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偏执反派太子之师-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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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宴示秋娓娓叙说的声音,越浮郁点了点头:“嗯,我就是想把事情闹大一些。所以这件披风,老师你穿着勉强挡个风,我真不用了,多冻一冻,待会儿被人找到之时越虚弱才越好。”
宴示秋闻言无奈:“你现在这模样就已经够惨了。”
不过反正也就一件用处不大的披风,宴示秋没再与越浮郁推让。既然打算在这里等着别人找过来,不急着走的两人索性直接席地坐在了柳树下,反正身上的衣裳也已经够狼狈了。
坐下了,越浮郁手上轻轻抓了下地上的野草,又偏过头看宴示秋。他抿了抿唇,表情不似以往那么倔强别扭了,但还是有些踌躇。
见他欲言又止,宴示秋挑了下眉:“有事便说,别憋在心里,殿下又忘了?”
越浮郁就眨了下眼,然后开口问道:“老师你……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险下水救我?你也不会水,一个不小心,就当真要给我陪葬了。”
宴示秋闻言伸手往越浮郁脑袋上一拍:“瞎说什么晦气话,我可不乐意给你陪葬。我救你,自然是因为我想救我能救。而且怎么说呢,虽然你之前也不肯叫我老师,但谁让你确实是我学生呢,好歹跟着我读了几天书的。”
“老师。”越浮郁就又叫了一声,认认真真道,“谢谢你。”
宴示秋莞尔:“殿下突然这么乖巧,我受宠若惊啊。”
越浮郁又挠了挠地上的野草:“……见昭。”
宴示秋没明白过来:“嗯?”
越浮郁松开野草,看着宴示秋说:“老师,以后叫我的字吧。见昭,昭华之玉的昭,是我母亲离世前特意给我起的字……她说,浮郁这个名字不好,所以想给我起个寓意好些的字。”
宴示秋一怔,随即再次露出浅笑。
轻轻点了下头,宴示秋开口唤道:“见昭。”
越浮郁便高兴起来,脸上露出笑意,但他不常笑,所以连笑容仿佛都有些生疏。
“老师,你的名字是谁起的?”越浮郁又问。
宴示秋回想了下,然后摇摇头:“不确定具体是家里哪位长辈起的了,也有可能是他们一块儿商量出来的,只听祖父祖母说过,会给我起这个名字是因为我正好出生在立秋那天。”
越浮郁闻言便记住了,老师的生辰在立秋,每年的七月初十。
“我的名字是我母亲取的。”越浮郁的视线落到湖面上,“她说,是取自那时浮生如寄、郁郁不得舒的感伤。”
宴示秋愣了下,心想难怪刚刚越浮郁说他母亲表示这个名字寓意不好。
越浮郁继续慢吞吞的回忆:“我母亲并非自愿生下我的。外祖常太师当年狱中自尽,母亲因父罪被没入教坊司之后,就对父皇生了隔阂。父皇虽然不是荣太后亲生,但他生母是荣太后嫡亲的妹妹,自幼也是由荣太后抚养长大。那年常太师勾结外敌的案子,是荣太后及其荣氏一族操控,为的甚至就是扶持彼时还是皇子的他上位,而父皇软弱、人前从未为常太师说过话。”
“我那位父皇也曾受教于外祖常太师,和我母亲更是青梅竹马的情谊……所以进了教坊司,外祖的勾结外敌罪名尘埃落定,我母亲便不再愿意见我那位父皇。”
见越浮郁手上拨弄野草的动作越来越重,宴示秋心下轻叹,没有打断他说话,只伸出手静静握住了越浮郁的,同时另一手落在上面轻柔的拍了拍,聊作安慰。
越浮郁一愣,视线还是落在不远处的湖面上,手上却悄悄的用了点力,回握了宴示秋。
