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夺唐-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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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
女子应了一声,悠悠地出了房门,对着楼下的女侍道:“天子丙号房公子赏八千贯。”
八千贯!
女子的话音刚落,大堂之中已经有人窃窃私语了起来,八千贯,足可以在扬州的闹市再开一间青楼了,绝不是寻常富贵人家能够随意拿得出的,众人已经在纷纷猜测起了李恪的身份。
更有甚者,还有起了疑心,怀疑这屋中之人是否只是闭着眼睛漫天叫价,来烟雨楼裹乱来了。
片刻之后,天字甲号房的周叔平已经坐不住了,再叫下去,恐怕就算是他,也快扛不住了。
盐行虽富,但毕竟不是他的,他手中能拿出来的钱也是有个限度的。
周叔平自己走出了房门,看着李恪房门的方向,叫道:“这位兄台,我若出得一万贯,你也加得起吗?”
李恪听得屋外传来动静,也应声走出了房门,看着眼前已经有些气急败坏的周叔平,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李恪自然知道周叔平为何如此,一来是他手中未必能再拿出更多的钱来,二来,以一万贯钱为仙娘赎身,兴许还说的过去,可拿来买一首曲子,已经也已远远出了他的预料。
周叔平能硬着头皮叫出那句一万贯,也是为了他周家公子的名头,其实心里已经是在滴血了。
可他周家公子的名头值个一万贯,李恪的名头又作价几何?
李恪手扶这栏杆,看着楼下难得露喜,正笑靥如花地看着自己的仙娘,竟觉得此时的仙娘美的动人心魄。
李恪笑道:“我怎敢忍叫美人失笑,一万贯买仙娘的一首曲子,必也是值得。”
李恪的话入耳,仙娘脸上的笑绽地更甚了。
李恪之言甚得美人之心,周叔平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却生了妒火。
以往他在仙娘的身上砸了不少钱,却也不见仙娘露笑,可如今李恪出现,仙娘竟破天荒地笑了,周叔平岂能不怒。
周叔平道:“一万贯,你说的轻巧,我不信你真的能拿出一万贯钱来。”
李恪闻言,也不回周叔平的话,只是反问道:“你说我拿不出,难道你便能拿得出了?”
周叔平面露傲色,对李恪,也是对包括仙娘在内的众人道:“我周家在淮南有盐场八处,盐行十数家,区区一万贯怎会拿不出?”
周叔平说着,堂下的众人也是一副深信不疑的模样,显然周叔平所言着实不虚,对于周家而言,拿出一万贯来确不费力。
李恪看着周叔平的模样,笑了笑道:“你有盐场八处,本王在扬州尚有永业田一万亩,你若加得起价,本王就拿着一万亩永业田奉陪到底。”
第四十一章 凤求凰
所谓永业田:“诸桑田皆为世业,身终不还。”
永业田之说起自北魏,沿袭至今,大唐朝堂,凡自诸王下,至于都督,各予永业田,各有差别,李恪乃楚王,封在扬州,故而李世民在扬州便赐了他永业田一万亩。
永业田乃李恪私有,可与买卖,哪怕李恪的永业田依照最为贫瘠的沙田来计,一亩作价两贯,那也是整整两万贯。
而李世民赐给李恪的永业田岂是沙田可比,那可是整个扬州城最好的上田,一亩作价当在八贯,这一算下来便是八万贯,要拿出这区区一万贯来,自然不是难事。
更何况,李恪的永业田岂是人人要得的,李恪敢给,扬州城中也未必有人够胆子要。
偌大的扬州,能称王爵的除了李恪还有谁?
