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夺唐-第2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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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李泰遭拒
长孙无忌是为长孙皇后兄长,当朝国舅,长孙无忌和长孙一家早已和大唐,和长孙皇后诸子的命运绑在了一块。
只要长孙皇后所出的皇子还是储君,将来还是皇帝,那他长孙无忌便是外戚,便可权倾朝野,相反地,若是他们失位,和他们血脉相连的长孙无忌也会随之垮台。
如今长孙无忌原本扶持的李承乾已经不行了,成了储位之争中第一个被扫地出局的皇子,将去黔州思过,而晋王李治又太过年幼,尚未入局,长孙皇后诸子中长孙无忌能够扶持的也就只有一个李泰了。
论声望,论功业,李泰和李恪兴许比不得,但在诸皇子中也是拔尖的,纵是较之李承乾也是丝毫不弱,原本在李泰想来,李承乾之事事已至此,要长孙无忌转投于他本该是手到擒来的,但李泰却实在高估了自己在长孙无忌眼中的分量。
长安城东,长孙府,内厅。
“殿下到府,怎的自己便来了,也不使人通传一声。”李泰突至长孙无忌府上,长孙无忌得知李泰到访的消息后连忙赶去了府中内厅,对李泰道。
李恪立储之事不知何时便会定下,李泰片刻也不敢耽搁,李泰才想起长孙无忌便即刻起身,直奔长孙府去了,着实也叫长孙无忌有些措手不及。
李泰笑道:“舅父这话便说地见外了,咱们是亲舅甥,哪有朝中那般多的规矩。”
以往不知是不是因为长孙无忌一力扶持李承乾的缘故,其实李泰和长孙无忌的关系在过去都很是寻常,作为舅甥而言甚至有些疏远,可今日李承乾才废,李泰便急不可耐地来府上拜见,这李泰自然是带着目的来了。
长孙无忌这只老狐狸居朝堂多年,何等缜密的心思,李泰刚一至此,长孙无忌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李泰这一来只怕是冲着储君之位来的,他的这个外甥盯着东宫的位置也盯了有些年头了。
长孙无忌明知故问道:“殿下说的也是,只是不知殿下今日怎的突然来此,也不知所为何事?”
李泰回道:“我今日来此见舅父是为了保你我性命而来。”
长孙无忌闻言,故作不解地问道:“殿下这是何意?”
李泰道:“今日在朱明门下,舅父看着父皇将朝服加于楚王之身,难道舅父就不担忧吗?”
长孙无忌道:“殿下所言是担心楚王得势继为太子之位吧。”
李泰道:“正是此事,楚王其人最善取巧之道,今日他在朱明门下所为,已经讨尽了父皇欢心,若当真如他所愿,叫他登上太子之位,你我都曾与他有过过节,恐怕到时你我在朝中再难有自处之地啊。”
长孙无忌和李恪为敌多年,长孙无忌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和李恪一笑泯恩仇的一日,所以他也早做好了准备,任由长孙冲投入李恪门下,至少还能保他长孙家嫡长一支富贵。
对于李恪得势,长孙无忌自也是担忧的,但长孙无忌再担忧,他也未必愿意和李泰共谋,李泰城府不足,性子又有些急躁,恐与李承乾无异。
长孙无忌试探着问道:“那不知殿下有什么法子?”