他接着道:“……教坊司里都是罪臣家的女眷,那年我母亲成了里面的琴伎。大越官员不许狎妓,但可以到教坊司里听曲看舞……明面上这样说罢了,官员们打着听曲看舞的名头进了教坊司,实际要对里头的女子们做什么,她们又哪有反抗拒绝的余地,而能管的人也不会去管。”
“但我母亲身份特殊些。她的父亲获罪前是颇有名望的常太师,和当时的新帝又是青梅竹马、据说有些男女情谊,所以即使那些官员垂涎她的才色,却也不敢强迫到她身上。第一个强迫她的,便是我那位父皇。”
宴示秋怔了怔。
越浮郁有些讽刺的扯了下嘴角:“因为我母亲一直抗拒他,因为他即将听从荣太后安排、迎娶荣氏女为皇后,所以他不顾母亲意愿强迫欺辱了她。后果就是,我母亲怀上了我……她本是想吃落胎药的。”
但是大夫告诉常记溪,她那时候忧思过度、身子太弱,吃药落胎易伤及自身性命。所以常记溪就想先养养身体再吃药,但并没能成功,因为后来越征知道了她有孕的事,让人将她“照顾”得很是“周全”,常记溪找不到机会给自己落胎。再后来,肚子月份越来越大,孩子只能生下来。
便有了越浮郁。
浮生如寄,郁郁不得舒。
“这些事,都是我母亲离世前与我说的。”越浮郁说着突然开始咳嗽,咳了一小会儿,他又才平复下来,继续道,“可笑的是,我那时并没有意识到她已经存了死志,还以为她是闷在心里太久,所以才与我说那么多,甚至以为……她是在与我解释,为何从前一直不亲近我。”
“我母亲对我的态度一直都很矛盾。直至她亲口告诉我,我才确定那是一种既恨屋及乌、又心善觉得不该殃及孩童、甚至觉得我出身值得可怜的矛盾。”
常记溪对彼时刚满七岁的越浮郁说,她觉得他很无辜,因为他只是一个孩子,出生到这样的境遇下,父不父母不母家不成家……可她当真无法爱他,因为她觉得她自己也很无辜,枉死的父亲也很无辜。
越浮郁想起那时常记溪的神情,当下却对宴示秋道:“她说她不爱我,可我觉得她是有些爱我的,兴许不算母亲对孩子的爱,但应该是有些可怜心疼的,不然她不会告诉我说浮郁二字寓意不好,都打算寻死了,还特意为我起了个好听的字。”
闻言,宴示秋轻叹了一声。想来的确如此,不然常记溪大概也没有必要特意对当时年幼的越浮郁说这么多的过往,许是有些想要倾诉,但更多的或许是一种“解释”,怕万一越浮郁会将她自缢一事怪到他自己“不讨母亲喜欢”上。
“见昭。”宴示秋轻声喊越浮郁,没有提及常记溪或是越征的旧事,而是语调温和又坚定的说,“浮白载笔、郁郁桓桓,浮郁二字,也很好。”
闻言,越浮郁有些怔愣的看着温润如玉的宴示秋,突然别过眼去,小声嘀咕了句:“老师怎么这么会哄人……”
宴示秋没听清,凑近了点:“说什么不能让老师听的悄悄话呢?”
越浮郁就回过头,对宴示秋道:“我在说,以后要跟着你多读点书,哄人都能这么文雅……老师你以前是不是也常这样哄别人?”
说到最后一句话,宴示秋觉得越浮郁的语气好似都突然严肃了点,先前因为过往回忆的伤春悲秋感也轻了。
宴示秋:“……”
越浮郁虎视眈眈,像是一定要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宴示秋只好无奈道:“没有,就这样哄过你一个。”
越浮郁正要开心,却又听到宴示秋嘀咕:“你这一个小孩就够难哄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殿下:老师你是单哄我一个人的,还是别的都哄?
*更新时间暂时调整为早上六点嗷~
第14章
听着宴示秋的嘀咕,越浮郁欲言又止,然后还是又一次“抗争”道:“老师,我不是小孩了,我十四了……”
宴示秋闻言弯了下唇,问他:“那作为大孩子,见昭以后还敢学骑马吗?”