那日迎风宴上,前往迎驾的扬州乡绅不在少数,识得李恪模样的也不在少数,想要分辨并非难事,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这人声鼎沸的青楼中谎冒楚王的身份。
李恪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周叔平哪还不知李恪的身份,周叔平虽家中豪富,周家与扬州上下地方官僚也勾连甚多,但李恪的身份摆在了这里,他如何敢同李恪争美。
李恪居王爵,东南首官,李恪之言多少有些仗势欺人的意思,但周叔平却也没有半点办法,除非他真的想要寻死了。
“草民不知是楚王殿下当面,方才多有冒犯,还望恕罪。”素来都是仗势欺人的周叔平今日被人给欺了,周叔平的面色难看至极,拱手拜道。
原本还是周叔平大发雷霆的戏码,可眨眼间便似是换了戏本子一般,转而对李恪行礼赔罪了。
论天下权贵子弟之众,无出长安,对于周叔平这等少年,李恪在长安城见的多了。
李恪也懒地同他为难,只是神色如常道:“今日这般场合,能独闻佳人妙曲,区区一万贯,又算得了什么,本王以为值地很。本王还要承了周公子相让之情了。”
李恪说完,也不顾周叔平是何等神色,径直对大堂中管事的道:“一万贯钱明日本王便遣人送来,还请仙娘上来为本王奏曲。”
萧月仙闻言,双腿微曲,对李恪盈盈一拜,对李恪道:“仙娘谢殿下赏,仙娘这就来了。”
李恪的模样,这大堂之中鲜少有人见过,但仙娘与李恪有过数面之缘,必是识得李恪的,众人见得仙娘行礼,一下子都明白了过来。
难过眼前这个模样俊俏的少年郎竟敢同周叔平叫板,原来竟是当朝楚王殿下。
楚王殿下风流之名在长安盛传,而今虽来扬州尚不足一月,但扬州城中百姓,街道坊里已多传李恪之事,今日再得亲见,足以见流言不虚了。
想来都不必等到明日,恐怕一炷香后,李恪的风流韵事便该遍传扬州城了。
不过李恪之名向来如此,李恪倒也习惯了,也不管那明日之事如何,只是径直回了雅间。
“殿下,我秦怀道一生只服过三个人,一位是陛下,一位是阿爹,还有一位便是殿下,殿下所为乃真男儿。”李恪刚回到雅间,秦怀道的眼中已闪烁起了亮光,满眼崇敬地对李恪道。
兴许在秦怀道的眼中,李恪拿李世民赐他的永业田来博得美人芳心便算是真男儿性情所为吧。
李恪听着秦怀道的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李恪唯一可惜的就是秦叔宝不在此处,未能亲耳听到秦怀道的混账话,否则一顿鞭打怕是跑不掉的。
李恪回到雅间之中,坐下不过又待了片刻,便有侍婢传告,仙娘来了。
当萧月仙踩着莲步,缓缓走进门内时,李恪抬眼望去,一时间竟险些被晃了心神。
李恪不过又饮了两杯酒的功夫,萧月仙已经换了一身衣裳。
与方才月宫仙子般的装束不同于,此时的萧月仙一身玄黑色的镶花边罗衣作底,外罩浅紫色的烟纱长袍,头梳流苏髻,乌黑的云丝半垂,显得有些慵懒,却又多了几分媚态。
“妾仙娘,拜见楚王殿下。”萧月仙走到李恪的身旁,面似桃花,唇如含丹,三分媚,七分羞地站在李恪的身旁,屈膝行了礼。
李恪见状,抬手道:“仙娘快快起身。”
“谢殿下。”萧月仙起身,道了声谢,站在了李恪的身前。
此时美人如画,触手可及,屋中的众人哪还看不出眼下的情状,纷纷识趣地起身道:“殿下且在此慢饮,我等告退。”
说着,原本还算热闹的屋中一瞬间走了七七八八,只留下了李恪和萧月仙两人。
李恪风流之名虽甚,但说到底也还是以误会居多,李恪并非如李元昌那些常年混迹青楼押妓的急色之徒,李恪乍一看到萧月仙站在自己的面前,只知极美,倒也没有太多其他的心思,一时间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殿下不请妾身先坐吗?难不成这也是皇室里的规矩不成?”李恪还未开口,两人相顾无言,倒是萧月仙先玩笑着开口打破了屋中的静默。
李恪闻言,也觉得自己失了礼,忙道:“仙娘玩笑了,落座吧。”
萧月仙得了李恪的话,这才坐到琴案之前坐了下来。
萧月仙落座后,对李恪问道:“殿下今日可有想听的曲子?”
