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秀才有点俏-第2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最终,柳智渊的诗以一票险胜第二首。
气的葛鸿文闷头将一壶茶喝尽,裴还看着身边暴躁的同窗,默默地将手边的茶壶挪远了。
此时已到午时,大家也都该散了,惑香找到柳智渊,请他重新提了字好拿去装裱,柳智渊自然不会推辞,就连郑维耀都站在一旁等着他写完没有先走。
回去的马车上,顾如槿在李氏的追问下,还是告诉了她铡美记的结局。
李氏跟顾慧娘,顾安郎几人讨论着剧情,唏嘘不已,对陈世美恨得咬牙切齿,又感叹着包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爷,万幸秦香莲遇到了他。
顾盼娘嚷嚷着将来也要去当说书先生,被李氏笑话了一顿。
经此一事,一时间,柳智渊的才名远播,孟氏逢人就要把这件事拿出来讲一讲,小孟氏撇了撇嘴,念叨着,又不是给银子,有什么好高兴的?
没过几日,顾书生父子二人乘着马车回了柳树坡。
原来是顾家老主子,在京城做官的顾大人,要回来祭拜,二人要先去老宅看看。
顾书生难得地笑的一脸褶子,那可是京城的官儿,不是他们这种小地方能比的!这以后自己在学堂的地位不就更高了吗?还有思进思儒兄弟俩,若有一人能得老大人指点,以后在学堂,先生也会高看一眼的。
听得公爹要去老宅,李氏一下就慌了,在顾子砚的追问下,才支支吾吾地说出顾元娘在老宅住着。
“赶紧给她找个地方,让她搬出去!”顾子砚拉着老长的脸,呵斥李氏。
那是什么地方,怎么能随便让个女人住进去!
李氏连忙答应了,手忙脚乱地将顾元娘的行李打包了回来。
顾子砚这才板着脸领着顾书生朝老宅去了。
李氏怕顾如槿介意,也没有收拾顾元娘的行李,直接在村子里找了间空房,花了十几文钱将顾元娘先安置在了那里
顾子砚父子二人当天还没有回镇上,花了两天时间,亲自动了手,将院子里里外外打扫干净。
顾书生更是出了银子,将房屋院墙等有些破坏的地方都重新修了一遍,就连院子里那颗不知道是什么的树也修了造型,窗下还栽了几株名贵的兰花。
屋子里撒了驱虫蚁的药,怕有气味,又点了熏香在屋子里。
临走时还特意嘱咐了顾老三,每日去老宅看一看,别让案几上落了灰尘。
第四十章 顾温知
顾老三得了父亲的嘱咐,每日勤勤恳恳的去老宅打扫,还专门从顾如槿那里要了一只小瓷瓶,折了枝杏花插上,摆在堂屋正门。
早春天气还很凉,山上的杏花更是只打了花骨朵,顾老三折来的这支,还是找了好几棵树,才找到这么一支开着两朵花的。
漫山遍野的映山红倒是开的烂漫。
俗话说,清明前后种瓜点豆,清明节快到了,气温升高,正是春耕的好时节,村里家家户户都忙了起来,
顾老三除了每日看顾老宅,便是和顾安郎一起去地里拾掇自家的十五亩地,他的腿伤早已恢复,如今看不出一丝异样,看着他行动自如,李氏感叹着,银子果然没有白花。
家里的十五亩地,有十亩是顾老头年轻时买下的,都是良田,现在种着麦子和玉米,麦子是年种下的,现在正是疯长的时候,玉米是前几天刚撒了种的。
当初顾老头夫妻俩搬去镇上,就将地全留给了顾老三,老夫妻俩也不要他的孝敬钱,只需他每年秋收后送来十石粮食。
剩下的五亩地,是顾老三父子三人开的荒,才开了没几年,还没开始交税。因为是荒地,肥力不够,并不怎么产庄稼。顾老三盘算着种些豆子,还能喂家里的牲口,顾如槿便提议,种些蚕豆和花生,等收获了,还能给茶楼添两个零嘴儿,顾老三自是一口应下。
