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夺唐-第3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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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定方看着吐蕃军自后方渐乱的阵型,凝眉思虑了片刻,突然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吐蕃军的后方被人突袭了。
吐蕃军和唐局正在谷前厮杀,唐军在南,吐蕃军在北,吐蕃军要破唐军自然会将大部分的兵力都调集在南,主攻苏定方部,所以他们的后方的兵力不会太多。
吐蕃军为了速破唐军,兵力布置重前而弱后,这样固然有利于破敌,但自身也露出了极大的破绽,给了后方可乘之机。
不过吐蕃军的后方虽然有破绽,但吐蕃军毕竟二十万大军在此,后军人数虽少,但也是有万余人的,寻常小部兵马绝对扰乱不了吐蕃军的阵型,给不了吐蕃军这么大的动静。
而且现在在这一代仔细数来,能有这个兵力和位置,又能对时机把握如此精准的也就只有唐皇李恪和他麾下的北衙禁军了。
一想到这种情况,苏定方顿时坐不住了,苏定方忙道:“吐蕃军会有如此异状,多半是陛下领军突袭,在攻打吐蕃军的后军。”
契苾何力惊讶地问道:“若只依此事来看,这是陛下的作风,但昨日传来的消息,陛下还在白毕泽自北往南行军,白毕泽距此地颇有些距离,怎么会这么快到此。”
苏定方道:“陛下只怕是领轻骑连夜来此。”
契苾何力闻言,担忧道:“陛下麾下轻骑只有两万北衙禁军,如此兵力只怕不足啊。”
这里是高原,不是关中,到了高原之上,水土不服的不止是人,还有马,寻常唐军的马到了此处难以长途急行,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到这里。
唐军之中能够在高原上长时间疾行的马大多都是自吐谷浑部族征调而来的青海马,这些马不多,大多配给了李恪的北衙禁军,其他将士配的不多,所以此次随李恪来此的恐怕只有两万北衙禁军了。
李恪用兵胆大,这是几乎所有大唐军方将领的共识,苏定方对李恪的了解更是胜于旁人,李恪会亲率麾下亲军突袭,这事不奇怪。
苏定方当即道:“如果不出意外,这多半是陛下和君买亲率北衙禁军来援。”
北衙禁军是李恪的亲军,从来不会离开李恪,李恪在哪儿,北衙禁军就在哪儿,换句话说,李恪也不会离开北衙禁军,北衙禁军在哪儿,李恪也就在哪儿,现在北衙禁军在此,必定是李恪和席君买领军来了。
苏定方说着,接着道:“契苾将军,陛下所在,举国之重,陛下的安危千万出不得岔子,即刻整备兵马,全军反击,本帅要亲领左右武卫人马出战,与陛下两面夹击吐蕃军,一举破敌。”
现在李恪领军袭击吐蕃军后路,吸引了吐蕃军的注意,吐蕃军势必会分兵对付李恪,如果苏定方不能在前面给吐蕃军足够的压力,那吐蕃军必定会给李恪压力,如此一来李恪危矣。
“诺。”契苾何力得令,当即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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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定方是军中名帅,胸有韬略,看出来吐蕃军的乱军,也分析出了李恪的动向,而与此同时,李恪这边已经如一把利刃插进了吐蕃军的后心。
