作声,只耐心地等待着。
  过了很久,马车内才传来一声嘶哑疲倦的“恩”。
  慕迟披着姜红色的锦裘,手肘倦怠地支在桌几上,指背撑着太阳穴,定定地看着锦裘被烧黑的衣角,脸颊消瘦全无血色。
  眼前火炉的炭火散发着微弱的热意与淡香。
  慕迟仿佛感觉到自己的生机在一点一滴地流逝,好像一个耄耋老者,对一切都再提不起半分兴致。
  曾经支撑着他活下去的报仇,却在真的完成时,未能曾带给他一丝一毫的兴奋。
  慕迟错开眼,目光望向炭火中烧红的炭,马车轧到了雪堆,不轻不重地颠簸了下。
  慕迟听着车辙行过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不觉伸手抵着车窗推出一道缝隙。
  九原城刚下过一场雪,外面一片冰寒,慕迟的手指轻颤了下。
  目光恍惚间,他仿佛看见穿着火红狐裘的女子站在外面的雪地上,手中团了一个大大的雪球,嗓音清脆笑容鲜活地对他说:“慕迟,这次你可要知道躲呀!”
  说完,她举着雪球朝他砸了过来。
  “啪”的一声,慕迟松开了手,车窗重重地落了下来,盖住了外面的寒意,也挡住了那枚雪球。
  慕迟顿了顿,唇角细微地勾了起来,复又推开车窗。
  外面却只剩一片雪,不断地后退着,空荡荡的,再无其他。
  慕迟唇角的笑僵住,目光死死地盯着窗外,许久将窗子阖上,带着些愤恨地往里扔了一包迷香。
  浓郁的香气在马车内弥漫着,慕迟勉强感觉到肺腑一股沉闷涌来,终于有了些许困倦。
  马车一摇一晃着,轧在雪上发出咯吱的声响。
  慕迟闭上眼睛,任自己的思绪沉浸在一片漆黑之中。
  他再次看见了刚刚消失的女子,只是这一次,她没有站在雪地里,而是坐在一颗极大极盛的银杏树下,仔细地、虔诚地刻着什么。
  她的侧颈还带着一抹艳糜的红痕。
  他走到她身后,明明想要愤怒地质问她为何要“消失”,却在看见她一笔一划地刻着“慕迟”时沉默下来。
  等到她刻完后,他伸手便将笏板拿了过来。
  她转过身羞恼地瞪着他:“慕迟,你怎么又来了!”
  说着,她便要跑过来抢。
  于是他将笏板高高地举起,看着她吃力地抓着他胸口的衣襟,跳着想要将笏板抢过去:“慕迟,你怎么这么混蛋啊,我还没刻完呢……”
  他低低地笑:“你的名字与我的名字都在上面,还要刻什么?”
  她抢笏板的动作突然便安静下去,瘪瘪嘴看着他:“还没刻‘永结同心’啊。”
  他沉默了许久,将笏板还给她,看着她刻完后,轻轻地补充:“还有‘白头偕老’。”
  她烦躁地睨着他,将笏板扔到他怀中:“好累,谁要和你白头偕老!”
  说完便要起身离开。
  他拦住了她的去路,将她抵在冰冷的石桌前,她伸手要打他,手腕却被他轻易地捉住,他看着她颈侧的红痕,轻轻地摩挲着她纤细皓白的手腕……
  “公子,公子……”马车外,令人烦躁的声音响起。
  慕迟凝眉睁开双眼,车窗不知被谁支开了一条小缝,炭火也已即将燃尽,那股浓郁的香气早已所剩无几。
  “公子,知州大人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司礼嗅着仍隐隐散出的迷香味,心中轻叹。
  慕迟的意识逐渐回笼,良久才低哑地应了一声。
  司礼听见回音,知道公子醒了,忙打开车门。
  慕迟神色苍白地起身下了马车。
  “下官秦贺,拜见太子殿下!”秦贺携府中下人家眷侯在府邸门口,恭谨道。
  慕迟“嗯”了一声,再未多言。
  秦贺抬头看了一眼这位短短两年多便吞并周遭数个小国的男子,白衣红裘也盖不住的森冷气息令人望而却步,可惊艳如仙妖的眉眼却又引人上前。
  冷风吹来,慕迟不适地皱了皱眉,看向秦贺。
  秦贺后背一冷,忙道:“下官已安排了房间,这便带殿下前去。”
  说完在前方引路。
  慕迟面无表情地跟上前。
  却在转过前庭与后院的洞门时,一旁传来一声惊喜的女声:
  “当真是杏花村的回信?”
  作者有话说:
  狗子:我好像听见了老婆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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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娘亲
  慕迟的脚步登时定在原处; 一动未动。
  有一瞬间,他恍惚觉得自己仍身处在迷药制造的梦境之中,始终未曾清醒。
  ——这样熟悉的嗓音; 从来都只会在梦里出现。
  却迟迟地不敢转头看去。
  因为很多很多次,即便是在梦中,转过头看到的也只是一片空寂。
  “公子?”司礼不解地看着身前停下脚步的慕迟; 低声唤他。
  在前方引路的秦贺闻言也转过身来; 察觉到慕迟停在洞门处时; 忙往回跑了几步,小心地躬身道:“太子殿下?”
  慕迟的双眸逐渐恢复了些神采; 他看向司礼和秦贺,似是在寻求二人的认同般怔怔问道:“你们听见了吗?”