李泰道:“李恪此人最是狠辣,要想保得你我的性命,唯一的法子就是阻止他登上储君之位,只要他做不成太子,自然也就是拿你我没了法子。”
长孙无忌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身为国储亦是如此。如今太子新废,为天下安稳计,储君还是早定为宜。”
李泰道:“舅父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太子自宜早定,但却不宜定于楚王,楚王向与你我不睦,若定楚王,到时你我必举步维艰,朝不保夕。”
长孙无忌和李恪不和这是满朝皆知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好去跟李泰避讳的,但李泰都看得明白的事情长孙无忌这只老狐狸又怎会不知,又怎会被李泰三言两句诳住。
长孙无忌道:“立储乃国之大事,陛下和宰相定之,又岂是你我愿就愿,不愿就不愿的。”
看着长孙无忌不紧不慢的模样,李泰心里越发地急了,李泰道:“储君之事自然事关社稷,但父皇最是信重舅父,对舅父言听计从,只要舅父力阻李恪为太子,想来父皇也不会坚持。”
长孙无忌摇了摇头,道:“我如何劝阻陛下,劝阻陛下立楚王为储总归是要理由的,楚王已为嫡子,有大功于朝,又得陛下宠爱,要我如何劝阻。”
李泰道:“想要叫楚王登不上储君之位也不止是劝父皇一条路,舅父若是能举荐旁人为太子,楚王自然也就登不上太子之位了。”
长孙无忌闻言,回过头去看着李泰,眉头微皱,问道:“你这是何意?”
李泰忽然神色一正,对着长孙无忌便是一拜,对长孙无忌道:“李泰自问才德不弱于楚王,却无奈未能先入父皇之眼,李泰欲请舅父代为推举。”
在长孙无忌看来,李泰所言可笑至极,李泰已然慌不择路,在李泰的口中,储君仿佛竟成了一种官位,只要长孙无忌举荐,他便可为之。
长孙无忌摆了摆手道:“殿下所言甚大,我只怕力不能及啊。”
李泰见长孙无忌回绝了自己,心中大急,一时间也顾不得太多了,李泰道:“此事非舅父不可,还望舅父助我,我若能心愿得偿,将来舅父封王拜相,也不过手到擒来。”
李泰的话着实有些吓到长孙无忌了,长孙无忌知道李泰急切,可没想到李泰竟急切到了这般地步,拜相还好说,封王又岂是儿戏,李泰越是如此,长孙无忌反倒越不敢招惹他了。
现在在长孙无忌看来,李泰不过是一个城府不足,面对储位诱惑和李恪紧逼而失了分寸的疯子,这样的人长孙无忌怎敢和谋。
一时间长孙无忌甚至连听李泰说话的耐心都没了,长孙无忌一摆手,对李泰道:“殿下这简直就是胡闹,方才殿下所言出得你口,入得我耳,出了这个门我希望殿下可以忘了今日之事,就算提及,我也绝不会认的。”
长孙无忌说完,手中端着茶碗,便转过了身去,不再理睬李泰。
李泰见状,也明白了长孙无忌的态度,朝着长孙无忌拱了拱手道:“舅父保重,我便告辞了。”
第三十六章 一静一动
长孙无忌送客,李泰败兴而归,嘴巴上虽还算客气,但心里不知已经把长孙无忌骂了多少遍。
李泰走后,长孙无忌的三子长孙濬随后便进了屋中,显然长孙家不太欢迎李泰的远远不止长孙无忌一人。
“阿爹,魏王来此所为何事?”李泰刚走,得到消息的长孙濬便连忙赶来了屋中,对长孙无忌问道。
长孙无忌诸子,最成才的便是嫡长子长孙冲,不过长孙冲和长孙无忌并不站在一处,长孙冲向着李恪,而长孙无忌向着李承乾。
除了长孙冲之外,次子长孙涣不学无术,是个实打实的纨绔,每日只顾和长孙嘉庆厮混于一处,也为长孙无忌所不喜,长孙无忌诸子,剩下还叫长孙无忌满意的也就只有长孙濬了。
长孙无忌问道:“你在外等了多久?”
长孙濬回道:“魏王到了不久儿便在此了,看魏王的神色,似乎不太高兴。”
长孙无忌不屑地笑道:“他托为父给他做的事情为父没有答应,他自然不悦。”
长孙濬问道:“魏王托阿爹的是何事?”
