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言情电子书 > 金枝藏骄 >

第21章

金枝藏骄-第21章

小说: 金枝藏骄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慕迟看着她,良久才嗤笑一声:“愚善。”
  乔绾攥着缰绳的手一紧,转头看着他:“最起码她和她的女儿不用分开了。”
  “你救得了她,救得了所有人吗?”慕迟像是存心戳破她所有的美好幻想,“你连那几个村民都救不了,甚至那些人随时会为了钱杀了你。”
  “并非所有人都是恶人,老癫不是,”乔绾抿着唇反驳,“还有前几日平阳镇的那个小孩……”
  慕迟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勾起一抹恶劣的笑,眼尾昳丽,嗓音温柔:“你以为,那夜你的行踪,是何人告发的?”
  “不是……”乔绾下意识地反驳,下瞬想到了什么,脸上血色骤然消散。
  见过她和慕迟的,只有平阳镇她曾给过几个素包的小男孩,以及仓河村的三两村民和老癫。
  通缉令是新张贴的,老癫始终未曾出过那间土屋,仓河村距平阳镇半日的行程,见过她和慕迟的村民,根本不可能看见那纸通缉令。
  只有那个小男孩。
  他看见了她,也看见了慕迟,甚至离开的方向,便是通缉令张贴的方向。
  悬赏千两黄金。
  和两个陌生人相比,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乔绾心中陡然升起一阵疲惫,她转过头安静地驱赶牛车,再不言语。
  不知行了多久,许是上天终于大发慈悲,在前方的又一处村落里真的有一家脚店。
  乔绾牵着牛车进入脚店前,再次转头看向篷子内的慕迟,他的眉眼隐在昏暗中。
  “若你成了皇帝,你会不会让这些人连柴都烧不上?”她问。
  慕迟看了她许久,低低笑了一声:“公主折煞我了。”
  垂下的眸子,却是事不关己的冷漠。
  他喜欢混乱,这些人,与他何干?
  *
  村中的脚店简陋,却也有上下两层,一层堂食,二层住宿。
  说是堂食,有的也不过只是素面罢了,价格昂贵得紧。
  慕迟靠在床榻,看着桌上掌柜的送来的素面,一动未动。
  不知多久,窗外传来几声鸟叫声,在萧瑟寒冷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厉。
  慕迟面色平静地走到窗前,看着飞鸽飞过夜空,他轻点脚尖,人已飞快飞了出去,再回来手中拿着方才的飞鸽。
  慕迟取下绑在它腿上的信筒。
  司礼的笔迹:
  楚州木府。
  慕迟平静地将信撕毁,看来司礼返回雁鸣山后没寻到他的踪迹,便去楚州木府等着他了。
  他停顿了一会儿,转而看向一旁正瞪着滴溜溜的眼珠看着他的信鸽。
  慕迟忍不住皱眉,总觉得这信鸽的眼珠,像极了隔壁的乔绾。
  “姑娘,姑娘?”门外陡然传来掌柜高声呼喊的声音。
  慕迟回过神来,回了封信放走了信鸽,细听着隔壁的动静,始终没有人开门。
  他顿了下,起身打开房门。
  掌柜的手中端着一碗素面循声看来,满脸歉意:“吵醒公子了?只是这位姑娘方才叫了两碗素面,一碗给公子送去了,姑娘这碗都快凉了还没人应,要不公子……”
  慕迟看了眼乔绾紧闭的房门,良久颔首:“给我吧。”
  乔绾回到房中便倒在了床上,前几日在山洞过夜都未曾病过的身子,不知为何此刻格外无力。
  头昏昏沉沉的,眼前也忽明忽暗,像是有无数巨石压在她身上一般,格外疲惫。
  她做了噩梦。