宴示秋笑吟吟的,越浮郁只好不再“反抗”,心想孩子就孩子吧,老师高兴就好……要是不把他当孩子看了,说不准也就不会哄他了。
“我敢。”越浮郁又坚定点头,“不光要学骑马,我还想学凫水……以前我总是什么都不想做,但刚刚在水里快要淹死的时候,我当真觉得很亏。”
宴示秋就抬起手,落到越浮郁的脑袋上揉了揉:“好,咱学。”
他们俩在湖边坐了许久,突然隐隐约约的听见远处有人在喊“太子殿下”和“宴太傅”。
宴示秋和越浮郁不约而同往远处看了看,然后收回目光对视了下,宴示秋莞尔:“要不要装个晕,殿下?”
越浮郁说:“见昭。”
宴示秋便笑着点头:“好,见昭,以后在人后老师不会忘了。”
越浮郁就不好意思的露出一个笑,然后眼睛一闭、直接倒到了宴示秋身上。
宴示秋接住他,突然觉得这一幕和初见那日、越浮郁在马车上晕倒的画面有点像……他不确定的掐了下越浮郁有些冰凉的脸颊:“……见昭?”
别是真晕了吧?
越浮郁应了一声。
宴示秋才松了口气,随即不禁失笑:“你还真是晕过回数太多,经验丰富了,差点吓着我。”
越浮郁闭着眼,头靠在宴示秋怀里:“……那我下次注意,不吓着老师。”
“可别说什么下次了。”宴示秋无奈,随手将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盖到了越浮郁的身上。
越浮郁正想说话,宴示秋已经按住他的胳膊道:“反正也就这一会儿了,别再推来让去的。再且说了,待会儿有人过来,见我自己把披风披着却没给你这位太子殿下,事情虽不大,但也不好说。”
越浮郁这才老实了,继续安安静静装晕。
原先若隐若现的呼喊声渐近,宴示秋也扬扬回了一句:“我们在这里!”
稍许之后,马蹄声靠近,宴示秋看过去,因为距离有点远,所以他眯了下眼辨认了下,意外发现来人正好是荣遂言。
所以说人家升官快呢,能抓住机会,也有这个机会。现在在围场中寻人的必然不少,不过这找到了太子殿下和太子太傅的首功,会是荣遂言这位大理寺左丞大人的了。
“宴太傅!”荣遂言策马过来,见一身湿漉的宴示秋坐在湖边的岸上,同时正抱着似是晕厥了的太子越浮郁,登时加快了速度靠近。
宴示秋适时露出安心放松的表情:“荣大人!可算有人来了,不然我这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太子殿下先前被马摔到了湖中,好不容易救回岸上却晕了过去……”
荣遂言就道:“现下围场中都在寻太子殿下和宴太傅你们二位,太子殿下身边的内侍求到了皇上面前……不多说废话了,还请宴太傅和太子殿下在这里再等等,我只骑了马过来,这便折回去请其他人一同来帮忙,这附近同样在寻你们的人并不少,我很快回来!”
宴示秋颔首,看了越浮郁一眼,然后做忧心忡忡状,对荣遂言说:“还请荣大人尽快。”
荣遂言又策马离开了,越浮郁闭着眼悄悄勾了下宴示秋的手指,闷声说:“老师,我讨厌这个荣大人。”
宴示秋失笑:“应该不只是因为他是荣家人?”
“荣家那么多人,我才恨不过来。”越浮郁说,“我就是觉得……他对老师你别有所图。”
宴示秋并不惊讶:“那不是很正常吗,就算不是图当下的利,也是想多结份善缘以后万一能多条路呢,并不奇怪,不然先前他也不会两次主动与我搭话。左右现在我也吃不着亏,既然人家愿意示好,那我客套着就是,也没必要特意交恶。”
越浮郁就抿了抿唇,他想说他不是这方面的意思,但又不知道怎么跟宴示秋解释,只能闷闷的哦了声。
见状,宴示秋摸了摸他的头,又笑道:“不过,既然见昭讨厌他,那老师必然是和你站一边的。本就不热络,以后若是再遇着,我就简单寒暄应付了事,这位荣大人也是个聪明人,想必很快就会领略我的意思,往后不会再主动与我交好了。”
越浮郁闻言忍不住睁开了眼,看着宴示秋的目光亮晶晶的:“真的?”
