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等等我-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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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们没有立马离开学校,三五人围着聊天,有人谈论学校、有人商议暑假去哪里旅游、有人说要学车、还有还有聊最近大火的电视剧。
乔阿困得很,即便昨晚睡了六个多小时,还是两眼发酸,想闭目休息。刚想回去补觉,晚文来到班级窗外。
两人到长廊处坐着说话。
“我决定去留学了。”
乔阿已经猜到这件事,并不惊讶:“挺好的。”
“想换一个环境试试看,时常觉得生活毫无意义,但有些时候,我也想救救自己。“
“你去吧,会好起来的。”
晚文拉住她的手:“等我在那边安顿下来,熟悉一点,就让哥哥回来。”
“没事,不用。”
“怎么了?”晚文见她眼睛肿肿的,“昨晚哭了。”
“没有。”乔阿僵硬扯出一丝笑来,“没怎么睡好。”
晚文明白她的想法,不便追问:“走前一起吃个饭吧。”
“我们两?”
“都可以,你想几个人就几个。”
“什么时候走?”
“得到下个月了。”
“嗯,好。”
正伤情着,一声大吼从身后传来,乔阿吓一跳,回眸看过去,只见陈力根捧了束玫瑰笑哈哈地朝两人走来。
乔阿不想这二傻子在晚文面前说胡话,起身对她说:“那你有空了叫我,我先走了。”
“好。”
乔阿直奔陈力根走过去:“你干嘛?”
“这不显而易见吗?给你送花啊。”说着就往乔阿怀里塞。
乔阿往旁边躲:“别给我,不要。早就说过,我不喜欢你。”
“没关系,我可以继续追。”
“我要去北京了。”
“怕什么,大不了异地恋。我也不自卑,虽然你成绩这么牛。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我喜欢年纪大点的。”
“我大啊,大你三岁呢。”
“我喜欢大三十的。”
“这么重口?”陈力根一路跟着她,“那我追你到五十岁。”
“我失恋了,心情不好,你别惹我。”
“失恋?你什么时候恋过?哪个狗男人哦?敢不要我的小乔。”陈力根笑起来,“那更好,让我来治愈你心灵的创伤吧。不然你用我堵堵他?看看这小脸被伤得,都憔悴了,要不要给你来个拥抱。”说着就要贴过来。
乔阿抵开他,明明白白说:“我不喜欢你,不想和你在一起,也不想利用你去气任何人,更不需要你的怀抱和安慰,你去干点正事不好吗?非围着我转干什么?”
“我喜欢你啊。”
无可救药。
乔阿无语地走开:“还能做朋友,再跟上来我要拉黑了。”
陈力根撇了下嘴,停在楼梯口:“花收下。”
“不要!”
小迪在走廊站着,楼下的画面看得一清二楚,见乔阿走过来,赶紧迎上去:“还挺浪漫,这么大一束花,他也够痴情的呀,追你这么久。”
乔阿烦得不想说话。
“阿阿,要不干脆谈场恋爱,忘掉叔叔得了。”
“不可能。”
“哎呀,你也是个大情种啊。”
“不是情不情种的问题。如果明天遇到一个喜欢的人,恰好他也喜欢我的话,我会立马跟他谈恋爱。但是我不想为了恋爱而恋爱,为了忘记另一个人而让自己去做一件勉强的事,同时又伤害了第三个无辜的人。”
“也是哦,那你和叔叔最近有什么进展?”
“彻底完了。”乔阿拿上背包,又走出教室,“他要出国了。”
“啊?”小迪担心地跟着她,“阿阿,你不会想不开吧?要不要我去陪你住几天。”
“他不配!”虽是气话,但也有带几分真,乔阿咬牙切齿,回头对小迪一顿狂输出:“男人算个屁,我又不是非他不可!他算老几啊,我都这么卑微了!我跟谁这样低过头!走了最好,我还自由了!最好永远别回来!”