“陛下,此处已经是吐蕃军后军要害之地,在往前就是吐蕃军主力前军了。”席君买手持银枪,策马跟随护卫李恪身侧,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吐蕃军主帅大旗,对李恪道。
李恪看着前面,手持虎头湛金枪,一面轻松写意地荡开了迎面射来的一支利箭,一面得意地对席君买道:“今日我军时机正好,大破吐蕃军就在今日,君买随朕冲杀。”
自打当年北灭薛延陀后,李恪就收兵回了长安,虽然其间也一度掌兵,但却不曾在阵前厮杀过了,此番李恪再上阵前,持枪陷阵,叫李恪仿佛重回当年,一时间有些畅意了。
李恪固然是舒畅了,但席君买的一颗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席君买这么说可不是为了告诉李恪大功在前,是为了告诉李恪,前面就是吐蕃军主力,他可不能再进了。
席君买勇力无双,横行天下,如果是说今日领军冲锋的是席君买自己的话,席君买绝不会有丝毫的畏惧,但现在李恪在他的身边,他可是怕到了极点,尤其是方才李恪自己荡开的那支箭,更是刺激到了席君买。
方才那一箭来地极险,就连席君买自己也不曾注意到,如果不是李恪自己武艺了得,这么些年都不曾丢下的话,李恪已经受伤了,这个险席君买绝不愿再冒,哪怕是会开罪李恪。
席君买自己拉住了李恪胯下战马的马头,道:“陛下,前面就吐蕃军主力所在,陛下乃万金之体,不宜以身犯险,还请陛下暂留此处。”
李恪见状,顿时急了,忙道:“禄东赞就在前面,此时停手便是功亏一篑啊。”
席君买道:“事已至此,自然不可罢手,陛下在此便是,末将领军冲杀,末将敢立军令状,必生擒禄东赞献于陛下。”
第四十三章 家底
席君买跟随李恪多年,被李恪擢拔自微末,执掌大唐最精锐的北衙禁军,是李恪能够交托以性命的心腹。
当李恪安全时,席君买和他的北衙禁军就是李恪掌中最锋利的剑,为李恪荡尽不平,但当李恪陷入危险时,席君买就是挡在李恪身前最坚固的盾,为李恪挡住一切危险。现在,显然就是属于后面这种情况。
虽然现在吐蕃军的主力在前军,而前军被苏定方牵制了,但以两万人突杀二十万大军仍旧显得有些冒失,于是席君买当机立断,拉住了李恪。
李恪被席君买拉住,顿时急了,当即喝道:“君买,你这是做甚!”
席君买道:“前面就是敌军腹地,往前敌军的守备只会越来越重,陛下万金之躯,实在不宜犯险。”
李恪道闻言,驳斥道:“胡闹,吐蕃军主力在前,正被定方大军牵制,眼下正是我们是取敌心腹,一举击破的好时机,怎能因一时顾忌而有所迟疑,失了这大好战机。”
席君买解释道:“杀鸡焉用牛刀,末将受岑相之命,誓死护卫陛下安全,陛下在此结阵便可,末将率军冲杀,必能生擒禄东赞,献于陛下,何须陛下亲自动手。”
席君买所言,大有是要代李恪领军冲阵的意思了,席君买本意自然是好的,但李恪一听这话,顿时整个人都急了。
现在吐蕃军主力大军就在眼前,这已经是真正意义上吐蕃最后能够抵抗的力量了,一旦灭了禄东赞部,那攻破逻些,灭国吐蕃也只是早晚的事情,这一次御驾亲征也将结尾,眼看着最后一场大战在即,李恪如何还能坐观。
李恪道:“岑相是叮嘱你护卫朕,而且是让你寸步不离地护卫朕,你若是把朕放在后面,独自领兵破敌,岂不也是辜负了岑相所托?身为龙武卫大将军,难道这就是你的职责所在了吗?”