宴示秋失笑,点头:“真的。”
越浮郁就带着窃喜又乖乖闭上了眼,然后一副“我很懂事”的调子说:“其实也不用,如果老师觉得他能派上用场的话,那继续这样客套着也无所谓……不过老师你自己说的,会和我站在一边,我讨厌的人你也不要喜欢,老师以后可不能反悔……”
“还挺会顺杆子往上爬。”宴示秋屈起手指往越浮郁额头上敲了一下,又笑了起来,“好,不反悔。”
越浮郁很是高兴。
……
荣遂言叫来了其他人帮忙,把“晕倒”的太子殿下和这会儿看上去也有些苍白文弱的太子太傅送回了营帐这边。
行至半路,姚喜和砚墨也闻讯赶了过来,见着颇有些狼狈的两人,姚喜唉哟一声,砚墨赶紧来到了宴示秋身边,苦着脸:“公子,我听到别人说您和太子殿下已经找到了,还落了水,差点就给吓死了,您现在感觉如何?这可怎么得了哦,您也不会水,肯定是九死一生……”
听到砚墨的话,护在宴示秋身边的荣遂言又看了他一眼。
“好了,我没事,倒是太子殿下溺水受惊又受了冻,这会儿晕过去了。砚墨,你和姚喜公公快一步回营帐,让人多烧些热水,备好姜汤,待会儿我和太子殿下都需要驱驱寒。”宴示秋道。
砚墨抹了下泪:“公子别操心这些了,您冻得脸上都没个血色……我们刚才过来时,姚公公已经差其他人兵分两路,回营帐去备热水姜汤了,还有秦太医这会儿应该也候在那边了。”
宴示秋便点了点头,安静的靠在了步辇上。
直至回到营帐附近,越浮郁才缓缓“醒”了过来。见他醒了,姚喜大喜过望:“殿下!”
越浮郁看向宴示秋:“老师……”
宴示秋安抚道:“先洗个热水澡,换下身上的湿衣裳,待会儿我到殿下帐中看你。”
越浮郁点了点头。
不过,待宴示秋这边沐浴好、换了身干净暖和的衣服,刚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就见同样也沐浴更衣好了的越浮郁匆匆撩开门帘走了进来。
看到宴示秋,越浮郁双眼一亮:“老师!”
砚墨紧跟其后,对宴示秋道:“公子,太子殿下他非要进来,我也没拦得住……”
姚喜也匆匆忙忙跟着:“殿下,您的头发都还是湿的啊……”
宴示秋无奈,朝越浮郁走近:“这么急做什么,不是说好了我过去看你吗,湿着头发就出来,又吹了风怎么办?还有,我刚刚在沐浴呢,你就这样冒冒失失一声不吭的闯进来……”
越浮郁稍微冷静了点,也反应过来自己擅闯进帐的不妥,他支吾一声:“我就是着急见老师……”
宴示秋伸手将姚喜拿着的干燥布巾接了过来,然后对砚墨道:“叫人来把水抬出去。”
又对姚喜说:“把姜汤端过来,还有秦太医也叫过来吧。”
反正越浮郁已经过来了,那就先在这边待着吧。吩咐完这些,宴示秋才又对越浮郁无奈道:“到榻上坐下,擦擦头发。”
见宴示秋没有真的生他的气,越浮郁心里开心,老老实实坐到榻边,等到宴示秋又动作轻柔的给他擦头发,越浮郁就更开心了,问宴示秋:“老师以前给别人这样擦过头发吗?”
宴示秋算是发现了,这小屁孩很喜欢问他这样的问题,大概是喜欢被偏爱的感觉吧……养个小孩还真不容易,宴示秋轻叹:“没有,只给见昭擦过头发,高兴吗?”
越浮郁毫不犹豫,坦诚的“嗯”了一声,然后伸手自己拿了布巾:“我自己来吧,老师你也擦擦头发。”
待越浮郁和宴示秋都将头发擦了半干,喝下了姚喜端过来的姜汤后,便让已经候在帐外的秦太医进来了。
“先给老师看看。”越浮郁道。
秦太医略作迟疑,见越浮郁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