萧月仙似乎对男人的心思研究地很是通透,哪怕是李恪这样的少年。
李恪为了请萧月仙来雅间奏曲,足足洒出去了一万贯钱,在旁人看来,花了一万贯若说只是为了听一首曲子谁会信来?
可偏偏萧月仙以一个青楼琴姬的身份,站在李恪的面前,却丝毫不显地局促和轻贱,反倒一举一动落落大方,叫李恪也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李恪反倒越发觉得萧月仙与旁人不同,很是难得了。
李恪看着坐在琴案前的萧月仙,想了想道:“客随主便,本王倒是随性,仙娘随心奏来便是。”
“诺。”
仙娘应了一声,手指抚琴,一曲“凤求凰”轻轻撩动了琴弦,也在不经意间撩动了李恪的心弦。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第四十二章 欲擒故纵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昨夜李恪心情大好,喝多了些酒,夜间晕乎乎地便睡了,大梦初醒已是次日早后,身在烟雨楼萧月仙的闺房之中。
李恪少年意气,萧月仙一曲之后两人对面谈了许久,萧月仙果非寻常人家女子,谈吐见识俱是不俗,与李恪竟能谈到一处。
两人自曲中事谈到扬州治下,谈到官令得失,又谈到时政针砭,最后甚至还谈到了些许朝中之事,萧月仙总能接下李恪的话。
李恪曾接触过许多女子,但如萧月仙这般的倒还是第一次,一时间讶异非常,畅意之下便多喝了几杯。
昨夜的酒似乎烈地厉害,李恪酒量原是不差,可连着数杯下肚后竟也晕乎乎地有些醉了。
李恪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若是清醒时,面对美色自然还能自持,可待他饮多了酒,便难免失了定力。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李恪昨夜虽是醉了,但也依稀记得自己昨夜做了什么。
佳人一曲“凤求凰”之后,李恪岂能不知佳人心迹,面对如此美色,李恪坐立不住,该做的,不该做的,李恪也都做了。
昨夜的画面还在李恪的脑海中回荡,李恪结实的后背也被指甲抓地有些生疼,李恪转身望去,原本应该躺在身旁的佳人也已经没了踪迹,转而在床边的矮凳之上,李恪瞧见了一方白丝帕。
李恪好奇地坐起身子,捡起矮凳上的丝帕,展开望去,最先入眼的竟是雪白的丝帕上几点血迹,宛如盛开在雪地之上的红梅。接着,李恪便看到了丝帕一角写上的一句小诗:“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丝帕上的诗句,出自《白头吟》,乃汉之才女卓文君赠与其夫司马相如的小诗,诗中之意自是望李恪记她于心,勿要相忘。
至于这丝帕上的血迹,李恪便更清楚了,只是李恪没想到仙娘在青楼之中谋身,竟还能保得处子之身直到昨日,殊为难得。
“殿下醒了。”李恪正拿着丝帕在看,烟雨楼中的侍女恰巧端着洗漱之用的一应物什进来了房中。
“现在是何时了?”李恪看着侍女问道。
侍女回道:“回殿下的话,已是巳时了。”
李恪闻言,挠了挠头道:“什么?竟已是巳时了?”
李恪习武,往日俱是卯时而起闻鸡起舞,不曾想今日却睡过了头,多睡了两个时辰。
侍女回道:“娘子早起时专程交代过,殿下昨夜歇地迟,要我等不得搅扰了殿下清梦。”
李恪昨晚一夜云雨,自然是睡得迟了,仙娘倒是个可人儿,知道心疼李恪。
李恪点了点头,问道:“仙娘现在何处?”