  她梦见了这几日的所见所闻,梦见那个小男孩方才还红着脸羞赧地看着她,转瞬便如换了一个人,阴森地掐着她的脖颈。
  也梦见了那个女人怀中抱着一个五岁的女孩,手腕上的血窟窿在不断地滴着血:“你杀了我吧,杀了我……”
  最后,她梦见那些村民们冻死在那片萧瑟的冬里。
  “乔绾。”有人在耳边沉声唤她。
  乔绾像是得救般深吸一口气,猛地睁开双眼,眼前一阵眩晕,肺腑的闷热和额头的滚烫交相折磨着她的意识。
  床榻前,站着一道熟悉的颀长身影,与曾经梦里掐着她的脖颈的人影交叠在一起。
  摇摇晃晃的有了重影。
  而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发热了。
  乔绾看向那道人影的方向:“钱袋子里还剩些银两,你拿走一半自己赶着牛车走吧。不能送你了。”
  说到此,她停了几息,似还要说什么,却最终只说了句:“别死。”便疲惫地闭上眼,等着这阵头痛过去。
  慕迟仍站在床榻前。
  的确,现在的乔绾带着也是个累赘,更何况,他的伤已经好了许多,用不着她了。
  他亲口说的,若他是她,绝不会管她死活。
  慕迟神色冷静地转身,并未拿她的钱袋,只径自朝门口走去。
  房门开了又关,屋内恢复了死寂。
  乔绾紧紧抿着唇,一声不吭。
  也许病体虚弱,她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她曾爱慕的那个温柔慕迟。
  又是一阵眩晕袭来,乔绾皱紧眉头,意识逐渐游移。
  她想,明日雇个人,将她的令牌交给最近的县衙,乔恒的人马大抵会很快找过来吧……
  毕竟,又快十五了。
  可下瞬,房门再次被人大力地撞开。
  乔绾只朦胧间听见了些动静,懒得睁眼察看。
  不知多久,一滴冰凉的、带着血腥味的水珠滴在她的唇角,润泽着她干涸的唇。
  乔绾下意识地舔舐一下,竟意外地让自己舒服了一些,她不由伸手将那东西抓了过来,凑到自己唇边用力地吮吸了一口。
  耳畔,夹杂着不甘与怒火的声音,在唇齿之间百转千回地混杂成了诡异的温柔:
  “回去了也不过当个药人。”
  “你可以暂且留下,但别再奢望其他。”
  作者有话说:
  绾绾:你求我我也不会留下:)


第23章 、算计
  天色已经大亮。
  有光透过卍字纹路的阑窗照了进来; 倾泻着影影绰绰的亮,明暗交错混杂。
  乔绾睁开双眼,仍没习惯睡硬木床的腰有些酸疼。
  昨夜那股头晕脑胀的难受却下去不少; 甚至始终萦绕在肺腑的那股燥热也减淡了许多。
  也许是被白日的事情惊到了,也许她终于难以承受这几日积压在心头的巨石,昨晚的发热像是一场无声的宣泄; 宣泄出来; 人也轻松了许多。
  乔绾动了动唇; 嗅到唇齿之间残留的血腥味,肺腑一阵翻涌; 忙翻身起来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凉透的茶。
  一连漱了几口茶,直到口中那股铁锈味消失才停下,乔绾也顺势坐在了桌边,昨晚的回忆涌入脑海,满眼复杂。
  昨晚她清楚地听见慕迟开门离去的声音; 却未曾想到他竟回来了,甚至还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给她喝了几口他的血。
  乔绾不觉抿紧了唇。
  “姑娘,您醒了吗?”房门外有人扬声唤道。
  乔绾回过神来; 穿好衣裳方才打开房门; 门外站着掌柜的,他手中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素面。
  “掌柜的有事?”