论起诡辩,席君买是说不过李恪的,席君买被李恪这么一问,顿时也有些愣住了,他虽然还是坚持自己的做法,但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李恪的话。
而李恪也知道席君买执拗,他这么说也不是真的为了说服席君买,为的就是叫席君买为难,就在席君买有些发愣的时候,李恪一下子就抓到了机会,突然自席君买手中夺过马缰,趁着席君买不在意,一夹马腹,竟走了。
马缰在席君买的手中,以席君买的本事,如果他不想松手,谁都不可能自他手中把马骑走,但李恪不同,席君买怕把缰绳拉地太紧,扯摔了李恪,他看着李恪策马要走,本能地松开了马缰,放着李恪走了。
“陛下领军冲阵,所有人将陛下护在正中,不得有半点闪失。”李恪已走,席君买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边追,边对麾下将士吩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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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军这边,苏定方领军反击,李恪也自己杀穿了后军,直奔主力而去,而与此同时,禄东赞的处境自然就差到了极点。
半日的攻坚不下,吐蕃军的士气已经开始动摇,不比之前了,而现在,前面的苏定方部还不止是固守,甚至开始反攻,禄东赞的压力自然就更加的大了。
但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后军的李恪,李恪所率是大唐最是善战的北衙禁军,无一不是以一当十的精锐。虽说这里是高原之上,北衙禁军的战力不比在平原时,但这也不是这些临时拉凑上来的吐蕃军能够比的。
两万精锐宛如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刃,捅进了吐蕃军的后心,吐蕃军中无人能挡,北衙禁军对于吐蕃军的伤害是致命的。
“大帅,后军的唐军攻势太猛烈,将士们挡不住了。”后军的消息传来,噶尔薛难对禄东赞禀告道。
禄东赞闻言,不满地问道:“绕袭的唐军不过区区两万人,我已经分兵两万前往阻击,怎会挡不住?”
唐军袭击后军的消息禄东赞在之前也得到了,就在禄东赞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命人领军两万去阻击唐军了。
禄东赞原本以为这两万人马能击退唐军,或者至少能拖住唐军更久的时间,但没想到才一炷香的功夫,竟就抵挡不住了。
禄东赞原本只当来袭的人寻常的唐军士卒,他哪里知道,这是大唐守备宫城的北衙精锐,莫说是两万人了,就是再添两万进去,也是白搭。
噶尔薛难道:“大帅,这些唐军并未打起旗号,故而此前不知他们的来处,但现在两军交手之下,看他们的来处,恐怕是唐皇的禁军。而且据后军之人回报,唐皇似乎也在军中”
噶尔薛难之言入耳,禄东赞只觉着脑袋“嗡”地一下子炸开了。
他知道噶尔薛难之言的意义,如果真的是李恪和李恪的禁军在此,那么这两万唐军可就没有这么好对付了,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才是唐军的主力。
禄东赞忙问道:“这消息可确切?”
噶尔薛难回道:“敌军来的太快,将士们不曾看得清楚,但唐军中确有一个骑着白马的男子领军,与大帅在白毕泽外见过的唐皇酷似。”
噶尔薛难的话,算是确认了禄东赞的担忧,禄东赞接着问道:“他们现到何处了?”
噶尔薛难回道:“已经杀过了后军,据此恐怕只有三五里地了。”
禄东赞当机立断道:“大唐禁军战力强横,寻常士卒抵挡不得,你即刻率本部人马四万前去阻敌。”
禄东赞所率的二十万大军主要是由两部分人马构成的,其中大部分是逻些调来的人马,另外就是他自己从象雄战场带回来的旧部。
这些旧部这些年跟随禄东赞在象雄,对禄东赞忠心耿耿,禄东赞口中的本部人马正是他们。
禄东赞之言入耳,噶尔薛难顿时急了,噶尔薛难道:“这四万本部人马是大帅安身立命的本钱,可万万不能折进去啊,否则大帅性命危矣。”
除了自身的名望外,这四万人马是禄东赞能够在高原之上立足的根本,是真正忠于禄东赞的士卒。噶尔薛难听闻禄东赞要把这四万人填进去阻击李恪,他自然是不愿了。