清明这天,一早起来天边朦朦胧胧的,看着是要下雨。
李氏出门折了柳枝插在自家屋檐下,这种做法一是为了驱鬼辟邪,二也可以利用柳条判断天气。
等李氏将自家屋檐下插满,顾老三将剩余的柳枝抱去了老宅。
李氏用艾叶做了青团作为早餐,每人一碗红枣大米粥,就着青团吃得饱饱的。
吃过饭,顾老三刚出门,便见二哥家的马车进了村。
见自家男人背着锄头回来了,又将大门打开,李氏猜想着定是贵人要到了,赶紧将院子里疯耍的孩子们赶回屋,自己也回屋将刚才弄湿的衣服换了下来。
顾如槿给两个孩子换了轻便的衣服,准备拿着顾安郎给二人做的纸鸢去外面放着玩儿,就是见顾老三夫妻俩手忙脚乱地拿茶叶摆果盘。
“娘,这是做什么?”顾如槿一手牵一个孩子,身后跟着茶艺和来喜,好气地问道。
“顾家老爷回来了,你爷爷说了,咱们要好生招待不能怠慢了。”李氏一股脑地抓了两把茶叶放进茶壶里,扭头又对顾如槿说道,“你快领着出去吧!他们这些贵人最难伺候了,有我和你爹在就行了!”
“只怕来不及了!”
顾如槿话音刚落,只见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地进了门。
打头的正是古书生的马车,墨书驾着马车,上边坐着顾书生父子俩。
后边一辆马车甚是朴素,车帘子都已经被晒得掉了色,一个仆人打扮的老汉将马车停稳后,恭敬地站在一车旁,叫了一声老爷,车帘子被掀开,下来的却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人,青年人做书生打扮一脸憨厚,他下了马车,转身向车内伸出了手,扶了一位老者出来。
老者看着有七十多岁了,却精神十足,雪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在头顶,只用一个黑色布条束着,穿着的一身灰袍不见一丝褶皱,连干枯的手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正是顾家老主子,当年的顾秀才顾温知,而青年人是他的长孙顾远图。
顾温知眼神慈祥,嘴角含笑,看着整洁的院落,暗暗点头,看来子砚的后人也是个勤快的。
突然,顾温知打量着院子的眼神顿住了,只见他瞪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顾如槿的方向,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你……你……”顾温知如同结巴了一样。
“大人,这是我家孙女儿。”顾子砚上前介绍着,“三娘!快来见过大人!”
“妾顾三娘拜见大人!”顾如槿垂着头屈膝行了一礼。
听声音,顾温知更加坚定自己的猜想,两人针锋相对这么多年,他怎么可能听不出她的声音!
“祖父怎么了?”顾远图见顾温知一直盯着那年轻的妇人看,疑惑的一瞬间上前问道。
顾温知看了看妇人打扮的顾如槿,又看了看她身后摇摇晃晃站着的顾璟弘,来回几次,摇头道,“看着有些眼熟,应是我认错人了!”
顾温知收起了脸上的神色,也没有进屋,直接吩咐顾子砚带路去了老宅。
老宅这几日被顾老三看顾的很好,院里新冒头的杂草都被清理的一干二净,连案几上摆着的杏花都还带着晨露。
顾温知颇为满意地夸了顾子砚几句。
顾子砚只是称都是应该的。
顾温知吩咐着顾远图将屋里的物事又重新擦了一遍,将父母的灵位小心翼翼地摆在了案上。
“不孝子温知,今带父母之灵位归乡,特此祭告,以慰先父先母思乡之情!”