小迪抚抚她背:“别气别气,我们去吃顿好吃的。”
“改天再去,我现在困得难受,想回去补觉,下午还得去给学生上课。”
“那好吧。对了,你刚才不在,班主任说今晚聚餐,六点,吉祥阁。”
“嗯。”
……
躺到床上,又困意全无,乔阿又吃了颗褪黑素,昏昏睡去。
一点多钟,起来吃个午饭后,她便乘车赶去锦盛家园做家教去了。
学生今年上初二,叫小杰,又矮又瘦,不是很聪明,性格却很好。
工作时不宜暴露个人情绪,乔阿也控制得很好,没让他们看出一点不对来。
直到小杰给她一颗兔子软糖,顿时就让她想起过年时和贺薄文抓娃娃机时候,也是兔子。心里难受起来,面上却极力遮掩住:“我不吃,会胖的。”
“姐姐,你不胖,尝尝吧,特别好吃。”他剥开递给乔阿,“尝尝。”
乔阿接过来,放入口中:“好吃,谢谢。”
小杰的母亲端果盘进来:“小乔来吃点水果。”
她忙站起来。
“别客气啊,多吃点,吃完了我再切。”
“谢谢,不用麻烦。”
“欸,你应该填过志愿了吧?”
“对。”乔阿没电脑,又没时间去网吧,还是今早刚到学校时匆忙填的。
“选的哪一家啊?”
“北大。”
“那好呀。”女人竖起大拇指,“太棒了。”
小杰也说:“姐姐,你真厉害。”
乔阿:“你好好学也会这么厉害。”
“他能有你一半就不错了。”女人把一周的费用结给乔阿,“你数数。”
乔阿收下一沓钱,直接揣进口袋里:“不用数。”
“你再帮小杰辅导一下英文吧,费用照付,还是按三百一节,可以吧?”
“好。”
“那我就不打扰了,”她朝儿子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好好跟老师学哦。”
乔阿坐回去,心里暖暖的。
这家人并不算太富裕,各方面都普普通通,孩子可爱,父母关系和谐,却叫人羡慕极了。
她给小杰预上了一节英语,结束后赶去聚会,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
同学们在一个大厅里,被分成三桌。到四位老师,各发表一番祝贺。
大家共同举杯,敬老师、敬自己、敬未来。
乔阿不时走神,花里胡哨的话语拂耳过,没听进几句。唯记得班主任满面春风地看着学生们,高昂地喊了一句:
“前程似锦!”
……
到伦敦第二夜。
逛了整天,晚文早早就睡下。
贺薄文还没倒过时差来,事实上,他最近一直就睡不好。翻来覆去睡不着,去热杯牛奶喝下,平静地躺在床上,还是无法入眠。
他披上外套,出去走走。
街边躺着流浪汉,偶尔路过一个醉鬼,还有花枝招展的漂亮女人。
贺薄文坐在长椅上,听会风声。
远处隐隐传来唱歌的声音,大多男性,掺杂一位女人爽朗的笑声,清脆如铃。
他们从贺薄文面前路过,其中一人光着膀子,手臂布满纹身。
又想起乔阿了,
纹身很疼吗?他的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个问题来。想着想着,掏出手机幼稚地搜索起来。但众口不一,每个人的承受程度都不同。
想到针刺在她皮肤上的画面,背脊漫上一阵寒意。
他弓着腰,漫无目的胡乱翻着手机,试图转移注意,打开相册想看看从前拍下的文物字画,翻着翻着,却滑到乔阿的照片。
是在洛阳时候,丽景门前,把她拍得矮了一大截。
贺薄文放大人物,看女孩握着冰糖草莓,眉欢眼笑,耳边似乎萦绕起她的呼唤声似的:小文叔——
小文叔——
他莫名看入神了,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露出笑意的。等意识到这一表情的时候,皱起眉头,脸逐渐冷了下来。
这种感觉难以形容,且让他无法接受。
他静静看着照片里的女孩,直到屏幕变暗、熄灭,眸光也跟着黯淡。
一辆车从前方路过,轻促地按了下喇叭,打破沉睡的黑夜,这才将他从回忆的深沟里拉拽出来。
怔愣片刻,他重新打开手机,删掉所有关于乔阿的照片。
刚到家,听到卧室里晚文若有若无的哭声。
他走近敲敲门:“晚文。”
哭声戛然而止。
“我能进来吗?”