  秦贺不知何意,只得求助地看向司礼。
  司礼却明白公子的意思,当初公子成宿成宿地难以入眠,可偏偏他内力深厚; 能听见太多太多的杂音,最终靠着御医开的助眠方子才能勉强得以歇息。
  可后来; 方子也不管用了,公子便开始用药性更强的迷香; 有时半梦半醒地醒来; 公子会问他“司礼,你看见了吗”“司礼; 你听见了吗”; 却又在看见他垂下去的头颅时了然,神情越发的阴冷。
  他始终记得; 攻打胜州时; 胜州城城主顽固死守; 那场血仗前夜,公子在幄帐内半梦半醒间同样问了他这个问题,在他避开公子的视线时,公子冷静下来,第二日生生在固若金汤的胜州城墙上,敲开了一道血口子。
  眼下听见公子这样问,司礼环顾四周,也只看见极远处的长廊,一名官差匆忙走过,他有些不忍地低下头来:“公子许是一路舟车劳顿,不若先回去歇息?”
  慕迟眼中的神采瞬间被一片幽沉取代,可不知为何,这一次心底却出奇地愤怒。
  他分明听见了,听得清清楚楚。
  可这些人却一个个如聋子一般!
  慕迟转身,大步朝远处听见那抹清脆声音的长廊走去,边走边哑着嗓音怒道:“为何你,你们都没有听见……”
  声音却在看见长廊时戛然而止,慕迟恍惚地站在那里。
  除了一位诚惶诚恐的驿使,那里空无一人。
  仿佛刚才的声音真的只是幻觉。
  秦贺不知发生何事,只诚惶诚恐地看了一眼前方阴晴不定的男子,上前恭敬道:“太子殿下,这位是馆驿前来送信件的驿使,想必今日也是来送信件的,”他说着转头瞪了官差一眼,“还不快跪下!”
  驿使被吓得脸色煞白,噗通一声伏跪在地:“草民叩见太子殿下!”
  “草民是奉命来送信件的,草民有眼不识泰山……”
  司礼一怔,像是反应过来什么,转头看向官差:“你给谁送信件?”
  驿使颤颤巍巍道:“金银斋的乔宛娘……”
  他的话并未说完,司礼只觉眼前红影闪过,慕迟已飞身朝府邸的后门而去。
  司礼匆忙提起十成的力气跟上,却在行至后门看见站在那儿的人影时已经,生生将内力收回,停下脚步:“公子可曾看清?”
  慕迟静默着,良久才哑声道:“我看见了她的手。”
  他来到后门时,只看清那只抓着车门的左手。
  那只手莹白纤细,可是,那只手的手背上却有一道一掌长的暗红伤疤,格外刺眼。
  不该是她。
  毕竟她这样怕疼。
  毕竟……她这样娇生惯养,怎会让自己留疤?
  平日舞鞭后,她都要涂抹上厚厚的手脂来养着。
  哪怕是被烫出小小的红痕,都要生好一通气。
  若真是她,她定很疼吧。
  *
  乔绾今日一早本打算陪无咎去书院参观一番的,毕竟还有近半个月,无咎便要入学堂跟学了。
  加上闻母得知乔绾和闻叙白二人面亲很是顺利,心中高兴,催着说可以相处着熟识一下,但先将生辰帖换了岂不是更好。
  乔绾并无异议,闻叙白亦然,索性也将更换生辰帖的日子定在了今日。
  乔绾带着无咎去到月见书院门口时,闻叙白已在那里等着了,唇角噙着温和的笑,手中拿着一个檀色木盒,仍一袭干净的白衣,却不再是带补丁的那身,看得出特地换的新衣,虽不是上好的料子,却被他穿出了满身风雅。
  二人打过招呼,乔绾刚要随之进入书院,未曾想知州府的捕快驾马前来,说上郡杏花村有书信给她,要她亲自去知州府邸去取。
  乔绾心中又是惊喜又是为难。
  她知杏花村是张伯的故乡,以往张伯为免麻烦乡邻,若非找到了小孙女,便不用乡邻回信,而今回信,大抵是有了孙女的下落了。
  可无咎和闻叙白仍在一旁等着她。
  也是在此时,闻叙白体贴地开口:“乔姑娘去州府取书信吧,我今日得闲,便先带无咎参观书院,若乔姑娘仍未归来,再将无咎送回金银斋。”
  乔绾心中感动,雇了辆马车便要随捕快离开,却在离去时又想到什么,自袖中将生辰帖拿出,飞快地塞给闻叙白,又将他手中的木盒拿了过来,扭头便上了马车,推开窗子对闻叙白晃了晃手中的木盒,扬眉一笑:“我先留着了。”
  闻叙白怔了片刻,同样笑了一声道:“乔姑娘,路上小心。”
  直到到了州府,乔绾本想快些将书信拿回去给张伯,却未曾想到今日的州府上上下下正襟危坐,俨然一副接待贵客的模样。
  乔绾由捕快带着自后门安静地进了府邸,后者不时嘱咐她小心一些。
  乔绾皱着眉,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莫名的不安,只觉像是有什么事发生。
  最终在走到一处长廊前,捕快要她暂且等候片刻时,乔绾忍不住问道:“今日府中有贵客前来?”
  捕快也知晓乔绾和知州夫人亲近,小声道:“大齐的太子殿下途经九原,这几日在州府落脚歇息。”
  说完他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乔绾想到前段时日知州夫人所说的“有贵客暂留”,却未曾想竟是大齐的太子。
  心底倒是松了一口气。
  即便她曾坐上过大齐的喜驾,但李慕玄到底是不识她的。
  转念乔绾又忍不住想到了曾经做过的那个梦。
  梦中李慕玄和慕迟是双生子,二人生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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