顾温知痛哭流涕地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顾家离家几十年,顾家老爷夫人临终前都念叨着没有回乡看看,顾温知让父母抱憾而终,愧疚了几十年。
身后的三人也跟着跪了下来。
顾远图红着眼劝着顾温知,莫要伤心。
顾子砚也泣不成声,顾家老爷夫人对他有救命之恩,当初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没人愿意买他,是顾家老爷将他领回了家,说是书童,吃用却也不比顾温知差多少。
行完祭礼,顾子砚、顾温知二人互相搀扶着,一路回了顾老三家。
见一行人回来,顾老三赶紧请了几个人上坐。
李氏将按照顾如槿说的方法重新沏的茶端了上来,顾远图伺候着顾温知喝了茶,又劝了几句,顾温知的情绪才平复下来。
见顾温知情绪稍微稳定了,顾子砚这才介绍了顾老三夫妻俩。
“我这三子没什么本事,就在这乡里种了地,顺便看护着家里。”
顾温知听后点了点头,“你这也算是耕读之家。”
这可是很高的评价了,顾子砚笑的见牙不见眼。
“若没有顾家的恩赐,哪里会有老奴的今天!”
“唉!都几十年的事情了,还提来做什么!现在你这二子也在镇学做先生,可不能再自称老奴了!”顾温知不赞同地看着他。
“别说是几十年就是几百年,只要老奴还活着,就一直记着少年的恩情!”
“你要是能活几百年,那不就成老妖精了!”顾温知笑骂道。
“好了,你们也忙活了一上午了,先回吧!我想在这村子里住一段时间。”
此话一出,顾子砚父子俩自是欢喜不已。
顾温知原本的计划是今天就回府城的,没想到现在改了主意。
顾远图也没有多问,只是一脸顺从的点头。
顾子砚说什么也要留下来服侍主子,顾书生却因为要在学堂教学,下午便要赶回去。
老房子幸得顾元娘住了几个月,有些人气,不然一时之间还真没法住人。
顾子砚又吩咐着顾老三夫妻俩张罗主子的住行。
最紧要的便是衣食,顾老三当即赶着驴车去了镇上采买,顺便将周氏接回来伺候顾老爷,这是顾子砚嘱咐的。
还好家里新盖了三间砖瓦房,也够住了。
顾温知找了理由支开顾子砚和顾远图,这才有了机会与顾如槿说话。
“你怎么在这里?”顾温知的语气听起来甚是平淡,只是没人知道他内心的波涛汹涌,天知道他当初听说这女子得了急症,心里还难过了几日。
“老大人不在京城待着看着陛下,怎么来岳州了?”顾如槿反问。
“这小娃娃……”
不待顾温知说完,顾如槿警惕地看着他,“老大人想如何?”
弘哥儿长得太像他父亲了,熟悉的人一眼便能看出来。
顾温知吹胡子瞪眼道,“我想怎么你现在还能来的及跑吗?”
“你们放心地待在这里,我不会背叛主君的!”算了看在她生了小主子的份上,他老人家大人有大量不跟她一个妇道人家计较。
“你待在这里会把别人的视线引过来的。”顾如槿却颇为嫌弃他。
“我会想办法的!”出京前陛下就说了,等他见到人就知道撵他来岳州的目的了,顾温知本以为是陛下在糊弄他,没想到还有这个惊喜在等着他。
第四十一章 罗明月
顾温知在柳树坡住了两天,顾子砚老夫妻俩忙前忙后地跟着,这么多年的养尊处优,夫妻俩早已没了当年的眼力劲儿,好在顾温知也不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人,而且还有顾远图跟在身边伺候,倒是没有嫌弃顾子砚和周氏。
两日后顾温知坐了马车,带着顾远图回了府城。
顾家人忙活着顾安郎的婚事,也没有过多关注。
顾如槿吩咐了来福时刻盯着顾温知的动静。
周秀秀进门没几日,来福递了消息说顾阁老在郑家醉酒,大逆不道,辱骂陛下,陛下怒极,下旨将顾阁老发配滨州,命明威将军前来押解。明威将军夫妻俩本就要去铜州,顺路到岳州,很快就将顾阁老收押了。
京城,安国公府书房,已是黄昏时分,书房内并未点灯,夕阳的余光透过窗子照在案上铺着的宣纸上,反射出金黄的色泽。一男子立于案后,执笔在纸上写着一个‘岳’字,笔锋锐利,气势张扬,此人正是安国公赵元旭。
赵元旭今年四十有五,与四十岁的顾老三相比,他简直是成了精的妖怪,长发如墨,脸颊白净未见一丝皱纹,刀削玉琢般的面容,清贵俊朗,着一身玄色云纹锦缎窄袖长袍,腰间系着玉带,嘴角噙着一抹笑,端的是温文尔雅的如玉君子形象,蝉联京城第一美男多年,谁也不能想到这样美丽的皮囊下,竟有着一副杀兄弑父的狠心肠。
赵元旭一连写了好几个字,似乎都不甚满意,却也不急不躁,收了笔,净了手,看着站在案前已有些不耐的长子道,“金矿的事情如何了?”