侍女面露难色,对李恪道:“娘子晨间不愿再见殿下,已然退避,娘子吩咐了婢子,若是殿下醒了,便为殿下梳洗一番,便送殿下回宫,不必相寻。”
李恪闻言,微微一愣,这才知道,原来仙娘竟已不愿再见他,而这方手帕便是仙娘留于他的唯一念想。
李恪问道:“仙娘这是何意?”
婢女叹了口气,颇有些感同身受地回道:“殿下乃天潢贵胄,自不知我等低贱女子的难处。昨夜娘子委身殿下便也罢了,可今日若再不同殿下分了干净,一来有辱殿下威名,二来娘子也会叫旁人在背后指点,平白多受了委屈。”
萧月仙实在是聪明地紧,她很清楚,李恪非是薄情寡义之人,以自己的姿色,她同李恪一夜露水之后,若是挟情想邀,求着李恪带她回临江宫,李恪自不会回绝。但这样一来却落了下乘。
她要的是李恪自己心甘情愿地带他回临江宫,这样她才能在李恪身边待地长久,才能寻觅良机,一步步地实现自己的计划。
果然,正如仙娘所想的那般,李恪听着婢女的话,低头又看了看手中的丝帕,心中反倒越发地不舍了。
李恪握紧手中的丝帕,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对婢女道:“仙娘这又是何苦,本王做事,向来但凭本心,又何曾惧过外面的那些闲言碎语。”
李恪刚一到扬州,便敢对东南各州的统军府下手,自不会是懦弱的性子,李恪听了此话的反应正是在萧月仙的预料之中。
李恪说着,自己已经披上了衣袍,作势正欲出门寻她。
“末将拜见殿下。”李恪刚欲出门,便看到了正站在门外守卫的席君买,席君买一见李恪出门,俯身拜道。
昨夜李恪进了萧月仙的闺房后,秦怀道和向充等人便识趣地退避各自回去了,而席君买职责所在,便带着麾下卫率在此守了一宿,几乎未曾合眼。
李恪见席君买脸上带着些倦色,于是关切地问道:“君买可是昨夜未歇?”
席君买回道:“殿下夜宿宫外,末将担心殿下安危,岂敢松懈。”
席君买为李恪侍卫统领,统帅李恪带了南下的王府卫率,还有五百豹骑精锐,身系李恪之安危,自是恪尽职守。
李恪对席君买道:“此时天色已然大亮,你命外面守卫的卫率进来轮值便是,你且回去歇息吧。”
席君买摇了摇头道:“末将不累,末将在日出之时已经同卫率换班打了个盹,歇够了。”
席君买身子健壮,仿佛是铁打的一般,在门外宿卫整夜,除了脸上的一丝倦容,精神竟还与往常无异,这一点李恪自问是做不来的。
李恪对席君买问道:“你一直守在此处,可瞧见仙娘去了何处?”
席君买回道:“一个时辰前仙娘姑娘自房中出来,往内院去了,末将见殿下还在熟睡,不敢走远,故而未敢跟随。”
席君买的职责乃是护卫李恪的安危,旁人如何与他无干,既然李恪安好,席君买自不会多问旁人。
李恪闻言,点了点头,转而对身后烟雨楼的婢女道:“你速去传知此处的东家,告诉他,仙娘已是本王的女人,既是本王的女人又岂能在此久待,受人冷眼。本王欲带他回临江宫,着他一炷香之内把仙娘请到本王眼前来。若是能成,昨夜的一万贯和赎身的银钱本王一文都不会少了,若是不成,本王便着扬州军士封了这烟雨楼。”
“诺。”
以李恪之能,想找个由头查封烟雨楼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婢女听了李恪的话,心中一惊,连忙应了下来,往后院赶去。
第四十三章 仙娘入府
“娘子,你欲进临江宫只需另寻良机,循序渐进便是,又何必委身于他李恪,平白糟蹋了自己。”萧月仙早间回去后院