  掌柜的笑道:“姑娘昨夜的素面没有吃; 我便拿给旁人了; 便想着今晨再给姑娘补上一碗。”
  乔绾看了眼素面,清汤寡水提不起胃口; 可也知道; 在这种乡村小路; 有这样的吃食已经不错了。
  她扯起一抹笑:“多谢掌柜的了。”
  “姑娘客气,”掌柜的边说着边将素面端到桌上,随意道,“昨夜得亏姑娘和隔壁那位公子未曾连夜离开,半夜又是下雨又是下雪的,冻死个人。”
  乔绾顿了下:“这样啊。”
  “是啊,”掌柜的对她点了点头,“姑娘慢用。”
  说完便要离去。
  “掌柜的留步,”乔绾蓦地想起什么,从钱袋中掏出一小块碎银子,“麻烦掌柜的给我和兄长再寻两套寻常的粗麻布衣,余下的便算作感谢掌柜的了。”
  掌柜的看见银子眼睛亮了亮,立即应声:“我这便给姑娘去寻。”
  乔绾看着掌柜的离开,唇角的笑也渐渐淡了些许,走到窗前推开窗子,果真见到一片雾蒙蒙的霜雾,地上的积雪泥泞不堪。
  乔绾嘲讽一笑。
  慕迟怕是早便看出天色不好,昨夜才会留下。
  自作多情的蠢事以往做得够多了,往后万万不能再做了。
  乔绾的神情逐渐恢复平静,关了窗子回到桌前,吃着那碗寡淡无味的素面。
  隔壁房中。
  慕迟一贯噙笑的神色,此刻却面无表情的,目光沉沉地抓着白布,慢条斯理地缠着自己手腕上的伤,伤口旁还能看见昨晚乔绾吮吸过的暗红齿痕。
  她唇舌碰过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丝丝酥麻。
  慕迟被喂过不少毒,可是因他不能死,所以,他也服了不少解药。
  他的血虽是冷的,倒也不是全无用处。
  可想到昨夜,慕迟心中便有止不住的怒火。
  他自己都不知明明已经走到楼梯口处,为何生生停下了步子,而后折返回来。
  却没有悔意。
  却又因着没有悔意,心中越发愤怒了。
  听着隔壁房隐隐传来的掌柜的和乔绾的对话,慕迟愈发烦躁,将手中包扎的白布用力扯下来扔到一旁,浑然不在意伤口又在渗着血珠。
  左右这具躯体也不知疼痛。
  不知多久,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
  慕迟神色微紧,下瞬转眸看向别处,淡淡道:“进。”
  余光却只瞥见一抹陌生的暗青色身影,只当是掌柜,等了会儿没等到对方出声,慕迟不耐地抬眼:“何事……”
  话却在看见门口站着的人时顿住了。
  乔绾穿着粗糙的鸦青色麻布衣裳,越发衬的脸色苍白,眼珠漆黑透净,满头青丝随意地束在身后,拿着靛青粗麻布衣的手上还带着细小的伤痕。
  慕迟的眉头不觉紧皱,眼神暗沉。
  乔绾的肌肤是被金银珠宝与炊金馔玉养出来的细皮嫩肉,即便穿上这样简陋的衣裳,也盖不住那股娇惯的贵气。
  更为重要的是……
  慕迟抿着唇,她不该是这样的。
  当年在松竹馆那样的销金窝里,满堂贵游世胄之中,她仍尽是凌驾于人的张扬恣意,大手一挥便是两万两白银。
  而今却穿着破旧的粗麻烂衣站在他的跟前。
  “之前穿的太惹眼,离楚州还有不远的距离,换上布衣方便些。”乔绾见慕迟只盯着不语,当他是嫌弃旁人穿过的旧衣,解释一嘴后将衣裳放下,“我们一会儿继续赶路。”
  慕迟盯着她离开的背影,良久方才垂下眼帘,喉结动了下,眸光晦深。
  他们是在当日的午时继续出发的。
  乔绾的情绪也逐渐平复下来,某些方面,她认同了慕迟的话。
  她救不了所有的人,她想得再多,也不过是在折磨自己。
  一路上仍旧是绕着城镇,沿着周遭的山野小路前行。
  路途虽然颠簸泥泞了些,也遇见了不少流离失所的百姓,可再未遇到像安平村那样的事情。
  若说唯一的奇怪之处,便是来了一只白鸽,偶尔会停在牛车的篷子上方歇歇脚。
  乔绾见它在这寒冬里着实可怜且还算通人性,便将从路上买到的干粮捏碎了扔到篷子上喂喂它。
  慕迟看了眼喂完鸽子坐在前面拉着缰绳未曾注意到他的乔绾,自招文袋中取出笔墨,给司礼回了一封信:多备一处院落。
  写完刚要叠起,顿了下,瞥见眼前破旧的青布麻衣,又添了几字,不着痕迹地招来信鸽,放了出去。
  乔绾只看见白鸽扑棱着翅膀离开了,未曾多想。