长孙无忌道:“还能是何事,自然是太子之位了,陛下似乎有意立楚王为太子,魏王急了,这才病急乱投医,找到了我这儿来。”
长孙濬道:“正如兄长所言,楚王之势已成,卓于诸王,如今太子既废,楚王立储几成板上钉钉之局,阿爹此时正当回绝魏王。”
长孙濬口中的兄长便是长孙冲,长孙冲先于北伐立功,而后又尚公主,势头正劲,在大唐功勋子弟的年轻一辈中颇有几分执牛耳的意思,长孙濬如此看重长孙冲的话也是应当。
不过听着长孙濬的话,长孙无忌却道:“你兄长的话虽有道理,但听听也就是了,不必尽信,为父之所以回绝魏王,不过是暂避锋芒,以待来日罢了。”
长孙濬闻言,不解地问道:“事已至此,难道阿爹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长孙无忌摇了摇头道:“我一人自然是没有的,这要看整个关陇门阀的意思了。李恪虽距登太子位不过一步之遥,但他的根基却不在关中。楚王和以萧氏、岑氏为首的江南世家交好,又和以裴氏、贺兰氏为首的部分河东世家走地极近,但在关陇门阀中却根基不深,这便是他的软肋。”
李恪早年拜师岑本,以江南门阀为依托,而后借在并州之机,又拉拢部分河东门阀,这才能在朝堂上和有关陇门阀支持的李承乾,有山东门阀支持的李泰相争,这虽然帮李恪度过了前期的难关,但这在后期也限制了李恪。
大唐门阀势力,以关陇为最,其次山东,而后才是河东、江南和河北,李恪虽有江南和河东门阀支持,但若是不能拉拢关陇门阀,他的太子之位便不会安稳,前隋之亡便是明证。
前隋末年,若非炀帝大开科举,而后又接连东征,彻底开罪了关陇门阀,失了关陇门阀之心,否则光凭区区一个李秀宁凭什么能在门阀遍地,私兵如云的关中搅地天翻地覆,覆灭前隋根基?
长孙濬道:“楚王对关中百姓有恩,在民间还是颇有些根基的,想要借关陇门阀之手对付楚王,只怕不易吧。”
长孙无忌摇了摇头道:“百姓是百姓,门阀是门阀,百姓所想不过三餐温饱而已,门阀看的却是家族兴衰。故而百姓买李恪的帐,但世家门阀却不会,他们看的只有家族和利益。”
长孙濬道:“如此说来就算楚王坐上了太子之位,也不是十拿九稳的了。”
长孙无忌道:“此事还难说,但储位之争都来都不止限于朝堂,更在门阀,储位之争也是门阀之争,咱们只管看着,不去做那出头鸟便是。”
李泰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他的目的虽未达到,但他拜访长孙府的消息很快就送到了李恪的耳中。
“李泰急了,在这个时候去见长孙无忌只怕是求他办事去了。”楚王府的书房中,当武媚娘得知李泰拜访长孙无忌的消息后,便对李恪道。
李恪笑了笑道:“太子已废,又有今日之事,李泰不急才是怪事。”
武媚娘道:“李泰心急,方寸已乱,已不堪为三郎之敌,三郎的一只脚已经算是踏进东宫了。”
李恪道:“媚娘说的不错,不过父皇立储的圣旨一日未下,咱们便不可大意,以免留下把柄,为人所趁。”
武媚娘赞同道:“三郎所言极是,此事一日不定,媚娘的心里也是一日难安,此事还是宜早不宜迟。”
武媚娘说着,又对李恪问道:“国不可无储,太子之位空悬绝非长久之计,咱们可要命人上本奏请立储之事,一来试探一下父皇的意思,二来也快些定下此事。”
李恪想了想道:“此事倒也并非不可,但眼下却还不行,太子谋反新废,父皇正是心情沉郁之时,在这个时候上奏立储,恐会引父皇猜度。近几日,咱们楚王府还是闭门谢客的好,也推了外面所有的应酬才是。”
李恪打的就是亲情牌,可李承乾才废,将往黔州,李恪便迫不及待地要试探立储之事,李世民又会怎么想?