“嗯。”
贺薄文打开门,看到正在擦眼泪的晚文。
她小声说:“对不起,吵醒你了。”
“我没睡。”贺薄文走到床边,抬臂想要抱抱她。
“不用。”晚文往后躲,“我知道你不喜欢接触,不用勉强自己,我不想让你为难。”
“没事。”贺薄文坐到床上,搂住了她。
女孩顿时又泪如雨下,抱住哥哥的腰:“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突然就难受地控制不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会好的,我陪你说说话。”
……
贺薄文守了她一夜,快天明才睡着。
天一亮,晚文就悄悄出门买早餐了。到家时,贺薄文也醒过来。
“我买了面包和牛奶,附近没有中餐厅。”
“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不用,就先吃这些吧。”她取出面包切块。
“我先去洗个澡,放着留我弄。”
“你去吧。”
贺薄文进卫生间了,晚文切好面包,又把牛奶热热。
她没下过厨,靠仅有的理论知识去实践,勉强煎出两个奇形怪状的蛋来。虽然不够完美,但却让她十分有满足感,原来做食物是这么有趣的事。
贺薄文洗完出来,晚文已经摆好盘了。
“什么时候学会煎蛋了?”话刚出口,又想起另一个女孩来。
“刚刚,还不算会,你可以先尝尝。”
这没准备筷子,只有刀叉。贺薄文切开小块吃下,点头:“不错。”
晚文微提下嘴角,两人沉默用餐。
晚文是个很敏锐的人,看哥哥最近一直有点魂不守舍的,嚼着面包忽然问:“你想阿礼了吗?”
他抬眸看她:“怎么了?”
“确定爱意最好的方式就是分离。”
贺薄文笑了笑:“你也开始怀疑我了。”
“那我问你几个简单的问题。”晚文放下刀叉,手臂交叠,一本正经地问:“你会睡不着觉吗?会吃不下饭吗?会等她的电话,或者短信吗?会时不时地想起她,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吗?会期待见她一面,却又害怕吗?”
贺薄文沉默了,半晌,淡然道:“别乱想。”
“你心虚了。”
贺薄文冲她笑一下:“你所说的几条,对亲人同样适用。”
“不一样。”晚文掏出手机翻了翻,点开什么东西,忽然举到贺薄文面前,“你看。”
是乔阿的朋友圈。
晚文盯着他的眼睛,仍什么情绪都没捕捉到,她的哥哥总是藏得很深。
贺薄文挪开目光,平淡道:“忘记祝贺她了。”
“你可以打电话问候一下,”晚文收回手,将手机放在一旁,继续吃饭,“哥哥,你可以控制表情,可心藏在里面,谁也看不到,只有你自己感受得到。”
“你快成情感大师了。”
“只是多看了点书,除了妈妈分配的那些,我自己平时有偷偷看点别的。”
“今天想去哪里?”