“父亲放心!那晋东宴查不出什么的!”赵桢一脸自信地说着。
“派人时刻盯着,莫要掉以轻心!”赵元旭对长子却并不是很放心,这次金矿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查出来是谁泄露的。
“孩儿知道了!”赵桢提起小炉子温着的水,沏了茶递给赵元旭,点头应下。
“顾温知那老头儿你怎么看?是真的老糊涂了?”赵元旭接过茶盏只抿了一小口,接着问道。
“孩儿觉得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老糊涂了,他顾家又不什么名门望族,子嗣也不丰,掀不起多大风浪!”赵桢语气中充满着不屑。
“为父说过多次了,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我们若要成事,必定万分小心,派人盯他一段时间吧。”
赵元旭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声细语,心里对这个长子却越发失望。他答应了那女人要让长子做继承人,他也确实对赵桢寄予厚望,倾尽全力培养。只是前几年小儿子出生,赵元旭的心思便分到了小儿子身上,没想到长子这些年行事越来越猖狂,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现在还不是他们赵家猖狂的时候,一切还要小心应对!
赵元旭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赵桢出了书房门,脸上不可一世的表情收了起来,眉眼低敛,眸色深沉,对跟在身后的人道,“按他的意思去做,派咱们的人去!”
陈水镇,裴还刚回房间,就发现自己的书被动过了,他看了一眼已经趴在案上睡着的葛鸿文,将最下面的一本书翻开,果然见里面夹着一张纸条。
裴还迅速将纸条看了一遍,沉思了一阵儿,将纸条靠近烛光,小小的一片纸迅速变成灰烬。
上边的那位到底想做什么?裴还可不相信他真的昏庸到如此地步!
二月底,学堂休假,裴还照例步行回家,被郑维耀看到了又是一番嘲笑,裴还自是不理会。
裴还出了镇子不久便遇到一男子赶着辆马车,自称是去寻人的,问路去柳树坡。
此人正是镇国大将军的长孙,明威将军晋东宴
裴还看着虽做庄稼汉打扮却气势不凡的男人,心中升起了警惕,“我家也是柳树坡的,不知几位是寻哪家的?”
“哦……一位姓顾的妇人。”晋东宴没想到问个路还这么凑巧,只能实话实说。
裴还微微挑了挑眉,姓顾的妇人?村子里姓顾的只有那一家!这男人是来寻什么亲的?
“不知你……”话一出口裴还才意识到自己多嘴了,尴尬的咳了一声道,“跟我来吧!”
那晋东宴又请了裴还坐上马车,马车里还有一个老人、一个妇人、一个孩子,老人便是顾温知了,妇人是将军夫人罗明月,孩子便是夫妻俩的长子晋骁辰。
看着马车里的人,裴还稍稍放心了一些。
待裴还上了马车,晋东宴扬鞭赶马,结果没有控制好力度,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马车疯狂地朝前跑去,颠簸的山路,险些将没坐稳的裴还甩出去。
好不容易稳住了马车,看着媳妇瞪眼看着自己,晋东宴讨好地笑了笑。
“小晏啊!你这是要了你爹我的老命呢!”顾温知觉得自己的身子要散架了,估计这一折腾能少活好几年。
“哈!哈!哈!小兄弟,你有没有受伤?”晋东宴尴尬地笑问裴还。
“无妨!”裴还憋下心中的一口浊气,语气平静地道。
折腾了一路终于看到村口的那棵大柳树了,裴还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