武媚娘道:“三郎岂不闻过犹不及之说,咱们偌大的楚王府若是闭门谢客岂不显得太虚,三郎只管一切如常便可,只是不可铺张也就是了。”
李恪笑道:“媚娘说的是,这十来年我都熬过来了,难道还在这区区几日不成,这几日既不便出府,咱们便在府中好好待着便是,难得闲暇,咱们也该如法炮制,给璄儿添个阿弟了。”
李恪说着,嬉笑着将武媚娘拉进了怀中,大有任意施为的意思。
武媚娘听着李恪的话,看着李恪的模样,哪还不知李恪道的意思,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去岁初并州大都督府的书房,武媚娘一声娇哼,整个人身子一软,融化在了李恪的怀中。
可就在李恪食指大动,正欲肆意而为的时候,武媚娘却突然心中一动,想起了什么。
武媚娘一把抓住了李恪不老实的手,打断了李恪的已经上了弦的兴致,对李恪道:“媚娘想到了一个法子,可以不动声色地帮三郎试探到父皇的意思。”
事已至此,李恪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李恪急忙抓住武媚娘的手,压了下去,而后道:“不急,先办正事,此事容后再议。”
第三十七章 试探
两日后,七月半,中元节。
中元节始于佛教,又作盂兰盆节,是为佛门要日,寓意渡厄六道众生,为逝者祈福之意。
故长孙德皇后身前最是笃信佛门,又有丧不足年,正逢头岁,李世民特请高僧入宫,在宫中立政殿设法会,为长孙皇后祈福。
李恪受长孙皇后之恩,又称一声母后,自然不可缺席,李恪早早地便收拾妥当,带着武媚娘并小李璄进宫了。
李恪来得颇早,法会还未开始,李世民正在殿中带着晋王李治和晋阳公主李明达一起临摹王羲之的字帖。
“儿臣李恪、媚娘拜见父皇。”李恪和武媚娘抱着李璄进殿,对李世民拜道。
李世民诸子,李世民最是疼爱的是李承乾、李恪、李泰还有李治四人,但李世民的孙儿,他最为疼爱的却是楚王世子李璄,就是李承乾子李象、李厥,李泰子李欣也比不得李璄,只从李璄的武功郡王的王号便可见端倪。
李世民如此偏爱李璄,甚至把自己出身的武功给了李璄作封号,这其中既是因李恪的缘故,但更多的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便是李璄诞生的时日。
李璄所生之日便是长孙皇后仙逝之日,长孙皇后先故,而后李璄降生,前后不过差了一炷香的功夫,在李世民的眼中,看着李璄的时候也总会想起爱妻,故而如此。
李世民看着李恪带着李璄来了,抬了抬手先示意李恪和武媚娘起身,而后笑呵呵地上前道:“朕的孙儿来了。”
说着,李世民便自己从武媚娘的手中接过了李璄,抱在了怀中。
李璄倒也捧场,原本还武媚娘怀中时还半眯着眼睡着,一到李世民的怀里竟就“咯咯”地笑了起来,小小的手掌抓着李世民的手指,一对眼睛弯地像月牙,很是招人疼爱。
看着李璄的模样,李世民心情大悦,抱起李璄轻轻地在他肉嘟嘟的脸颊上啄了一口。
李世民低下头去,在李璄的脸蛋上啄了一口,靠在了李璄的脸蛋旁边,这才发现,原来李璄的襁褓中竟还塞着一个水青色,缀蓝色流苏的锦囊。
李世民看着这个流苏锦囊,对李恪问道:“这是何物,男娃怎的还带了女子的饰物?”
李恪看了一眼,回道:“回父皇的话,这锦囊里可不是什么饰物,这是平安符,大兴寺的高僧开了光的平安符,说是这符最是灵验,可保璄儿一身康泰。璄儿年幼,脖子上还挂不住东西,故而塞在了襁褓中。”
李世民笑道:“原来如此,平安符随身带着是好的,只是看着颜色花哨,你若不说我只当是女子身上的配饰了。”
一旁的武媚娘看了眼正在书案边趴着的小兕子,笑道:“这符可是璄儿的姑姑专程给他求来的,锦囊也是姑姑挑的。”
李世民倒是没想到这平安符竟是李明达专程给李璄求来的,李世民听了武媚娘的话,转过头笑着对李明达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