晚文知道他想转移话题,见好就收:“想去逛逛书店。”
房间一阵安静。
目光无意扫过她手边的手机,那条动态又窜进脑子里。
那是张合照,一群人里乔阿最显眼,坐在最中间,身边围绕很多朋友,每个人都活泼可爱。
她头戴卡片发箍,上面写着“考神”,身后的墙上有条横幅,露出一个“北”字。暖黄色的光打在她的脸上,笑得很开心,充满了勃勃生气。
还配了两行字:
谢谢我的小太阳们。
The light is with me。
这就是他所认识的乔阿。
可能会有片刻的暗淡,但永远发着光。
……
……
大三暑假,在苏州过。
雨连下了三天,青旅门可罗雀。
前台在打瞌睡,大厅放着悠扬的轻音乐,吧台角落有个背影,对着电脑快速打字。
她手指细长,染了橄榄绿色的指甲,手腕套了个木镯子,上面刻有稀奇古怪的纹样。
她穿着宽松的淡紫色阔腿裤,脚上一双毛拖鞋,上身是白色吊带,紧巴巴地包裹着窈窕的身线。还扎了个高马尾,套着灰色针织束发带,左额边一缕头发挑染成蓝色,微微卷,勾在了黑色的菱形耳钉上。
门口忽然有人叫一声:“Joo——人呢!”
“这。”她回头看过去,岁月把她脸上的稚气去掉,只着淡妆,看上去干净利落,只是线条凌厉几分,更显成熟。
俗称——长开了。
……
第30章 出息
小迪带了两个学妹过来; 一人抱着一本书找乔阿签名。
因为是熟人,乔阿给她们多写了两句话。
送走学妹,乔阿坐回去继续敲字; 距离截稿日还有四天; 可她还有三个番外没写。
小迪叫吧台调杯果茶,拿着坐到乔阿对面; 知道她忙,不好打扰; 自己默默玩会手机。安静片刻,她冷不防嚎叫一声:“东东要结婚啦!”
正写得顺畅; 被吓一抖,脑袋忽然卡壳,一时忘了下半句要写什么。乔阿敲敲额头; 无语地看向对面耸着眉毛的朋友:“龙爱迪,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
小迪气鼓鼓地看着手机; 重复一遍:“东东居然要结婚了!”
乔阿拿起她的果茶一口气喝下半杯:“你才知道。”
“可恶; 居然没给我发请帖!”
“哦,在我这。”乔阿把杯子推过去,思路打通,继续敲字。
“嗯?”
“前天收到的; 忘给你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
“急什么; 不是十二号嘛,还有三天。”
“正好想回家看看。”小迪仔细看东东发在社交平台上的照片,感叹起来:“他媳妇挺漂亮啊; 比之前几个都好看,才认识两月就闪婚,果然颜值才是硬道理。”
乔阿没吱声; 专心创作。
“欸,东东结婚的话,说不定贺叔叔也会去哦,他跟东东爸爸不是朋友嘛。”
乔阿手下速度更快,面无表情地说:“来呗,怕他啊?”
……
这家青旅叫“——,”,去年初刚开业,老板是乔阿,平时交给在苏州上学的小迪看着。规模不大,上下两层,不到二十个房间,因为奇葩名字,反而引来不少客人。
开它的理由很简单——一个短暂的归宿。上大学后,乔阿只回过东城两次,去年春节和前年春节,一趟待不了几天,同好友聚聚,再送点礼物去老贺家便走了。她居无定所,也没有特别喜欢的城市,更不想年纪轻轻就把家定在某个地方,假期没地儿去,旅行结束便会回到这里。
乔阿喜欢热闹,喜欢交朋友,而青旅总是会聚集五湖四海的年轻人们。
店里住着三个金发碧眼的老外,他们似乎很喜欢这座城市,从春天至今住了三个多月,有时早归晚出,有时三五天不见人影。
今天是周六,青旅有轰趴,楼上的两个女生不想下来,除了三个老外,就只有小迪、乔阿、做餐点酒水的大麦、前台咩咩和一个下午刚住进来的小伙子在。
小伙姓杨,老外们一个叫乔治,一个叫维克托,还有个叫威什么东西。一个个能歌善舞,特别爱玩,维克托还拿出个自制的抱桶状乐器,给她们敲曲子听。
大家的英文都不错,最差的也勉强能对上几句。聚在一起喝酒、涮火锅,分享生活趣事、旅行经历、遇到的各种各样有趣或奇奇怪怪的人。
这三年乔阿去过不少地方,她用一个暑假走了大半个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