  他们又行了三日,在第三日的申时,正夕阳西下,将马车与人的影子拉得极长。
  随着老牛“哞”的一声长叫,不远处矗立着一块界碑。
  界碑上积了雪,以朱漆写着二字。
  楚州。
  乔绾说不清心中的感受,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真的能到达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可当清清楚楚地看见这界碑时。
  “我们到了。”乔绾看着界碑扬声道,眼眶不觉有些酸。
  即便楚州城很大很大,他们到的不过是最南面的白塔镇,可也已经很近很近了。
  慕迟抬眸,看着乔绾仰头望着界碑的侧颜及微红的眼眶,默了几息:“走官道。”
  乔绾一愣,继而想到既然慕迟敢将自己的兵马放在这里,只怕楚州的上上下下,怕是早已经都是他的人了,有通缉令也不怕。
  她未曾多问,径自朝城门而去。
  城门的守卫果真只是扫了他们一眼,便低下视线挥挥手放了行。
  楚州毕竟是大城池,乔绾看着白塔镇街道两旁熙熙攘攘的摊贩,跳下车来牵着老牛前行。
  街市不时传来热闹的叫卖声,热饮布匹,衣裳首饰,应有尽有。
  不远处的酒楼阑窗处,更有文人相聚谈笑风生,远方的亭台楼阁比陵京多了些豪迈,巍峨地高耸着。
  这里的一切,虽比不上陵京繁华,也有不少逃难来的流民,但比她一路所见所闻要好上太多。
  乔绾的心思似乎也随之开阔了些,目不暇接地看着和陵京完全不同的风情。
  慕迟听着四周熙来攘往的吵闹声,目光却始终定在牵着老牛闲适朝前走的女子背影上。
  这一路上,他看着她的骄纵被一点点抹去,总是怔怔地看向不知名处。
  眼下似乎是她这段时日少有的轻松时候,背影都能看出来的轻松。
  被丝带随意扎起的乌发在她的身后一摇一摆着,偶尔被风吹到脸畔,她便眯一眯眼,抬手将碎发拂开。
  慕迟的目光有些放空,莫名想起了在陵京乔绾拉着他逛街市的场景。
  那时她满眼骄纵得意,腰间缠着镶金软鞭,身后披着火红狐裘,在萧瑟隆冬里总是最夺目的那个。
  “姑娘可要看看首饰?”摊贩的声音自外传来。
  慕迟陡然回神,而后看见乔绾正盯着路边摆着的首饰瞧。
  想起公主府那成箱的名贵首饰,再看路边那些成色极差的珠钗,慕迟不觉凝眉。
  乔绾停下脚步,不过是因着自己好久未曾佩戴首饰了,她本就不是节俭的性子。
  她虚荣且肤浅,她爱那些华丽漂亮的衣裳首饰,更爱自己佩戴时,旁人或歆羡或惊艳的目光。
  这一点,她想自己此生都不会改变了。
  “姑娘好眼光,”摊贩看乔绾虽穿得破旧,可却细皮嫩肉娇俏可人,尤其那双手,虽有细碎的伤口,却是养得一丝薄茧都没有的贵气,只当此人是外来的千金小姐,“这鲛珠玉镯乃是陵京那边传过来的,据说整个大黎就这一个,才五两银子……”
  乔绾看了眼摊贩:“你这鲛珠是真的吗?”
  “自然,”摊贩一拍胸脯,“如假包换。”
  乔绾看了他一眼,哼笑一声。
  鲛珠玉镯的确很是华贵,大黎只有一个也是真的。
  只是这真正的鲛珠玉镯此刻正躺在自己的首饰盒中,绝无可能出现在此处。
  为了避免麻烦,乔绾也懒得驳斥,只随意扫了眼旁边,目光落在角落一根银色的梅花簪上。
  簪子的工艺并不精致,可梅枝与梅花却雕琢的栩栩如生。
  摊贩机灵地随着她的目光看过来,眼神滴溜溜地看了眼牛车上的慕迟:“这梅花簪寓意极好了,此簪本是一对,据传佩戴此簪之人,定能与心爱之人白头偕老。姑娘若是要两个,我便便宜些算给姑娘和公子……”
  慕迟闻言一怔,陡然想起曾经的那根鸳鸯簪来,不觉看向乔绾。
  乔绾看向梅花簪的神色微顿,想到曾经自以为是的过往,心思陡然沉了沉:“不用了。”
  她应了声,牵着缰绳继续前行。
  慕迟看着乔绾的身影,眉心不觉紧皱,随后立时反应过来,讽笑一声。
  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
  他同意她留下本就是留情了。
  不过便是一枚簪子罢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