但禄东赞却叹了口气道:“去吧,这一战若败,吐蕃就算是亡了,大势之下,谁都难以保全,唯有全力应战,才有求生的机会。”
第四十四章 噶尔薛难
正如噶尔薛难所言,禄东赞自象雄带回的四万精锐是他最后的家当,只要这四万精锐还在,禄东赞在哪里都有说话的声量,但这四万精锐一旦没了,禄东赞就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
当禄东赞把本部的四万精锐也遣了出去,这意味着为了这一战,禄东赞已经赌上了一切。
禄东赞深知这一战的重要意义,如果这一战能胜,那一切就都还有扭转的机会,可这一战一旦败了,那吐蕃也就在实际意义上灭亡了,他这四万人马留或不留也都影响不了大局。
这一战,禄东赞固然是竭尽了全力,但唐军又如何不是,甚至相比较而言,唐军的战意要更高于吐蕃军,因为唐军的战意不止来援于对胜利的渴望,更是因为亲自冲锋陷阵的李恪。
北衙禁军这边就不必说了,唐皇李恪亲自领军冲杀,麾下北衙禁军自然是战意高涨,一往无前。
苏定方那边也是一样,当苏定方断定袭击吐蕃军的士卒是李恪亲率时,为了确保李恪的安危,也是不要命的领军出阵,以命相搏,要将吐蕃军击穿。这样的压力不是吐蕃士卒这些临时拉凑起来的一只新军能够抵挡的。
当噶尔薛难领军赶到后面意欲阻击时,却发现局势已经坏到了极点,吐蕃军的后军已经被唐军彻底杀散、杀败,后军原本驻防和被遣去增援的三万余人马已经没了建制,能看到的只有一堆散兵。
这些散兵死的死,伤的伤,有些还算健全,能够跑动的,也没了战意,只是自顾地往吐蕃军前军的方向奔逃,迎面而来,完全没有了模样。
噶尔薛难跟随禄东赞多年,他对用兵之道也颇有见解,他很清楚现在的局势,他看着被击垮的吐蕃军,他知道,这些人于他而言已经不再是助力了,相反的,一旦真的放任他们冲进来,他们只会打乱自己甚至是整个吐蕃军的布置。
噶尔薛难当断则断,当即下令命本部的四万士卒结阵放箭,当溃逃的吐蕃败军靠近的时候,噶尔薛难非但不准麾下士卒让道,甚至下令放箭,把己方的败军拒之门外,不给他们靠近的机会,一副不管他们的死活的模样。
如此一来,吐蕃败军因为噶尔薛难的举动虽然死伤殆尽,但噶尔薛难却也硬生生地隔开了和唐军的界限,站住了脚。
“对面这吐蕃将领好本事,倒是果决。”李恪看着前面结阵的噶尔薛难,对席君买赞道。
席君买并未回李恪的话,反倒是原本在身后的钦陵赶了上来,看着对面的吐蕃军,顿了片刻,开口了。
钦陵道:“陛下,这次来的吐蕃军和之前的都不相同。”
李恪听着钦陵的话,顿时来了兴趣,问道:“你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头?”
钦陵指着军中指挥着的噶尔薛难道:“如果末将不曾记错的话,对面领军之人末将少年时就曾见过,他是我噶尔家的族将,阿爹的心腹,名作薛难,这些年来一直跟随阿爹行军左右。”
李恪闻言,道:“你父心腹统率,如此说来,对面之军就是禄东赞最后的底子了。”
钦陵道:“阿爹被贡日贡赞排挤,曾一度被贬出朝堂,任象雄都督,在象雄时为安定象雄,练兵四万,想来此来的吐蕃士卒就是这四万人马了。这四万人马随阿爹在象雄镇压叛乱,是阿爹直属。”
李恪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道:“如此说来,只要败了他们,面对此战禄东赞就再无计可施了。”
李恪说着,一挥手中的虎头湛金枪,对席君买和钦陵朗声道:“不给他们丝毫的喘息机会,你等随朕冲杀过去,破了吐蕃精锐,生擒禄东赞。”
“诺。”席君买和钦陵得令,跟随李恪左右,一夹马腹,也直奔噶尔薛难而来。
噶尔薛难射箭逼停了吐蕃败军的溃退之路,想要就地结阵以拒唐军,但李恪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李恪当机立断,下令麾下冲杀,把那万余原本已经被逼停的吐蕃军又撵了上去,奔向了吐蕃军的阵地。
这些吐蕃败军倒也可怜,如果退,那迎接他们的是噶尔薛难的箭雨,可如果不退,等着他们的就是唐军的铁蹄和刀剑,
不过这些吐蕃军也不傻,噶尔薛难的箭雨虽然来的突然,但未必就会真的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